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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劫

正文_第80章 心画心声总失真3

“可它终究抵抗不住米粒的诱惑,飞起跃下无数次,最终还是贪食米粒,被扣在箩筐里。

“我那时总认为鸟儿很傻,也很蠢,其实人许多时候比鸟儿还要愚蠢。”

左丘明道:“鸟儿是迫于生存,也谈不上蠢还是不蠢,可并没人给你设这面箩筐,你也不是得不到《指玄宝鉴》就活不下去,为什么一定要铤而走险呢?”

左丘明道:“就算一切都如你愿又如何?你真愿成为第二个血魔吗?”

郑敬之道:“成为什么并不要紧,重要的是能见识到玄妙的武功。

“我这一生除无子孙外,可谓无憾无求,其实我最大的缺憾乃是武功低微,不能在武林中出人头地。”

望的陷阱,再也无力自拔。

“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野猫对着一盘香喷喷的红烧鱼,就算明知道它有毒也会把它吞下去一样。”

左丘明苦笑道:“就像人吃豚鱼一样,豚鱼乃剧毒之物,毒素极难清除,可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贪得一口美味而丧身失命,至今依然有不少人不惜以身试险。”

郑敬之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回身端过两杯酒,一杯自己喝了下去,另一杯凑到左丘明唇旁,左丘明张口一吸,将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

郑敬之道:“左丘公子,你知道你喝下去的是什么酒吗?”

左丘明苦笑道:“总不会是毒酒吧,我现今命悬你手,你不必多此一举。”

郑敬之道:“你喝的酒里有解药。”

左丘明一怔,道:“你就这么简单地放过我了?”

郑敬之道:“一之为错,岂可再乎?其实我不过是想拿到那本《指玄宝鉴》,绝无置你们于死地的想法。

“我原拟得手之后便即远走高飞,你醒来后纵然气愤、失望,也不会对我穷追不舍。”

左丘明想了一下,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会放过你的。”

郑敬之叹道:“我现下才知道,我即便得手了,也无颜继续存活于世上,更不会逃之夭夭,因为我还是个人。”

左丘明心头一震,忙道:“老前辈,且莫如此想,我知你也不过一时糊涂,而今说明白了,权当大梦一场,过后即忘,我保证不会再有人知道此事。”

郑敬之道:“其实我真的难以相信,我居然会作出这种事来。孰料鬼使神差的就做将出来了,真像是有人牵着你的手去做一样。

“我这样说并不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因为这是不可饶恕的,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哪怕我做出了这一切。”

左丘明点了点头。

郑敬之又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伯起和龙儿、虎儿既不知情,也未参与,我知道你不会难为他们的。”

左丘明又点了点头,服下去的解药已在慢慢起着作用,他的两手已经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了。

郑敬之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蓦然一阵抽搐,嘴角沁出一缕黑血。

左丘明闭上眼睛,心里涌起无穷的悲怆,他知道郑敬之在给自己服下解药的同时,也服下了毒酒,现今已然发作了。

郑敬之虽因一时抵受不过诱惑而犯了错,但毕竟没有把事做绝,最后又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补偿。

“何必如此?”左丘明在心里感叹道,但也知道,除此而外,别无他法,郑敬之的自裁既是谢罪,又是一种解脱,把自己从罪孽中解脱出来。

“老爷”。他身后那人放开手,抢过去扶住郑敬之从椅子上缓缓下滑的躯体,叫了一声。

左丘明这才知道,一直在背后扶着自己的正是管家王鹏。

他叹道:“王鹏,你家老爷过世了,今晚的事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讲。”

王鹏转过身,忽然出指如电,瞬息间点住左丘明胸腹几大要穴。

左丘明不虞有此一变,惊得瞠目结舌,身子却坐立不倒,半晌才苦笑道:“你家老爷是因我而死,你要为他报仇,就动手吧。”

王鹏微笑道:“左丘盟主,他是畏罪自杀,我为他报

的哪门子仇,不过若不是他帮忙,我这点本事怎能将你这武林第一人擒住?”

左丘明恍然道:“你真是血魔教的人?”

王鹏躬身一礼道:“启禀左丘盟主,在下乃本教湘西两分舵舵主,奉教主之命留住您的大驾。”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显然整座庄子已处于他的控制之下了。

左丘明心中连珠价叫苦不迭,暗道:“罢了,这才叫未出狼窝又入虎口,总属时乖运蹇,天数使然。只是命丧此等宵小之手,委实无名。”

忽听一人大声喝道:“王鹏,你在做甚?”

王鹏转头一看,却是言伯起怒气冲冲,大踏步走进来,手中挺着一根哭丧棒。

积威之下,不免嗫嚅道:“姑老爷,你且听我说……”

言伯起瞥眼看到软瘫在椅子上的郑敬之,不由得肝胆俱裂,喝道:“好贼子,胆敢弑主犯上,我活劈了你。”

手中棍劈头盖脑打将过来。

王鹏手中并无兵刃,只得跃开闪避,喝道:“姑老爷,老爷不是……”

言伯起悲愤填膺,郑敬之无子,待他便如亲生儿子一样,管教虽严,爱意却重。

言伯起也始终视郑敬之为严父,翁婿之间恩情隆笃,远非一般翁婿可比。

而今眼见岳父尸横堂上,又亲见左丘明中了王鹏毒手,怎有心听他分说,手中哭丧棒左一棒,右一棒使得密如联珠,登即将王鹏罩于棒网之中。

王鹏见他势若疯虎般的拼命,已自怯了三分,只得使出浑身解数,腾挪趋避,却张不开口说话了。

斗到三十余招,言伯起陡然大喝一声:“着”。

一棒横扫,正中王鹏软肋。王鹏“啊呀”一声,身子仿佛被斩成两截,言伯起复起一棒,正打在王鹏脑壳上,直打得他脑浆迸流,立时毙命。

左丘明心中窃喜,却也不忍看此惨像,转过脸道:“言掌门,请你快去救歆如他们。”

言伯起大惊道:“怎地,歆如他们也中了暗算了?”

左丘明苦笑道:“我尚不免,他们能平安无事吗?”

言伯起道:“我先解了你的穴道。我们一起去救他们。”

左丘明道:“也好。”方欲说出自己被封穴道,忽然大声道:“小心。”

言伯起耳听得劲风向后颈袭来,若欲闪避,则不免殃及动弹不得的左丘明,只得回棒挑去,喝道:“何人施此暗算?”

“当”的一声,言伯起蓦感双手剧震,哭丧棒拿捏不住,脱手飞出,旋即,手上的剧震如电流般传遍周身,自顶至踵均被震得酥麻了般。

却听一人笑道:“言伯起,你也自视太高了,要我施暗算你还差得远呢,你拾起你那根哭丧棒,本座让你十招。”

左丘明笑道:“长白神君,你家教主尚被我打得落荒而逃,你胆子倒是不小,敢在我面前张狂。”

来人果然是长白神君赵君侯,他先前偷袭言伯起的不过是一顶头巾,但在他内力贯注下,无异于千钧巨石,以致言伯起被震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君侯笑道:“左丘公子,就算你神勇无敌,眼下也是龙搁浅滩了。我家教主有令,只要死左丘,不要活子龙,你就认命吧。”

缓缓举起手来,向左丘明头顶拍落。

(本章完)

左丘明道:“歆如、紫烟和小乙呢?”

郑敬之道:“你放心吧,他们和你一样,只是昏睡而已。”

这几乎是所有小孩都玩过的游戏,也是大雪时节少有的娱乐之一,左丘明不明白他何以有闲心讲起这些来了。

郑敬之继续道:“大雪遍地,鸟儿无处觅食,见到雪地上的米粒便从空中飞扑下来,可一见到箩筐便又远远飞了开去。

郑敬之缓缓道:“左丘公子,请你务必相信,无论我怎样鬼迷心窍,利令智昏,但从头到尾我始终没有过杀害你的念头,我知道,我现今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郑敬之木然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只要是武林中人,就没人能抵挡得了那件宝物的诱惑,死也罢,活也罢,哪怕能到手片刻也是好的。”

左丘明道:“我求你一件事,假如你要杀死我们,千万别心软漏过了歆如,她伤心也要伤心死了。你还是做点好事,让她在无知无觉中死去的好。”

郑敬之的背部一阵悸动,他默然半晌,苦笑道:“左丘公子,你怎地会认为我会杀了你?”

灯下,郑敬之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年,脸上的每条皱纹都深了许多,两眼中更满是悲伤与痛悔,而那种悲伤正与他所内心的感受一样,以致令他顿起共鸣。

左丘明谛视他良久,轻声道:“我相信。”

郑敬之神情陡地一震,深陷进去的皱纹均似欲反弹出来,他默然半晌,喟叹道:“多谢,你这样说我就算是死也死得心安了,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当下了几天大雪后,我便在庭院里支起一个箩筐。

“支撑的棍子上拴一根绳子,在箩筐下面撒几把米粒,然后自己攥着绳头躲到窗子里,静待鸟儿自投罗网。”

郑敬之缓缓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道:“左丘公子,我让你先醒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怎样想的。”

左丘明没有答话,他倒是真想听听郑敬之是怎样想的,当他看到郑敬之的脸时,却又一次震惊了。

郑敬之道:“生活本身就有形形色色的箩筐,种种诱惑就是那一把把撒在雪地上的米粒。

“当我看到那本《指玄宝鉴》后,就知道自己坠入了自身欲

左丘明心中暗思:“他在悲伤什么呢?他费尽心力,甘冒奇险,《指玄宝鉴》没拿到。

“他该当感到的是失望、绝望,甚而恼羞成怒,乘我动弹不得之际大施酷刑逼问,或者一刀把我杀了,可为什么与我的感受一样呢?”

左丘明道:“事情已经做出来了,你还能中途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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