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眉柳湾

“我记得没错闻相与我阿爷是旧相识吧，怎会不知，这番话，我说，究竟合不合时宜”

闻利商倒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这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到想看看眼前这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他不言只是静静盯着温扶灵，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温扶灵知道这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如今他也只能顺了他的心意，直言道“闻相一直按兵不动，不过是怕落得个谋权篡位的名声，我烂人一个自然不怕，若闻相助我，事成，功是闻相的，若事败，过是我的，不知，闻相可愿一试？”

回到府里孙离也是没事做，她便去到书房捧着话本子看，古代确实没什么娱乐项目，她爱干的就是看个话本子，了解了解这古代的爱恨情仇

烛火摇曳生姿，故事里女主角正哭哭啼啼送别即将远行的男主，那肉麻婉转的台词直接震得孙离鸡皮疙瘩掉一地，合上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看丝毫没有动静的门，“真是一天比一天晚”，摇了摇头，趴在书案上盯着烛火发呆，直到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

“正伦，给三皇子备辆马车”

闻利商朝门外喊了句，如今话已说开，日后结果先搁置不论，面子还是得给的

温扶灵回过身来，作揖“多谢相爷”

回府的路上温扶灵坐在马车闭目，如今只要得了闻利商的帮忙，事情便会好办的多，不过他也不能一味的全靠闻利商，他让楚楚接近朗明，也不知怎么样了，漠南旧部也要想办法让其汇拢长安，一步一步来，他安慰自己，半晌睁开眼，想着从宰相府到自己的府宅应该是会路过顾又年的肃王府的，脑子不由得又想起孙离的身影，掀开帘子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矗立的王府，这会大雪正似鹅毛般落下，搅得他只能看见肃王府挂在门口的两个红灯笼所发出的亮光

待马车行驶过肃王府，他才放下帘子，又闭上眼睛放任思绪乱窜，许是他心底太苦了但凡尝到一点甜的东西他都舍不得放手，从头到尾他都觉得孙离不喜欢他是件好事，毕竟自己未来的下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比起追求那短暂的爱意，他倒更希望退的远远的，让孙离过自己的生活，而他自己，走自己该走的路

如此，最好！

“阿离，阿离”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自己，揉着眼睛便看到顾又年站在自己面前，

闻利商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道“三皇子莫不是记性不好，忘了你是皇子，这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吧”

温扶灵听到皇子二字不由得放声大笑，“皇子？哈哈哈.....”

温扶灵正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把玩手里的青花裂纹茶杯，神态怡然自得“往年接待使节，可都是闻相一手操办，可今年圣人却不顾群臣反对将此事交由顾又年，他的心思您还看不出来吗？”说到这里温扶灵顿了顿，歪头浅笑“闻相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孙离在平康书院一直待到傍晚，顾又年这几日忙，回府也到晚上了，她只要赶在这之前回去就好，因为之前在这被人围堵过，所以阿婆每次都会让令臣把孙离送到人多的地方才放心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孙离直起身子活动了被压麻的手臂

“吃过了”顾又年摸了摸孙离的小脸，柔声解释

“嗯嗯，好，那你也早些休息”

“三皇子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闻利商面无表情盯着温扶灵，这位三皇子深夜来访的用意他也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刘备薨世前曾对诸葛亮说‘你的才能可以安邦治国，若是我的儿子可以辅佐，那就辅佐他，如果不能辅佐，你就可以取而代之，替我振兴蜀国’，宰相与那诸葛孔明相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您与先帝的情意也非同寻常，如今大唐国力日渐强盛，正是一展宏图的大好时机，可圣人毕竟年轻，怎么懂得这治国之策，闻相身为朝之重臣，想必也不想看着我唐就此开始走下坡路吧”

闻相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只不过差的就是一个借口，这个借口别人不提那他来提，反正只要能为族人报仇雪恨，他才不在意皇位由谁来坐

“嗯，好，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孙离睡意还没全消，打了个哈欠侧身搂着顾又年的腰，将头靠在他腰的位置，顾又年身上的寒气顿时传来，孙离用脸蹭了蹭，手又抱紧了些，顾又年一手翻看着桌子上的话本子一手抚摸着孙离微烫的小脸，笑了笑“不早了，去睡吧”

这话正和闻利商的意，他不会明确告诉温扶灵他的答案，只是看着温扶灵笑了笑，道了句“好了，夜里风大，三皇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温扶灵立马知晓他的心思，起身拱手“好，那闻相，我便不叨扰了，您也早些歇着”

孙离松了顾又年站起身，出了书房，一路回了自己的小院。

深夜宰相府内

“年关将至，各个番邦使节都来贺岁，我这几日怕是回来的都晚，你就别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