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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之下皆疯犬

43. 窃作乐

何楚云今日格外想他。

奈何两人天人永隔再也无缘再见。

对,还有那个赝品呢!

虽然她知道自己只要随便讲两句暖心的话他就能委屈地哭着回来道歉。但她实在厌烦了这人每日阴晴不定的样子。

她的爱有限,耐心更是。

于是何楚云没有再拦邓意潮,任他两步一回头最后气冲冲地走了。

喘了两口气平复心情,何楚云嘱咐喜灵,“让夏满去趟吟湘坊,就说我要见他。”

“是。”喜灵知道锦奴的事,之前何楚云与那个乐奴断了喜灵还庆幸过一段时间。她认为那个低贱的乐奴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她家小姐的。

小姐说今日是‘他’的生辰,难道是那个乐奴的生辰?

看来小姐对他还是余情未了。

喜灵摆了摆头,听命出去唤了夏满。

夏满脚程很快,回来复命的时候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何楚云没耐心等,便问:“怎地了?”

夏满‘啧’了一声,低头道:“听说,那个乐奴昨儿个没了。”

何楚云没听懂,皱着眉头问:“没了是何意?”

夏满头又低了两分,“死了。说是病了几个月,一直没见客,昨儿个没的。”

‘铛啷’一声,何楚云手中的玉佩掉落在桌上碰到茶杯,砸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会……怎么会死了?

“病死的?你可确定?”

昨夜邓意潮气冲冲地走了说要杀了锦奴,锦奴便没了。莫不是那蛮子真的将他杀了?

夏满摇摇头,“这个奴不知,这次去没见到宝勤,奴找了旁的龟儿子打听的,瞧那样子,应是不假。”

邓意潮!

他怎会做到这种地步……

何楚云一时难以接受。

若说她对锦奴毫无感情,也并非如此。

她只有见锦奴时,才会有少女怀春的悸动与期待。

这段情缘她从不想否认,只是他低贱的身份两人无法继续,亦没有结果。

长痛不如短痛,何楚云便当断则断。

本以为这是对两人都好,那人也会被庞芝华买了去庞家。

她还想下次见到庞芝华的时候旁敲侧击,打听一下锦奴的近况来着。

几月未见,怎地人突然就没了……

何楚云有些恍惚,只叹世事无常。

方才听到锦奴死的时候,她第一想法是邓意潮可别把事情闹大牵扯到她身上。

毕竟锦奴也算顶顶的头牌,他的死对吟湘坊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损失。

但听夏满的话,据吟湘坊下人说其为病死的口径,想来邓意潮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便无需太过担心。

而且,万一锦奴真是病死的呢。

这些天她的确没听谁提过在哪个宴上见过他。

之前他那寒疾便一直不见好,最后一次见他时,瞧上去更不大爽利。

若染了什么病,没能熬过冬天,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不管哪种,都与她没有干系了。

只是遗憾,再也见不到那张与俞文锦相似的脸。

何楚云又叹一声,摆摆手,想叫夏满下去,又想起那个叫宝勤的龟儿子。

之前锦奴与她提过宝勤,说那孩子自小受尽欺辱,身世凄苦,锦奴将他当做弟弟,在吟湘坊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如今锦奴没了,她便做做善事,将那宝勤买来在何府做些杂活儿也好。

买一个头牌乐奴有碍,但买一个做粗活儿的下奴还算不难。

正巧,给他买回来也能问问锦奴究竟是如何没的。

想罢,她命喜灵将钱袋子交到夏满手中,嘱咐道:“夏满,你再跑一趟吟湘坊,以何度雨的名义将宝勤买回府来。”

夏满‘哎’了一声,接过钱袋子便去了。

申时刚过,夏满便匆匆回了。他跑进屋子,气都没喘匀,便道:“小姐,那,那宝勤已经被买走了。”

何楚云有些惊讶:“哦?”

难道是邓意潮将宝勤买走灭口不成?

否则谁会要一个无用的龟儿子。

夏满表情却有些奇怪,又道:“听说,买主是,是一个何府的大老爷。”

何府的大老爷?

这敏州城姓何的大户可不多。除了她何家再想不出旁的什么何府。

大老爷?她爹?不可能……

夏满又道:“还听说那个大老爷年岁不大,是个俏郎君。”

何楚云敛了敛眸子,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夏满啰哩啰嗦有话不一次讲完。

何府年岁不大的俏郎君,分明就是何度雨那个混账东西!

但他买宝勤作甚?

左想右想也没想通,何楚云还是打算亲自问问他。

正巧今日天清气朗,她也想活动筋骨,便带上喜灵步行去了何度雨的院子。

到了之后才得知这混账东西今晨去了萧州,说是去寻个好友,归期未定。

罢了,她就知道那东西不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上一段时日。

她将平日伺候何度雨的婢女叫了过来,“拂柳,你家公子,可曾买过一个叫宝勤的下奴?”

拂柳想了一会儿,眼珠转了转,“哎,还真有这么个人!好像是在小厨房烧柴的!”

果真是个败家子买的!

何府大得很。单说何度雨与何楚云的院子便需行一刻钟不止,况且何度雨平日对吃食十分讲究,小厨房的规格都要赶上府上的大厨房。是以一个在小厨房烧柴的下奴,没人见过也不稀奇。

何楚云颔首,吩咐道:“将他唤来见我。”

“是。”拂柳作礼赶忙去小厨房唤人。

过了半刻,拂柳独自归来,说宝勤不在小厨房,去哪了也没人知道。

宝勤在小厨房的下奴间口碑不错,人憨厚老实又肯干,很少擅离职守,今日也不知怎地了。

“听你这意思,宝勤来了有一段时日?”何楚云问。

拂柳回道:“是,小厨房的管事说宝勤正月里便来了。”

正月里?她与锦奴便是正月断的。

初春晚间凉气袭人。

何楚云瞧着已落于矮山的日头,又想想十五那日锦

这人惯会说些极端的气话,倒不必理他。他若是还想继续就会主动再回来求和。若是不想,她也不在乎。

就是少了一个暖床的陪侍,若重新再找的确要费些力。

而他总会忙里偷闲去单独见她,特意听她道一句:生辰吉乐。

生辰过后他收到的各种奇珍异宝也都任她挑选。就连良王都调笑说:“日后整个良王府都要给他作聘礼咯!”

这玉佩在她手上逐渐变得温热,过往的一幕幕霎时浮上她的脑海。

何楚云没有再哄他。

真是想多过几天安稳日子都不行!

今日邓意潮折腾她狠了,这会儿累极便叫水沐浴睡去了。

喜灵跟了何楚云这么多年,自然也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便问道:“小姐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待何楚云喝完,喜灵连忙立刻又添了一杯热。

何楚云咽了咽喉咙,叹道:“我想起了,今日是他的生辰。”

四月初七,俞文锦的生辰。

俞文锦乃良王嫡长孙,每年的生辰宴都是大办。整个良王府张灯结彩瑞气满盈,贵胄献礼,百官朝贺,共庆俞文锦生辰之喜。

何楚云叹了口气,心道这世上果真还没有比俞文锦更好的男子。永远不会让她为难,永远无所求地待她。

她走到梳妆台前,取出了俞文锦赠的那枚玉佩,拿在手心摩挲,却莫名生了一丝慌乱不安。她顿感口渴,唤喜灵进来倒了一杯热茶喝。

心中慌乱更甚。

她顾不得什么恩断缘绝,她要见他!

何楚云摇摇头,捂上乱跳的胸口,“总觉得有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

她捏着手中冷沁的玉佩,愈发心慌。

第二日醒后身旁没人,她才想起来昨日邓意潮发脾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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