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粉丝噩梦

“砰”的一声，枪声听起来像是摔炮扔在脚边炸开了似的。

我浑身一哆嗦，然后史蒂夫抓着我往后一躲，子弹紧跟着就落在了我们刚才站的瓦片上。

“自己人！”史蒂夫吼道，“小心身后！”

经过断裂的栏杆时，我没忍住看了眼一楼。那个差点砸到我的柜子已经烧成了碳，上面的火苗若隐若现。

史蒂夫把那东西从半空中撞开的时候没把头发和眉毛烧掉还真是个奇迹。

二楼的尸体更多，但其实地方并不大。露台除了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外，只有一条走廊藏在两个书柜之间。

枪声在夜风中“噼噼啪啪”响着，但在我这未受训练的耳朵里听起来，简直就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

史蒂夫沉着冷静地又放了一枪，退下来的子弹壳悄无声息地掉在雪地上。“他们被包围了。”他对我说，“一点钟方向，花坛后面。”

有了这句指点，我好容易才定位到迪恩和汤米。他们一个跳上花坛，朝远处的丧尸开枪，另一个正在地面上奔跑着躲避丧尸，手里的匕首远远望去竟然还有银光可见。

那个满地乱窜的是迪恩。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史蒂夫则持枪静静站在屋顶，缓缓移动着，然后再次扣动扳机。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我看出来他是在给迪恩解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但丧尸就像源源不断似的从树林里涌了出来，简直像捅了马蜂窝。它们“咯咯咯咯”的尖锐叫声顺着夜风传来，让人后背发凉。

“乐乐。”史蒂夫突然叫我，语气从容不迫，但严肃得可怕，“九点钟又来了一波，你来解决那些。”

“我？！”我两手握着自己那把枪的枪柄，吃惊又无措地看了史蒂夫一眼。

史蒂夫没看我，他又放了一枪，退掉弹壳，说道：“瞄准，开枪，很简单的。动手吧。”

我拿的是之前托尼找到的那把枪，带着个瞄准镜。但当我从瞄准镜里望出去，向从九点钟方向找到丧尸的时候，史蒂夫按住我的手，说道：“先找到目标，再瞄准。”

我咽了口吐沫，手心里全是冷汗，把枪口压低的时候差点失手把枪掉了。月亮真的出来了，因此裸眼也能看得清远处的东西，但我仿佛花了无限长的几秒钟才找到九点钟方向蹒跚而来的丧尸。

刚把眼睛对准瞄准镜，我就后悔了，因为那些丧尸远远看过去还能自带马赛克效果，可是透过十字准星，就像贴脸对着那些长满霉菌的怪物一样。

我咬紧牙关放了一枪，打中了一只丧尸的肩膀，那东西摇晃了一下，我又放了一枪，结果直接落空。

“稳住，瞄准了再开枪。”史蒂夫也不知道是分神盯着我，还是以超感官注意着我这边的情况，他一边稳稳地开枪，一边嘱咐我，“不要屏住呼吸。”

和之前迪恩叫我开枪的情形不同，这一次距离那么远，而且目标都摇摇晃晃的。

可我依旧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时情形，并隐约感到相同的镇定随着我的深呼吸而逐渐涌了上来，掌控了我的双手。

“很好。”史蒂夫说道。与此同时，我扣动扳机，看着十字准星下的丧尸脑袋“砰”的爆开。

这景象应该让我恶心得想吐的，但大约人在过分紧张的时候就吐不出来了。我寻找第二个目标，然后重复之前的动作。直到击锤弹回来，发出喑哑的咔哒声。

我稍稍放下胳膊，惊讶地发现双臂并没有因为持续射击而酸痛麻木，我转头望向仍在有条不紊射击的史蒂夫，后者瞟了我一眼，简短地说：“上弹。”

我如梦初醒，红着脸掏出子弹迅速装填。

刚才的感觉稍稍退却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射得没有刚才那么准了，胳膊也开始酸痛。但好在丧尸群逐渐减少了，只剩下零星的几只。

花园里的两个人应该已经打光了所有子弹，正在小心潜行，躲避着那些半瞎半死的行尸。

正当史蒂夫解决掉最后一只丧尸，仍旧持枪扫视以便确定敌人都被消灭的时候，我们下方的一扇门被“砰”的撞开，乔尔从我们脚下的那间小屋出来，一头冲进了院子里。他一边摘下头上戴着的呼吸面罩，一边转身仰头看着我，问话似的说道道：“我听到枪声。”

“安全了。”史蒂夫说着，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落在乔尔身边，“他们两个在花园里，很快就能过来。”

“听起来很惊险。”乔尔的语气和刚才的“惊险”程度完全成反比，“小伙子们都没事？姑娘呢？”

他和史蒂夫一起抬起头望着我。我还两手抓着枪，尴尬地低头看着他们，然后回头望了眼黑黢黢的窗户，迟疑地说道：“我走楼梯吧。”

史蒂夫背起枪，说道：“不用。你跳下来，我接得住你。”

“呃。”我把枪收回枪套里，感觉内心天人交战，“这、这不太好吧？”

史蒂夫扬起眉。

我咳嗽一声，红着脸说道：“我不轻。我一百多斤呢。”

“正是，才一百多斤。”史蒂夫催促道，“快点，别逼我回去接你。”

我咬着牙一横心，张开双手跳了下去，出乎意料的是，史蒂夫结实的手臂接住我的时候甚至没有很大的冲击——他的胳膊悠了一下，卸掉力的同时顺手把我放了下来，但在我两脚着地之后仍旧扶着我的后背，免得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进雪里。

乔尔从旁边捡起我刚刚掉下的帽子，递给我，歪着嘴笑着，“给你。”他说。

“谢谢。”刚才开枪都没事，我现在竟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失重的感觉挥之不去，和脚踏实地的感觉相互矛盾，搞得我也跟着飘忽不定。

“队长！”迪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和汤米穿过花园入口处的大铁门，朝我们走来，“情况怎样？”

史蒂夫耸了耸肩。

乔尔温和地说：“你们来晚了，派对已经结束了。”

“真该死。”汤米说道，“我们在树林里碰上了丧尸，本来以为绕过去了，结果还是被追上了。”

迪恩拍了拍史蒂夫肩膀，说道：“抱歉差点轰掉你的脑袋，不过我自己能解决那些杂碎，下次让给我。”

“随时奉陪。”史蒂夫严肃地颔首回答，然后轻轻一笑，脸上的凝重神色就像风吹散乌云一样散去了。

汤米问乔尔：“找到药品了吗？”

“不多，但应该够了。”乔尔拍了拍挂在背包后面的毡布口袋，“我去他们的地下室搜了一番，应该没有遗漏了。”

“任务完成了，那就。”迪恩吹了声口哨，还准备说点什么，但就在这时，我们脚下的大地突然震动起来。

然后遥远的轰隆声逐渐飘了过来，像是乌云盖顶一样压迫感十足。

史蒂夫脸色一变，说道：“声音是从水电站传过来的。”他转身抓着那扇被乔尔撞开的门，一眨眼就爬上了之前我们站着的屋顶，蹲在上面朝远处眺望，嗓音紧绷地说道：“不好，是轰炸机。”

“什么？”乔尔听上去震惊且不相信，“轰炸机？那种东西早就绝迹了。”

汤米紧张地说道：“几天之前，我们还以为直升机也绝迹了呢，可这几个家伙……”又是一次震动，声音则在几秒钟后传来。

“我们回去。”乔尔当机立断地说，“你们把马拴在哪儿了？”

汤米指了指花园的方向。我和迪恩对视一眼，一起望向史蒂夫。

史蒂夫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他斩钉截铁地对乔尔还有我们其他人说道：“来不及了。轰炸机朝着这边过来了，我们必须找地方躲避。”

第三枚炸弹落了下来，这一次能听到尖锐的呼啸声，火光像是一万只烟花齐齐上天似的。

“可是……”汤米咬紧了牙关。

乔尔抓住弟弟的胳膊，说道：“我们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玛利亚会带着人躲好的，别忘了，现在他们本来就是警戒状态。”

“是啊。”迪恩从牙缝里说道，“希望如此。”

我的胃里翻腾着，想到托尼和萨姆，但也想到上上一次近距离遭遇“金带”飞机的情形，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一眼史蒂夫。

史蒂夫没有看我，他扫了一眼，冲着远处紧挨着花园的温室说道：“上那儿去，快，动起来！”

来时的方向，直升机的呜呜声逐渐逼近。

第四枚炸弹落在了山庄入口处，巨石飞溅、房屋倒塌之声紧随爆炸声之后。

不用史蒂夫催第二遍，我们全都跑了起来，向着温室全速冲刺。

史蒂夫站在入口处看了一眼，然后就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活口了。”

“里面是什么地方？”我躲在他身后，强打精神问道，“乔尔是从这里进去的吗？”

“史蒂夫？”我忍不住轻轻叫了他一声，“怎么……”

史蒂夫突然从我肩膀上拿走背着的□□，拉开枪栓子弹上膛，紧接着就把枪托抵在了肩膀上。

史蒂夫吃惊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沿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的露台，火苗“嗤嗤”燃烧着，在翻倒的铁桶和工业地毯上蛇一样扭曲爬行。

史蒂夫回答说：“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指的那个问题。他收起枪，换上匕首，然后示意我跟上，然后走进了走廊。

进去之后，我立刻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他看了一会儿，静静地说道：“乔尔没走这条路。”

我抖了一下，转头看着他，说道：“这是我们家乡的一句老话。”但这话从纸上读来的时候，从未让我这样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等着一切结束了，”史蒂夫开口，然后又停下，扭开脸。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不想再说下去，但史蒂夫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纠结或者怅惘。

他眉头紧皱，盯着山庄后的花园。

我闻得到血腥味。

走廊很长，但顶头只有一扇窗户。史蒂夫抓着窗框探身出去，夜风把他额前凌乱的金发吹得向后扬起。

我极目远眺，也没看见什么自己人，但猛地想起了迪恩和汤米。他们绕路过来，也许是误打误撞进了下面的花园。

“是丧尸吗？”我左看右看，心里干着急，但怎么也找不见人。

窗户外有个斜斜的屋顶，史蒂夫招呼了我一声，然后钻了出去，站在屋顶上。瓦片在我们脚下“格朗”作响，雪在这上面洁白而未受污染，在月光下隐隐闪着银光。

我抬起头，说道：“月亮出来了。”然后，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我对史蒂夫说道，“偷雨不偷雪，但下雪是杀人的好天气。”

这里是强盗的宿舍区，大部分房门都打开了，但既然史蒂夫说没有活口了，我就没有往里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