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歌之凤求凰

莫燕西惊慌:“言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言子凰从屋子里踏步而出，手上施放术法后残留的光晕还没有完全散去。

“燕西，我有些话要问你，但是我不想听你撒谎，所以，接下来我会这样问你。当然如果我有任何误会你的地方，稍后我会向你和二嫂赔礼道歉。”

“自那以后，不止燕西变了，就连叔父也有了转变，一心一意的扶持着他一步步登上了家主之位。”

“我也曾想过，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自然也曾问过燕西，可是我发现别说是我，便是连他都记不清。只是，唯一得到的应证是，他每一周都要被喂食一种药物，若是不吃，就会高烧不退，我总以为那是那时病重留下的后遗症，但其实，那是他们在他身体里种了东西。”

子凰皱着眉，听莫书茵继续往下说。

莫燕西看着子凰:“言哥哥什么意思，我原是好心探望，你却用这样的法子待我，还要说那样莫名其妙的话，真当我无力反抗吗？”

说罢他抬手咬破指尖，一道血符随即而出。

莫燕西运力将血符贴到子凰才施的术法之上，大喝一声:“破！”从来坚不可摧的六杖光牢应声碎成无数片。

子凰轻笑一声:“燕西，许久不见，你倒真不是从前哭哭啼啼躲在人后的小孩样子了。”

然而客套不过是片刻，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亲亲我我的瞎扯。

那边莫燕西才做挣脱，庭院里花草率先有了行动，花叶飞旋，藤草成筋，在子凰的召唤下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你不用想着挣扎，这个术法是我和黎渊学的，你砍一道会长几道，轻易挣脱不得，等我问完话，自然就会放你走。”

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困住黎渊。说实话，大错已筑成，若有幸能得一分缓和，他自然欣喜，但若是旁人执意一错再错，他也无分文可惧。

那边莫燕西却不信他的轻易承诺，他习得是水灵，且不说被这木灵相克，便是没有这一招，单论灵力他也无半分胜算。可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竟是御剑朝了自己砍去，那力道竟是像是要将自己活活劈成两半。

子凰原以为他只是脑子直，却不想性子竟是这样烈，一看之下不由皱眉，左手一指，将他才唤起剑冻了个结结实实:“燕西，你自己胡作非为不打紧，可你细想想，我二哥的院子离我这儿不过隔了几道墙，你若是折腾出大动静，传到了他的耳朵了，你让你姐姐以后怎么在言家立足？家母之胞弟逆反中原……难不成你是半点不在乎莫书茵了吗？”

莫书茵三个字像是最有用的血符咒，一笔一划的刻进了莫燕西的心肺里，他略略迟疑了半刻，语气颤颤带了几分试探:“你胡说，若不是我姐帮着你们诱我过来，你怎么可能轻易讲我囚在这儿。难不成，你还想说，言子皓还不知情吗？”

“你说我们做那样的事儿，是为了莫家在中原的立足，我不否认有一部分的。但是，也只是一部分。我们西北和你们景云不同，换句话说，我们并没有真的那么看重权势，便是今日，旁人以为我嫁给子皓是为了巩固莫家的地位，但其实，出嫁从夫，若不是为了子皓，我不会答应嫁过来。”

“哪怕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子皓娶我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

他自是兴冲冲的来了，然而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却是再绽放不出来了。

随性的仆从被治住不说，从天而降的六杖光牢更是将他死死的锁住。

莫书茵摇头:“你不懂燕西和九黎的纠葛，我也不觉得我和燕西还有机会全身而退。毕竟，每个人都有义务去承担自己犯过的错误，所以，你不用费心护住我们，只要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保住燕北的无辜民众……子凰，二嫂先谢过你。”

莫书茵的话将子凰带回了那个寂静黑冷的夜，一个单薄无依的姑娘贴着窗站着，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杯中茶水已尽，子凰起身又给她注了一杯。

“你们猜的没错，如果说叔父是最外面那层的话，剥去陈家，与九黎联系最密切的就是我们莫家。”

子凰低头将自己的杯子推开:“如果二嫂这么觉得，那么不如你将燕西找来，我与他谈一谈，你看可好？”

许是心知事态紧急，当晚莫书茵就给莫燕西去了书信，第二日一早，莫家的队伍就出现在了言家院落里。

探过佯装生病的莫书茵后，莫燕西照例到了子凰院子里。到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开朗，只不过在子凰看来有几分异样的触目惊心。

莫燕西:“言哥哥，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

她顿了顿，将带来的匣子打开，取出了一个闪着诡异银光的项圈:“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至少能护住莫家无辜的民众。莫尊和叔父都死了，如今罪孽深重的也只有我和燕西。我不知道能弥补多少，只是……”

“不管别的如何，但燕西对你的尊敬从来都是真的。这些年我劝过他不少，可没有用，或者你可以去试一试。”

莫燕西本就是聪明人，从来不过装傻罢了，此刻听他这话，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当下也不再挣扎，只是沉了目光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子凰叹气:“燕西，你我也算相识数年，却不想最后竟要用这样的法子面对面。”

莫书茵虽是那样说，但从没有想过子凰会同意这样的要求，微微一愣后，站起了身，深深行了一礼。

子凰将她送出院门，轻声道:“你是为了二哥结的亲，安知我二哥不是呢。往后余生，还要彼此提携再好。你既已入了言家，莫家的事儿，我便不会不管。还请二嫂宽心。若是燕西迷途知返，那么兴许能将所有的损失降到最低。”

“所谓屠族，所谓灭门，我没有办法为莫家做辩解，说与我们完全无关，甚至在比灵峰上，那一场蝙蝠的骚动，也是我们莫家在后面做了推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