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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未息

2—国权更迭

“割给南国哪里啊?”见龙岩接了帛书,龙岗的身体一下子再度垮了下来,想起战败一事,老泪纵横。

“父亲放心,有大哥在,我青国一寸土地,都不会割予他国!”

“说!”龙岗骤然严厉,提起最后一口气,青国的情况他很清楚,除了割地盟约,再无他法了。

诸国皆是蠢蠢欲动,与青国边境接壤的南,哗两国占有先天优势,只是南国被浮云关所据,晔国国土广大,却国力衰微,内忧外患不断,不敢去做那螳螂,只敢龟缩于后待机为黄雀,伺机而动。

胜者笑败者哭,龙岗在其子护送之下,昼夜不停得赶回旭阳城。

龙岩处理政务,在接到龙岗中箭的消息时,便觉得如惊天霹雳,悲痛自己父亲的离去,也要为接下来青国的政权交替而担忧,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边境布防,说不得,还要割地赔款。

“父亲啊!”龙岩见龙岗死去,忍不住放声大哭,这哭声将在外守护的龙港与龙音引了进来,一时间哭声大起。

“父亲死前,可有遗言!”龙音是最小的妹妹,看向龙岩,在龙岗死前,只有龙岩在身边。

“父亲死前,握着我的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龙岩收了哭声,看向龙港,“可我知道,父亲是想说,兄弟齐心,收复失地,光大青国!”

“二弟,你何必用这话来试探我!”龙港眉间有不悦之色,他是青人,对自己兄弟,坦坦荡荡,“我与父亲说过,你做国君更合适,我会支持你,这不是假话。”

龙港对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极好,尽管龙岩对他这个大哥有所怀疑,试探,可他还是履行了他的诺言。

青国国君由龙岩继位,于三日后登基,一切从简。

这一消息,彻底引燃了青国,确切得说,是青国的氏族,而普通百姓,他们是不在意谁是国君的,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长子龙港,文武双全,在各大氏族中呼声最高,在青国这个尚武的国家,得到了所有氏族的一致敬佩,当这个结果出乎意料后,他们便集结起来,想要进行所谓的拨乱反正。

而龙港得益于在各氏族的声望,在各氏族聚集到一起时,他也出现在了这里,一场引动朝局动荡的乱子,便被轻易的化解了。

随后,已经成为国君的龙岩在龙港带领下,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处十分荒凉的村落,龙岩四处看去,惊讶得发现,这些人都是残疾的,他们人人面带风霜,衣衫褴褛。

“他们都是老兵!”

一句话就够了,有所猜测的龙岩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一时间热泪盈眶,“我龙岩立誓,在位一日,必将竭尽所能,强我青国。”

一月后,一张求贤令传发各国,天下共知,其中内容大致如下:青自立以来,诸王共心,筚路蓝缕,然未得其法,国力日微。今寡人思念于此,常痛于心,今天下有能出计强青壮青者,吾之尊官,与之分土。

其中言辞恳切,龙岩与龙港之差别,最大便是在其性情,龙港暴躁易怒,龙岩沉着稳重,胸襟开阔。(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格局大!)

一时间,这些担子都压在了他身上,他坐在书岸后抬笔,却是久久不曾写下一个字,毛笔上的墨汁滴落下来,将竹简侵染。

“公子,竹简污了!”身边侍立的老仆忍不住出声提醒,想要拿走,却被龙岩挡住,“舒伯,你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龙岩,国家大事,岂可凭一已私心所定!”见龙岩如此表现,龙岗历喝一声,他那苍白的脸庞,再度恢复了一丝血色,声如洪钟,却是回光返照,死前的最后挣扎了。

“龙岩领命!”龙岩双手颤抖,从龙岗手中接过那带血的帛书。

“你来之前,我问过你大哥了,他也说,你来做这个国君,比他更合适!”随后,龙岗从怀中取出一方薄布,缓缓展开,竟被血色完全侵染,血红一片。

青国国君于战场上中箭,命不久矣,这个消息在短短三天内,遍告天下。

被称做舒伯的老人看了看龙岩黝黑的脸庞,尽管还是那般坚毅,却有掩饰不住的忧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下了。

这位跟随龙岗十余年,后来跟随龙岩处理政务的老人,深深知道青国已处在悬崖上,随时有覆灭的危机。

便是这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旁边龙港与他们这一代唯一的女子龙音亦是感伤,脸上虽有泪痕,却已是止住了泪水。

“这?”龙岩惊骇不已,只因为那块布和其上的断指,竟如此触目惊心。

“龙港在此断指起誓,一心扶持龙岩为君,若有夺权夺位之举,请杀之,此书为证!”那一个个鲜红的字,如同一个个手持利剑的军士,一遍遍刺穿龙岗的内心,他不敢相信,在此之前,他的父亲已然对他的大哥动了杀心。

若龙港有夺位之心,未曾写下这血书,自己前来见到的,怕是大哥已经断去的脖颈了。

待到龙岗见到龙岩,已是午夜时分了,龙岗在傍晚时分便被送回旭阳城,可直到午夜,龙岩才来见他。

龙岩进了父亲的寝宫,便看见那个卧床喘息不止的华发老人,嘴角一撇,忍不住泪眼婆娑,快步走到床前,跪倒在地,低声啜泣,“父亲。”

“河西之地!”龙岩痛心不已,不想自己父亲在临终前还为此事伤心,却也知道自己瞒不了。

“祖宗之地啊!”龙岗痛呼一声,这一下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床,一手用力抓住龙岩手腕,一直看着龙岩,就这般猝然长逝了。

“岩儿,你来了!”老人已是风中残烛,说话也极为吃力,随后看向一旁的龙港与龙音,“你们出去吧,我有话和岩儿说。”

“我死后,你继位为君。”尽管龙岩此时已有猜测,却还是被这消息震撼了一瞬,他回头看向门口,“大哥他?”

“我龙岩,对不住青国祖先啊!”这一声哀呼,随后便是压抑着的低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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