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眉柳湾

“不过，这么长时间了，这姑娘也没什么动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温扶灵看了看顾又年

“但她的来历一直没查清，不好说，我总担心...”顾又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出自己的忧虑

孙离回去换了一身褥裙，又解下束着的头发，简单洗漱了一下，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本想只在床上躺躺，就过躺着躺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放课后，孙离和温扶灵结伴走在街上，两个人站在小摊前，看着各式各样的粽子，温扶灵顺手拿起一个剥开，递给孙离，“娘子啊，快尝尝为夫亲手为你剥的粽子，甜不甜”孙离早就习惯了温扶灵这不正经的样子，接过粽子咬一口，陪他演起来“真甜，谢谢夫君”

两个人一唱一和，反而让卖粽子的大娘老脸一红，捂着脸调侃道“看看这小夫妻，真腻乎”

孙离笑意盈盈的看着温扶灵，“夫君，愣着做什么，快付钱呀”，温扶灵反将一军，“唉，娘子，咱家的钱不一直是你管的吗，我哪里来的钱”，孙离腾出一只手狠狠掐了一把温扶灵，疼得他“哎呦”一声，然后孙离看着钱包里所剩不多的铜钱，含着泪付了钱，转身就走

孙离睡的正香，就被一阵敲门声叫醒，拖着身子打开房门，拿着手中的簪子，随便摆弄了下头发，便要走，那人手脚利落的拔下孙离的簪子，重新挽了个发髻插了上去

孙离晃了晃不清醒的脑袋，朝凉亭走过去，温扶灵一抬头便看到孙离，夕阳正好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发着光，不似歌姬一般妖艳但很舒服，让人移不开眼

回过神来孙离已经走到眼前，默默的拿起茶叶，开始捻茶，捣茶，安安静静的做着，顾又年见温扶灵愣着，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孙离，明明就两三步的距离，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

温扶灵赶紧追上去“小先生，干嘛那么小气，不就让你请我吃个粽子”，一说到这孙离气鼓鼓的说“那是今天，那昨天吃的火晶柿子、前天吃的馄饨呢、还有过去这一两个月几乎天天都是我花钱请你吃”，自知理亏，温扶灵陪笑着“我的钱不是都给了舞青坊的歌姬了吗，你又没什么花销”

孙离戳着温扶灵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还欠顾又年一大笔钱没还呢，一个你一个他，就把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俸禄花光了”温扶灵拍了拍孙离的头“反正你也不用攒嫁妆，花了就花了”

“她说什么了”顾又年问温扶灵，温扶灵笑着说，“说你天天让她干这干那，她很烦”，顾又年看着棋盘，说“是吗，我有你烦吗”，温扶灵歪着头，“啧，唉唉唉，你有点良心好吗，是谁在国子监帮你盯着她的”

顾又年笑了笑，将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你帮我盯着她，我也不查你舞青坊的事，咱俩公平交换”

孙离觉得温扶灵有些不对劲，便愣在原地，温扶灵似乎没什么耐心等，语气不易察觉的冷了下来，“拿着”，这下更让孙离确定温扶灵现在在压制自己的某些情绪，不过与他们相处这些时日，也让孙离学会了掩饰自己，从容的接过糕点，咬了一小口，很甜，甜的让孙离生厌，但她早就没了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胆量，只能淡淡的笑道“还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衣服也换上了轻薄些的材质，孙离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

孙离一把拨开温扶灵的手小声嘟囔着“说到这个更来气，早知道进国子监会影响自己的桃花，打死我都不会去”，温扶灵安慰着“没事，还是有不想做官不想入仕的少年郎的”

孙离苦笑道“是有，但我还没见过全族都不想做官而且还愿意帮我分担巨额债务的少年郎”，温扶灵对着孙离小声说“要不你色诱一下顾首领，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不用你还钱了”

孙离盯着温扶灵手里的糖葫芦直咽口水，温扶灵察觉到，立马护住糖葫芦，说道“想都别想，我不可能和别人共吃一样东西”孙离掐了他一把，悻悻离开，留下一句“我才不吃呢，上面有你的口水”

顾又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也没说什么，转头对着胡杨说“胡杨，把这些拿下去吧，留一些，然后剩下的去跟大家分了，告诉他们端阳节有想回家的，今天就能走了，后天再来”胡杨拿着那些糕点，朝顾又年俯身作揖，便和寒食一起离开凉亭

顾又年和温扶灵相对而坐，准备下棋，孙离见呆在这多余，便也想离开，刚迈出去一步，顾又年便开口“做什么去”，孙离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跟个犯人一样，走哪都有人看着，都得汇报，“我回房间，把身上的官服换下来洗洗”

顾又年说着，“去吧，换完来这，帮忙煮茶”孙离有气无力的“奥”了一声，等走远了再吐槽“天天让我干这干那，我是欠你钱，又不是你的奴婢，烦死了”

温扶灵话锋一转，指着旁边的糖葫芦说“我还想吃这个”，孙离白了他一眼，“吃什么吃，没钱了”，温扶灵才不管那么多，拿着孙离的钱袋子就冲了过去，不一会的功夫手里便多了一串糖葫芦，还贱兮兮的冲孙离喊，“愣在那干嘛，走啊，我还去找顾首领下棋呢”

孙离摸了摸剩下的几块铜板，盯着温扶灵说“你就知道给自己买，我的呢”温扶灵一口一个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总得给明天端阳节留点吧，要不然明天花什么”

温扶灵和顾又年在凉亭下了一盘又一盘棋，还不见孙离的身影，顾又年自语“这换个衣服，要这么久”，便叫住远处的一个奴婢“去叫孙离，让她来煮茶”那人闻言小跑着来到孙离的小院

“姑娘，姑娘，王爷叫你去煮茶”

温扶灵才不管她呢，自己边吃便慢慢悠悠的走，等两个人回到王府，顾又年也正好从外面回来，只见寒食手里提了什么东西，走过来放在石桌上，温扶灵第一个上前，拆开来看，便拆便问“这是什么”

寒食回答到“这是圣人赏的，御厨新做的糕点”，听到这温扶灵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然后又假装若无其事的打开，拿了一块，递给了孙离，“小先生先吃”

听完孙离直接给了温扶灵一拳，“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敢色诱他？我还没到他跟前呢，刀就架我脖子上了，你要是还想多花两天我的钱，就别出这种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