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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第74章 装疯卖傻宁晚舟

稳婆死了,当时伺候的下人也死了,活着的,只有许薇芸。

宁枧岁眸光闪了闪,忽然勾唇一笑,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道。

“你说,若商元真的还活着,她会在哪里?”

宁枧岁从来不觉得伤心,也没有思念过,在祖母的口中,那个女人给了拿自己的命换了她的,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但是于宁枧岁来说,那只是一个只活在别人口中的陌生人。

从月华庵回来后不久,有人给她门口放了一封信,信里说,商元其实没有死,而是以诈死的方式逃离了大离。她的离开就像是她的出现一样,毫无根据可言,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宁枧岁并不是被舐犊之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子,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在和元今裴合作之后,她便将那封信交给了他,希望他可以从里面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没想到,还真的查出来了。

“我打地狱走一遭,终是又见繁华,所有妄想把我再次送回去的人,都得死!”

商元,你是我娘,但我从未见过你,你若真死了倒也好,咱娘俩这辈子,算我欠你的,但你若还活着,我便是翻天覆地也要将你找出来,你欠我的二十六年,必须还!

“行了!少装模作样的,人本公子会帮你找,滚吧!”

元今裴不耐烦地一巴掌呼在人后脑勺,打破了方才诡异的氛围。

也亏得某人没见过她这副变态至极的模样,不然,哼!

——

宁枧岁刚回到长乐宫,就有宫人来报,煊王妃求见。

“阿姊!求你救救夫君……”

王静宜一进来便是一通哭天抢地,真不知道那小小的身子怎么会具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快扶王妃起来!”

宁枧岁被她这一通哭闹得头疼,赶忙让天青将人扶起来。她这也就是出去了半晌,这怎么还哭上了呢!

娇娇弱弱的煊王妃哭得梨花带雨,发髻都乱了,眨着一双挂着泪珠的美眸看得宁枧岁心都化了半截。

“阿姊,夫君被西厂的人带走了!”

“……”

宁沉庭突然被西厂的人带走了,走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王静宜自然慌得不行,她胆子不大,不敢去找皇上哭诉,只好来了长乐宫。

宁枧岁想告诉她,她这是病急乱投医,西厂既然敢大张旗鼓的进宫抓人,必定是得了皇上的命令,她不去找皇上撤回旨意,来求自己做什么?

“煊王妃,西厂办事奉的事皇上的旨意,本宫难不成还能违抗皇命不成?”

宁枧岁叹了口气,捉着王静宜的手腕柔声安抚道。

“你莫要过于担心,煊王既是无辜的,皇上自然不会过多为难,到底是亲兄弟呢,嗯?”

“是,皇姐说的极是。”

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两句话便被安抚住了,哭是不哭了,但小脸上却出现了倦意,宁枧岁让人睡在自己的寝殿中,嘱咐宫人不要打扰。

宁枧岁推着轮椅走到窗前,目光看着窗外一片残阳如血,神色冷然。

“怎么回事?天音?”

天音站在一边,一身玄色的劲装还没换下,显然是刚从西厂过来。

“回主子,皇上要查煊王,厂公亲自带人抓的人。”

这是拿那破府徽当真了。

宁枧岁搭在木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在上面留下了印子。

“你们厂公怎么说?”

天音道回道,“一切全凭皇上旨意办。”

宁枧岁气笑,一抬手边将窗台上放着的黄铜摆件扫落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大殿中没人敢说话,皆是战战兢兢地大气都不敢出。

“你也给你们厂公传本宫一个旨意,半个月后诸位藩王离京就藩,煊王必须走。”

“是……”

天音领命。

暮色晕染了夕阳,黑暗渐渐笼罩了下来,阴魂遍地走,跟着人一起,闹得夜簌簌地响。

北狱司——

天音将自家主子的那句话说给坐着的男子听,不想他只是微微皱眉,便再无其他反应。

殷繁一身单薄的玄色衣衫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对面就是穿着整齐的宁沉庭,他屈着一双长腿坐在沾着血迹的稻草上,双手放在膝上,神色十分镇定。

“煊王殿下,臣也是按皇上的旨意办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才是。”

殷繁嗓音阴柔,唇边没了笑意,便令人觉得瘆得慌。他身旁的炭盆烧得通红,里面放着一把同样通红的火钳,炭盆发出滋滋的响声,更衬得这充满血腥味的牢狱阴森可怖。

宁沉庭丝毫不受影响,道:“殷千岁言重。”

得了殷繁的示意,天音上前走到宁沉庭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张拓图,展开给他看。

“这是刻在刺客武器上的标记,乃是你煊王府的府徽,王爷怎么看?”

殷繁淡淡的说道。

宁沉庭看了一眼图纸上那个熟悉的标记,神色没有任何波动,眼帘微抬,对上坐着的人的眸光,沉声道。

“本王不知。不过就是一个标记罢了,又能说明什么?殷千岁是怀疑那些刺客是本王的人?”

“是。”

宁沉庭的眸色又沉了几分,面上隐隐有严厉之色。

“那殷千岁倒是说说,本王身为藩王,掌管湘南十八城,又何必做出此损人不利己之事?说句不中听的话,便是这刺杀真的成了,那个位置,还轮不到本王来坐,阿姊回来了……谁都没资格。”

是了,确实是没资格。毕竟当年先皇的遗诏摆在那儿,只是很多人忘了而已。

同对面之人对视良久,殷繁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泛着一股子寒意。

“王爷说的极是,所以臣也十分好奇,王爷这般大费周章,不惜以身犯险,究竟是想拉何人下水呢?”

自报家门这种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这是算准了没人敢动他。

宁沉庭看着他眸底渐升起的怒意,依旧坐的四平八稳,眼都不带眨的。

“本王不知道厂公在说什么。”

这是要跟他装傻了。

殷繁冷笑一声,抬手一挥。

“来人,上刑。”

……

“当年商元临盆之际,正值边关战时吃紧之时,先皇征战在东,先太后身子不爽,陪在她身边的只有稳婆和闺中密友许氏……”

那夜商元生孩子生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大出血了,下身流血不止,胎儿差点溺死在腹中,所有人都慌了,稳婆跪在地上直磕头,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难受。

元今裴喝了一口茶,眸色有些沉,“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那个稳婆在返乡后不到一个月便被人杀了,尸体在老房子里整整放了半个多月才被人发现,都烂透了。”

死了?那还真是棘手啊!

元今裴简直想一巴掌呼死她,“别打岔!”

商元,那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就是现在听到也无法亲切起来。

到最后,商元还是撑着一口气生下了一个女儿,但那口气终究是没能撑到远在边关的丈夫回来。

商元死了,死在了产房里,先太后拖着病体来到产房,还未踏进去便被里面的血腥味冲得晕了过去。

“说话注意点儿,再怎么着那也是我亲娘,别一口一个商元叫,那是你能叫的吗?”

“商元死后,那个稳婆便被赐了重金逐出了皇城。”

“太子妃难产而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归是不大吉利的,为保证稳婆不乱说话,赐其重金一封其口,可。”

宁枧岁点头。

太子妃薨,举国同哀,三军缟素。

宁枧岁半撑着脑袋听他说,伸了一根手指冲着对面虚虚点了两下,道。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愤怒之意,元今裴却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悲伤在周身弥漫开,压得他喘不过气。

女子的眸中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到底,她把玩着手中小巧的茶盏,漂亮的指骨泛着淡淡的粉,然而下一秒,那青瓷茶盏化作一堆瀣粉簌簌地从指间滑落。

“……”

现在知道那是亲娘了?当年她自己喝多了撒泼,骂了人多少次,也就是那会儿人已经死了,不然他还真怕她直接去跟人拼命。

她的尸体是连夜入殓的,信派人送到了东边,先皇日夜兼程,一路上累死了三匹马,终究是没能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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