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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回头是岸

第38章灵魂出窍

刘十三冲我说:“你丫少胡扯!BJ男人虽然有大男子主义,但很仗义、豪爽,没有很坏的。”

埋头在一堆颜料中的老张终于不再沉默,他朝架子下面的我们吼道:“都少说几句废话,烦死了。”

下午的时候,老板派人给我们送来了鸡腿盒饭和一提哈尔滨啤酒,我们很感动。

我跟刘十三觉得鲁大头配合的相当到位,如果他不跟老张对着干,怎么能把完工的期限拖到半个月呢?

我们私下跟老张说了这事儿,他觉得好像是有点儿道理,唯一的不好在于自己老是从架子跳下来收拾鲁大头,跳来跳去的把腿摔断了可就不好了。

我跟刘十三说:“要不你再仗着跟老板的友谊,让他给老张买一份短期保险,毕竟大家是跟他打工,万一老张的腿真的摔断了怎么办?”

话音未落,老张立马放下饭盒,熟练地把鲁大头放倒在地,问他敢不敢再说一遍……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累了,各自打地铺睡觉,BJ的天气悄悄地变冷了,我们所在的火锅店密封性较好,比开了暖气还暖和,晚上睡觉的时候盖上薄被足以御寒。

老张是我们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晚上不睡觉的,他坐到架子上,拿着小台灯看书,他真是个怪人。

鲁大头问他说:“老张,你晚上不睡觉?”

老张从架子上俯视着鲁大头,说:“晚上是灵魂出窍的最佳时刻,作为一个艺术家,我拒绝晚上睡觉,你这种俗人是不会明白的。”

鲁大头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大半夜的看书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浪费生命。”

老张用一句话让鲁大头闭嘴了,他说道:“就你废话多,有伤大雅,你不想要工资了吧?”

鲁大头赶紧说道:“我……我困了,不多说了……”

我躺在木质地板上,望着一米多高的架子上的老张,想这家伙不愧是个怪物。我忌讳夜里熬夜,对我来说,在大学失眠的那几年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据说,长年累月的熬夜对身体有害,经常熬夜加班的人容易猝死,我在想,老张会不会某一天也会猝死?

地板很硬,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了,家里再怎么不好也是家,步入社会后才知道在家才是最好的,我有一种回不去故乡的预感。

我问自己,这一刻,我在流浪,这是属于一个作家的流浪吗?

我暗自告诉自己,要把北漂所经历的一切写进书里,此时此刻,我的错觉告诉我,我是一个正在思念家乡的作家,正在经历着属于一个作家的流浪。

阳光明媚的中午,我们老老实实地躲在店里画画,耳边飘荡着老张特喜欢的一首歌《外面的世界》,他将这首歌循环播放,几天下来把我们折腾的连做梦都梦到齐秦。

鲁大头梦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齐秦,求你别唱了,白天吼,晚上也不消停,还让人活吗?

我们怀疑老张跟齐秦有仇,一直让他唱,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让他“休息”,几天唱下来要是个活人早累吐血了。如果他知道老张这么“折腾”他,他会不会无语到吐血,或者觉得老张太欺负人了?

我们跟老张好声好气地提过建议,建议他要不换首歌吧?

老张每次都笑而不答,只是微微摇头,他那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令人看一眼就毛骨悚然,我们觉得老张画画过于专注,难道画傻了?

后来,我忍不住再三追问他,为什么对《外面的世界》情有独钟,难道因为这歌符合我们目前的落魄处境吗?

老张的回答让我们几乎吐血而亡,他说不是煽情的问题,是因为唱这首歌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具有磁性……

我笑得岔气,一脚踩空,从支架上摔了下来,幸亏被刘十三一把接住,我缓过气,告诉老张,齐秦是个男的。

《外面的世界》对于诗人鲁大头来说确实很煽情,每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当齐秦唱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的时候,鲁大头就会放下手里的家伙,独自走到门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空,一脸悲情而又不乏诗意地自言自语地说一句,外面的世界不是很无奈,是很他妈无奈,还有雾霾。

有一次,我见他一边说那句话一边偷偷抹眼泪。

我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说,这歌太符合我这些年的感受了,阿凡,你没吃太多苦,我是苦日子过怕了,北漂太苦了。

我假装一声长叹,顺便掏他一根烟,说做大事者要的就是坚持。

诗人鲁大头一如既往地说道,我们将来都会有钱的,只是以一种悲惨的形式呈现,到那时,我们悲催的生命将获得第二次重生,那时也许是20年后。到那时,我们枯树又逢春,老牛吃嫩草,美女享用不尽……

鲁大头觉得《外面的世界》太过消沉,我们作为最具潜力的北漂一族应该听一些具有追求的音乐。

我们问他什么音乐最有追求?

鲁大头斗志昂扬地说道,《我爱人民币》!

话音未落,刘十三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大口酸梅汤吐了他一脸,笑道:“哈哈,就你这点儿出息还《我爱人民币》,你去爱冥币吧。”

鲁大头擦了把脸,恶狠狠地骂道:“刘十三,你少瞧不起人,等我身价过亿了,让你给我端洗脚水。”

刘十三的电话响了,他丢下手里的画笔,接通电话,嘀咕几句,挂掉电话,高兴地跳起来,说:“老板个二百五离开BJ了,拉着刚认识的两个妞儿去河北度蜜月去了,两天之内回不来,不过,他老婆应该会来视察我们的工作……”

鲁大头道:“那也就是说这两天可以休息了?”

刘十三把地上的一盒颜料踢飞,说:“没错,再不趁机拖两天,恐怕拖不到第十五天了!”

我们欢呼雀跃,不干活照拿钱的事儿是美差,这几天搞得满身颜料,像个刷墙工似的。我们商量着趁太阳正狂睡个懒觉,下午再去酒馆喝点儿小酒。

刘十三说:“不大可能,你当BJ人傻吗?老张腿摔断了找鲁大头啊,谁让他老跟老张唱反调呢。”

在我的再三怂恿下,刘十三把给老张买保险的事告诉了老板,结果老板真给老张买了份价值3000多元的保险。

鲁大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刘十三,说:“老板给老张买的保险为什么写的受益人是他本人而不是我们几个,他别有用心吧?”

我说:“据说很多保险受益人故意把买保险的本人给害死,然后他好拿到赔偿金。”

鲁大头忙说道:“是是是,刘十三,不对,十三哥,你帮我问下老板……”

鲁大头让老张很窝火,老张说他配合的不到位,严重拖后腿,不懂艺术也就算了,还不懂得配合。

我对刘十三说:“老板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刘十三说:“本地人一般都有钱,别看老板无能的跟刘备的儿子阿斗似的,光他家里养的一条狗一个月就得花费10万块买狗粮。我不说了嘛,他又傻又有钱,完工后让他请我们去吃喝玩乐,再让他给老光棍鲁大头找个外国妞爽爽。”

刘十三眯着眼睛抽了一口,说:“老鲁你放心,就冲你这根烟,我也得让你爽一把!”

刘十三打断他的话,说:“操的累!你丫自己去问,别找老子,老子没空……”

鲁大头的脸立马红了,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

我赶紧打圆场,道:“大家少扯几句,老张在作画呢。”

刘十三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去跟他说。”

鲁大头乐坏了,赶紧给刘十三敬上一根烟,又给他点上。

我说:“本地人出手还算阔绰。”

鲁大头却不以为然,说:“他拿这些酒肉就相当于喂狗了,他的狗吃的都比咱们好。”

鲁大头那双圆溜溜的大眼里立马冒出黄色的光芒,问刘十三,说:“三哥,你能不能跟老板商量一下也给我买一份保险?”

刘十三藐视了一眼鲁大头,说道:“别乱叫,我不是你三哥,我是你十三哥。”

鲁大头笑得龇牙咧嘴,说:“十三哥你说这事儿能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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