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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第75章 兰氏兄妹

“那我走了啊,回头帮我给长乐带好。”

“……赶紧滚吧,简直受不了你。”

张家是书香世家,张越是家里的庶子,上面压着两个哥哥,个顶个的能干,也用不着他考取功名还是干什么。

——

“皇上将煊王下狱,很多老臣都纷纷上奏为其辩白,尤其是白老太傅,行将木就的身子,居然还撑着上了朝,一通指桑骂槐下来,皇上都差点气哭了,真是……”

宁沉翎躺在软榻上,心不在焉地扒拉着手里兵书,听着好友在耳边絮叨,心里烦得很。

沈景卿从御膳房偷了一盘上好荔枝回来时,张越已经不在了,自家夫君衣着整齐,看样子是要出门了。

“夫君,吃荔枝。”

沈景卿剥了一颗荔枝喂给宁沉翎,后者宠溺地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本王去阿姊那儿,你去吗?”

沈景卿眼睛顿时亮了。

“去!”

裕王夫妇是在御花园遇到兰时君的,彼时她正在和一个男子说话,眼眶有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宁沉翎自然认得她,也认得和她说话的男子,兰家大公子,兰时荆。

“臣(妾身)见过裕王殿下千岁,裕王妃万安。”

“免礼。”

宁沉翎的目光先在兰时荆身上绕了一圈,才看向他身边的兰时君,本着避嫌的原则,他并的目光并没有很放肆,只是从女子捏着锦帕的柔胰上扫过,但就是那么一扫,便令他眼中的笑意一扫而空。

她手上戴的血玉镯是……

“皇贵妃娘娘怀有皇嗣,平日里若无他事,还是好生待在碎玉宫中安养为好,毕竟,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可金贵着呢。”

宁沉翎面上不显,笑得一脸温和,他身边的沈景卿见他对旁的女子笑成这样,顿时醋得不行,脸颊都鼓起来了。

“多谢裕王殿下关切,本宫自知身子笨重,不宜四处走动,但今日兄长进宫探望,本宫这个做妹妹的不出来相送,实在是不像话,让裕王殿下见笑了。”

说是身子笨重,其实也不见得,她是个绝对的美人,身形玲珑纤细,面若桃花,即使是怀了身孕也丝毫看不出来任何臃肿,一身水蓝色的云纹绉纱曳地宫装,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披风,微微隆起的小腹隐在披风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怀孕的人。

“是吗?那二位慢聊,本王和王妃先走了。”

宁沉翎将目光从那皓白的腕子上移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扫了兰时荆一眼后,便搂着沈景卿的腰越过二人离开,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上去将那镯子撸下来。

“恭送裕王殿下,恭送王妃。”

看着二人相携远去,兰时荆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再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时,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方才见裕王一直在看你,莫不是看上你了?”

兰时君自觉屈辱,脸色白了又白,披风下的手掌紧紧攥着。

“大哥说笑了,裕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小妹薄柳之姿,自然是入不得王爷眼的。”

“呵,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兰时荆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

“这些年你皇贵妃靠着太后和殷繁在这宫中混得如鱼得水,连帝后都被你们玩弄在股掌之中,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还是兰家人了呢。”

兰时君笑,说不敢。

“明日小渠进宫,你好好安排一下。”

兰时荆的目光落在她半遮半掩的腹部,忽然邪气一笑,道。

“这孩子,你莫非真的想生下来?”

闻言,女子半抚在小腹上的手微微颤了颤,背脊升上一股寒意,一双水眸毫无感情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然呢,大哥。”

兰时荆只笑不语,但那笑,终是有了点别样的意味,只不过面前的女子看不出来罢了。

兰时荆走了,他此次进宫不过是替兰家主母传个话,兰时渠明日进宫,让她安排好侍寝之事。

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兰时君在原地站了很久,身边的小宫女才小心翼翼地请示,“娘娘娘,风大了,咱们回吗?”

“回。”

最是薄情少年郎,怎忆软语温言旧,不堪想。

兰时荆出了宫门,那里已有一人在等他,见他出来,立即招手示意。

“可是见到了?”

“嗯。”

“怎么样?怎么样?看起来可还好?”

来人与他年岁相仿,却是格外活泼,就连那宽大的斗笠都不能阻挡他上蹿下跳,兰时荆无奈,一把薅住脖子将人塞进马车。

“唉!你干什么……”

烦人!

兰时荆让他自己在里面咋呼,半点都不接茬,四平八稳地驾着马车离开。

——长乐宫

殷繁刚用了药离开,宁枧岁还坐在窗前拈着蜜饯吃,甜得眼睛都弯了,隐秘的小嗜好暴露无遗。

“阿姊。”

宁沉翎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才走了进来,温和的面具又扣在了脸上,他身边的沈景卿笑眯眯地同宁枧岁招手,乖巧地叫阿姊。

宁枧岁看到了,笑着冲她点点头,“静宜在内室看书,景卿去陪陪她。”

“好嘞。”

自从那日宁沉庭被下狱后,王静宜便歇在了长乐宫,她说自己害怕,不敢一个人睡,宁枧岁也只好纵着她,到底是弟媳,总不能给人赶出去吧。

“坐。”

宁枧岁点了点身边的位置,宁沉翎坐下。

“是为晚舟而来?怎么,不跟你长姐闹别扭了?”

“我说令羽,你真不打算管煊王殿下了?”

张越抱着一碗葡萄吃得开心,许是有了儿女的原因,年少时那么咋呼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儒雅沉稳了不少。

“哦。”

张越怀里的碗也空了,见到目的达到,他满意地笑了笑,这便准备走了。

宁沉翎又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坐了起来,起身走去内室换衣服。

黑暗中,有人语意眷恋,一腔无法言说的爱意灼烧着骨头,在这冰冷的夜里显得极为珍贵。

“管个屁!”

宁沉翎扔了手里的书,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过去。这小子在旁边一直絮叨,给他烦的。

“我就觉得吧,煊王殿下肯定是被冤枉的,你去找皇上说说情,别的再谈,先把煊王从昭狱带出来才是正事,那地方是给人待的吗?”

张越抱着个碗亦步亦趋,停在屏风外扬声问道。

“你做什么?”

“更衣,去我阿姊那儿!”

“别介啊!你看你老是这样……”

张越抱着怀里的葡萄往旁边躲了躲,生怕他给自己踢飞了。

张越这一辈子活的挺自在,年轻的时候做一个让哥哥父亲放心的纨绔,等到年纪到了,便娶一个家族看中的女子,生儿育女,这小半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

他在翰林院领着闲职,俸禄足够糊口,过着和很多庶子一样的生活。

呵!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无辜的,可是这份无辜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呢?

大哥啊!你还真是给弟弟出了个大难题啊!连白老太傅都出山了,大哥可真有本事!

“我管得着吗!他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整了这么一出,我怎么管?哎!你快走,我正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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