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是我竹马

如此几番下来，他觉得身心俱疲，整个朝堂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把他困在其中，让他挣扎着失去呼吸。

姜萤萤正在集市上走着，和那位西州回来的公孙霈一道，他十分高兴说：“大皇子司马勤爱民如子，西州的百姓都爱戴他，听说他即将回京，百姓们凑了银子，打造了一把金弓送给他，希望他不要忘记西州的情谊。”

陛下已经下旨，感动于大皇子的孝心，也许他即日与公孙央将军交接兵权，回到皇城。

当晚，殷家的奴仆们正疑惑呢，公子消失了大半夜，怎么忽然出现了，没事人似的回房间休息。

下半夜就听说，二爷出事了。原来是殷冶听说了殷恪的事情，怒不可遏，提起剑就去了殷鞘在京城的府邸，和人打了一架。

殷冶从军半生，身体素质很好，殷鞘被揍个半死，他的仆人才上前把两人分开。

看来公孙霈并未参与多少朝堂之事，不知道这表面上一派平静的京城，背后多少暗流涌动，他还在为大皇子终于能够回京而开心。

他们正走在路上，一个孩子跑过来，公孙霈伸手把孩子拦住，那孩子七八岁的模样，长相柔和，肤色被太阳晒得有些黄，他指向街道旁的铺子对姜萤萤说：“姐姐，我娘邀你去喝杯梅子酒。”

姜萤萤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林悦儿，她六岁时和殷恪一起，把她从丈夫的家暴中救下，之后在集市上见过几面，如今也有几年不见了。

她爹林学士，是朝堂中最有名的硬骨头，甚至一度成为“不通人情礼数”那一类官员的代名词。

林悦儿胖了些，依旧美丽，嘴角挂着温婉的笑容，她说她爹早些年病逝了，是殷公子和当今驸马凌渡舍了她些银子，让她得以带着孩子扶灵回到老家。

“在老家待了几年，总归讨嫌，不如京城畅快，最近，便又回到了京城，做些小买卖，让念儿在京城上学。”

姜萤萤喝了两杯酒，便有些晕乎，公孙霈送她走路回家，到了乌衣巷正好见着殷恪的马车停在殷府门口。

她对公孙霈道别，他突然弯身，将她脸旁碎发勾回耳后，看着她有些酡红的脸。

“萤萤，我……”

姜萤萤却把她的头发原样拨回去，“就是要留在前面，才好看的。”

公孙霈瞬间破功，原本就在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回去吧，下次带我去尝尝，你说的，金陵人做的金陵烤鸭，好吗？”

姜萤萤点头，等他走后立即追上殷恪，把已经进入殷府好一段路的人给拐了出来，二话不说，抱住他的手臂拽着人往外走。

两府的下人都惊掉了下巴，这姜小娘子是如何做到这般厚脸皮，那边厢和一位英武公子依依

“你个狗东西，败家玩意儿，呸，杀了两个倭寇，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没有殷家，谁把你当盘菜！”殷鞘捂着流血的眼睛骂道。

殷冶被殷家派去的仆人团团围住，那殷鞘打不过他心中不甘，竟然偷袭，用旁人的剑刺向他。

之后的几天，越来越多看上去和这件事情毫无关联的人出现，来到殷府拜访，请求殷恪为二皇子写那篇策论，他这才知道二皇子的势力已经如此深入，和殷家的利益纠缠在一起，盘根错节，根本分不开。

殷恪一面向二皇子委婉拖延，一面下了朝就去找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请求他们出面为大皇子说话，没想到那些在他看来非常正直的老臣，竟然大部分偏向了二皇子。

“没你的事儿，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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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殷冶是被抬回来的，满身的血半夜才止住，殷鞘则派人来告知，他很生气，若要这事情过去，不止殷恪要给二殿下写策论，他还要殷冶到他面前跪地求饶。

“否则，别怪我不念亲戚情分，心狠手辣！”殷鞘走前还踢了一脚殷家的大门。

“还有咱们老将军，最近与太傅大人相约去了西郊温泉，断断不可将此事叫他知道。”

秦夫人焦头烂额，她看见这丫头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心中就来气，若说小时候尚算可爱，这么大了还不长进，那便多少有些讨嫌了。

两个现成的妙龄女子在眼前，她难免用姜萤萤和云若菱作比较，只觉得若菱那孩子哪儿哪儿都好，性情温柔，美丽大方，尽心侍奉长辈，还是她与恪儿更为相配。

姜萤萤不知秦夫人这短短一会儿，心中便想了这么多，把糕点包好了塞进袖子里，对秦夫人行了个礼，“原是萤萤的不是，向婶婶赔罪了。”

她走进殷府，也是一团乱，殷冶被殷鞘这么一气，想追出去，伤口崩裂开来，几欲晕倒，云若菱扶着他：“义父，您当心点身子，别动怒了。”

秦夫人则命令众奴仆，闭上嘴巴，不许惹是生非，更不许把殷家的事往外说，特别是与老爷交好的官员和众位门生。

各派势力纷纷上书，不会直接言明是否允许大皇子回京，而是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借口，比如西州的风水需要皇家血脉镇守，还有大皇子的属相八字与太后相冲等等，来表示赞同或者反对。

姜萤萤越来越觉得，二皇子要殷恪写那篇策论，不是真的要他说服陛下，只是要他表个态。殷恪几年前曾经当堂抨击过二皇子和乌格罕，他在陛下眼里，立场最为中立，这样的人都说大皇子不适合回京，那陛下肯定会仔细掂量掂量。

秦夫人就在大门旁边训话，一众奴仆看见了她身后的姜萤萤，都挤眉弄眼，好一会儿秦夫人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对姜萤萤道：“你来做什么？”

姜萤萤刚打开一块糕点，拆了纸包正要往嘴里塞，嬉皮笑脸道：“一大早好生热闹，我来看看戏。”

姜萤萤当时正从府中出来，正巧撞上这一幕，她真是开了眼了，他们姜家的亲戚，谁见了老爹不得点头哈腰，那殷鞘谁啊，竟然踢殷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