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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太傅三观不合

第32章 玉佩

张子安素来忙得脚不沾地,对此事真是半点不知。

如今好了,人证物证聚在,只要拿着遣散名册带着陈伯一众人等到军营对峙,不怕他们还有胆子保住那些富贵公子。

毕竟太傅有了动兵的理由,他手里的兵就不是吃素的。

“陈军师?”张子安蹙着眉,看了我一眼,问陈伯,“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那个老人家是军师吗?

陈伯的神情严肃,我站在他身边,看到他垂下的手微微发颤。

这样一来,时辰流逝得便格外漫长。

我想左右也无事,便开始收拾屋子。

然后一着不慎,我拿着鸡毛掸子去拂书房柜子高处的白玉瓷瓶,也不知是哪一个力度出了差错,那个瓶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扫落在地。

我眼睁睁地看着,悲伤默念道:“这得多少银两啊!”

我心疼。

我俯身去清理瓷瓶碎片,收拾干净之后不由望了柜子原先放瓷瓶的木格子一眼。

下一刻我愣在原地,定定地望着那个木格子瞧。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一股小穗子从那格子边晃晃荡荡,那穗子是宝蓝色的,也不知是不是年代久了的原因,颜色已经褪去好多了。

我大感疑惑,我想既然穗子已经露出来了,那么一定是个平安符或者是玉佩了,可是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东西放在这么高的地方?

想必是哪一处的习俗,放这些物件镇邪祟也有可能。

——那我岂不是为张子安找麻烦?

虽然我不信这些,但是要是坏了别人的好事,那我心里也不安稳,何况那个人是张子安。

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我确实心生好奇,想到张子安平素那般严肃古板的样子,不明白他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便搬了一张实木椅子,站上去探身去看那个木格子。

一个玉佩静静地安置在那里。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捏着那块玉佩,将它拿下来。

我准备等张子安回来自己一定先发制人,开口道歉。

这样一来,我心中的羞愧感便少多了,心中隐隐的紧张不安也缓了下去。

我感觉自己忽然有更多的精力,便拿着那块玉佩仔细瞧着。

这块玉佩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这个人总有一个习惯,见到圆润一点的东西,就喜欢无意识地转着玩。

所以我看着自己转了一手的灰,有些哭笑不得,自言自语嘲笑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养成的坏习惯!”

屋子里很静,虽是夏日,书房的这个地方却并不朝阳,日光照不到的地方总是阴冷的,何况我进来时还顺手关上了门。

我的这一声自语,像是极轻的呢喃,在这个静谧的屋子里,又辗转听到我的耳里。

一石惊起千成浪。

我忽然觉得身上很冷。

我看着这个玉佩,冰冷的质地在手中握着,有一部分的感知渐渐苏醒。

……这实在是很像我多年前被程晏失手打碎的那块吊坠。

我捏着玉佩,让它对着天光,我忘着它出神。

这么多年过去,我虽然还记得自己那块吊坠是何外观,但也不敢肯定这块玉佩就与我那块相似,甚至说是一模一样。

但即使已经失去这么多年,曾经把玩无数次的感觉却还在,我可以确定,这个玉佩与我的吊坠用的是相同的料子——这种料子是市场上常见的,因此我不敢肯定,张子安拥有这块玉佩是否属于偶然。

我沉默了片刻,去摸玉佩侧边。

一片光滑。

这不是我的吊坠。

其实在最初我还抱有小小的幻想,想到我和张子安的初见,小太子扯了我的吊坠砸向太傅,那时我并不知道我的吊坠关联着身世,想着碎了便碎了,就随意找了个地方丢了。可能张子安真人君子,觉得我的吊坠碎了也有他一份原因,所以偷偷将吊坠捡起来,打算替我修补后再归还于我……

后来修补不起来,他干脆买了一块,准备哪一天正合时机,将玉佩送我权当补偿。

……会是这样的吗?

这样其实也说的通。

可是我的心中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不是的。

张子安正人君子,哪里会初次见到女子,就将人家的贴身之物拿走?若是他想补给我玉佩,这么多年过来了,明明有那么多次的时机,他为什么不给我呢?

我认识的张子安,绝不会是这般的拖泥带水。

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傅。

他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资本和傲气。

正因为他说一不二,杀伐果决,今日陈伯见到他才会眼中有光。

他怎么会因为区区一块玉佩这般寡断?

我思绪很乱,想东想西。

偶尔也开始正经地理理缘由,可是理智如此,情感却叫我一直后退。

我感到痛苦,心中堵着悲伤。

在整个人恍恍惚惚间,忽然有一句话被我想起,它来自于小心尘封的往事。

好像有人在我耳旁轻声说:书书,出了宫也不要忘记在宫里学到的本领……

那是翠枳因为不放心我,在我面前的叮嘱。

温柔极了。

我想:翠枳啊,我不会忘记的,我明明当时答应过你的。

我只是逃避而已。

我们这些在宫里待着的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除此之外,还有对事情的敏锐预感以及准确判断——这几乎成了与生俱来的本领。

正是因此,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最快时间里,我就已经筛选好了最相近的可能,这其实并不由我的意愿,这是我的本能。

我近乎清醒地意识到:张子安瞒着我什么事。

可是他一向对我坦诚,只要我问他,他就一定会如实回答我。

……不。

他也有很多次没有全部告诉我。

在我与他关于娘娘和翠枳逝世上各执一词,各自有理时;在我劝他为尹舒庆生而他毫不在意时;在无数次我和他因为程晏的教养起了争执时……

甚至,有一日艳阳好天,我躺在草地上,想要让他也躺下陪我一起时。首发l https://www. https://m.

他当时回绝了,他拉我起来,并叫我不要对不可控的因素产生期待。

真是如此吗?

……他有没有一点因为羞于跟我躺在一起,所以找别的理由搪塞呢?

我想他是有的,并不是因为他讨厌与我在一起,而是因为他放不开面子。

这个小君子脸皮一向很薄,近年来才有好转。

只是他从来不跟我说他真实的想法。他可以将别人的真相原原本本告诉我,却不习惯把自己的想法与见解对我明说。

……这么多年,这个小君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话烂在了肚子里。

我只是喜欢张子安而已。

我也只是想依靠他而已。

刚好这个人,是我喜欢的,又给了我可以攀附的承诺,所以我有的时候虽然敏锐,但是也不会在意。

我不想那么斤斤计较。

但是现在,我捏着手中的玉佩,心中百转千回,最后终于承认:这一次我不想再含糊过去,我要张子安给我完完整整的答案。

毕竟现今能让张子安如此小心翼翼不愿示人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所以我不能忍受他瞒着我,凭我的直觉,那一定是对我很重要的事。

至于结果如何,我现在不做深究。

想到这里,我倒是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我坐在张子安的书房里,等着他回来。

太傅大人向来冷厉,对待朝政不留情面,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不利的局势扭转过来,至于那些负隅顽抗的,大抵已经和他兵戎相见。

他有沈家军在手,自然无惧。

如今张子安位高权重,他做这些事情当然不需要解释太多,其实我也理解,他有许多的事要做,没必要为这些跳梁小丑耽搁。

所以他到了晚上,便回来了。

我点了书房的烛台,听见动静,推开门。

张子安向我这边看过来,他显得疲惫又轻松,见我等他,轻笑了一声。

而后他走到我身边。

良久,这个老人家从喉中溢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然后他叫了一声“太傅”。

张子安在朝野上再怎样呼风唤雨,毕竟是个文官,先帝留给他的沈家军不到万不得已,他是没有道理用的。

那些人想必也算计好了这一点,知道暗地里行事张子安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所以这半年悄悄偷梁换柱,动静也小。

我当然同意,我怎么能要求运筹帷幄的军师到府上来替我管家?

当日张子安果然早归,陈伯被我领到府中,张子安见到他,明显愣了一下。

像离群的大雁,终于找到了群落,发出激动又委屈的哀鸣。

张子安赶忙上前,他扶住陈伯枯瘦的手,说我们去书房说。

我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张子安拉着我在旁边一起坐下。

我付得起工钱吗?!

张子安匆匆吃完,和陈伯一起去了西市北边那块地,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我自问不笨,很快就想到了缘故。

从张子安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他并不知道替换名额这件事情,那么朝中一定有人暗地里同他作对了。

张子安在书房同陈伯聊了许久,两个人出来的时候神情并不好,但是也有了一丝从容不迫。

张子安走的时候,垂眸叮嘱,再三告诫我不要独自出门。

家中没有管家,我很想出去采购,不过我看着张子安郑重的面容,索性在府中不出去了。

“这么一桌好菜啊!”陈伯笑呵呵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同张子安相视一笑。

张子安对我说,陈伯暂且在府上住下,但是管家还得另寻其人。

我与张子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去厨房备写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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