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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灵

第73章 暗夜哭声3

凌清霜向着那娘子冷声道:“若你能离开此地,养着她呢?”

旁边的花度久居陵城,亦是早已猜出了这二人想要做些什么,却也是不言语,脸上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在一旁默默地瞧着凌轻霜。

那女子抬起已是哭的红肿的眼,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若能离开了这牢笼,断不会,断不会……抛弃她。”

农妇见这红影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根黑色的长绳,那长绳似是能知晓主人的意图一般,嗖的一声,随着婴儿下坠的方向,卷了出去。再一瞬,黑影又是一提,婴儿便随着那黑银一起被提出了井,落在了那红影的手中。

这一切,仅发生在须臾之间,待到那影俱是定住了,农妇这才看清,那道井边刮过的风原是一个俏丽的红衣女子,紧随着红衣女子出来的,还有三人。

皇甫嫣低头看怀中的婴孩,小婴孩约莫只有几个月大小,细嫩白皙的小脸被裹在红色包袱之中,嘴中似乎还在吸吮什么,咕哝咕哝的,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小孩此时皱着眉,马上就要咧着嘴哭出来,皇甫嫣忙将她晃悠了两下,婴孩得了安慰,便又咕哝着小嘴,安然地闭着眼睡了。

“你若再引人来此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我定不饶你。”凌轻霜眼光冷冷地瞥过去,能做出鬼母娘娘的那般解释,这妇人背地里,不知以这相同的手段,害了多少幼小的生灵。

那农妇只见眼前这女子的冰冷目光,似是刀刃般刮在了自己身上,浑身一颤,忘了接话。

“你还不快走!”皇甫嫣将小孩递黑那娘子,那小孩自包裹中露出了一条小腿,藕节似地圆润白皙。那娘子依旧是懵地没有回过神来,呆滞地接过婴儿。下一刻,向着凌轻霜拜了拜,匆忙沿着来时的路走了。

皇甫嫣忽然将赤影打了一个响,冷着脸看那农妇:“你若再引了人来这井边,被我知晓了,我定要将的皮肉抽的开了花。”

那农妇已是第二次听到鞭响,知这眼前的凶女子决计是能说到做到的主,脸色煞白,低声道:“不敢不敢,自是再也不敢了。”边说着转身欲走。

“这样急着走么?”一旁一直默不出声的花度忽然出了声,换上了那媚笑,只是这笑只是挂在嘴上,眼神却是凌厉恐怖,森森地看过去,右手悠然抬起,中指向着空中一弹

王婆向后正向后瑟缩着,忽然捂着额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王婆手再拿开时,只见脸上端然多了一条疤痕。

凌轻霜心中一凛,又出现了,这凭空使出的手段。只是这次,凌清霜明显地看出,这花度中指弹出的瞬间,指尖并非什么也没有,而是生出了一种极细的线,这线像极了缚灵弦,透明的细丝状,并无任何颜色。若非自己目力非同寻常,绝对不会发现。

这线被花度的手指弹出,动作极快,如空中的快箭一般,在那妇人脸上急速划出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王婆捂着流血的面颊,不敢十分哭叫,连滚带爬的跑了。

“花姨……你……那婆子脸上……”沐锦自被捡上凌烟阁后,心思单纯,并未见过世上这这般肮脏的事迹,也并未明白那妇人短短几句话中描述出的这王婆赖以为生的勾当,总是觉得花度在那王婆的脸上划出的伤痕,下手重了些。

花度却是对这事不以为然,转头向着沐锦温笑道:“沐儿,你还小,不曾知晓,这世上有些人犯了错,你不打他,他便是记不住为何挨打的。”

沐锦嗫嚅道:“可是……花姨,你不该伤她的……”

花度摇着头笑道:“我下手该不该,你再大些,自会明白。”

凌轻霜温声道:“锦儿,你现在可还能听到孩童的哭声?”

沐锦被那二人转移了注意力,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转头分辨了几刻方向,向着凌轻霜点点头,那孩童的声音并未消失,沐锦又分辨了几刻,指着那井说道:“师傅,那孩童的哭声好像是从那井里传来的。”

几人神情一凝,目光不约而同地被那井吸引了过去。

现在虽是已经到了晨时,太阳还未曾升起来,整个陵城依旧是笼在静谧的薄雾里,安静湿润的街道看起来温馨又祥和。这井地处陵城的城边上,井上的石块被年月打磨的久了,光滑的表面在晨光里闪着黝黑的光,静默地矗立在街道的角落,见证这陵城内繁华背后的残忍。

沐锦向那井边走了几步,伏身在井口上又辨听了几刻,耳中的孩童哭声带着抽泣,一声大似一声地从这黝黑的井底传了上来。

沐锦向着众人点点头,“哭声是从这井下传来的,现下大了许多,你们可能听得到。”

皇甫嫣伸头去看那井下,只见黝黑一片,什么也瞧不清,侧着耳朵在井边听,井下并没有一丝细微的声响,摇摇头,花度与凌轻霜也摇了摇头。

皇甫嫣试着向井下喊:“有人吗……”

那井黝黑的井口吃掉了皇甫嫣的声音,竟连一点回音也无。皇甫嫣自包袱内划亮了一个火折子扔下去,那火折子泛着一点幽暗的黄光沿着那井向下闪烁着坠下去,直到消失在了井底。

“师姐,这井竟是瞧不见底的,你说,这会不会不是个井,而是个是个无底洞啊。”皇甫嫣撑起身子,打趣道。

“这井定是很深,否则也不会被选中作为抛弃婴儿的地方。”凌轻霜说道,看着那井口思忖了一瞬,疏离的目转而看向沐锦,眸光闪烁,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沐锦明白了凌轻霜的担忧,漆黑的眼珠瞧着凌轻霜,温声乞求道“师傅,你别扔下我一个人在上面,我想和你们一同下去,你瞧,皇甫不是将我的悯剑也带来了么,再加上花姨给的夜明珠,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的。”

凌轻霜抿了抿下唇,又犹豫了一瞬,然后微微颔首。

沐锦心下稳妥了不少,这可是师傅答应自己不与自己分开后遇到的第一件能同师傅一起做的事,师傅果真如自己所言应允了自己,那之后定当不会与师傅再分开的。

“皇甫,你可带了绳索。”凌轻霜转向皇甫嫣问道。ぷ99.

皇甫嫣从包裹内将绳索掏出来,在一旁的树上栓牢了,另一头自井边垂了下去。

“我先下去瞧瞧,若是绳索不够长,我便上来,若是到了底我便上来接你。”凌轻霜向着沐锦温声道。

沐锦只觉得这句话却似是诀别一般,捉紧了凌轻霜的手说道:“我同你一起下去。”

凌轻霜摇摇头:“你在上面等着我便好。”

沐锦解开腰间的夜明珠,系在了凌轻霜的腰间,又去检查那绳索系的是否牢靠,向着凌清霜说道:“师傅,你要小心些,有危险定要先上来。”

凌轻霜点点头,攀着绳索,下了井。

沐锦趴在井口上,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井口,手中的伤痕在粗糙的石块上摩擦的生疼,沐锦却是感受不到似的。她漆黑的眸子闪着担忧的光,紧盯着那白色身影消失在井口,这也是第一次,沐锦眼睁睁地瞧着凌轻霜离开了自己,将自己陷入了无知的危险之中。

时间被无限拉长,沐锦的心咚咚地跳在嗓子口,只怕,只怕那即使不可能生出的万一……

又过了几刻,井底隐约出现了一个缥缈的白影,那白影似水中升起的白莲一般,越来越清晰。沐锦的一颗心,终也是放了回去。

凌轻霜快到井口时,足尖在井壁上轻点,一腾身,已盈盈地落在了沐锦面前。

“这井是一口干井,并无水源,深约莫七八丈,可直通到底。只是这井的底端,却是有另外一个横向洞。”凌轻霜道。

这般弱小有脆弱的生灵,心肠要毒辣成若何模样才会想出将他扔在井里。

再抬头看那农妇,此刻正獐头鼠目地打量着自己,并无做了丑事被人捉住的羞愧样。皇甫嫣竖了两道眉毛,提着凤眼向那二人怒斥道:“你这个女人好生毒辣,这小婴儿才多大,竟狠心扔下井?这婴孩,是你们自哪里偷来的?”

这人世间的人,总是要为自己行的事,编纂出许多的借口与理由,仿佛自己已是尽了全力、没了选择。殊不知,其实在一开始,这些人的选择便只有一个,那便是自私利己。

凌轻霜神色带上了些黯然,再看这女子,说不上是雍容华贵,按照锦缎的穿着打扮及头上的钗环来看,当是陵城哪家的风尘女子。只是双眼已经哭的全部红肿了,再加上消瘦单薄的身材,再加上在进口与那婆子争论的几句,知这女子也不是情愿将这婴孩扔下井,这才一路与这婆子同来。

陵城,花柳之地,多风流事,风流过后,自然也生出这许多这腌臜事。女人的几句话,凌轻霜已是听的十分明白,“你既生了她,便要养着她。这般随意扔下井,不怕遭天谴么?”

婴儿从井口坠了下去的同时,那农妇只见一道红色的风刮过,一个身影如一阵风般闪到了石井前。

农妇看这四人,虽然这四人俱是天仙下凡一般的模样,但此刻一人眉眼冷厉似刃,一人面容冷清似冰,只有一个看起来和善些此刻却也是冷着脸,加上眼前这凶极了的红衣女子,俱是携了兵刃,瞧着便知是惹不起的,遂卑躬屈膝地说道:“这婴孩并不是偷来的,是奴婢身旁这位娘子所生的,只是奴婢家中人口多,生了这一个,想是养不活的,这才想出了这扔掉法子。”

那年轻些的女子站在这农妇声旁,哭哭啼啼的止不住哭,并不答话。

“几位大人,此事怨不得王婆……”那年轻女人忽然发了声,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道:“奴家的孩儿命苦……还未曾取名字便要……奴家本不愿意,可怎奈何,这孩儿的爹……却容不下她,背着奴婢寻了王婆来……奴家拗不过,今日想着能,能瞧上她最后一眼……”

那夫人哭的越发厉害:“我……我若能留着她,断不会,断不会……”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这井里有鬼母娘娘护着,保佑着扔下去的小孩,下辈子投胎,都能变作了有钱人或是当官的大人……”老妇人瞧着这位似是好说话的,向着凌轻霜上前一步解释道。

“你放屁!死了便是死了,去哪里寻下辈子去!”皇甫嫣的眼中要冒出火来,手中攥紧的鞭子险些抽过去。

沐锦细瞧,这女子身上的不是麻布棉衣却是锦缎丝绸,虽是没有珠光宝气,但也绝不是一般的农妇,青丝之上还斜插着一枚凤头银钗,做工精致,此刻正微微晃动着。

“你这老巫婆子,被捉住了现行,竟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信不信我这手中的鞭子,能将这婴儿救上来,也能将你抽下去。”皇甫嫣忍着怒气,一手抱着那婴儿,一手抽了一下赤影,赤影在空中发出了明亮的鞭声,那农妇不由地一抖。

凌轻霜点点头,也不犹豫,自怀中取出一枚金锭子,伸到了那女人面前。“我便信你一回,你要记得今日所言。”

女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几人自己从未见过,却是为了一个啼哭的婴儿出了手,出手竟还如此阔绰。

皇甫嫣听的乱七八糟:“你们俩做的这好事,怎生又扯出了这婴儿的爹来?这婴儿的爹是谁?”

那女人掩了面,哭哭啼啼的说:“奴家,奴家说不得……”言语未曾说完,哭得越发厉害了。

凌轻霜在一旁冷言道:“你旁边这位头上的银钗,便足以让这婴儿吃穿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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