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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宠妻实录

凶恶悍妇原形毕露

晴雯倏地从窗边挪开身子,仿佛被窗外大雪的寒意刺到了似的。

“也不用这么害怕。”朱瞻基叹了口气,“皇爷爷性格如此,疑心总是比别人重些,只要你不生事,皇爷爷还是很喜欢你的。”

“……给一个濒死的人一床棉被,就算生事了吗?”

他真的设身处地在为儿子着想,甚至也在为晴雯着想,在这个时代算是很不错的父亲与公爹了。

朱瞻基却再也听不下去,抬手告辞。

皇太孙的新婚之日也是正旦,按照惯例,皇帝要在奉天殿主持大朝会。

晴雯忍不住瞪他一眼,气鼓鼓地回房取刀,似乎要狠狠练一场来发泄心火。

朱瞻基跟在她身后,好心充当陪练,寒山剑四两拨千斤地挑起她厚重的刀背,在刀锋反伤到她肩膀的前一刻堪堪止住。

“你剑法这么好?之前怎么不陪我练!”

晴雯脱口而出,没注意到边上擦花瓶的梳柳瞪大了眼睛——太孙妃怎么敢跟太孙这么说话的?

“皇爷爷北巡快回来了,有些事你该忘就忘,面圣时不要露出端倪。”朱瞻基风马牛不相及地在她耳边回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离得不算近,但晴雯就是觉得对着他的那只左耳痒痒的。她愣神片刻,才听清朱瞻基说了什么。

她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迁怒长春,朝他撒气,他却还在为自己着想……

晴雯坠着琉璃耳环的葱白双耳一点点变红,在长春关切的眼神里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她想再说一句“多谢”,手上却因心乱而没拿稳刀,重刀刀背砸在大殿光滑的地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铮鸣,恰好掩住了她的谢意。

正旦晚上,明宫内城到处挂起彩灯。

自从朱瞻基制出了更亮的灯芯后,八仙坊的匠人在他的基础上又作改良,捣鼓出了一种可以长明十五日的材料。

如今明宫上下所挂的正是这种长明灯,为了吉祥寓意,灯火日夜不灭,将会一直通明到正月十五。

为了预防失火,朱瞻基向父亲请令旨,将彩灯附近的护卫数目增加了一倍。

“长春真是心细。”晴雯抓紧时机夸他,“往年这个时候宫里都会走水,我也去给人帮忙挑过水,不过幸好今年有你在,宫里不会遭灾了。”

朱瞻基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往年我也在宫里,也增派过看守的人数,该走水的还是走水了。”

只不过没有他的话,那些走水绝不会在一刻钟就被发现,继而被扑灭而已。

晴雯一时语塞。

“你若想跟我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不必特意找借口恭维我。”

心思被他一眼看穿,晴雯更不好意思了,但也不敢再次兜圈子找话题,仰着头直视他双眼道: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方才我只想着去诏狱救人,却忘了考虑陛下,你提醒我,我还觉得你管得多,朝你撒气……”

“放在以前,殿下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有半点异议的。”

“现在、现在我却变成了这样,动不动就控制不住发脾气——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说到最后,晴雯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在她的设想里,成亲以后她会对太孙殿下百依百顺,做一个贤良淑德、文武兼备的完美正妻。

可事实是,她这么快就变成了一个凶恶悍妇……

没有男子会喜欢悍妇的,她再不做检讨的话,太孙殿下很快就会另取新欢了。

她会变得跟太子妃一样惨,或者更惨,说不定还会被打入冷宫……

“你说什么?”朱瞻基好似没听明白她最后一句话。

晴雯抬起杏眼,无辜地重复道:“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竟然不知道,我以为你自己清楚呢。”朱瞻基笑道,看起来并不是要生气的模样。

——可晴雯知道,皇太孙内心发怒时那张俊脸也会是笑眯眯的,于是更加心惊胆战了。

“你控制不住脾气冲我发火,无非是恃宠而骄罢了。”朱瞻基接着说道,敲了下她的鼻尖,“怎么,你连这都想不明白?”

晴雯傻乎乎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控制不住脾气,以后就别控制了,反正是我宠出来的,我该受着。”朱瞻基告诉她。

他是真心的。

正如他之前从不劝母妃对太子服软,现在他也希望晴雯不要压抑着自己的脾性。

他并不需要一个处处委曲求全、对他刻意逢迎的太孙妃。他还不是那等软弱无力的丈夫,需要从自己的妻子身上找到掌控感。

“我是你的夫君,你我夫妻一体。在我面前,你本来就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生气就生气。”

最后他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

“晴雯,你没有错,不需要改。”

明宫内,年节的主食与民间一样,都是饺子。过年十几顿饭都有饺子,水饺、蒸饺、煎饺等不一而足。

但即使馅料和蘸水被御厨们做出了花,龙肝凤髓的饺子依旧还是皮包馅。晴雯早就吃烦了,偷偷在青木居自己炒了几个菜加餐,只把那几盘饺子当个摆设。

好容易盼到了元宵这日,主食能换成甜丝丝的芝麻元宵了,晴雯一大早就去厨房看管备菜,中午才被朱瞻基揪出来。

“晚上父亲要暂代皇爷爷赐宴群臣,并在鳌山赏灯,与民同乐。你去不去?”

晴雯听朱瞻基这意思,反倒是他自己不去似的,不由多问了一嘴:“这种宴会,你作为太孙殿下不需要出席吗?”

“这种宫宴就跟朝会一样,我去旁听凑个人头也可以,不去也无可指摘。”

朱瞻基说,他现在是皇太孙,身份可大可小,就是这么占便宜。“我今夜还有别的事,就不去凑热闹了。”

“你不去宫宴,要去哪里?”晴雯问道,她有点怕朱瞻基出宫去幽会什么佳人,连忙加上一句:“我能跟你一起吗?”

朱瞻基看着她殷切的眼神,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当然可以。我来找你,就是来邀请你同我一起的。”

晴雯松了口气。

“不过你不想看灯吗?”朱瞻基问她,“鳌山灯景如仙境,晚上看去尤其漂亮,我以为你更愿意去赏灯。”

晴雯怕他反悔,咬死了说自己不喜欢看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哦,我忘记说了,鳌山灯会要一直持续三天。”朱瞻基貌似可惜地道,“本来想明日带你去看看的,但既然你说不喜欢——”

“我说错了!长春我错了,其实我挺喜欢灯会的,花灯多漂亮呀,你就带我去看吧,求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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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去漠北揍北烈蛮子去了,由太子朱高炽暂代父职接受大臣们的朝拜。虽然太子因为儿子的事而心情低落,但好在金鸾皇座够高,底下的大臣们瞧不清他的神情。

朝会结束之际,一个消息传来,让太子的心情更加低落:解缙不幸在诏狱染上重病,性命垂危,锦衣卫的原话是“恐活不过这个新春”。

“皇爷爷是去北巡了不假,但锦衣卫还在,东厂还在,他的眼睛就还在。”

“在这座皇城里,任何人、任何事都逃脱不了皇爷爷的视线。今日你去诏狱给解缙送棉被,明日皇爷爷就能知道你哪只脚进的诏狱大门。”

“就是那个继任解缙首辅之位的大臣,可他跟此事有什么关系?”

太子说着说着,逐渐有些偏题:“······你贵为太孙,日后想要什么女子没有?等时机恰当了,想纳成百上千都没有问题,只是不可在正妃有孕前动心思。”

景云宫的消息不比前朝慢,晴雯也得知了解缙的事,甚至她知道的内情还更多一些——解缙染的是风寒,纯粹因为在诏狱内饥寒交迫而患上的病。

外面已经落了层雪,晴雯看着景云宫白茫茫的雪景,想到一个编出《永乐大典》的大才子即将在这个冬日被冻死,一股打抱不平的侠骨豪情油然而生。

这时梳柳正巧抱着棉被出来,朱瞻基冲她摇了摇头:“先放回去吧。”

“灶王节那日,太子要赐他住宅,他却严词拒绝了,你记不记得?”朱瞻基提醒她,“他是做给皇爷爷看的,可皇爷爷那时已经北巡去了,如何能清楚他的动向,如何能看到他这番拒绝?”

杨士奇不收太子宅邸,绝不是在故作孤高姿态;他两袖清风,但从不迂腐。唯一的解释,是这座宅子对他而言弊大于利。

从前朱瞻基以为自己够了解皇爷爷了,但那日杨士奇的谨慎姿态,又给他上了一课——

朱瞻基知道她想做什么,在她转向自己之前抢先开口:“不行。”

“为什么不行?”晴雯不理解,“那可是解缙,一个人主持编纂了整部《永乐大典》的奇才,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狱里吗?”

朱瞻基沉默良久,也给不出答案,只道:“总之记住,万万不可多事。”

“知道了!我不去诏狱就是了。”

“为什么啊?”晴雯急了,凑到他面前摇着他的袖子问。

朱瞻基带她走到窗边,确认墙里墙外都没有太监服饰的人,这才说道:“你还记得杨首辅吗?”

“拿床棉被来!”她朝梳柳说道,后者虽不明所以,但立刻听话地放下了给花瓶擦灰的布巾子,准备进后殿拿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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