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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第76章 愿君

宁枧岁却毫不在意,收回手道,“许是太后送她的,戴着就戴着,没什么的。”

何止是血玉镯,当初她回来的时候,这长乐宫里,除了书架上的书,什么都没剩下。

“她怀着皇嗣,那镯子养人,戴着对她有好处。”

“再闹就不像话了。”

宁沉翎笑,也拈了个蜜饯吃。啧,太甜了,倒牙。

“那些刺客到底是不是晚舟的人?”

傍晚的时候,宁枧岁见到了宁展。

那次洗尘宴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倒是不想,再见的时候竟是这样一幅光景。

男子站在院子的拐角处看向这边,她坐在窗边看书,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然后便是一愣。

面容憔悴消瘦,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好,就连宁枧岁都怀疑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风流肆意的睿亲王世子吗?

宁枧岁转着轮椅走出来时,院子中的宁展似乎是想走,但他犹豫再三,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长乐。”

连声音都是哑的,那双桃花眼中有太多的东西,看不清,辨不明。

“嗯。怎么……这幅样子?”

宁枧岁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宁展,颓废,潦倒,不修边幅,太不体面了。

她不欲去深究那眸中的复杂,但毕竟是朋友,问候一句还是有必要的。

“无事,我就是……想见见你,本来没想进来的……”

但还是没忍住,他怕这次就这么走了,以后就真的是以有妇之夫的身份再见她了,他不想那样,太难看了。

宁枧岁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竟是难得地纵着他这最后的放肆。

二人一坐一站,夕阳在他们身后铺洒成河,悄悄地收起难言的深情。

“大婚之日定了,来年二月初十,钦天监说,那是个好日子。”

宁展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眸底压抑着的是多年的妄念,嘴角那抹笑容要多牵强有多牵强。

“长乐,我要去参军了,老头答应让我进南营,所以……今年便不在离都过年了。”

既然说了不在离都过年,那便不是在离都郊外的南营常驻军中任职,怕是要去幽州了。

“何时走?”

“明日。”

所以,他竟是来道别的?

身后的残阳一点点褪尽,唯留一片令人绝望的昏暗。

那日回去后,宁展吃了宁重华一顿鞭子,老头下手一贯没轻没重,他竟是一直躺到了现在才能下床。

在最无可奈何的时候,老头站在他床边说:“别在这儿要死要活的,齐家的姑娘哪里比不上那个死丫头?你要知道齐家手里握着的可是南营十万将士,那个死丫头有什么?儿啊!别让那些所谓的情啊爱啊的捆绑了你的一生,什么都没有权力来的实在……”

他在床上疼得迷迷糊糊时,听到了老头的絮叨,胸口中的那口郁气竟是奇异般地消散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求参军,老头问他是不是想逃婚,他说不是。确实不是,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现在先去看看,熟悉熟悉那边的环境,赶在婚期之前回来,大婚后再正式入编,可能之后两三年之内都不会再回来吧。

“长乐,你和殷繁……”

或许是心有不甘,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他能感觉出来,在长乐这里,那是个过于特别的人。

之前他就觉得不对劲,直到那天清晨,他看到殷繁向她走过去……

那样冷清的一个人,却在那人站在面前的时候笑得那样开心,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我的错,他躲我都来不及。”

宁枧岁解释了一句,她怕宁展会认为是殷繁故意勾引,事实上,故意圈人的是她。

不想,宁展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回见”,便转身离开。

以前不甘心的时候,他也会想,长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啊?那会儿总觉得她爱惨了乔润修,不然怎么会为齐恩侯府做到那般地步,直到见到了那个笑容,他才知道,便是连乔润修都未曾真正走进她的心。

乔润修那样的人,说一句风华绝代不为过,便是连当年的元今裴都逊他三分肆意,在世人心中他永远是十五岁的少年,不会老,不会消失,他没有上过战场,手上干干净净的,齐恩侯府的罪业与他无关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都无法令她欢喜,那一刻,宁展忽然释怀了。他并不比乔润修差,不比任何人差,他只是爱错了一个人。

宁枧岁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知道,此次一别,便是真正的分别了。同往日那个肆意张扬的自己分别,同自己的执念分别。

求而不得,往往是最难忘的遗憾,但往后而今,却也是最好的期待。

阔之,你我皆非愚痴人,这或许,是我们最好的安排。

吾有清酒三两三,斟以三盏慰风尘。

往事随风执念散,愿君前路常坦荡。

一盏愿君夫妻和睦,子孙绕膝笑满堂。

二盏愿君旌旗遍野,为王守土复开疆。

三盏愿君长乐安康,刀枪剑戟莫身伤。

“是。”

宁沉翎毫不避讳,他知道宁沉庭府中养着死士,也知道他会在洗尘宴上动手,所以才有了久安街的那一场,没想到西厂缇骑来的太及时,没能让宁沉庭受伤,也没能打断他的计划。

宁枧岁倒了一杯茶给他,白皙的手腕上干干净净,宁沉翎看着,又想起兰时君手腕上的那只血玉镯,顿时怒从中来。

“来的时候,见到了皇贵妃,她戴着你的镯子,就皇祖母送你的那只。”

当年藩王就藩时,宁沉庭手里握着南营十万兵马,是他主动交了出去,才有了后来的长平将军府。

她说话的声音淡淡的,身体微微后仰,下颔微抬,露出来的一截脖颈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久安街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是。”

“是大哥,同我没有关系。”

宁枧岁自然不这么觉得觉得,但是人心这种东西,总是最难看透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今日殷繁说的话。他说,而今大离世家独断,元党一手遮天,朝堂和地方僵化得厉害,煊王闹这么一出也许不是坏事,只等最后的那只手伸出来,剁掉便是。

“所以现在只能等,等着看还有什么人会跳出来,这件事,总是需要一个结果的。”

宁枧岁没忍住,一巴掌糊上去,他倒是不躲,硬生生地挨了下来。

“你们这是谋反!”

宁沉翎不以为意,眼底有着阴暗。

皇嗣?那也得他那皇帝弟弟认啊!能生出来的才叫皇嗣,生不出来的……

被扇了一巴掌,宁沉翎脸上带了点红,但目光依旧不偏不倚地看着她,毫不屈服。

“可是阿姊觉得,大哥会谋反吗?他若是想,何必等到现在?”

是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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