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罗克猛
由于罗克猛职务的关系，要接近他的办公室并不难，保安没有多问一句，直接放我走了进去，大厅里的日期又错乱了，没理会，把刀藏在袖子里，我推开了门，径直站在了他的面前。
“哟？孙子，你还敢出现呢？你这种道貌岸然的狗，怎么还敢见我呢？”罗克猛说着就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眼睛里怄着火光。
“你等下，你要什么，你直接说，我今天都满足你。”
“问题？没有……没有，这个是销售记录，诶？他居然用远程操控软件。”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家能操控公司的电脑，公司的电脑同时也可以反向操控他家里的电脑，我连接一下……稍等。呃……他家里的电脑，正在挂机网络游戏呢，我看看……”萧薇薇在罗克猛家里的电脑疯狂扫描，“有转账记录，他每个月……”萧薇薇抬头看了我一眼，“每个月都会给你名字的账户里转账，平均五万多，多的时候十多万。”
“你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又谈钱，你说我会信你吗？再说，咱俩如今这关系，你给我钱，我敢要吗？”罗克猛说着抓住我的脖子，因为他个子确实比我高不少，一时间我竟没法还手，被他按在了墙上。
“我从来没想伤害过你，我也没想置你于死地，但是你今天，不能这……”我没说完，罗克猛掐住我的脖子，瞬间我无法呼吸。因为右手袖子里藏着刀，为了避免划伤自己，我只能用左手单手去挣脱罗克猛，很明显，这力量远远是不够的，我几乎要昏厥。
“当初是你跟我一起骗保的，你现在不仅断了合作，还想揭发我，你这种人该不该死？”罗克猛说着，手又用力了一下。
我没法说话，右手往下垂了一下，顺势握住刀把，一刀插进了罗克猛的胳膊上，罗克猛霎时呆住了，他松开手，看了看正流着血的胳膊，又看了看我，似乎他不敢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你逼我的，你要整死我的。”我把刀在裤腿上蹭了蹭，把血迹擦掉，刀光显得锃亮。
“你今天有备而来是吧，唐致勤？咱俩这么些年，不说500万，起码也弄了300万了。我要见你面谈你不出来，然后带着把杀猪刀来我办公室是吧？”罗克猛坐在椅子上，捂住伤口，四下找着什么。
“罗总，我今天……”一个年轻人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他看到一地鲜血以及手持利刃的我，扑了过去，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给罗克猛包扎，一边警惕地看着我大喊：“保安保安！”
罗克猛来不及止血，一把捂住他的嘴，用手比了一个“嘘”，“你让小刘把车开到楼下正门，我一会下去直接去医院，这事你就当没看见。去吧。”他说着，把年轻人的衣服拿了下来，递了回去。“没友情，也有交情，你今天做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吧！”罗克猛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我，
“是你掐我那么用力的。”
“你看你说这话，跟个臭娘们一样，如果能精确，我估计只有不到100毫秒，我就要松手了，然后你给了我一刀。我现在被你弄的，跟药厂的业务都断了，而且钱也不多了，有可能还卷入官司里，这都是你害的，今儿你还来持刀行凶。你别说我掐你，该砍人的是我才对！”
“我怎么害的你？只要你今天全能说明白，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你们药厂那么长时间的试药阶段，那些试药员的保险不都是我们联合骗的保吗？你这几年少说拿了300多万，做到今天你说不做了，你不做可以，你把业务对接给别人啊！你洗白了，点名道姓说不跟我做了，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对不起我？对半分的钱，你都拿走一半，现在你管我要回之前的钱，你这是黑吃黑吧？谁对不起谁？”
罗克猛说的我一头汗水，原来我竟是这种人，联合保险公司的业务人员诈骗保险，这属于严重的经济犯罪了。“我们怎么骗的保险？”我问道，
“你他妈的是不是带录音设备了，在这跟我取证呢？你还想举报我，我告诉你唐致勤，立功也是戴罪的，你别想通过我给你自己洗白，你莲上清邸的公寓就是拿黑钱买的，怎么？你卖了吗？”
“我没有录音设备，我就想知道，我们怎么骗保的。”我问出了一句我自己都感到奇怪的话，罗克猛听了眉头紧皱着“我们俩是共犯，现在你又扎了我一刀，你以为我不敢报警给你抓进去？我是念在多年的旧情上，希望我们俩都能放彼此好过。”
这种所答非所问的情节让我感到拖泥带水，索性，拿起刀架在了罗克猛的脖子上，“我要你，一五一十地说，我们两个是怎么骗保的，我为什么管你要钱，你是不是今天要计划杀了我？”
今天必须要得到答案，目前来看，罗克猛对于我的威胁已经远超过仇缦，仇缦对我的仇恨绝没有上升到这种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并加的程度。刀尖距离罗克猛的动脉越来越近，他的表情也随着冰冷利刃的接近，显露出极大的恐慌。
“八年前，我们两家公司进行了业务对接，当时你是试药员，我是保险理赔员。当时你在试一种排异的药物，但是这个药物对肝肾的伤害极大，有几个患者是试药志愿者，按照合同他们服用这个药长达2年时间，每个月3200元的试药补贴费用，后来这个药失败了，按照全额保险，要给他们16个人总共400多万，本来按照试验记录，这些人已经应该停药了，但是你本着想继续试试的原则，添加了一种其他试剂，我在理赔进度上也极力拖延，最后我们两个人拖死了9个人，剩下七个人当时发生了严重的肾衰竭，赔付了一部分钱，我们利用黑银行卡，做了假的保险赔付合同，私自降低了保费，那一笔我们就吞了将近200万。当时我们两个人平分了，就这样。”
“那我最近提出什么要求了？”我拿指甲触碰了一下他的脖子，罗克猛浑身颤抖了一下。
“你最近说要把原始资料都找出来，我说原始资料不能给你，因为我怕……”
“快点说！”
“我怕你拿这东西威胁我。”
“威胁你？我当时不也拿钱了吗？”
“我是保险理赔员，即使我咬你，这事运作也是通过我的手来的，所以我很担心，你好好的，别冲动。”罗克猛说着几乎哭了起来“我现在这条胳膊冰凉，已经没有感觉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再不叫120，我估计就要休克了。”
我收起刀拨打了120急救电话“你去医院简单包扎一下，去药都二院吧，我一会到急诊找你，今天一天我必须要跟你在一起。”我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眯起眼睛，罗克猛确实每个月都与唐致勤有经济往来，而且已经持续了很久，账单最早可以查到24个月，在最早的记录里也有给我的转账。我和萧薇薇陷入了沉默，罗克猛满脸是血地躺在楼下，我管都没管，就冲进他的办公室里，并且查到我与他有巨大金额以及长期的经济来往。
“你是利用我了么？”萧薇薇下意识地乱点着鼠标，也没有看着我，悠悠地说，
既然罗克猛与我有巨额的经济往来，那我就直接会会他好了。
洗漱完毕后，直奔万通保险公司。在一家厨具商店买了一把半长的片肉刀，虽然我并不怕死，但需要威胁罗克猛说出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萧薇薇皱着眉头自己思考着，拉开门往外走去“别放火啊，我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的。”
罗克猛的电脑里都是来往的办公材料，可以看出他是个杂乱无章的人，在这些基础电脑资料里我根本就查不出头绪。“你过来看看他电脑，有什么问题没？”我把萧薇薇喊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快消失了，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就要消失了，谢谢你帮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没有杀人，更没有害人，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薇薇把转账记录清空，并删除了罗克猛电脑里的大部分资料，“我在这种刑事案件的第二现场，做了这么多物质交换，也许明天我就会丢了工作，进了监狱。”
“开玩笑呢，我有那么大胆儿吗？而且你放心，罗克猛已经被救走了，他不会死的，这事上升不到刑事案件，虽然经济问题不是轻罪，既然我们俩消除了证据，别想那么多了，赶紧下去吧。我在上面负责擦拭痕迹，你先下去，如果罗克猛还在那里，赶紧打电话救人，你不要回家，我们俩一会直接去你们公司。”
五分钟后，我燃起了火，火焰先是像淡淡的橘子，然后越烧越旺，逐渐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黑烟，一瞬间我就感到自己失去了力气，我站在窗口看了看楼下。结束吧，这一天的闹剧，再见了，今日的萧薇薇，即使我不这样，你的男朋友也会死在今天。
我站在窗边还没等跳下去，就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结束了这一天的白日祭。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没有了那么多感情的情绪，变得异常清醒，异常理智。我知道，这一切也许都于我无关，我不能再与这一天的某个人产生情感瓜葛了。
“你是真的疯了吗？”萧薇薇拽住我的衣袖，满眼充满了红血丝和泪水，
说完这番话，我很后悔，毕竟萧薇薇以为我就是唐致勤本人，她还不知道我是个白日鬼。
“满足个屁？你他妈有满足我的心，我们俩至于走到今天吗？合作这么多年，你跟我玩这里格楞？”
“别别，你先好好说，我肯定能满足。”我一边后退，一边安抚他，但从气势上来看，罗克猛对唐致勤似乎有强烈的愤怒。“钱呗？要钱是不？你说个数，我给你。”
“为什么去我公司？这个时间我们公司也全下班了。”
“如果我们因为罗克猛的事情被警方带去询问，就说在你公司附近看到有人袭击罗克猛，我们追了上去，看到一个瘸子，这个瘸子是袭击罗克猛的人，明白了吗？警察调查，至少不会把我们当做袭击者，毕竟我们没有真的去砍他。”
“刚才那个瘸子，我赌他把监控摄像都破坏了，应该录不到我们俩，包括外面的事发地，也就是罗克猛被袭击的地方，摄像头应该都动了手脚了，你先下去，我点火烧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