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眉柳湾

“那天在场的不止我一个人，有的是人证”顾又年语气平和，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为了给你办户籍，我送了户部一对半人高的珊瑚，这些是不是也要算在你头上”顾又年一一列举出来

说的孙离生无可恋，这把她卖了也没那么多钱，试探性问到“怎么这么多，能不能不还”，顾又年淡淡一笑，嘴里说着“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我的钱又不是风吹来的，该你还的一分都不能少，从你下个月领俸禄开始，每个月都要还”

一看顾又年来真的孙离急了，忙说“我不跟你说离开，你也不提，一说离开你就让我还钱，故意的吧”，眼看孙离急了，顾又年却越来越淡定“这些本来是要过些时日跟你讲的，现在你想离开王府，银钱自然是要说清楚，不然你日后不认账怎么办”

孙离坐在石凳上看着胡杨“咱们这王府都谁进过国子监”，胡杨脱口而出“还能有谁啊，王爷呗”，话音刚落，顾又年和寒食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胡杨跑过去说道“王爷，阿离想让你教她国子监早课的东西”，顾又年越过胡杨看了看站在后面的孙离，表情严肃

走到孙离面前，冷冷的说“在这等着”便和寒食走了，胡杨则小跑到孙离面前，“他怎么了”孙离觉得刚刚的顾又年太过冰冷

“没事啊”胡杨倒也心大，完全没看出来

顾又年让自己等，那她便安安静静的等着，等了一小会，顾又年拿着一柄长剑走了过来，“胡杨，你先去忙吧”顾又年对胡杨就客气不少，等胡杨走后，顾又年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

“我先做一遍，你看”语气冷的让孙离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点点头，看着顾又年干净利落的剑花，孙离默默的拿着手里的木棍比划，突然顾又年剑锋一转直逼孙离，孙离还来不及收回手里的小木棍，剑峰就不偏不倚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孙离有些疑惑，问道“你不是说吃住你不要钱吗”，顾又年拿起书边看边说“吃住我可以不问你要钱，但是在城外你掉下来的时候，箱子砸碎了我的李花玉佩，那玉是西域特贡，由工匠大师毛厌伍雕刻，价值连城，这个我不能不算？”

说的孙离一头雾水“什么？你不要红口白牙瞎说，我又不知道”孙离的箱子确实有个角磕坏了，但她以为那是摔得，

刚休息一会，顾又年便回来了，把自己的剑交给孙离，她刚拿到手，就忍不住吐槽“这么重”，顾又年走过来很轻松便拿在手里，“重，才能练你的臂力”，孙离摆摆手“我只要会个大概招式就行，不用练臂力”

回到王府孙离第一件事就是练剑法、刀法，缠着胡杨“胡杨，你教我吧，好不好”，胡杨为难道，“国子监的剑法是从基础剑法上做了改进，只有进过国子监的人才会啊”

确定自己的脖子没被刺穿，孙离慢慢地往后退了退，用笑掩饰自己的恐慌，“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顾又年收了剑，半晌才开口“刚才的动作记住了吗”，孙离早就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什么动作，“差...差不多吧”

“你做一遍，我看”顾又年盯着孙离，孙离呆呆的点了点头，拿着小木棍比划了起来，顾又年见孙离没有一个动作是对的，便想抓她的胳膊纠正动作，没想刚一碰到孙离，她便像受惊的小猫一样，立马弹开，眼睛盯着自己看

“你气息很乱，跟着我的气息走”顾又年一边挥动孙离的胳膊，一边在孙离耳边说着，他要是能听见孙离的心声就会知道，孙离已经快被吓死了，只想离你远远的

顾又年皱了皱眉头，孙离立马改口“练练练”，举着那重重的剑，孙离左摇右晃，战战兢兢在顾又年面前挥舞，顾又年实在看不下去便把她的小木棍还给了她，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孙离总算把所有招式都像模像样的比划下来了

经历过下午练剑风波后，孙离现在只想离顾又年远远的，可是又担心自己话说不好惹他不高兴，再打了无数腹稿后，犹豫着开口“王爷....，我在府上也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但这也不是办法，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我现在有俸禄了，能自己养活自己，就不用麻烦你了，好不好？”孙离硬挤出一个笑容看着顾又年，她都想好了，只要顾又年让自己出去住，她就连夜收拾东西走，哪怕出去住客栈，也不在这待了

顾又年头也没抬，直截了当的说“随你，只不过要先把你欠我的银钱说清楚”，

孙离呼了一口气，走到顾又年身边，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顾又年看出孙离的紧张害怕，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可他又拉不下脸道歉，只能慢慢的握住孙离的手腕，放轻自己的音调

“练剑的时候不要有杂念，调整自己的气息”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孙离在内心疯狂吐槽：我哪里敢有杂念，这小命都在你手上了。

“那我不走了”孙离耷拉着脑袋，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负债累累的现实，顾又年看了一眼孙离，说道“随你”，便又继续看书

自从知道自己背着巨额债务后，孙离每天放课后的快乐就少了一半，不敢花钱吃吃喝喝，回到王府还得充当免费劳动力，给顾又年磨墨讲题

“嗯嗯”孙离回应着，尝试平复自己的不安，一点一点跟着顾又年的呼吸，“接下来剑挥舞一圈，身体跟着剑走”顾又年边做边说，这个动作需要的是腰腹力量，在做的时候孙离完全借助顾又年的力量才勉强做下来，有一瞬间后背几乎完全靠在了顾又年身上，这个动作结束后，顾又年立马松开孙离，背对着她，“就这几个动作，你先练，我去喝口水，回来继续”

孙离见顾又年走了，瞬间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拍拍自己的胸口，感谢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刚刚练剑的时候，她生怕顾又年从背后给她一刀，

顾又年语气柔和了下来，“过来，我教你”，说着向孙离伸手，孙离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是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早就跑了，还练个屁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