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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太傅三观不合

第18章 急召

……我很伤心,我觉得翠枳说的有道理,那我岂不是自做了一回聪明?!

翠枳笑了笑:“不过我可没怪你,至于帮你照顾程晏也是乐意的,不过我身为娘娘的贴身宫女,总要向着娘娘的角度说话,书书,你明白吗?”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啊原来如此。我懂了。

娘娘见到我这样,忍俊不禁,她说书书你这样还挺可爱。

我很悲伤,我回道:“娘娘等纱布拆下来你就不觉得我可爱了,我被剃了一小把头发呜呜呜——”

娘娘更加乐呵,她说那等到那时候她要来看看。

我看着翠枳,她的眼神很坚定,她是真心想让我明白——而我明白的。

比起聪明睿智,主子们更喜欢一心为他们着想的奴婢,说白了就是忠心。

见我点头,翠枳眉眼弯了弯。

接后几日,翠枳帮我带着程晏,小太子见换了翠枳姑姑来照顾她,倒是没怎么闹腾。

翠枳有一日给我带了一包桂花酥。

我很兴奋,抱着翠枳直嚷嚷,过了片刻翠枳就受不了,把我拍远了些揉着她的耳朵。

翠枳说:“是太傅让我带给你的。”

我咬着糕点一愣。

翠枳揶揄道:“太傅大人怕被太子发现,还特意将我叫了出去,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事呢?”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我看翠枳笑得很开心,但是自己心中却不高兴,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后,不吃了。

翠枳见了问我:“奇了怪了,头撞破后胃口也不好了?”

我有些沮丧,我说:“翠枳啊,张子安原来是有过一门亲事的,是不是呀?”

翠枳便愣住了,过了好久,她点了点头,又问我怎么忽然说起这事?

翠枳说:“是听说过太傅曾今定下一桩婚事。”

我分不清现在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我的心跳很快,但是除此之外,我尚能镇定。

翠枳说,太傅刚入朝那时候,陛下问过他可有婚配,他当时沉默了一小会儿,回陛下说,儿时有过一桩父母定下的婚事,不过那家人家的姑娘已经生病去世了。

“陛下当时还挺惋惜,说要是今后遇到有缘的,要亲自给他赐婚,太傅却说报国为先,家事后谈。”翠枳说到这笑了笑,神情有些惆怅,“娘娘当时和陛下还相敬如宾,偶尔开些陛下的玩笑。后来有一次他们两个人说起这事,娘娘还取笑陛下,若是旁的大臣这样说,该挨陛下的板子了——这不是说陛下爱管闲事嘛!”

原来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啊,我的情绪怪极了,人家病逝我却从中得到了些慰藉。

我同翠枳说了,翠枳看着我叹气,说人之常情,你只是喜欢太傅罢了。

“这实在是一见陈年旧事了,我觉得没有提的必要,你也不必将它放在心上。”翠枳叹口气,“你看娘娘现在就看开了,多么好呀。”

……跟娘娘比起来,我这些鸡毛蒜皮的根本就不算事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在翠枳面前还很少这样多愁善感呢。

翠枳瞥了我一眼,问我:“还吃不吃了?”

“吃!”我回答的很利索,吃完了一块,才想起来分给翠枳。

小没良心。翠枳这样说我。

日子照常过着,娘娘虽然同陛下服了软,但是陛下来的次数却很少,只有那么几次,还是过来看看程晏,顺便同娘娘交代些宫中的事宜。

每次陛下来,娘娘事先得到了消息,都会提前画好妆容,然后到玉禾殿的门口去迎接陛下。我和翠枳都知道,娘娘以前并不是这样讲究的,现在对陛下这般客客气气,陛下发没发现其中变化我们不知道,但是对于与娘娘朝夕相伴的我们来说,确实是有些不适应。

但没关系,只要娘娘开心就好了。

过了小半个月,我脑袋上破口处养好了皮肉,痒感也比之前弱多了,终于不用担心哪天夜里自己忍不住把脑袋又抓出了血,可以拆下白纱。

我可以继续照顾小太子啦!

程晏对此很开心,小孩子私下里跟我说,翠枳姑姑很好,可是不会跟他玩。

……当然啦,你自个儿拿着小铁锨旁若无人刨土,自言自语在种大树,还让旁人帮你浇水,翠枳能跟你一块玩儿才怪呢!

我看着小太子正儿八经跟我告状,有些想笑。这时候张子安来了尚墨轩。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瞧见我还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

“太傅大人好久不见!”我朝他打招呼。

张子安看了我片刻,然后问我:“脑袋好了?”

我抱着程晏,小太子软乎乎的,回答道:“太傅啊,你可以直接问我伤好没好,否则旁人听见,还以为你骂我脑子坏了。”

张子安笑了一声,走到他自己的案前,放下手中的书。

他说:“有心思扯嘴皮,看来是好了。把太子放开,让他回去看书。”

我心想这人可真没意思。

程晏在我怀中哼了一声,我想他可能觉得张子安可真严厉。

小太子规规矩矩读起书来,张子安听着,时不时提点一二,而我,我觉得我得找个地方睡觉。

我悄悄起身,便见到玉禾殿的小宫女正在尚墨轩外左右踱步,一副欲进不进的样子,见到我,如释重负,小声招我过去。

我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小宫女语气焦急,回我娘娘今日又受了些风寒,可是样子不太好,现在召我过去办事。

风寒在我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娘娘会这么着急要我过去,但我还是快步回了玉禾殿。

甫一进殿,我便感觉周围的气氛太过诡异了,今日的玉禾殿格外安静,明明小宫女都在,但是给我一座空殿的感觉。

娘娘素来待下宽和,玉禾殿里没有太多规矩,若是平常小宫女们见到我,怎么着也得笑着说一声“姑姑来啦”,今日她们与我视线相对,却半句话也没有说。

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走到里殿,发现伺候的小宫女却没有多少,入目见到娘娘正躺在床上,翠枳跪在她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愣住了。

娘娘偏头朝着外面,见我来了召我过来,她喊着我的名字。

她在叫“书书”。

娘娘每次都是很温柔地叫我,我记得有一次我同娘娘开玩笑,我说娘娘您总是叫翠枳“阿枳”,也叫我“阿书”得了呗,这样我和翠枳一样,在您身边整整齐齐的。

娘娘当时听完眉眼弯弯,她说:“好啊,书书你竟然想占我辈分,此‘阿书’非彼‘阿叔’,旁人若听了,大概会觉得我有病。”

娘娘答得极妙,我也没有半点的不开心,但后来娘娘又说:“‘书书’就很好啊,我觉得叫起叠字来很是亲切,但若是叫翠枳‘翠翠’或者‘枳枳’,哈哈哈她该同我闹了——”

这次她的声音依然温柔宽容,只是低了许多。

我也不知怎么了,听到娘娘叫我的名字,忽然想起这段往事来。

我上前对娘娘说“娘娘我来了”,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翠枳。

翠枳果然是哭了。

我想最近翠枳哭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好多,偏偏不巧回回都被我撞见,回去她该灭口了。

“书书,你为我办件事,咳咳——”娘娘缓了一口气,侧眸看了一眼翠枳,“阿枳啊,你先出去吧。”

我不明白娘娘有什么事情要单独跟我说的,在我的印象里,娘娘对翠枳几乎是无话不说的,还有什么事情是翠枳不知道的吗?

我感到疑惑,但是我没有开口,翠枳起身擦了擦眼泪,与娘娘对视一眼,领着殿里的小宫女便出去了。

“娘娘——您让我办什么事呢?”我问她。

娘娘却先笑起来,她拉住我的手竟然有些揶揄。

“没想到咱们书书,竟然喜欢上太傅了呀——你对阿枳和盘托出,对我却还瞒着,真是叫我好生伤心呀——”

娘娘的手冰凉凉的,可是很柔软,我不由握紧了些。

此刻我也没心思风花雪月,娘娘知道就知道了,我也坦白从宽。

我说:“是呀娘娘,但是我还没出宫呢,所以张子安他现在还不能娶我。没有确定下来的事情贸然就告诉您,那我会觉得不好意思呀。”

这话娘娘听了高兴,她笑了笑,像是牵动了哪里的痛楚,又轻微蹙了眉。

我还没来得及问娘娘哪里疼,听到娘娘又说:“翠枳告诉我这件事,也是有别的原因,你可不要怪她。”

娘娘多想了,我怪谁都不会怪翠枳的呀,我点了点头。

娘娘坐起来,指着桌上的小壶对我说:“那是入口封喉的牵机酒。”

我顺着一望,心中很惊恐,我不知道娘娘哪里来的这个东西,连忙劝娘娘:“娘娘你可不能冲动啊!”

娘娘便笑,她摇摇头,甚至纵容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她说:“不是啊书书,我只是想让你给于美人。”

我如遭雷击,我期待的威压不是这样的呀!

娘娘叹口气,她的眸光闪着光,似乎也不忍心,但是她拉紧了我的手。

“书书——”娘娘眼中也有悲伤,她慢慢向我解释,“于冉是罪臣之女,这是我阿爹当初上奏的理由,但是也是事实。”

娘娘说,当时先帝在位,于冉的父亲结合朝中相关党羽,买卖官职,私吞国库,不呈民情,不为君忧,其势力可谓错综复杂,根深蒂固。先帝蛰伏多年,终于在一次宫宴上将其击杀,并且迅速布兵,拿下了一众党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手段果决迅速,几乎在一夜间便全部清理干净。

而后没多久,先帝将没有内忧的朝政交给了陛下。

“先帝当时已为朝政亏空了身体,自知时日无多,但陛下的羽翼还未完全丰满,所以宁可错杀一万,也不会放过漏网之鱼。后来陛下当政,有几个官员还有远方后代,击鼓鸣冤,陛下叫了专人去受理,这才得以沉冤昭雪。”

娘娘说,这件事情被百姓们知道了,大家都称赞当今陛下体恤爱民,公正无私,这正是陛下想要得到的民心。但是这件事情也有负面影响,特别是那些党羽的后代,那些流放的人觉得自己上一辈的人可能也是蒙冤的,跑过去求重审当年的案件,结果证据确凿后还不死心,扬言是朝廷的失责。

“当年也是引起了一些不小的轰动。”娘娘叹气道。

“所以娘娘,于美人是觉得自己父亲也是蒙冤的,所以才来了宫中——娘娘您觉得她居心叵测是嘛?”我问道。

所以娘娘才会效仿先帝,以绝后患。

娘娘看着我,过了片刻,她点了点头。

我看着娘娘,我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其实为娘娘真正做过的事情不是很多,在程晏很小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照顾小孩子,没有经验,还让娘娘费过不少心。

她如今让我办这件事情,我办就好了——虽然我不能明白宫闱的事情一直都是翠枳在处理,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其实不是一件好差事。

毒杀后妃,况且又是皇子生母,是会遭人口舌的。如今娘娘同陛下局面刚有好转,若是因此印象更差乃至决裂,那真是得不偿失。

若是娘娘要找一个替罪羊,那么翠枳和我,还是我更合适一些。

毕竟翠枳伺候娘娘这么些年,比我更加懂娘娘,也更会照顾娘娘。

我愿意为娘娘赴死,但是我的眼角仍然忍不住酸涩。

我说:“娘娘,奴婢一定照办。”

娘娘听到我说的话,默了半晌,我准备起身去拿桌上的牵机酒,可是娘娘却握着我的手,紧紧的,我不好猛然挣开。

我和娘娘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忽然娘娘便笑了,她轻轻叹息道:“没想到书书平日里见到老鼠都会吓得乱叫,却有勇气为我做这样的事——连死都不怕的。”

往日里娘娘没少夸我,我大多数都不好意思,这次却觉得娘娘夸我尤为真心,不由自主就开始淌眼泪。

我抹着脸,带了点哭腔:“说什么呢娘娘,我当然是愿意的呀——今日您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件事情这么着急要做,您不是生病了吗?”

“可我到了如今才真正相信——”娘娘低低一叹,眉眼一弯,“书书啊,我确实是生病了,但是不是风寒。”

我瞪大了眼睛。

而娘娘继续讲:“我阿娘难产生下我,我便自幼身体不好,有一次顽皮从树上摔下来,又在床上料理了数月,但是根子却养不好了。后来我成了皇后,这宫中各种开支用度都经我手,每次宫中有个游园宴会或是寿诞什么,都很费神……前阵子因为阿晏和阿爹,我又动了情绪,身体是亏下来了。所以不管陛下寿辰那日我疲劳晕倒,还是这次的风寒,都不是原因,也养不回来。”

我呆愣在原地,这些翠枳都没有和我说过,我当时和她说起娘娘的身体,她也只是同我猜测:大抵是太过伤心所以精力耗尽了。

我们都以为这是能慢慢养好的。

娘娘知道我心中想的什么,她摇摇头。

“阿枳不知道,这些我原来没有同她说,也是在刚才,才告诉了她。”

我终于明白翠枳为什么流泪了,因为此刻的我眼泪也不停地流。

我说:“娘娘,你怎么不早说啊?!”

娘娘很平和,她似乎不在乎,反而奇怪我的伤心。

“书书,我活不长了——”娘娘轻缓地叹着气,她没有流泪,“这偌大的后宫,以后要你和阿枳一同照顾程晏了。”

我想说娘娘你在开玩笑,身体差了养养就是了,怎么能说活不长就活不长了呢?!

可娘娘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这一句,就让我无言以对。

没有别的话比这更有权威了。

“牵机酒你送到于冉那里,不过喝不喝随她,或者可以这样说,书书啊,你来决定她喝不喝。”娘娘松开我的手。

我一时无措,我以为听错了娘娘的话,我问娘娘你说什么?

我能想象的出来我此刻的模样,肯定是双目圆睁,脸上的泪水被我东抹西抹的不仅没擦干净,反而变得滑稽,四肢僵硬,整个人把“不可置信”表现得明明白白。

娘娘纵容地看着我,替我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她笃定地看着我,也不重复。

她知道我听清了,她只想是想让我自己相信和接受。

我见娘娘不答,只好问为什么。

“既然我知道了你和太傅的事情,书书,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瞒着你。当年我在太后那里见到你时,就觉得你与平常的小宫女不一样,因为太后对你的宠爱接近于长辈对晚辈的。当时我年轻,好奇心重,私下里便查了查,得知你是许氏一族送进宫的,但是也只有这些信息出现在册子上。”

我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

娘娘是在说我的来历吗?可是这么多年,我已经无所谓了。

娘娘瞧着我叹了一口气:“寻常的宫女入宫,往上三代都要查清楚的,即使是乱世投奔进宫的,也会有专人进行盘问——往往四五岁的小孩子,不可能连自己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我感到身上有些冷,有一种战栗的麻感逐渐侵袭我的四肢。

“书书啊,你难道从不怀疑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吗?”

我从不怀疑,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我没有信心。

我知道卷册上只写了我出自许氏一族,短短的几个字外没有任何的描写,这天下是多么的大啊,我上哪里去寻找这些蛛丝马迹?

“去找于冉吧,她或许知道呢。”娘娘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说她累了。

我没有动,我看着娘娘。

我希望她再说些什么。

可是娘娘没有。

过了片刻,我向娘娘叩了个头,端起桌上盛着小酒壶的盘子,走出了玉禾殿。

翠枳在边上瞧着,脸很黑,看娘娘和我两个人此刻还能愉快地聊天,终于忍不住。

她说:“娘娘前脚刚生病,你后脚就把自己头给撞破了,你厉害啊!”

我摇摇头,翠枳便叹气。

“你也是个傻的,二皇子摔了就摔了,于美人要是气不过,只管来找娘娘就是,她能拿娘娘怎么着?娘娘又能拿你怎么着?”

晚间我对翠枳道歉,我说对不起啊翠枳,给你添麻烦了。

翠枳扶着娘娘来看我的时候,我的头已经被御医用白纱包的严严实实,很像一个移动的蘑菇。

我很委屈。翠枳不知道我惨烈现状背后的故事,那是英雄荣光啊!

娘娘为我说话,她说翠枳呀你最善良啦!就照顾一下病患嘛!书书秃了她本来就很伤心啦!

我也附和,我说娘娘您不能小瞧了我,我还是可以照顾程晏的。

翠枳倒了一杯水递到我手里,她听到我这话有些好笑,说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我想哭。

翠枳看我片刻,忽然挺乐呵,她过来捧着我的脑袋,问我疼不疼。

娘娘又说:“书书脑袋上有伤,这几日不宜见风和劳累,我想让她待在自己屋里好好养着,翠枳你这几日便去照顾程晏吧。”

翠枳蹙起眉,有些不情愿,她说娘娘我得照顾您喝药。

翠枳摸摸我头上的白纱,神情忽然有些郑重。

她语调很慢:“书书,不管你日后伺候谁,都要站在主子的角度去考虑——甭论他们有没有理,你知不知道?”

娘娘看着我和翠枳,她笑得眉眼柔和,看起来很好说服,但是却固执己见。

翠枳没有办法,最终她答应下来。

翠枳看着娘娘和我这两个病患,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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