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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骨狩灵

第三十五节 泣血木与毋祁

郑岩对猴子一摆手,两个人退后了几步看着正在和屏风里的黑色血池对峙的黑猫,它摆出了攻击的姿态,拱着腰瞪着眼嘶吼着,忽然,翻滚着的血池当中涌起了一个蘑菇状的凸起,从里面迅速的弹出几根血丝,飞快的向黑猫伸了过去,黑猫反应极快,一下向左跳开,刚脱离血线的攻击范围就故技重施,半空里一个转折,扭头把一根还没缩回去的血丝就叼在了口里咬断吞下,黑色的血丝一击不中立刻缩回,但是那根被咬断的血丝却喷出道血线,然后才缩了回去,郑岩眼尖在手提灯筒的灯光下看到那个喷出血线的断口有一瞬间变成白色的了,他一愣,脑子里像是想起了什么,这种东西好像是有印象,隐隐约约想不起来。黑猫在继续挑衅,血池似乎被激怒了,不断地伸出血丝去抓它,但是黑猫动作快如闪电,每次都能跳开然后翻身吃掉一截,看样子它是在猎食,郑岩一阵无语,闹半天黑猫冲这里喊并不是找到沫沫和小刀的线索了,是这只猫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黑猫一蹦一跳吃得欢,血池似乎被激怒了,忽然之间,它的表面平静了一下,然后猛地伸出了一大蓬成千上万的血丝一起向黑猫伸了过来,声势骇人,看的郑岩和猴子一阵恶心,他俩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依然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可黑猫似乎早就料到血池的这一招,所以这次并没有向侧面跳去,而是急速后退——它居然转身一溜烟的跑远了。

郑岩和猴子措手不及间血线瞬间就到眼前,猴子危机之中显出了身手,右脚一跺,身子后倾,一边倒下一边就往后飞了出去,堪堪避开了那些血线,郑岩右腿上的伤口还没好,但他忘了,一跺右脚正要借力,腿上的伤口一阵撕裂的疼痛,人一停顿的瞬间就被血丝淹没了,猴子大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就往前冲,还没迈出两步,忽然被血丝包裹成个血茧的中心传来了嗡嗡声,猴子急忙止步,随着那嗡嗡声响起,血线像是里面发生了无数轻微的爆炸,根根的爆裂开来,血池一阵翻滚,所有的血线瞬间就缩了回去。郑岩像是一个血人一样的站在原地,手里的铜镜嗡嗡声正在消失,猴子抢上去急忙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郑岩猛吸了一口气:“差点憋死我,那只死猫呢?我要活扒了它的皮”。

猴子嘿嘿笑着,向门口指了指,郑岩回头看,那只猫颠儿颠儿的小跑着又回来了,郑岩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去抓它,却被它一下跳开,跳开的同时在地上咬了一截被击碎的血线在口里,三两下就吞进去了。郑岩看着自己一身黑乎乎的血迹无可奈何,这里的水都不敢碰,只能去后面的地下河里面去清洗一番了。黑猫现在却不管这一套,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猴子都看恶心了,郑岩蹲了下来,捡起一条较长的血线拿在手里看了看,又蹲下放在地上,用手指按住一端,另一根手指顺着捋了一遍,果然如他作料,捋出了一些黑血以后,整个血线变成白色的了——这是毋祁!

郑岩赶紧喊猴子,猴子过来一看也愣住了,抬头看郑岩,然后两个人同时往屏风看过去,他们记得三叔的笔记本里说过,毋祁是生长在极其邪恶的泣血木里面的,难道这个屏风是用泣血木做的?可是泣血木是用来装尸体以保护尸身万年不腐的,那做成了这个屏风是什么意思?郑岩心里一动,绕道侧面看了看,屏风既然很厚,大约有40公分以上,郑岩一阵恶寒,这里面一定有东西,因为这个屏风做的太厚了。但是他不想多事去打开看看,在这里最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赶紧跑。回来看着黑猫已经把地上的血线完全吃干净了,正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舔爪子,看得他心里一阵上火,走上前去慢慢地蹲下,笑眯眯的对黑猫说:“怎么样?吃饱了吗?吃饱了咱活动活动吧”?然后慢慢地去抱它,黑猫迟疑了一下没躲开,郑岩慢慢靠近的手突然一下快速的抓住了它的顶梁皮:“死猫,你就为了点吃的,差点害死我知不知道?我也不罚你,赶紧给我去找人,记住:找活人,不是要你找这些东西”。说完也不管正在挥舞王八拳的黑猫听没听懂,扔到自己肩上就往外走。

说着就掏出了A-Klub,走到屏风前面毫不客气的一刀就劈了上去,血又流了出来,郑岩手里的铜镜照定了被劈开的那个口子,里面流出的黑血遇到白光就被气化消失了,猴子一刀一刀的劈在同一个位置,不一会就劈开了一个大洞,里面不停的渗出大量的血丝,但是都无法抵御铜镜的照射而化为气体不见了,不一会的功夫,所有的血丝都向一个方向缩了回去,猴子再怎么砍也没有出现毋祁的血丝了。很快屏风上的洞就被猴子拓展成一个能探身进去的大口子,猴子继续扩大战果,他也知道里面一定有东西,所以屏住呼吸每砍几刀就冲旁边呼吸一下,这是小刀教的:冲着棺材呼吸吐气是最容易起僵的,因此在升棺的时候是不能对着棺材呼吸的。

屏风上的毋祁已经抵挡不住了,血池开始萎缩,向中间被黑猫抓开的口子收了进去,就像退潮一样瞬间就收了回去,一会的功夫让整个画面恢复了平静,连那几道被猫抓开的裂口居然也不见了。猴子收起铜镜四处观察了一下,那黑暗好像也已经退却,手提灯已经可以远远的照见大厅的门,他松了口气:“这破东西也不咋地,不过这个木头既然这么罕见,咱把它拆了吧?能带走多少是多少,哪怕带走一块我估计也挺值钱”。

屏风上的血并不是往下流而是往四面八方蔓延,就像一滴墨洇在宣纸上似的,一开始开始慢慢渗出,到后来越来越快,黑猫留下的抓痕也逐渐扩大,到最后变成了大量的黑血从裂痕中喷涌而出,但很诡异的并没有一滴血滴到地上,所以很快黑血就布满了整个画面,现在的屏风就像一个血池,只不过是竖立了起来,血池像是被煮开了一样的沸腾着,这种景象把郑岩和猴子两个人惊得呆在了当地,而此时黑猫忽然冲着屏风开始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那声音像是在挑衅一样。

猴子偷着乐也跟着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抽泣,俩人身子一僵,郑岩立刻冲猴子轻喊了一声:“走”,就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跑去,猴子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离大门有十几步远了,忽然地面一晃,本来就黑暗的整间大厅就好像又暗了下来,手提灯的光只能照到面前大约三四米的地方,郑岩止住步子抬头看去已经看不到门了,只有一片灯光无法穿透的黑暗,他马上举起了铜镜,而铜镜也立刻嗡嗡的震响起来同时镜面出现了白光,郑岩心里惊骇,他知道这次遇到的又是一个或者一群实力强悍的东西,否则铜镜不可能反应这么大,他拿铜镜四处扫射着,白光扫过之处浓重的黑暗像是活了一样四处躲避,但是过后又会重新聚拢过来,郑岩从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景象,猴子手里的铜镜也一样发出了一道紫光,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手里的法器居然是有用的,想了想,像郑岩一样把A-Klub收了起来拔出了桃木剑,随手挥舞了一下,桃木剑也发出了淡淡的光芒,猴子没心没肺,觉得这些法器果然管用所以此刻心里底气十足,郑岩却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些法器这么早就进入了状态,说明他们遇到的是空前强大的灵体。

这时郑岩却忽然发现那只作为罪魁祸首的猫不见了,它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的肩头上消失了,郑岩四处打量着也没有发现它的身影,这时,身后的黑暗中那个抽泣的声音开始变大了,似乎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声音呜呜咽咽但并不大,就像一个小孩子找不到亲人而躲在角落里发抖、抽泣,哭声里饱含着恐惧,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能形成威胁的东西。

郑岩估计那只黑猫一定是一有机会就来吃这里的毋祁,否则怎么对这里这么轻车熟路,而且一有危险它先不见了,等再看到它绝对不能轻饶了。两个人站到离屏风四五米远的地方站定,这里还没有那么重的黑气,所以还看得清。他想了一下,举起铜镜对准了屏风,猴子有样学样也把镜子举了起来,两道光照进了血池,而那血池受此刺激猛的沸腾起来,光芒所到之处就像烧红的铁棍插到了水里,一阵嗤嗤声伴随着被烧起的白雾从血池里冒了出来,血池沸腾的更加厉害了,但是明显就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刚才的抽泣声已经消失,大厅里面只有血池的翻滚声和嗤嗤的烧灼声,但却并没有任何烧灼的味道传出来。

郑岩思考了一下,这个屏风肯定是泣血木做的,那里面也定是会有一具没有腐烂或者僵化的尸体,可是泣血木的珍贵那是非同一般地,里面难道是只有尸体?有没有可能也有一个鬼头?

“猴子,咱把它卸了,看看那里面有什么”。

“好嘞,郑岩你这次真上道,这决定我还是万分支持的”。

泣血木屏风发出汩汩的声音,里面的血池依然在翻滚着,但是行动非常缓慢,好像郑岩刚才那一下子确实重创到它了,郑岩曾经向小刀问过关于泣血木的事,自从三叔在白起墓里发现那口全用泣血木造的棺椁以后,狩灵派了一队人下去过,虽然那里早就作为狩灵关注的对象并提早派孙二娃去看守,但孙二娃从没有进过深层,后来也是从墓穴其他资料意外发现里面又一个鬼头他才进去取了出来,此前并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他就是禁止里面东西出来、阻止外面东西进去而已,但是三叔下去那次以后因为发现里面的五足、白僵、造尸婆的石瓮,以及最后墓室里的各种东西,很多与以前所知不一样的东西因而必须去探查一番,更不用说里面很多东西对于狩灵这种组织来说都是不常见的,所以调查的很详细,关于泣血木的记载也在调查报告里,这些东西是公开的谁都可以调阅,小刀学习很勤奋,自然也是看过的。

泣血木最大的能力是缚魂、养尸和锁尸,据说泣血木作的棺材人在刚死的时候放进去魂魄不会散掉,同时因为它的至阴特性,尸体放在里面会万年不腐,这简直就是一个初级版的生命存储器,但是狩灵里面的内勤们一直没搞清楚白起是因为泣血木的原因复活的还是别的原因,不管怎么说,泣血木的效果应该是起到很大的作用。根据它这个特性,郑岩就猜测这个屏风里面其实是藏着一个尸体的,什么原因以及有何用处郑岩原是没有兴趣去揭示谜底,但是现在这个大厅里的一切应该都是它弄出来的,既然它不想郑岩出去那就只能把它破掉才行,郑岩对自己的铜镜比较有信心的,更何况它刚重创了毋祁,而整个器血木最有威胁的也就是毋祁了。

郑岩不知道这样要多久才能把屏风里的毋祁烧死,只能等,他扭头看了一眼猴子,猴子也在举着铜镜在血池里不停地搅动似乎觉得挺好玩,咬着牙咧着嘴玩的不亦乐乎,郑岩眼神却被猴子脚下的一个东西吸引了过去,他猛低头一看,手里的铜镜剧烈颤抖了一下。

猴子站在那里玩得挺开心,但是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一个小孩正紧紧地抱着猴子的腿抬头看着他,郑岩猛地看到这个景象吓得一哆嗦把桃木剑掉到了地上,桃木剑落地的声音惊动了那个男孩,他转过头来看郑岩,他的脸是雪白雪白的,但是在勃颈上有一个很深的刀口,那里的皮肉都翻开了像个小孩的嘴唇一样的咧着,情形诡异之极,此时他正牢牢的抱着猴子的腿,猴子却没有一点反应,郑岩手里的铜镜急转照向他,白色的光芒刚要触及他的身体,他就凭空消失不见了,猴子也发现了异常:“怎么了?啥事”?郑岩不动声色地随口说道:“没事”。

郑岩借着头灯的灯光向前看,现在已经无法辨别方向,四周全是浓重的黑雾,只有后面那嘤嘤的哭声而且哭得越发悲惨,郑岩心一横,招呼了下猴子转身向后面走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遇到需要鱼死网破的时候他出手从来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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