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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默法则

二十八 似友非敌

‘得赶紧离开这里,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脑海中还在闪动懊悔的情绪,焦阳的身体已经蹿出驾驶室。水坑里的异响也在焦阳右脚刚一落地的瞬间,传入他耳中。顾不上多想,焦阳卯足力气,朝高速公路上面冲去。他只能赌一次,那条怪蛇的身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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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噶噶的怪声在身后响起,狂奔中的焦阳感觉不对劲,足下不敢停顿,吃力地回过头望一眼,正看到怪蛇和头颅在水坑中扭成一团,污水四溅,似有血水混在其中,场面甚是可怖。

‘我的个亲娘啊,竟然被一颗丧尸脑袋救了我一条小命!’

焦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蹲在水坑极远处,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虽然常年从事户外工作,焦阳体力本是不错,可实在架不住基因深处,对于爬行动物的恐惧。若不是强撑住这口气,恐怕早就双腿一软,当场跪下。

缺少三分之一躯体的怪蛇,拖着血肉模糊的腹部,在泥泞的路面上竭力爬行。只不过少了尾巴以后,爬动起来的姿势实在是怪异至极,速度也慢的可怜。仅凭这样的残躯,根本无法在路基上爬行,水坑里的死人头,无意间竟真的救了焦阳一命。

翻过护栏以后,焦阳头也不回地穿过高速公路,朝对面林地里狂奔而去,他必须赶在天黑前,找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焦阳亲身经历过夜间野外的凶险,他实在没有勇气,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外四处走动,那和送死没什么差别。

咯嘣!

两颗牙齿崩飞出去,可死人头浑不在意,依旧不停地用布满血污的牙齿,咀嚼蛇肉。只见一小截断指掉在人头旁边,上面一颗闪亮的钻石,在烈日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浑浊的河水,翻涌着朝远方流去,阳光映照在水面上,竟连一丝光亮也无法反射出来。

站在岸边的立冬,手里擎起复合弓,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林地,只要有任何一只丧尸从林中走出来,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他手上的长弓锁定。

两声轻微的犬吠,从林地中传来,听声音距离自己并不太远。

‘李昭这小子运气还真不赖,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这条狗?’

立冬并没有立刻放下手里的长弓,李昭能够活到现在,绝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两人虽不是敌人,但也绝说不上是朋友。何况这家伙现在身体状况到底是什么样,立冬还得检查一番以后,才能决定是不是要跟他结伴。如果李昭真的被丧尸咬了,立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他这样一个隐患在身边,威胁自己的性命。

过了不到半支烟的工夫,立冬右侧的林地边缘位置,一条通体黝黑的大狼狗蹿了出来,随即便摆出一副攻击姿态,冲立冬大张着嘴,露出两排锋利地犬牙,看架势就是一条训练有素的好狗。

‘啧啧,真是个不错的大家伙,如果它是我的狗,那可就真的万事俱备了……’心中不免又有些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狠下心来?到现在为止,李昭可还没有认出自己!正暗自盘算,李昭已经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林地中扑倒出来。

眼看李昭一头栽倒在岸边,立冬眉头不由拧成疙瘩,‘这货不是真的被咬了吧?’戴着撒放器的右手,缓缓用上劲力,弓弦也在悄无声息中,渐渐拉满。只待立冬将箭头瞄准,就可以将面前的一切目标击穿。

“李昭,你还活着吗?”立冬轻声喝问,同时双眼不时扫向来时的林地,戒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又过了差不多半支烟的时间,守在李昭身旁的黑风,开始发出呜咽声,似乎在无助地呼唤主人醒过来。

正当立冬准备将箭头瞄向李昭时,一阵咳嗽从趴在地上的李昭喉咙里响起。

“咳!咳…咳咳。我…还没死呢,你…可别把…我…射死了…”缓缓翻身,李昭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脸上几乎看不到血色,看上去彷佛刚死不久的人一样。

“你这个…混蛋,是不是…看上我的…黑风?刚刚…你真正想…射死…的人…是我吧?”李昭的右手,在立冬看不到的身体右侧,悄悄从枪套中摘下警用转轮手枪,右手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只待时机合适,随时都可以开火射击。

“唔…这个……”立冬撇撇嘴,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谎被人戳穿的感觉可不怎么样。“兄弟,如果我真想杀你,早在碑谷镇翻车的时候,我大可以把你扔在路旁,即便我不动手,镇里的丧尸冲出来,你现在也早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了。不过,一开始我确实想要射你来着,可认出你以后,终究没能下去手。可能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几次手软,又救了你一命。”

“咳咳,那你为什么还不放下手里的武器?难不成,现在又想杀我?”体力恢复少许,李昭说话总算不再断断续续,但他却不敢轻易坐起身来,生怕一个误会,被远处这个可疑的男人,一箭贯胸。

“好像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信任存在,即便是在我救了你两次以后?”立冬语气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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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昭这种戒备,他虽然能够理解,却还是感到有些憋气,“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被丧尸咬过?”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李昭的语气中,两次这两个字发音极重,似乎在对立冬有些无耻的说辞,报以自己的不满,“如你所说,如果我被咬了,在你追上我之前,我就已经变异了,哪还轮得到你再救我一次?”深吸两口气,李昭继续说道,“我现在坐起来,你可别乱射箭!”说罢,也不等立冬回答,吃力地从地面上向右翻身,后背对着立冬的同时,把右手的转轮手枪藏在怀里,然后整个人缓缓靠在附近一棵小树上,面向立冬,坐在地面上。右手自然而然地放在怀里,彷佛在捂着伤口一样,尽量不让对方产生怀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追你?”对于李昭的不满口吻,立冬并不在意,但是对方竟然能够猜到,自己是追在他身后而来,这点实在让立冬觉得不可思议,他想不通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你是个盗猎的吧?”李昭一语道破天机!此时,两人相距不到十五米,完全满足自己怀里转轮手枪的射击距离。因此,他现在根本不担心对方手里的复合弓,论杀伤力和精准度,这么近的距离,枪终归要比冷兵器更有威力。

“……你嗅到我身上的气味儿?”猛然间,立冬想到问题关键所在,“你是林警?”

“你只说对一半,我以前确实是个警察,不过是刑警。”李昭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立冬的右手。

“你藏在怀里的右手,是握着枪吧?”立冬瞳孔骤然缩紧,目不斜视地盯着李昭藏在怀里的右手,“你是来抓我的?”

“你想什么呢?我现在又不是警察,抓你干嘛?更何况,我就算抓了你,又能把你送到哪去关着?”李昭嘴角微扬,看到对方如临大敌的表现,自己反而不怎么担心,“你也不想想,如果,现在我还是警察,恐怕已经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变成一只丧尸四处乱窜了,对不对?”

“……那你为什么调查我?”早在李昭翻身坐起来前,立冬就已经瞅准方位,并且悄悄挪到河岸旁边。只要对方稍有不对,他一翻身就可以跳下河道,躲到掩体后面。至于是继续和他缠斗还是逃跑,都可以随自己的心愿。以目前李昭的身体状况,就算他枪法再好,命中率也一定会大幅下降,而自己却有足够的把握,让对方吃一个大大的苦头。

“兄弟,既然我们想要通力合作,在这个没有法律约束的世界,一起活下去,彼此间是不是应该多些真诚?总不能互相猜忌,一直担心提防着对方,是吧?”李昭无力地呼出一口气,即便他很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目前非常需要,这个狡猾的盗猎贩子。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很难能够活着,走到第六监狱里找到补给。

“哦~原来是这样…”立冬原本绷紧的神经,总算有些舒缓,随即缓缓说道,“你伤的很重?”

“开玩笑的嘛,大哥?你试试车祸以后,不吃不喝,再淋一整夜的大暴雨,想不生病可能吗?”说罢,李昭又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看起来还真是病的不轻。

“看样子,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也是准备去第六监狱找些补给。只不过,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保证能否活着走到那里,或者即便到了第六监狱,那里的一切未知风险,你都无法独立面对,是吧?”立冬狡黠地挤挤眼睛,手里的弓弦缓缓放松,然后轻轻挪动身体,坐到河岸边缘。这个位置,已经不需要翻身,他只要身体向下一滑,立冬便会消失在河岸后面。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假如第六监狱里面,依旧戒备森严,如果没有我帮助你掩护身份,你认为你有机会能够进得去吗?别忘了,那可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守卫有多严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李昭缓缓将右手从怀中抽出来,将警用转轮手枪,塞回枪套中,神态无比轻松地看着立冬。他现在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看到李昭将手枪收起来,立冬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来。他凝视李昭的脸,心中不断盘算,‘那个叫坎离的混蛋,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不像狱警,可我又没办法确认他的身份,更没办法确认监狱里现在的状况。如果他是狱警,那么监狱里现在依然安全,想要得到补给,就不得不带着这个累赘。如果坎离不是狱警,那监狱里现在恐怕更加凶险异常。虽然我很讨厌警察,可至少在做人的底线问题上,警察总要比罪犯更让人放心一些。不过这个想法,也还要建立在法律,依然尚有威慑的前提下。’立冬不由摇头苦笑‘他娘的,老子我就是个犯罪分子,现在竟然也会渴望法律的存在,这个世界还真是他娘的疯了……’

(本章完)

.

水坑中渐渐恢复平静,似乎双方的战斗已经结束,水坑四周被溅飞的泥水,缓缓回流,只是颜色已经变成黑红色。

体力恢复少许,焦阳是没有勇气去查探水坑里的情形,不过听声音似乎是怪蛇被人头咬在嘴里,才阻断怪蛇追击他的势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怪蛇现下又是个什么情形,焦阳全然不放在心上,只要它不再追着自己疯咬,那就万事大吉。

远处的水坑中,细微的响动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

当汽车笛音响起时,焦阳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如纸。荒郊野外的任何一种噪音,都会给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那群生食人肉的怪物们,无论相距多远,必将闻声而至。

“玛德!干!这个没脑子的臭傻子!”焦阳不甘心地又扭动几次车钥匙,汽车依然毫无声息。右手重重拍在方向盘上,这一击不偏不倚,刚好拍在方向盘中心位置,喇叭的按钮上。

怪蛇一击未中,趴在稻田里,盯着焦阳的幽冷双眼中,寒光四射,映照在烈日下,让人不寒而栗。焦阳不敢做任何犹豫,只匆匆转头望一眼,与生俱来的恐惧就差点将他击倒在地。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惊慌,迈开双腿朝黑色汽车方向拔足狂奔。许是受惊过度,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竟然差点一脚踏在那颗水坑里的头颅上。焦阳险之又险的从头颅上方一跃而过,兀自开合不停的血口,从他脚下一掠而过。恰在此时,身后劲风突起,那条怪蛇已然追上来。幸而焦阳猛地一跃而起,才又一次从蛇口中逃脱性命。

最后,又凝神注视水坑一会,确认怪蛇没有再爬出来,焦阳转身轻轻走到黑色汽车的引擎盖附近。本该再仔细查探一番汽车内的情形,可焦阳料想刚刚那阵折腾,闹出来的动静,如果车里真有丧尸,恐怕也早就被他引了出来。既然现在自己还活着,抓紧时间卸掉汽车里的电瓶才好。

看着引擎盖上面布满的血污掌印,焦阳浑身止不住打个哆嗦。

看到引擎盖下的电瓶仍在,焦阳心中稍感宽慰,急匆匆拉开半掩的车门,他要确认一下电瓶里的剩余电量。看来,司机逃跑时一定极为惊慌,连车钥匙也没有拔下来。

滴……~

一声尖锐的鸣叫从车身前方响起,持续时间连一秒钟也没有,黑色汽车的喇叭便像是哮喘病人一般,笛音变得干瘪而嘶哑,持续不过一秒多钟,随即哑了下去,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电瓶里最后的一丝电量,也随这一声如同悲鸣一样的笛音,消耗殆尽。

哗啦~

低下头循着泥泞路面上的足迹,缓缓朝远处望去。只见足迹都汇聚到,高速公路下面的一条乡间小路上。拱洞约莫能有一人来高,在焦阳这侧视线所及的地方,洞壁上布满干涸的黑色污渍。身旁田地里的稻穗再次卷起浪花,微凉的秋风迎面吹来,稻香四溢的风中,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隐隐掩过稻香。

虽是秋老虎肆虐的初秋午后,烈日炙烤下的焦阳,还是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匆匆收回视线,再次远远望一眼水坑的方向,焦阳掀开引擎盖。日已西斜,再不抓紧时间拆卸掉车里的电瓶,今夜恐怕就要在这荒野中露宿。即便有辆汽车可以暂作栖身之所,可车上的人现在全无踪迹,只留下一颗死人头,远处高速公路下面,拱洞里的可怖景象,已经证明这里并不安全。

人头咬的残破不堪,甚或是咬断了,这样就没有办法,在陡斜的路基上爬行,自然也没有办法,继续追着他不放。

果不其然,怪蛇奋力从人头口中挣脱出来。身体从腹部至后,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蛇躯,被人头死死咬在嘴里。黏糊糊的蛇血混合着泥水,在口中往复涌动,却始终不见它咽下去。想必,是因为颈部被斩,没有喉咙的肌肉帮助吞咽,所以只能将蛇躯,在口中反复咀嚼个不停。

‘卧槽,这傻子,不会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熄火吧?’

想到这里,焦阳刚刚有些轻松的精神再次绷紧,右手轻轻扭转车钥匙,期待中的引擎发动声响并未传来,这辆黑色汽车似乎和自己的老伙计一样,寿终正寝了。

‘这里曾经有多少只丧尸从车旁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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