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戈培尔效应

“是的，那次后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固定的场所。”夏勒解释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把这间教室借给了我们，他偶尔也会来参加。”

“难怪，我还在想这什么时候和鼻涕虫俱乐部搭上关系。”狄安娜挑了块手指大小的小面包，它上面盖着玫瑰形状的三文鱼。

“我们和鼻涕虫俱乐部不一样，我们只接受四年级以下的学生，并且不鼓励你带三个以上的朋友。当然，也许斯拉格霍恩教授会在这里挑选他以后想邀请进鼻涕虫俱乐部的候选人。”

“抱歉，我在路上碰见了巴顿，聊了两句。”狄安娜喘着气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然后向四周张望，“斯内普呢？”

说话间，斯内普也到了，他安静地走到莉莉身旁，简短地和狄安娜打了个招呼：“亨特，我们现在进去吗？”

“为什么不呢？”狄安娜走在前面，轻轻敲了敲门，门后一片安静，她也没有等回音，就推开了门。随着门的打开，声音一下子涌进来。

“这听上去很有道理。”莉莉点点头，“那么有固定的聚会时间吗？”

“不定期，以前有谁想要聚会就会分别亲自通知其他人，但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更简便的方法——魔药课教室门口小怪兽的石像，长角的那个，它底座上会显示出下一次聚会的日期与时间。如果你想发起聚会的话，投一片花瓣——这次是桔梗花——到他嘴里，就可以改时间了。”夏勒详细地介绍道。

莉莉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才发现靠近门口的小碟子里放着一碟淡紫色的桔梗花瓣。“花瓣每次都会变吗？”

“是的，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门槛，只有经常参加的人才有机会发起聚会。”夏勒笑着让了让，“希望你能享受这次聚会。”

“我相信她会的。”狄安娜带着莉莉往里走，她看见右边的桌子旁站着萨拉的哥哥山姆怀特。

“斯内普先生。”但夏勒叫住了想要一起离开的斯内普，“我注意到上次竖发剂的制作你没有完全按照教材……”

莉莉犹豫地慢下来，狄安娜拉着她往前走，压低声音劝道：“夏勒也是斯莱特林，而且你也看到了，她很亲和。斯内普真的需要几个朋友。”

“但是……”

“他们顶多只会谈些学术问题，魔药的制作之类的……夏勒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况且如果聊得不开心，你随时可以带他离开。”

莉莉回头看了一眼斯内普，他正皱着眉说些什么，但表情看上去并不是很糟糕，这让她松了口气。

“嗨，怀特。”狄安娜已经走到了褐发的拉文克劳身边，他旁边站着一个黑发蜜色皮肤的女孩，也是拉文克劳，两人正投入地讨论着什么。

“嗨，亨特。”怀特笑着招了招手，“我总能在聚会上看到你。”

“我不否认我是个聚会女孩。”狄安娜耸了耸肩，“这是莉莉伊万斯，我的室友。”

“你好，伊万斯。这是劳尔，劳尔霍尔。”

四个人互相介绍了自己，狄安娜和莉莉在另外两把空闲的高脚凳上坐下。

“我听到你们刚刚在讨论魔法道具？”狄安娜先开口。

“是的，我们在讨论制作魔法道具对象的选择。”霍尔的语速很快，开口就是各种术语，典型的拉文克劳，“众所周知，越坚固构造越简单的东西制作起魔法道具越容易，那么对于脆弱而构造复杂的东西——就拿花束来说，该怎么下手呢？”

“改造它的内部？”莉莉来了兴趣。

“没错，要么改造它的内部，让魔法能够顺畅地流入整个花束，这也是我的倾向。”

“或者改变魔法本身流入的路径，让它能顺着花束的构造流动，确保每一处都不被遗漏。”怀特补充道。

“是的，山姆坚持这样更好，他对保持物体原状有种奇怪的坚持……”霍尔不赞成地摇摇头。

“但是你的方法其实等同于两个咒语，一个改造物体，一个实现道具的功效，这需要耗费双倍的魔力，而且物件越复杂消耗的魔力越多。”狄安娜抽出桌子中间插在玻璃瓶里的玫瑰，“就拿这朵玫瑰来说……”她思索了片刻，“如果我要把它变成一个魔法道具，当喜欢我的人拿到这朵玫瑰时，它会变成一朵金玫瑰并且重新绽开。”

“哈，这个主意不错！”霍尔坐直了身体，“我怎么没反应过来，你姓亨特，有谁比你更合适讨论魔法道具的呢？”

“我们可以试试。”怀特从狄安娜手中接过那朵玫瑰，若有所思，“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保鲜咒，玫瑰是非常脆弱的东西。”

“你是想把这个做出来吗？”莉莉有些犹豫，“可是我们才二年级……”

“我们也只有四年级，但试试总没关系。”霍尔不在意地挥挥手，“我二年级的时候就尝试过做段距离的运输道具了。”

“你成功了吗？”狄安娜佩服地看着她。

“当然失败了。我只是想说，尝试不是什么坏事。”霍尔理所当然地答道，“好了，让我们回归正题，我想保鲜咒不是什么难事，很多魔法道具都有相应的保护魔法，我们挑一个简单的就行。”

“问题是那个定语……”怀特摘下一片花瓣，在手中摩挲，“该怎么判定‘喜欢我的人’这一对象。”

“我们可以研究下迷情咒，是哪几个特定的配料引起了脑海里对于‘我喜欢’这一概念的重现，或者……”霍尔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嘴唇，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我们可以研究下摄神取念。”

“劳尔！”怀特皱着眉摇摇头，“我们只是想做个用来玩的小道具，你会把我们的魔法道具变成违禁品！”

“你总是对魔咒有各式各样的看法。”霍尔无奈地外后靠了靠，“好吧好吧，我们先试试迷情剂。”

“我可不想某天醒来发现拉文克劳的宝石少了大半，而你要关一年的禁闭。”怀特温和地提醒了句，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会铭记在心的。”霍尔翻了个白眼，又转向听得津津有味的两个二年级格兰芬多，“那么你们有兴趣加入吗？”

“当然！只是……”莉莉羞涩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能否帮得上忙，我知道的咒语不多。”

“没事，没有人知道足够多的咒语。”霍尔满意地摸了摸她姜红色的头发，“那么亨特，你呢？”

“这听上去很有趣，但是……我手边还有个魔法道具没有完成，如果能把它顺利完成，我当然愿意加入你们。”狄安娜苦恼地理了理头发。

“你还有哪些没完成？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怀特扶了扶他的眼镜。

“是万圣节晚宴时学院的沙漏，你们还记得吗？”

“杰克他们搞的那个？”霍尔马上反应过来，“我得承认波特和布莱克挺有天赋的，我二年级可做不到这步。”

“你知道他们？”莉莉惊讶地问道。

“拉文克劳们讨论了整晚他们那天用了哪些咒语，第二天他们把杰克绑到了休息室继续盘问。”怀特笑着解释道，“我最喜欢在空中炸成礼花的那个，那些金色的碎片很有美感。”

“我也很喜欢那个。”狄安娜继续说，“问题是斯莱特林的沙漏，我想把它改造一下送人，原来的实在……”

“我懂你。”莉莉搓了搓手臂，“那可真够恶心的。”

“这听上去不是很难。”霍尔轻快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你想要怎么改？”

“首先那些毛毛虫肯定不需要，我有一点大概的想法，但我不确定是否有魔咒能实现它们。”

“说说看？”霍尔对着怀特扯下来的花瓣挥了挥魔杖，把它们变成了一张浅红色的纸。

……

狄安娜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张写满字的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几本书名和好几个咒语。

“这种聚会还蛮有意思的，不是吗？”莉莉兴致勃勃地计划起如何实现他们谈及的那个魔法道具。

“斯内普觉得怎么样？我看后来夏勒把他带到了几个三年级斯莱特林的桌子边。”

“我们道别的时候他看上去还不错，他说他们在讨论几个魔剂的简化制作。”

“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斯拉格霍恩教授表扬他好几回了。”

“是的，他对这些仿佛有种直觉，上次我们制作……”

“狄安娜！”一个棕发的小姑娘突然从拐角处窜出来，打断了她们，那是萝丝，“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怎么了？”狄安娜疑惑地看着她，萝丝看上去很慌乱，喘着气无助地望着她。

“我……”萝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莉莉，欲言又止。

“莉莉，我们待会儿礼堂见。”狄安娜歉意地朝莉莉笑了笑，领着萝丝朝走廊尽头的角落走去。

“怎么了？”她皱起眉。

“你收到妈妈的信了吗？”

“艾莉西亚？没有，发生了什么？”

“妈妈让我转告你，我们圣诞节不要回去。她的信看上去很匆忙……”萝丝说着递过来一张纸。

那是张从报纸撕下来的小角，上面简单地写着三句话：

“圣诞不要回家。

转告狄安娜。

不要回信。”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的？”狄安娜严肃起来。

“今天上午。”萝丝慌张地咬着下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写封信问问西尔维娅吗？”

“先暂时不要。”狄安娜把手里的纸翻过来，反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印刷字“the”，她看不出任何别的来，“你父亲……之前有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萝丝看上去快哭了，“去年圣诞的时候他就很忙，暑假也不见踪影，我早该意识到的。”

“那么，你有给他写信吗？”狄安娜盯着她。

萝丝沉默了，她不安地低下头。

“他说了什么？”

“……”

“把他的信给我看。”

“不！你不能……”

“那么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他告诉了你什么，对吗？”

那是一间靠近黑湖的教室，整个教室四分之三处都安装了大片的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把室内的空气晒得暖洋洋的。窗外四周全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切断了任何偷听的机会，再远一点可以看见黑湖另一边的草坪，隐隐绰绰可以看见小圆点似的学生们坐在草坪上休息。

教室中心放着柔软的沙发，几个三年级的学生们正坐在上面聊天。外围零星地放了几把高脚凳和小桌子，学生们围绕着这些小桌子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靠近门口墙壁前的长桌上，中国瓷器做的茶壶在火焰上冒着白烟，几个小碟子里放着一口大小的点心。

“准确地说，一开始是我提议的，想借这个机会认识更多的人。后来，和我有一样愿望的大家把它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以前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场地。”狄安娜笑着补充道，“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黑湖旁的草坪上，结果突然下了大雨……”

“谢谢，它看上去很美。”莉莉把茶杯抱在手心，茶杯里液体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红色，上面飘着几片紫色的花瓣，她低头尝了一口，有一股淡淡的苦味，然后是满口的清香，“我喜欢这香味。”她评价道。

那天下午是一个凉爽的秋日，聚会定在了一个靠近斯莱特林的空教室里，教室的门不像他们平日上课的房间门那样在中间镶嵌一块透明的小玻璃，是一整块木头做的门，门上悬挂着冬青木做的花环。莉莉站在门口，看见跑过来的狄安娜，总算松了口气。

狄安娜带着莉莉和斯内普向长桌走过去，朝正在倒茶的夏勒打了个招呼：“嗨，夏勒，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亨特。”夏勒转过身来，她是个过分瘦弱的小姑娘，比狄安娜矮上一个头，男孩子般平直的身体，褐色的短发直直地落在肩膀上面，五官平淡得有些无精打采。狄安娜每次打量她都忍不住猜想，这姑娘似乎把所有的精力与营养都花在了脑子上，以至于身体成长得这样漫不经心。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夏洛特夏勒，我和你们同一级。”

斯内普只是意思意思地用这茶水润了润嘴唇，就把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一口也没喝。

“我也很爱这香味，清淡但是持久。”夏勒也喝了一口，“我很高兴你们愿意来这个聚会，我一直很想认识你们。”

“那么，这个聚会是你举办的？”

“你认识我？”莉莉好奇地望着她。

狄安娜沉默着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站在一旁。

“为什么呢？”莉莉朝里扫了一眼，里面稀稀拉拉坐着二十余个学生，什么学院的都有，但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居多。

“不接受高年级是因为我们觉着这样大家会更放松些，同龄人总是最有话题的。至于少带朋友，毕竟我们的宗旨是认识更多的人，而不是被局限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莉莉伊万斯，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莉莉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你们魔药课表现得真好，事实上，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我提之前我就很想邀请你们一起来玩玩，但后来我又有点担心……你知道，斯莱特林们有的时候过于傲慢，我不想给你们带来困扰。”夏勒一边说着一边为他们倒了两杯茶，“试试看这次的桔梗茶？这是赫奇帕奇的爱玛新研究的品种，她泡的茶真为我们的聚会添色不少。”

“你们好，伊万斯，还有斯内普。”她看向狄安娜身后，准确地叫出了两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