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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他只想高冷装杯[穿书]

40-50

“我可是听说,修真界正通缉一个仙尊,缉了百十来年了都没扯下来,说不定这仙尊啊,就是那落难凤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这是没地方去了,才偷来咱们魔界的吧。”

“堂堂一仙尊不说正面匹敌,还到处逃命,真是丢人。”

话音落下身旁两人即刻出动,根本不给沈持峦一点说话的机会。

手中如□□状尖轮迎面向他飞来,快到沈持峦根本没有闪身的机会,索性不闪在周身设出结界,那尖轮碰到结界直直反射回来。

一轮砍在那施轮壮汉的身上,霎时便口吐白沫身子僵硬的倒在地上。

沈持峦按住欲发作的遂渊,他知道的意思,但也正如他们所说,这是他们的地盘这是魔界。

哪怕他们再厉害,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他们怕是只能体力耗尽,最后死在这儿。

倒是眼前的男人或许可以一用。

沈持峦蹲下在遂渊耳畔说了些什么,能瞧见它脸上都带着不确定,像是为了确定这事的可能性,它不安的问道:

“吾会被打屎吗?”

“不会。”

得到主人笃定的话语,遂渊闭眼就冲。

于是蠢蠢欲动的众人再次安分了下来,震惊且八卦的看着中间的三人。

“娘亲——呜呜呜娘亲,吾找你找的好苦啊。”

低头瞧着紧紧抱着他腿的小娃娃,养蕴和嘴角的笑是再也挂不住,“小朋友,说谎话是要变哑巴的。”

“呜呜呜娘亲,你是不是嫌弃我和爹爹的身份,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们了!你身边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你说啊!我就知道你真的是嫌弃我们,要不然也不会在生了我第二天就走了。如今我和爹爹来寻你,你不认就罢了,还让恶奴对我们动手——呜呜呜呜呜呜呜。”

遂渊嗓门嚎叫的老大,不管是大厅的还是三楼的,都被嚎了出来。

光是沈持峦自己听着就觉得养蕴和真不是人,开始的话确实是他让说的,到后面却是遂渊狂飙戏的自由发挥。

信息量爆炸,众人短暂的沉默后再次吵嚷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的围攻对象不是沈持峦,而是养蕴和。

“这小娃娃瞧着,嘿,确实跟养蕴和有点像啊。”

“天呐,真是惊天大八卦,我的天呐,这就是追妻现场吗,我回去叫我姐妹来。”

“虽然现在好男风是盛行,没想到还能生孩子了,我倒是落后了些……”

“养少爷保养的真好,这身子,真是看不出来是已经生了孩子的人了。”

“唉,别说了,这娃娃跟这仙尊还是挺可怜的,如今正派也太不是人了,就因为他喜欢上了我们魔人就要被通缉抓回,这不是种族歧视吗!”

“别说的那么难听,养蕴和也不是个东西,孩子都生出来了结果自己跑了,如今见到人父子俩不仅不相认,还要杀了人家,唉——”

“负心汉,妈的,老子最讨厌这种没种的男人了!早晚切断他几儿!”

“嘘,嘘嘘嘘嘘!!”

场中不知道是谁用力的嘘着,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被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养蕴和脸黑的厉害。

真是好手段,把他拉下水轻而易举破了困境。

看来这场困兽之斗暂时是看不成了。

他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人,略烦的顶了顶后槽牙,既然想演那就让你演个够。

“卿卿?你真的是卿卿吗?”

养蕴和快步如飞的向他走去,声音中带着极大的惊喜的重逢后的雀跃。

沈持峦瞧着他不知何时已经揽在他肩上的手,光是看着那贱贱的脸,就想把他拽下来按在地上锤。

不过在想到这是魔界,这份冲动被压了下来。

还有什么卿卿,跟女人的名字似的,很难想不到他这是在给他抹黑水。

更何况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仙尊叫卿卿,这不就是等大家回过味来去查证么,若是查不出这带卿的名字,就验证了他是诓骗来的。

迎脸笑盈盈的也伸出一手,直掐在他腰上,“卿卿是谁?是你身边哪个人?”

养蕴和神色瞬间变了变,嘴角的笑僵的不能再僵。

“什么?你不叫卿卿吗?可当时你就是同我说你叫卿卿,未曾想你竟然是编来骗我的……”他紧接着在后接道。

他养蕴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真是地狱无门你偏闯,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那么多年没见,卿卿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了,怎么被通缉了也不知道叫人给我传句话,我好去接你过来。”他一手去拿腰侧掐他的手,一边装作和顺的说道。

这哪里是关心,实则是他的暗讽。

沈持峦被迫接受了这名字,面不改色,“许是你身边有了美丽娇娘又或是娇小面首,叫人去传也传了个空。”

“……”好毒的嘴,三两下又给他的名声往下剁了剁。

众人也是看不下去,狠狠向沈持峦倒戈而去。

“养少爷,您这就太过分了,仙尊他一个人在外边躲通缉还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是啊,你是不知道那修真的人多看中这名声和面子,他为了你两者都抛了去,如今也没地方落脚,孩子还那么小……”

“养蕴和,大家都是男人,平日里你去青楼喝花酒我也不说了,但是你竟然为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抛弃了孩子他爹,我真是看不起你。”

养蕴和哽住,一个两个都反了天是吧。

他眼中带着危险扫过说话的那些人,就算点十个百个的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趁这时候放开了骂他是吧。

“各位若是想说,不如来养府做客,我们彻夜长谈如何?”

他声音中带着冷厉让人不敢忽视,效果也是很显著,那群人蜂拥而散,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似的。

沈持峦见状也一把将他揽在颈间手推了下去,这戏也是演的的怪恶心的。

不过好在没引起围攻。

他理了理衣袖,拽着遂渊准备溜之大吉,然而养蕴和岂是那种用完就能丢的人。

“怎么了卿卿,你不想跟我回家?孩子有了新娘亲?”他声音咻的拔高些。

众人虽是没有驻足,但也都在周围来回徘徊的走动,耳朵支楞的,还有来回瞥的,生怕人不知道在偷听。

沈持峦扯了扯嘴角,声音中带着无奈,“呵呵,没有,孩子说你太穷,配不上我,我能怎么办,娶狗随狗娶鸡随鸡。”

太穷?

说他太穷?

他一个在魔尊根下都敢横着走的人,他能穷的能到处撒币?

众人再也听不下去,这哪儿是夫夫吵架,这简直就是在虐他们!

养蕴和眯起眸子,看着眼前明里暗里冷嘲热讽的人,可以说他阴险狡诈说他歹毒,他这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他穷。

穷是吧,那我就让你好好瞧瞧!

养蕴和一手轻抬,四周不知从哪儿涌入两排人为他扫开了一断路,随后拿出一毯子铺了上去一路到门口。

沈持峦看的眼皮忍不住直抽抽,抽的他都有种想看医生的心思,看看他这脸是不是要面瘫了。

自从他诈尸之后这脸就不受控制,碰上的连个正常人也没有。

养蕴和一脚踏上毯子,见他不为所动以为是被他排场吓到了,哼出的鼻音中都带着得意:

“儿子,走,跟爹爹回家。”

遂渊倒是开心的狠,溜到他身旁跟着走了出去。

沈持峦:“……”这傻孩子真去给人当儿子了。

还有些没走的热心群众见状说道:

“仙尊快去啊,虽然养蕴和人是不太好,看着待你儿子不错,待你应该也不会差的了多少。”

“……多谢。”

经历了今日多重洗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强大了不少,不是实力上,而是心灵上。

沈持峦道完谢跟了上去,走到门外街上那两人已经没了身影,望去倒是有个已经走远了的金灿灿大娇子。

身旁那剩下唯一的打手在将毯子收了回来后,恭敬的在他身旁说道:

“少夫人,少爷说希望您能强身健体,日后好生二胎。”

第42章

对于他的称呼沈持峦没过多纠结,这层关系都是胡掐出来的,叫什么也无所谓,只是这下是不能直接走了。

遂渊还在他那处。

在站到那大门前时,沈持峦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富得流油,那大门上的牌匾都泛着金光。

殊不知在外边猖狂跋扈的人已经被缠着盘问了起来。

“蕴和,这是你儿子?”娄怜云从饭桌上将人拽到一旁,问话之间回头看了一眼吃的不亦乐乎的遂渊。

瞧着自家母亲都这般谨慎的模样,养蕴和只想让她快点打消那不切实际的念想。

更何况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能不清楚么,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个孩子。

“就是街上人随口一掐的,您怎么还信了。”他解释道。

“我怎么能不信,你爹走的早,我这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想早点看着你成家。”娄怜云絮絮叨叨一说便停不下来。

说罢见他还是这副不关己事的模样,操心的继续说道:

“而且我也听说了人家一个仙尊,抛宗弃派的来找你,虽然人家是个男子,虽然这孩子是你生的,你放心,我的思想不是那么落后的人。”

见自家母亲也开始越描越黑,纵使养蕴和再怎么无所谓也忍不住打断。

“母亲,那仙尊跟我一点关系没有,跟魔尊倒是有关系,您若是想让他跟我有关系,您只能想法子去求魔尊把他给我。”

平日里他想尽办法骗他愣是不信,就这次胡编乱造没影的事还就信了。

娄怜云的一颗心瞬跌了下来,她没听错吧,他儿子竟然抢人抢到了魔尊身上。

那若是这么说,那孩子也不是他的,而是魔尊的?

气血涌上,娄怜云气的两眼发黑闭上眼险些倒下来,养蕴和双手伸出欲要搀扶她,被她一手打掉。

她扶着头,在木椅上坐下。

“让我缓缓。”这个逆子胆子肥了,魔尊的人都敢抢了。

这么多年也都是仗着尹琮,她们母子二人也才能安稳的在魔都住下,若不是有他护着,她儿子都不知道被人杀了多少次了。

也是仗着打小就惯会讨他喜欢,出了事也是找他,这会儿更是无法无天在外半点管不住。

今日她未踏出府门一步,发生的那些事便传到她耳朵里,封锁消息只可快不可慢。

若是让魔尊知晓,蕴和到时就完了。

娄怜云攥紧了木椅上的扶手,看着眼前那不争气的儿子,还跟人家魔尊的孩子吃的开心她就气的胸闷。

整天就知道找事。

沈持峦跟着打手往里走去,一路上安静的有些出奇,甚至连一些侍卫丫鬟都没瞧见。

很快便到了地方,饭堂上除遂渊和养蕴和还有一个妇人,看上去还很年轻,若不是注意到她的发髻还以为是未出阁的女子。

那人妇人见到他似带着惊愕,像是认出了他似的,不等他走去就迎了过来。

妇人还未走近,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沈仙尊?”

沈持峦微微一怔,随后面上挂起职业假笑说道:“我是,你是?”

见他忘了自己,娄怜云也没显露出失望,身为仙尊见过的人如芸芸众生,不记得她也很正常。

“我是娄怜云,几百年前你下山救死扶伤,我还曾见过你一面。”她大大方方没有遮掩的说道。

“我已不是谪昇仙尊,你不必唤我仙尊,叫我名字便可。”

沈持峦温和的点了点头,他只知道剧本中有简单说过那段,只是时间太长已经遗忘。

“蕴和,已经跟你说了吧,我临时想起些事还要办,就先不逗留了,等他日有时再与你好好道谢。”

娄怜云注意到他说话间,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桌上的孩子。

他的意思她大概能明白,也深有体会,动作来去匆忙多半是吵了架离家出走。

他们魔尊被封印这么些年,他只身一人带着孩子肯定不好过,如今是出来了,这大把时机许好好抓住,最不值当的就是跟魔尊闹矛盾。

身居高位没了他一个,身边甘愿凑上来的还有千千万万个。

兴许还真就被别人勾了魂过去,倒时难免不了吃亏。

这毕竟也是他人家事,不该多言。

但若是他,她还是想多嘴提上一提,毕竟是她年少时所仰慕过的人,她不想看着他走错路彻底无翻身之地。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所以沈…持峦,你不要怪我多言,魔尊可能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谪昇那等大派都容不下他,甚至还下了全界通缉令。

若是再丢了能护得住他的魔尊,怕是再难以正大光明的身份在明面上生活。

沈持峦缄默,所以养蕴和到底是跟他母亲说了什么,才会让她认为他和魔尊有关系。

不过也是善意的提醒,总不能拂了面子。

“多谢。”

说罢沈持峦扯过桌上的兽奔了出去。

直到逃离了出去,他才觉得自己不安的心底缓和了许多。

总觉得这地方不能待下去,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确实很准,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尹琮就带人将养府包抄,里里外外魔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养蕴和见他来了饭也不吃,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声音中带着些小雀跃。

他假意咳嗽了一声,“表叔,您猜我淘到了什么东西,保准您看了一定想要。”

尹琮这会儿找人找的急,根本顾不上听他所说的话。

分的几队人重新反了回来,他们回答都很一致,“禀护法,没有魔后踪迹。”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尹琮攥着拳的手紧了紧,那人好不容易请了来,结果回去之后那殿中跟遭了人打劫似的,衣柜中被翻得乱七八糟。

还他们家魔尊醉的厉害,在地上就昏睡了过去,而他们魔后失踪不知去向。

盘问那群看守的魔兵,结果没一个人看见魔后。

倒是有个魔兵说有个身上穿着魔尊衣裳的男子,逼他给他带出魔宫的路。

他这下还哪儿能不明白,他们医不醒的魔后不仅醒了,还逃跑了。

天知道他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手都是抖的,那人更是出奇的笑了出来。

闹出这等笑话还让他给知道了,若是魔尊醒酒后,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大发雷霆都算是小的。

怕的是他又发疯不要命的让人去寻。

今日街上的事他也得知,闹的很大,还有那拍卖楼中的一言一行。

让他未料想到的是,他们的魔后竟然是修真正派的仙尊。

他一仙尊若是想逃,他们这等人如何能找的到,更是听说在通缉令下还逃了百余年。

再有消息传魔后在养府时,他只求得人不要走,脚下快马加鞭不停的赶了过来,没想到人去楼空这竟是又晚了一步。

“魔后什么时候走的?”他看着眼前不靠谱的侄子,他不抱希望的问道。

养蕴和被他问的一愣,“魔后?魔后没走啊。”表叔是早就知道他淘到了什么么?

“在哪儿?”

尹琮还没问出,就瞧得他侄子从腰间掏出个东西,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跟前,显摆似的展开。

那画极小,也不过半个手掌大,只是里面的人看着很是熟悉,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是谁。

养蕴和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副《魔后睡颜图》可是我从贩子手中,花了一百万魔石淘来的,就知道你们宫中不安全,连这画都能流露出来。”

养蕴和先是鄙视了一番,继而将手中的画又快速收了起来,生怕他直接抢了似的。

“我也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您给我九十万,我就将这幅画交给您,怎么样,划算吧。”

“……”他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他们魔后。

人都没了,要个破画有什么用。

“不用,你留着吧。”

尹琮拒绝的十分利落。

养蕴和见他转身要走连忙跟上,以为自己要价过高连连低了些,“八十万,八十万怎么样。”

见他还是不言语,又继续降,“七十万。”

“六十万。”

“五十万!”

“不能再降了!一口价五十万,我一百万买的,便宜了你一半还不要?尹琮,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想要,你别不好意思——”

“我是你表叔,不是人傻钱多的傻子。”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太过烦躁,尹琮无可奈何说道。

今日之事,他是一字不差的听到耳朵里,包括五十万成交,还包括被人骂人傻钱多。

谁知道这傻侄子转头就敲到他头上,还以多出一倍的价格卖给他。

被呛了的养蕴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咳,您都知道了。”

这老虎尾巴是摸到头了。

要不是听那人说这画多么多么稀世罕见,还是从魔宫中传出来独一份,他也不会买。

还以为又能借机从他表叔这儿拿点零花钱,是他失算了。

也不指望傻侄子能有什么大出息,别把自己害了就行,尹琮叹了口气。

“魔后往哪儿走了?”

“我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往哪儿走。”养蕴和被他问的莫名其貌。

“魔后貌美吗?”他接着问道。

尹琮冷哼一声,是真有种想把他敲晕的冲动,“美不美看看你的卿卿不就知道了。”

“哎呀,怎么又提卿卿,卿卿不过是……”

养蕴和顿住脚步,后知后觉那与他演戏的男子,就是他表叔在寻的魔后。

该死的!

他就说那人怎的走的那么急。

若是把他留下,再等他表叔来寻人,到时能拿到手的肯定一百万都不止。

他眸子转了转,随后跟上去,“表叔,若是我抓到他,您能给我多少魔石?”

“……你活该被人骗。”有时候还是挺无助的,傻侄子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第43章

那方沈持峦已经带着遂渊离开了魔界,徒看着空间堆放的大把魔石,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回了人界。

可惜还是有的,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去那,有钱到时隐匿也更方便些。

他这般想着猛的想起自己诈尸后,碰上的那山匪似的人给了他一包袱钱,这包袱可还被他忘在了魔宫。

头疼,真的头疼。

到哪儿没哪儿的钱。

这叫人还怎么活!总不能去捡垃圾吧。

沈持峦怅然之际,只见自家妖兽小手再度伸到胸前衣服里,在里面掏了片刻随后伸到他面前。

只见它手中放着两锭大金子。

两只小手都托不全整面金子的地。

看的沈持峦眼瞪直了些,“哪儿来的?”心碎,完全心碎。

妖兽都比他有钱,这修士不当也罢。

“爹……那个姐姐给的,说就给我玩。”遂渊笑的傻呵呵的说道。

那个姐姐人也好,给它吃饭还给它金子。

“……”什么时候我也能躺平,什么时候我也能衣来张口钱来送手。

不行不能躺平。

他还要搞死秦湖岳怎么能躺平!

沈持峦晃了晃脑中不适宜出现的咸鱼,让它把金子收起来,即刻动身前往面向山下试炼的地方。

沈持峦特意易了容,将身上的一切气息隐下,就连身高也往下降低了几分。

看着镜中面容普通的少年,这一次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有了前车之鉴,他就不信这次还不行。

连带着遂渊也没逃得掉易容,它又不愿意在空间带着,既然是要去入门的不变一下那不就是等死么。

谪昇对他仇恨度那可了不得。

命牌都碎了,他这个死人还被通缉了一百年。

人干事?

沈持峦都不能细想,还有他师叔崔岩之,他师父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切等着被他扒掉这层惺惺作态的脸皮,让他们都好好瞧瞧看看谪昇掌门的真面目。

虽说他不是原身,但这层身份毕竟是落于他身上。

或者换个方式说,他已经融入到这个身体上这个身份上。

剧情走向一无所知无法控制,他从一开始可纵观所有人命运的天道视角,变为了第一视角。

遂渊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瞧也是开心,这一百多年来,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再长大。

不过现在好了,主人给它易容变大了。

它新奇的拉扯着脸上的肉,片刻兴冲冲的冲到沈持峦面前,“主人,吾是不是很英俊。”

沈持峦被它叫的回过神,眼前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那双眸子中清澈无尘,似是坠入尘世间的皎洁玉石。

这双眸子之下让他想起了连胤修,他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

也不知道他如今过的如何。

不知道邹方江有没有将他养的……

沈持峦眸子眨了下,他竟然又想的出神了。

他拍了拍遂渊,起身嘱咐道:

“英俊,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可说吾,也不可叫我主人,也不可随意用术法。”

“为什么?吾……我喜欢这么叫,我也喜欢术法。”

遂渊对上他警告的视线,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不情愿的改了口。

“你想暴露吗?还是想他们发现你的身份后把你剥皮抽筋,扔到后山喂妖兽。”沈持峦怕它当做耳旁风,适当性的夸大威胁它。

显而易见非常管用。

遂渊被吓的一声不吭,接着把头上因为兴奋而露出来的耳朵拍了回去。

主人说的有理,那群人那么坏,若是发现它肯定要它命。

看它这般受惊的模样,沈持峦眼中染上笑意,日后多吓吓它,应该也挺好玩的。

准备好后,二人出了街。

可谓是人山人海,光是街上就有不少少年少女,有的身着绫罗绸缎,有的身着粗布麻衣,纵使入前身份悬殊入后同为弟子,无他不同。

收弟子试炼共是要开三天,三天之后便会关闭,可想而知去的人只多不少。

为了避免人人多前脚贴后脚,他特意选了第二日出门。

第一日试炼初开,人去的也多定会挤得头破血流,第三日再除去一些姗姗来迟的,也就第二日合适些。

只是这次是他失算,一日只会比一日更多。

谪昇门这般受欢迎么?

沈持峦光是站在那处不动,人潮翻涌便是推的他一路到了目的地。

谪昇是在山门下所摆的试炼阶梯,其中分为两个点,第一点便要求,从那山下登云高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第二点则是测灵柱,若是测出灵力,哪怕是半点都会留下。

若是测不出一点即作废,试炼到此结束,人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待他瞧清山下监试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运气是真好。

一试就碰上了仇家,真是好样的。

“喂,你这个人怎的站着不动,你没瞧见前边空了那么大地?”

沈持峦还没所动作就被身后的人呵斥了一顿,那少女的嗓门十分大,一时间嚷的众人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在看到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惹到了不知是哪个家族的掌上明珠后,无趣的收回视线。

仿佛都习惯了,每年都会有这种小摩擦的出现。

“不好意思,”沈持峦歉意道。

接着便往前跟上上一个人。

走动间模糊听到一句咒骂:“瞎子,穷成这样还想进谪昇门。”

不过是被骂一句,也无妨。

娇生惯养的小辈脾气差可以理解,这次也确实是他的问题,只注意看邱栎丹,没注意到前方人已经走了大截。

见自家主人还这般沉得住气,身后紧跟着的遂渊收紧了手。

接着想起出门前的嘱咐,无可奈何松了开来。

一试前形式很快,不过半个多时辰就排到了沈持峦,简单的填个名字,便会给上一个序号牌。

接着就是开始一试。

一试地,沈持峦打远就瞧见了男主都思淼,与小时候还是大有不同。

脸上没了那些婴儿肥,剑眉星目,那张刀削般锋利的面庞也显得很是英俊,动作温柔脸上始终挂着浅笑,不少在后排队的少女春心萌动为他红了脸。

要不说人家是男主呢,看看看看。

分分钟拿捏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的心。

沈持峦叹为观止,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如大家所见,只要登上这试炼台顶峰,就算半只脚踏入了谪昇门。”

“下面大家按顺序即可登台,若是放弃捏碎序号木牌即可。”

他简单的解说道,随后示意前方站着的弟子撤离。

只是刹那,人群一拥而上。

沈持峦被夹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抬头就是都思淼的大脸。

他被吓得猛的心跳骤停,缓和过来的时候,那人关照的声音响起:

“你没事吧?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片刻。”

“……”我有事,我有大事。

想起他现实惊醒入眼就是秦湖岳脸的那次,心脏不受控制噗噗的跳。

真不愧是上阵师徒兵。

发现他不在后,遂渊跟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被推的踉跄了几步,堪堪停在沈持峦身前。

只见自家主人脸色煞白,遂渊警铃大作,怒瞪向眼前的人。

“你对我,你对我哥哥做什么了!”

都思淼被逼问的愣了下,意识到是他误会了,面上未带半点不悦,依旧是那般如沐春风的模样说道:

“我没做什么,我只是看他身体不适,想问问是否需要帮助。”

尤为是他说话时,背后恰巧对上强烈的日光,看的沈持峦都快要以为圣光降临了。

尼玛?

男主光环发展变成了圣母光环?

遂渊求证般的目光看向他,似是在确认他口中说的是真是假。

沈持峦机械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起来拽着遂渊就往人群中走去。

都思淼眉头压了压,望着走的飞快头也不回的两人,只觉得方才那人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一旁的看守弟子见他这般出神,拍了拍他,无奈的说道:

“我监考这么多年,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见得多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就行。”

“嗯。”

都思淼表示理解的笑着应道。

这高耸入云台阶,光是看上去就觉得难以登顶,只是等踏上去时,便会发现很轻松。

不用多少力,一口气便可爬上三百台。

然而再往上上去却会发现变为正常,再步登六七百至上难以上爬,步履艰难怎可登天。

不少人接二连三捏爆木牌。

邹方江在上方看着不断熄灭的木牌,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今年能招进多少弟子,年年这么大基数的招,每每也留不下多少。”

倒是各大家族的子女培养的进来不少。

孙湄舞啧了一声,并未搭理他。

倪眼看向登云梯,这一眼被两少年吸引了目光,她有注意到这二人从开始时就没停下来过,好似半点感受不到天道的威压似的。

走的十分平稳,这会儿已经上到了八百台。

邹方江跟她的视线看去,同被那两少年吸了目光,如此难登之路被二人走的如履平地。

这般天骨灵资,倒是让他想起一个人。

他眸子低了低,若是他还活着,定是又要跟他来抢人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

命牌熄灭,魂寄天去。

那一别竟是永别,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觉察到身旁人低沉下的情绪,孙湄舞便知道他是又想起了沈持峦,每年试炼都要来这么一回。

这次就是怕他这样,还想着让他别来了,叫牧良俊或是戚鸿文替了他。

谁知道根本拉不住,一大早就在这儿坐着。

“你猜他会在几台停下?”孙湄舞打破沉寂的氛围说道。

“顶峰。”邹方江淡淡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又拉拉脸,又拉拉脸。

以前沈持峦还在的时候就他拉,现在不在了,倒是改成了邹方江拉。

第44章

孙湄舞瘪嘴不再与他讲话,专心的看着梯上的二人。

沈持峦慢慢悠悠的爬着梯,与遂渊消磨时光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很快将最开始上去的那波人落了一大截。

“哥,为什么我们要回谪昇门啊?”遂渊思来想去还是问道。

“自然是仰慕修士,一心问道。”

“……”

遂渊拉住他,一副你看我信吗的神情,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当真。

虽然听着很真诚,但是这真的是他的想法吗?!

还一心问道仰慕修士,怎的它是半点未曾他身上看到,它看着也就是护着白眼狼是真的。

白眼狼……

遂渊恍然大悟,它主人肯定是为了白眼狼回来的!

为了他还甘愿重新回来,还是以这种方式当这弟子。

后槽牙都要咬碎。

在沈持峦不明的视线中一把甩开拽着他的手,继而“哼”了一声,挺着胸膛独自往上走去。

这是闹什么脾气?

沈持峦被它一套动作整的有些发懵,愣了片刻便跟着向上走去。

约走了百十台后,发现遂渊在那处坐着也不动,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是他祖宗。

“走了。”他一手拍了拍少年。

“哼!”

少年鼻音继续哼出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眼看着就要登顶的两人像是吵架了似的,这会儿一个不动,一个不理的。

看的孙湄舞倒是有些心急,怎么不走了,她还好奇是谁先上来,不过急了一会儿就起了八卦看戏的心思。

一少年相貌眉清目朗,另一少年却平平无奇,关系看起来貌似不一般,这两人是如何凑到一起的。

本意沈持峦是想拉着遂渊赶快爬完这台阶,等爬完了再哄哄它。

没料到它根本不配合,还大有一种我就是不走了的架势,小孩闹脾气闹闹就算了,主要是这有台阶下也不管用。

沈持峦干脆撒了手,自己往上走去。

反正它一定会跟上来的。

事也如他所想,遂渊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再听见他的声音,悄悄的转了个头。

它都想好了,要是偷看被发现就立马转回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然而先前还在这儿的人却没了影,遂渊猛的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漂浮云层之间隐约有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烦了它,不打算要它了吗?

“哥——哥哥——你等等我!”遂渊手忙脚乱的从地上起来,两阶两阶的向上爬去。

这般轻松是闹哪样,让她如何直视台阶下的其他人,让她如何直视当年辛辛苦苦爬了个半死的自己。

“试炼登云梯今年是谁开的?怎的看着好似没威压似的。”孙湄舞蹑眉道。

有些太过奇怪。

这两人小小年纪登云梯没一点反应,先不说威压的事,光是爬这台阶竟然一阶都不休息。

“本尊开的,若是觉得没威压你自己下去试试。”一旁的邹方江说道。

“……”不去,她才不去呢。

被云梯支配的恐惧,才不想试第二次。

不过在知道是他开的梯后连那点疑惑都消失,正因云梯是随开梯者实力而出,正所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所以试炼云梯通常都是由宗门高位的人来开。

实际上也会集上一年的入选情况,酌情压低或增高。

上一年进的人不算少,今年试炼云梯反而还稍稍拔高了些。

遂渊很快追了上去,发现沈持峦已经过了云梯,在旁的椅子上坐着悠闲的喝着茶,丝毫没有看向它意思。

遂渊眼力见极好,看向他一旁椅子上的多年没见的女人,深知她就喜欢听些好听的,脸上挤笑着凑到跟前。

“这位漂亮姐姐,可不可以把椅子给我坐坐呀?”

眼前少年还未长开却也是可见秀骨,不仅笑的甜,嘴巴还这么会说话。

孙湄舞脸上顷刻间堆起笑容,玉手在它脸上捏了捏,“真会说话,再叫一声。”

“姐姐。”

“……”在一旁淡定喝茶的沈持峦扭过了头,无下线,没看眼。

“哎,真乖。”

孙湄舞脸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怎么也压不下嘴角,空余之际还朝着邹方江努了努嘴。

那眼神之意说的很是明显: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嘴甜的孩子比你强多少。

遂渊在她起身后立马坐了下来,那屁股跟粘在椅子上了似的,扭过头就跟一旁的沈持峦说起了话。

“哥,为什么你刚刚不等我?”他颓丧着问道。

“我叫你了。”

言下之意尽显,是你非要坐着不走,他能有什么办法。

“…哦……”遂渊扣着手下衣角,不情愿的说道。

孙湄舞暗中视线扫视着两人,原来是兄弟的关系么,可这脸怎么瞧也不像是一家人生出来的。

性格和样貌差的未免也太多。

实在是按耐不住求知欲,她打开话匣子问道:“你们是亲兄弟吗?”

“是。”

沈持峦为了避免遂渊多说多错,主动接过话题同她说。

孙湄舞比较多疑,若是这基础打不好后面很容易出现漏洞,怕是倒时会被她察觉出什么。

“那你们……”

“同父异母,我二娘比较漂亮。”

沈持峦无比自然的接话,其实是他懒得给遂渊易容,只是用术法把它变大了些,容貌也跟着张开。

怕这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有意无意的话,“我父亲曾被一位仙人救过,所以我们兄弟二人从小就对修真很感兴趣,今年鼓起勇气来了这里,这可能就是因果吧。”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句从小对修真感兴趣,便奠定了他二人轻松走上试炼云梯的基础。

这句话已然被孙湄舞

先入为主,所以他们两人看着怎么奇怪,也算得正常。

孙湄舞点了点头,从侧面打听两人,“那你们是有练过吗?还是说什么。”

“没有。”沈持峦简言道。

此时若是同她说了有,那可就是他们二人实实在在进了挖的坑里。

单是从他二人外表身上粗布麻衣来看,家境困难,怎么可能有法子修炼,更别说看书自学。

这种在寻常贫苦人家上根本不会出现。

只有一些家族世家想让孩子日后走上修真路,才会花大价钱去拍卖行或是从人手中收基础书籍。

他们若是说有,定会怀疑身份和来此的真实性和目的性,还有可能被扣上卧底的帽子。

他在这儿多日已经打听清楚了,据闻谪昇门屡受魔修攻击,通常是左偷袭一下,右偷袭一下。

每每都是那么轻轻一点,接着就消失不见。

宗门上下可疑人员查的紧,更别说还是新来的,怀疑起来很容易。

“这样啊。”孙湄舞若有所思,对上沈持峦的眸子她缓和的说:“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你们先休息着,我去瞧瞧怎么样了。”

在她离身不久,一直安静没有说话的邹方江跟着离去。

一人走算不上可疑,若是两人都走了倒是很可疑。

沈持峦一手摸着杯子上的花纹,指腹划过凸起的纹路磨的有些舒服,注意到身旁蠢蠢欲动的遂渊,神识中提醒道:

“莫要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他们在暗处看着。”

“他们……他们监视咱们?不是都怀疑过了吗?”遂渊声音中带着惊诧。

沈持峦眸中冷了冷,本来他也以为怀疑解除了,直到他看到邹方江轻点了点手臂。

这小动作代表他有话要说。

他确信他没有留下把柄,这两人迟迟未归不是寻人捉拿,也不是直面将他二人拿下,那就剩下一个可能。

监视可能就是抵消怀疑的最后一步。

“许是发现什么了。”沈持峦煞有介事故意说道。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看遂渊着急。

听着他沉下来的声音,遂渊果然紧张了起来,一双手垂在袖子里来回的摩挲着。

“主人,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掩护你,你快跑,你被他们抓住肯定不止扒层皮,说不定命都没了。我那么宝贝,他们肯定不敢动我。”他语速很快,带着些慌乱。

沈持峦忍着笑意,继续逗它,“真的让我走吗?你想后山那群妖兽了吗?”

“主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遂渊急哄哄的喊道。

刚起身准备把人吸引走,迎面就撞上一同回来的两人。

沈持峦抢在遂渊前头,起身说道:

“不好意思两位仙人,我弟弟它茶水喝多了,想如厕又不知道路,不知道能否寻个人为我二人带个路。”

虽然容貌是不佳些,但说话不卑不亢,拿捏也有分寸,若是留在身边倒也还可以。

孙湄舞瞧得他很是满意,招手挥来一看守弟子,“你带他二人去如厕。”

“可是,可是邱长老说让我们守着不能离开一刻,若是…若是让奸细混了进来……”被叫到的那人面露苦色,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完,被孙湄舞怼了回去。

“怎么,我不是人?我还看不出谁是奸细?还是说你是邱长老的弟子,邱长老让你往东你绝不往西?”

很快说的那名弟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带着他们去找厕所。

斗力还是这么强,沈持峦暗暗感叹。

那名弟子一声不吭的走在前方,步子十分快。

遂渊回过味儿来,哪儿能不明白这怎么回事,多半是它主人又拿它寻开心……

它还未言语,那名带路的弟子七拐八拐在一侧路停了下来,他随手指向前方,“前面就是茅厕了。”

山间树木高大杂乱,哪儿是有茅厕的样子,这弟子分明就是方才气不过被孙湄舞说,这会儿拿他们来撒气。

“多谢。”

沈持峦并未多言其他,也没露出恼怒的神情,道声谢后拽着遂渊往前走去。

约走了有十余步,回首便瞧不见那弟子的身影。

遂渊不悦的停下步子,“主人,这人明显是觉得咱们好欺负,为什么不揍他一顿,咱们还要往里走啊。”

第45章

“自然是给他长长记性。”

这种人欺软怕硬,寻常人肯定会上手教训一顿,不过谁叫他运气这么好,碰见了他。

身上的皮肉之苦是免了,记性总归是要长的。

他还赌孙湄舞会派人来找他们,就算她不找也会有别人来,试炼云梯第一名跟第二名如了个厕就消失了。

这像话吗。

这泛滥不像话,尤其还是在自家门派消失的。

沈持峦不温不火的带着遂渊找了个地方坐下,好在这些日空间备了不少东西,也足够两人消磨时间。

足足休息了约有两个时辰,耳边突然传来呼喊声。

“沈帅比——沈遂——你们在哪儿——沈帅比——沈遂——”

听着叫喊声沈持峦忍不住笑出来,这名字就是好听,打小就是帅比,根本没办法。

引来遂渊不解的目光,“怎么了?”

“没事,等会儿你别说话。”

沈持峦笑的险些岔气,深呼吸换了口气,脸上瞬间换上带着恐慌的神情,朝着那处走了几步。

边走边喊道:“我们,我们在这儿呢,我们在这儿。”

孙湄舞带着人找到的时候,两个少年惊慌失措的靠在一侧山石上,好似受到了不少的惊吓,衣裳上破出了裂口。

“沈帅比,沈遂,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她将两人从地上扶起。

“那个弟子,那个弟子把我们带到这儿,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推了我们一掌把。”沈持峦紧紧攥着遂渊的手,眉头紧拧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声音中带着颤抖,不似作假。

孙湄舞目光在沈持峦腿上停留,一侧颜色稍暗沉,像是血从布料中渗透出来似的。

“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话不多言,抓住两人的胳膊向上飞去。

待到稳稳落地孙湄舞查看两人,面上皆是带着慌乱与新奇,衣着却是被划破的不成样子,与路边乞丐相似度极高。

不过是如了个厕便成了这副惨样子,今日魔修总喜欢来谪昇挑事,难不成是魔修……

不太对。

现在是试炼收徒期,看的更紧,连一只魔族苍蝇都飞不进来。

孙湄舞猛的想起她今日呵斥的那个弟子,送去如厕后便一直没回来,她还以为和这两兄弟在一起。

结果找到却并没有他身影,如此说来倒是合理了许多。

尤其是瞧这俩兄弟现在的惨样,很可能是他做了什么,事后怕被发现才不敢回去。

胆子也太大了!

被她说两句就不得了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手干这种肮脏事。

尤其还是动她想要的人。

行,是真行。

孙湄舞冷着一张脸,气氛凝结到了冰点。

“哥哥……”遂渊适当的叫了声他,目的就是为了让孙湄舞注意到沈持峦。

它主人这腿上的口子可不能白划。

本来还以为主人是什么好法子,没想到玩的苦肉计。

还要伤自己。

确实是吸引到了她的视线,但也仅仅是孙湄舞从腰间拿出个瓷瓶,一把扔到他手中。

“给你哥哥擦上去。”她言简意赅道,随后朝着身后的几名弟子吩咐,“你们等他好了,给他们带路。”

言罢不做停留转身离开,离开时整个人都严肃的可怕。

遂渊可不在乎,拉着沈持峦坐下,顺着伤口处划破的口子撕的大了些,伤口不是很大却撕裂的有些吓人。

遂渊拿着瓷瓶的手顿了顿,心中百感交集,它衣裳上的口子都是主人用刀划的。

但主人身上的口中,却是实打实的从那崖边滑下去的。

虽然知道都是为了做样子,可是在他跳下去的时候,还是难免心慌。

粉末撒在口子上很快止了血,只是瞧着怎么也不放心,遂渊从袖口撤下一块布料,接着撕成条状在他腿上绕了几圈,这才作罢。

其中有一弟子看不下去,直言说道:

“你们放心,这药可是我们宗主亲自炼制的,对付这种伤可管用了,不出一日就可结痂。”

“真的吗?”遂渊依旧有些担心。

“真的。”

那弟子拍了拍胸脯,十分骄傲。

明显这几个弟子和那个弟子不同,原来是因为所属宗门不同么。

遂渊暗中琢磨道,先搞清楚内个弟子是属哪宗的,等它进来了,那宗就等着鸡犬不宁吧!

很快两人被带了回去,还是试炼登云梯顶峰那处,只是这次进倒是与先前不同。

里面坐着不少少年少女,有的气喘吁吁刚爬上来似的,有的则气定神闲的看着来的他们。

邹方江已不知去向,只有孙湄舞还在椅子那处坐着。

见到他来,朝他招了招手。

红唇轻启,“如何了?”

“感觉良好,您的药很好用。”沈持峦这般说着,既不显得生分也不会显得不礼貌。

孙湄舞似乎对他的答复十分满意,点了点头,示意他在一旁落座。

许是因为她是这监考者,单就这一层身份就带着疏离感,哪怕是峰顶已没椅子可坐,上来的众人都没敢在她身旁坐下。

身侧独留着两个空位,倒是有点显得像为他俩专门留的地方。

“姐姐——”

遂渊委屈的开口,只叫了一声姐姐,还没来记得说别的,就被沈持峦一记瞪眼憋了回去。

少年的眸中泛着波光,好似水月倒入镜中叫人看的有些移不开眼。

“怎么了?”

孙湄舞哪儿抵得住遂渊的装可怜进攻,当即就问道。

这项独门技术,可以说是被它炼的炉火纯青,无情的用在沈持峦身上,导致用多了直接被他免疫掉。

也就对付别人好使些。

它拽着撕裂的袖子,蹂躏了半天,害怕似的越过她的身子看了眼沈持峦。

“要不,要不我还是不说了,我怕哥哥生气。”它凑在女人脸庞小声说道。

孙湄舞意识到它这是怕它哥哥,肯定是有些不能说的事,也学着它小声说道:

“没关系,你小声些同我说,他不知道就不生气。”

“好。”

遂渊下意识还是看了眼沈持峦,发现他没在看自己,反而跟一旁的人聊了起来。

心下泛起了嘀咕:不对啊,不是说看眼神行动么?主人怎的跟别人还聊起来了。

孙湄舞随着它的视线看去,它哥哥在同旁人说话,所以要说的,是关于他的么?

“就是我想说,那个推我和我哥哥的弟子,会受罚吗?”

听到少年的声音,她转过头来,不知道它闻这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自然,同门之间不可相互争斗,乃至动手,他触犯门规理应受罚。但如今你们切还不是我门弟子,所以……”

“很轻吗?可以重一点吗?”

遂渊的重点抓的孙湄舞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半天后才明白它是问,罚的轻不轻。

寻常人碰到这种情况,不是一般都会求情,在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么?

她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靠关系罚人下重手的。

虽然靠的这个关系是她。

但是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感讨厌它的行为,反而还有点想现在就叫人动手的冲动。

她轻咳一声,努力往下压着嘴角。

“如果你想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姐姐!”遂渊眸中带着崇拜,欢悦的说道,

就是这一眼,孙湄舞看的只觉得自己出问题了,心下一阵悸动,继而还感觉它眼中跟有星星似的,一闪一闪的。

好像,突然觉得沈持峦也没那么重要了。

见她看着自己不言语,遂渊以为这还不够,准备再用把力时。

他听见她说道:

“真的。”

“姐姐真好,比我哥哥好多了……”

遂渊专业技能+1,添油加醋踩一捧一。

沈持峦本来就打算配合遂渊演出戏,顺带着好好休息休息,还没一会儿就就被旁的少年戳了戳。

“你的腿这是怎么了?被打了吗?”

沈持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纵使是少年,心下了然还是小心为妙,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小心划的。”

“啊?你们谪昇门很穷吗?满山都是荆棘吗?我还以为很有钱可以享受的那种。”少年惊讶的说道。

沈持峦报之一笑,“我还不是谪昇门弟子,所以你说的我不太清楚。”

“你不是吗?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看你与那位监考十分熟络的样子,我还以为……”

少年脸上颇为尴尬的,带着歉意的说道。

“没事。”

“哎,你累吗?我跟你说,我还是第一次一次性爬这么多,幸亏缓了会儿,要不然估计是上不来了,还以为我母亲这次要失望了。”

“我还好。”

少年闻听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有人爬那么多还不累,而且这台阶是越爬越心慌,最后他还是硬撑着上来的。

“真的假的?你可别框我啊。”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众人的围观视线,就连遂渊和孙湄舞也看向这处。

“假的。”沈持峦唇角轻牵,言道。

“切,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不累。”少年神色瞬间放松下来,愉快的轻锤了他一把。

少年尾音堪堪落下,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王小牛么,你们家何时也培养了你,还敢来这儿丢人现眼。”

少女似是怕声音说的不够大,还专门提着嗓音说道。

沈持峦抬眸看去,这好似就是先前在山下骂他瞎子的少女,他还以为是无一咒骂。

原来是有心之举。

这算是,仇人碰头吗?

想到她话中的名字,多半是认错人了,他这张脸就是随便易的,与他人撞脸可能性不大,但也有可能真的这么赶巧。

被人认错到不在意,就是这没礼貌的声音和人,他很在意。

沈持峦眼睛未眨一下,“这位小姐,你是在跟空气说话吗?”

第46章

“这女子身着不菲,这衣裳布匹我瞧着像是苓缎的,这种料子可是有价无市,我听我姑母说,就这苓缎还只有帝城的一些有权有势人家才穿的到。”

“不会吧,真的那么稀奇吗?”

“不管身份如何,她也不能这般过分啊。”

“是啊,不能就因为身份低微,就这么欺负人家,也不知道这女子家中母亲是如何教的。”

“且不说是不是能成为同门,只她这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模样,我觉得没人会想与她做同门。”

“话可别这么说,我来谪昇还是想进去的,不能因为厌恶她我就退出。”

这场闹剧起的一时众人在二人身上打量,更有不少的议论争议声出现。

少女脸上升起恼红,一脚跺在地上指向他,语气中更多是尖厉刺耳,“你一个下人,好生大胆!竟然还敢贬低本小姐!”

“你一口一个下人,是觉得你连一个下人都比不过吗?”沈持峦神态自然从容的挖了挖耳朵,长舒出一口气,怜惜道:

“也是,毕竟第一名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拿。”

再次引起一片哗然:

“什么?他原来就是这云梯的第一名?”

“草,可别说,那第一名是真的快,都不带听的,追都追不上。”

“我还以为我是第一名,唉,往后空一个,其实第二也还是不错的。”

“你第二啊?幸会幸会,有机会认识一下。”

就连他一旁的少年都不自主的瞪大眸子,看向方才与他说话的少年,合着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不累啊。

不过一平民能有这般能力,实在是让他有些惊讶和钦佩。

日夜受刁蛮大小姐刁难,还能练就这般,光是这隐忍程度就让他盼无可盼。

“没关系兄弟,以后我罩着你。”他拍了拍胸膛,看着沈持峦的眼中满是认真。

“行。”这可是你说的,就别怪他念兄弟情了,多显得生分。

有人自愿帮忙为什么不用,这是好事啊,说不定以后还真的有用到他的时候。

沈持峦悠然自得的面向少女说:“我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小牛,麻烦看清楚些,若是看不清楚我可以送你个眼罩,戴上去就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了。”

要什么风度,当然还是怼一波爽了比什么都强。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了一瞬又热闹起来。

这段话明里暗里在说她瞎,甚至还说她是狗,是疯狗。

她堂堂郡主,如何被人这般骂过。

这口恶气叫她如何咽的下去!

那少女彻底憋不住了气,胸膛更是气的大起大伏,既然这般那就别怪她不仁义了,都是你自找的。

还以为会发作的少女诡异的没有继续闹,反而像是偃息旗鼓的退了回去。

若不是对上她那锋利如剑似的视线,沈持峦倒还以为,她这是被怼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旁的少年像他比了个厉害的手势,“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这么勇敢的人。”

“她认错人了。”沈持峦道。

这场闹剧孙湄舞看的是觉得有趣,不顾神识中的传音继续看着,直到看无可看,她才起身道:

“今日一阶试炼已经结束,捎待会有弟子将你们带下山。”

“一日之后便可再来,届时为第二阶试炼,若是试炼通过即为我谪昇弟子。”

“若是未来者即为默认放弃二阶试炼,不要灰心,明年还会再见。”

女人嗓音清柔,纱裙在清风之下徐徐摇曳似媚蛇缠绕在身间,说罢便闪身消失在峰顶。

她就这么消失了?

众人有一刻的晃神,心下更确定了要入谪昇门的心思,或许有一天他们也可以这般厉害。

沈持峦跟遂渊下了山时,身旁还跟着那说要罩着他的少年。

便是一路直直跟到了客栈,见他还有要跟到房间的冲动,沈持峦连连收住脚步,无可奈何转过身问道: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那少年很是理直气壮,一副我是大哥的态度,“我说要罩着你就是罩着你。”

“……”好兄弟,都跟到屋了。

“不用你罩,我能罩。”遂渊插在两人中间,态度硬气没有回转之地的沈持峦都想给它点俩赞。

不料少年轻“哼”一声,打量着眼前穿着破烂的少年,这人哪儿来的。

他抢人就没输过!

“你腿上有伤,万一再碰上有人袭击如何是好。我可听说,近年来经常会有些过了一阶试炼的人被袭击,导致二阶自动弃权,这一阶的努力白白浪费。”少年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担忧,一副我是为你们着想的模样。

司马昭之心。

沈持峦佯装恐慌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此事说难也不难,你若是相信我的为人,便跟我搬来一起住。”

说罢也觉得这话说的很是奇怪,好心倒是显得他像个变态,少年凝了半刻,补救解释道:

“我孤身在外,家父不曾放心,所以派了名暗卫跟在身旁。”

原来是这样么,怪不得身上没感觉到一丝修炼的气息。

这也算是他的好意,况且今日他放言一阶第一,有不少人注意到他,若是真的有人袭击,麻烦就算了歇息的也不安稳。

换个地方住也没什么。

一行人很快去了新的住处,只不过这客栈看上去豪华了不少。

还莫名给了一种安全感。

每隔一处就会有一个彪形大汉伫立着,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身上也是穿着护甲,露出的肱二头肌感觉都能夹爆人的脑袋。

难道这就是,这就是千金的星级客栈么。

那少年挥手在小二处说了些话,接着带着两人来到屋前,不管是行事上还是言语上都没有防备。

沈持峦眼眸快速扫过屋内,环境很好,流水鲤鱼假山一个不少。

水音潺潺,让人内心无比的平静。

沈持峦也不客气,在屋内走动着,一会儿看看这处,一会儿打开窗户往外看去。

“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动手?”他道。

“不怕,你要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少年闻言稍稍怔了身,随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藏身在暗处的暗卫听的忍不住扶额,他们家少爷是不太聪明,可是怎么能这么傻。

人家明显对你有防备,进门就将房内布局和地势看了个大概。

少年坐在凳子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一口饮下,想起他们还没交换名字,便言:“我叫白创,你叫什么?”

白创?

白白让人创?

沈持峦顿了步子在凳上坐下,指向在假山处看鱼的遂渊道:“沈帅比,叫我帅比就行,那个是我弟弟,沈遂。”

白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兄弟俩长的也不像,他先前还以为那少年同他一样,是跟着来抢人的。

如此不是就好。

前思后想,白创还是开口问道:

“帅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与今日那女子真不识吗?我看的她面容有些眼熟,倒像是帝城的一个郡主。”她身份尊贵也不屑于说谎。

“不识。”

沈持峦回答的干脆利落,让白创有些意外。

莫不真是她认错了人,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她口中的人姓王名小牛,而他眼前的人姓沈名帅比,言谈举止也不像下人该有的。

对视上沈持峦淡薄的眸子,白创尴尬的笑笑,“不识便好不识便好。”

“咚咚”两道门声响起。

“客官,您的饭好了,是给您送进来还是放在门外。”

“进来。”

门外人应声而进将菜布在桌上,小眼一眯看着满桌菜笑的没了眼,真是个大财主,财大气粗点菜不仅点的多还贵。

“您二位吃好喝好哈”说罢欣然退下。

等到他走后,白创欣然为他递过一双筷子,“她在帝城可只手遮天,以她实力入门不是问题,只是以今日你同她说的来看,大可能会缠上你找事。”

“不过你这心放在肚子里,谁叫我聪明又有实力,跟着我不吃亏。”少年笑嘻嘻的说道。

虽然他们家世代从商,但是这么多年也打下了不少基础和人脉。

一声令下,帝城的食盐用油就可全部断供,正因为实力在这儿,很多王公贵族见到他们也得客客气气。

这眼瞎郡主在帝城嚣张跋扈多年,更是惹了不少势力,谁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包括皇帝。

只差一个导火索,属于她的火药就会彻底点燃。

至于沈帅比这个人,他是真的想交朋友,不畏权贵临危不惧,敢言语,又是这一阶试炼的第一名。

实力摆在这儿,若能将他笼络到自己这边更好。

若是不能,交个好友多个人情也是不错。

“是吗?那我日后可能还要多仰仗你了,白创兄弟。”沈持峦听着耳边窸窣的动静,稍抖了抖,面上不显,唇角挂着笑意。

察觉不到这人身上的修为,可能被隐匿了去,也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也不否定,他可能隐匿了修为气息。

“那位房梁上的暗卫兄弟,想必也一日未食,不如下来一同吃些。”他道。

暗卫闻得手下一滑险些没勾住房梁,他都屏能息,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此人不似面上老实,很危险。

得找个时间同少爷说一下,不然怕是早晚要被他卖了,少爷还要给他数钱。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少爷说道:

“元沛,快下来吃饭。”

“……是。”

元沛无可奈何,听从命令从上一跃而下。

“少爷。”

白创见他还是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模样,强行将他压在凳子上。

“坐坐坐,往常怎么样今日就怎么样,以后这位帅比,就是你少爷我的好兄弟了。”

“懂了。”不用同少爷说了,还是重新找个日子向老爷汇报为好。

第47章

“懂了就好。”元沛真是头一次这么机灵,他就说么,人怎么可能是一成不变的。

在他的调教下,已经能自然的和他一同吃饭,就是脸还没板回来。

不过他相信在他努力之下,肯定不是问题。

两人的互动更像是哥哥对弟弟,弟弟……

遂渊呢?

怎的一会儿没注意就不见兽了?

沈持峦猛的想起他还有个弟弟,在屋内巡视了一周,随后发现它还在假山那处。

“我去看看我弟弟。”他起身道。

甚至他已经站在了遂渊身侧,它好似玩上瘾了似的也不扭一下头。

再看向水中,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在水中,那只锦鲤明显已经游的筋疲力尽,还是冲着它的手游过来。

沈持峦恍的想起池峰中死的那些鱼,瘦了一大圈的尸体飘在水面上。

他有种预感,那些鱼就是它干的。

“玩的很开心?”

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遂渊,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做出对比,“比你养的鱼好多了,人家游的就是快。”

“……”把他鱼弄死了,还觉得他的鱼不好,怎么说出口的。

遂渊你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亏他还没往它身上想过,以为就是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子自搞自编的。

觉察到周身骤降的温度,遂渊这才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手从水中甩了出来,准备逃离还没案发的案发现场。

“那什么,我去吃饭,你慢慢看。”

“看,看什么,看鱼浮尸还是看你训鱼。”沈持峦平稳的声音中带着凉意,像是无意间随口说的话,却不容让人忽视。

被主人发现了。

遂渊委屈着一张脸,“我那不是看鱼太胖了……我错了。”

本来还想浑水摸鱼淌过去,奈何注意到他的神色噤声认错。

桌上还在教育的两人问声走了过来,见一人低着头满是委屈,一人脸上冷凝着像是冻住了似的,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严肃的模样。

一主一仆都看的好奇。

先开口的是白创,“小遂这是犯什么错了,惹的你生这么大气。”

沈持峦缓了缓说道:“没什么,它想把那鲤鱼抓起来生吃,我不让。”

生……生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吃什么的都有,不奇怪,不奇怪。

“想不到小遂牙口这么好。”那带血的生肉如何嚼的烂,不腥气吗?

那当然,它的牙口当然好。

被当成夸赞的遂渊总算对这人有点好感,直接就忘了方才被训的事,走到他身旁别提多高兴。

“我比较喜欢肉质紧实的,嚼起来弹牙劲道,改天带你去试试。”

喜欢肉质紧实的……

嚼起来弹牙……

劲道……

他少爷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元沛在几人对视的目光中凌乱。

在他暗中保护下,几人算是玩到了一起,一天也算是没浪费,修整一夜很快便到了二阶试炼。

三人一行到达谪昇门山下时,三三俩俩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又过了不久更多的人接踵而来,甚至比登峰那日还要多出许多,多半就是第一日和第二日一阶胜出的人。

“各位请耐心等待,稍后便会有人将你们带入门内。”

这熟悉的声音,沈持峦寻着看过去。

果然是男主。

扫过一圈都没瞧见邱栎丹的身影,只有他和一些弟子,俨然一副主持大局的模样。

如他所说,很快有人将他们带入。

殿中大气朴素,墙上接二连三嵌着一颗发光的珠子作为照明物,将殿中照的十分明亮。

有一截高达三米的石柱屹立其中,显得颇为不适,再细看柱中被划分为五面,每面上分别镌刻着属于五道灵根的灵石。

再看殿台之上几把高椅落坐无人,四周也无一名看守弟子。

乌泱乌泱的众人谈论起来,一时间杂乱无章,整座空旷的殿中像是有了生命似的,不似之前那般沉寂。

许是被带动着,白创也跟着莫名心慌,他戳了戳一旁的人。

“我好紧张啊,帅比,小遂你们紧张吗?”

“还……有点。”沈持峦在他有些灼热的目光下,直直转了口。

“你呢,小遂?”

殿中有两人扭打在了一起,遂渊正看的起劲,根本顾不上过脑子,张口道:

“我没意见,你们决定吧。”

“……”根本就没听他说话。

眼瞧着更多人加入,好似扭打声也越来越大,引的白创频频扭过头,正要走近。

沉重高大的殿门被人打开,日光直直打了进来,不再似之前那边亮的有些刺眼。

为首进来的是崔岩之,随后就是五位执宗长老,只是身侧跟着的一人让他意想不到。

众人都自觉的安静下来,打斗的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依旧扭打在一起。

“来人,把这些人请出去。”

崔岩之看似威严的声音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苍老与疲惫,眉间紧压,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似的。

话音落下就有弟子上前,将几人分开,起初被人拉扯还十分不愿。

直到后面发现有是跟权威的人来了,这才急忙收了手,站在一旁,然而他们发现那些弟子好像不止是劝架。

两人架一个,更像是把他们带出去似的。

心下一个两个都慌了神,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了一阶试炼,据说这二阶只需要测灵根便好。

可他们,他们如今还没试就要被带出去。

其中一人挣扎着喊叫道:“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二阶试炼,你以为你是谁,你敢这么对我,我要找你们掌门!别以为有个职位就了不得——”

那人被架着出了殿。

没了吵闹瞬间安静了许多。

众人只见方才那位处置人的男子,款步走上殿台落座与中位。

顿时了然与心头,这哪里是什么有职位的修士,这就是谪昇门的掌门。

“各位莫要被方才的小插曲影响了自己,毕竟我们的二阶可是要开始了哦。”孙湄舞扬了扬手中的木牌。

“手压木牌上的数字晃动,随后上面更新的数字,就是我们接下来二阶测试的顺序。”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了一声,“我是一。”

而后又出现“我是二”“我是三”这些声音,更多的还是一些叹息声。

孙湄舞脸上笑容更甚,“大家应该都看到了新的顺序了,我们将会按数字顺序测试,叫到的人拿着木牌上前。”

“不要随意交换手中木牌,被发现者将会判定作弊踢出考场。”

话音落下,场中交换的数人又快速的扔了回去,唯恐自己会被判定作弊。

遂渊拿着木牌一脸愁容,“哥,你是多少号啊?”他看向一旁的沈持峦。

“一百三十六。”

得到的数字比他还要靠前。

遂渊接着看向白创,“你是多少号啊?”

“九十九号。”白创看了看木牌说道。

“为什么你们都比我靠前,我是二百二十二。”遂渊声线很低,声音中带着绝望。

主人和白创都比它靠后,为什么差的还那么多,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它。

再后就看见它主人还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牌子确实适合你。”

“……”

“噗,别失望,或许这就是命运。”白创憋着笑,试图安慰的拍了拍它肩膀。

就在乐不可支的时候听到了孙湄舞的下句话,“大家安静一下,经过我们的商讨,一阶前三名可免去二阶试炼测试,直为我谪昇门弟子。”

“什么?还可以这样啊?”

“早知道我一阶也努努力了,唉……”

“我也是,现在觉得好可惜,不过二阶好像也没多大事,感觉一阶过了就稳过了。”

“别这么决定,我不是要打击你们,听说二阶是测灵根,一刷就能刷下好多人,要是测不出来可能就白来这趟了。”

“大家安静一下——”

眼看着场面再度躁起来,怎么好言好语的说都跟没听见似的都不管用,孙湄舞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下去。

处在暴怒边缘。

戚鸿文看的乐的自在,啧声说道:“你就别装温柔了,骗新弟子有什么用,反正最后都会发现你真面目。”

“戚鸿文,你别逼我在掌门面前打你。”她攥起拳,一字一顿的冲着他厉声喊道。

一瞬殿中全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殿台上发飙的女人。

“你看,你要是早这么跟他们说,还能不听么。”戚鸿文眼中带着笑,专挑她心窝子扎。

眼见孙湄舞的拳还真就打了过来,戚鸿文顾不得笑,侧身闪过攻击,然而没想到的是她手中撒下的粉末,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你!”戚鸿文气结,是他大意了。

这女人就跟埋毒药里了似的,怎么可能会安分出拳。

两人眼瞧着又要打起来,崔岩之头疼万分,这两人也不知是怎的了见面就掐,尤为近些年掐的厉害。

寻常掐就算了,今日还没分寸的在众多,未入门的弟子面前掐了起来。

“好了!别再闹了!”

两人各哼了一声,转过声谁也不再搭理谁。

崔岩之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朝邹方江挥了挥手示意。

“一阶前三名,沈帅比,沈遂,巫向晓。”

“顺便提醒一下大家,测试已经开始,六十秒内到测试柱前测试,若是未到视为放弃。”

话音落下,殿中的人再也站不住,他们辛苦来这儿就是为了入门,岂能就此放弃。

邹方江无视身上的几道视线,泰然自若的坐了回去。

后面的其实是他自己加的,今年的人太过浮躁,若是不想个对策定个规矩,怕是要乱遭的不知何时才能测完。

反正他们也觉得外门弟子多,多刷上几波不就好了。

“师伯这么做,不怕师叔祖生气么?”

第48章

怕?

他的人生就没有怕这个字。

整个谪昇门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从他崔岩之不顾师侄之情,哪怕持峦已身陨还下令全修真界通缉开始,他就看清了。

他崔岩之还不如一只妖兽,真叫人恶心。

若不是为了持峦留给他的那些徒弟,他早就退隐了,何须还在这如同一锅乱粥的谪昇门待着。

三人已然被带到了面前,站了有片刻还是无人言语。

邹方江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崔岩之闭着眼在假寐,孙湄舞和戚鸿文一人还在闹脾气,一人身上毒素发作离开殿中。

牧良俊漠不关己的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倒是邱栎丹这会儿,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两人,眉间微皱,眸中带着些许不赞赏。

殿下三人两男一女,中间的少年模样很是端正,就是年纪看着还太小些,左侧的少年虽其貌不扬,身上的气势略胜一筹。

右侧的少女一头短发挡着半张脸,皮肤些许黝黑很难看出这是名女子,看上去太过自卑内向。

收徒最讲究的就是眼缘,他本想从一阶前几中抢上个弟子来,看来是不用抢了。

连胤修墨眸扫过殿下几人,看来今年一阶试炼是有些意外,他往里塞的人竟连前三都没到。

真是丢人。

“师叔,人已到前。”他轻声唤道。

邹方江回过神,收起脸上恍然的神情,点了点头,“稍后本尊会给你们个测灵石,莫要紧张,放在手心即可。”

沈持峦注意力放在邹方江身上,怎么瞧着魂不守舍的。

还有那几个,他记得他死之前谪昇也不是这般。

一个两个有种快要灭门似的。

按理说也不应该会这样,这些年谪昇门的名声是越来越大,修真第一大派,是多少人想挤挤不进来的。

他视线落在邹方江一旁的连胤修身上,心中有些沉闷发酸。

彼时还瘦小不堪的人已然长大,唇红齿白丰神如玉,一双墨眸带着冷意,薄唇微抿,三千墨发由一发冠束在头顶,一身浅蓝色的弟子服穿着更为清冷,让人一眼便入心底。

说好了要自己养大的孩子,终究还是在别人手下养大了。

对他来说不过短短一觉,对连胤修来说却已过了百年,他这个不称职的师尊,死了百年。

觉察到身上那道陌生的视线,连胤修抬眸看了过去,那人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

难不成这人认识他?

还是说他是酆鸿煊擅作主张多塞进来的人,但很快这条被他否决掉。

沈持峦将分发的石头拿在手中,石头不算小,握在手中刚刚好,若是仔细去看还能看到石头上的纹路。

分别从底部往上穿着五条线,每条线都发着点点光亮,更像是测灵柱的缩小简易版。

只是他的跟旁人的好像不太一样,遂渊的石头黄中泛着白红,而那少女手中的石头则泛着青黑。

而他的自始至终就是原本的颜色,更别说泛着光。

不光是上方的邹方江还是邱栎丹,都觉得这不能够,怎么说也是一阶花时间最少,最先上来的人。

怎么可能体质这么差,一点灵力都没有。

“这……掌门……”邱栎丹更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直看向中间的崔岩之。

崔岩之睁开眼睛,取走他手中的石头,看的一时有些出了神,时间一长难免会让人误会,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废材体质。

就在众人胡乱猜测之际,崔岩之从椅上猛的起了身,这是五灵根,不会错的。

五灵根体质百年难遇一个,被称作废材体质是因修炼的灵气无法全部供给,才会导致灵根皆空,千百倍的努力才顶的上单灵根的一成。

但若是勤修苦练,他将会是第二个沈持峦也说不定。

崔岩之攥紧手中的石头,片刻又松了松,压下因为激动而有些升起的声线,“五灵根。”

众人一怔,虽然跟自己猜的不太一样,但都是废材,大致上也是没多大区别的。

要是非要说,大概就是无灵根,和多灵根的区别。

其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沈持峦,他五灵根就是这么亮的?

他以为的狂炫酷五彩光芒都没出现,怎么说他也算是学成归来,重新当萌新菜鸟不得表现的天赋异禀,好杀杀邱栎丹和男主的锐气?

一众长老继续回归莫不关己的状态。

毕竟他们最想要的是单灵根,又恰逢二阶测试未完,没有一个愿意止步于此。

唯有崔岩之显得有些奇怪。

他道:“今日本座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可愿意。”

不愿意……

不仅是从辈分上来说,还是旧情上来说,他都不愿意。

他回谪昇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连胤修,还有邱栎丹,若是成为他的弟子怕是没有一日闲工夫。

崔岩之曾经收过一个徒弟,不过后来走火入魔陨落了。

其纠因就是他逼迫弟子修炼,一日也不停,甚至连同门弟子叫他出去玩都不行,修到最后孤身一人,也无人记得有他存在。

据崔岩之口中透露过,那弟子不过百岁就结了丹。

这太可怕了好不好,鸡娃也是得将就方针和策略的,一味逼迫的结果就是死亡。

沈持峦冗长的沉静,惹的众长老频频看向他,这么多年难得掌门想要收徒。

这弟子竟不知道把握吗?

还是有什么大顾虑。

“不愿意。”他掷地有声的说道。

“为何不愿意?”他的回答引来了崔岩之的兴趣。

“听闻您是剑修,我这个人从小就怕锋利的东西,若是入了您门下怕是会惹的您不满意。”

他的回答让崔岩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怕锋利的东西,还真是奇特的恐惧。

收徒一是讲究眼缘,而是讲究双向选择,只有双方认定了日后不容易出问题,更不会说要叛出师门这种。

“那你是想进哪一宗?”他还是很期待他的回答。

率先排除器宗门。

他跟器宗长老邱栎丹有仇,天天看见他的脸就算了,怕有一天忍不住往他脸上打。

再后就是剑宗,剑宗长老牧良俊,他跟他不是很熟,如果能跟着他剩下不少事。

虽是合适,但他刚刚拒绝崔岩之的时说自己怕锋利之物。

再后就是御兽宗,长老为戚鸿文,他可还没忘自己临走前欠了笔账没还。

那三十头妖兽……

清下一波只剩下丹宗,就是那女人太熟悉了,又难缠的打紧。

如此想了一波,沈持峦刚要说出口时又顿了下来,只觉得自己是傻了,连门派新弟子入门一年内,只能在外门做的规定都忘了。

他说什么自己还真就认真的想了一遭。

他的心思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这么问更像是在试探他。

试探他是不是卧底奸细,若是方才口快一下说了出去,很有可能就被他当场拿下。

“分配到哪宗,我就去哪里。”

他的回答十分中肯,完全没有僭越或是暗示的意思。

崔岩之一步步走到沈持峦身旁,任他怎么逼近都没有动作,目光依旧与自己直视,丝毫不惧怕,于此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欣赏。

这小子他很满意,只是可惜人看不上他。

这么好的苗子不修剑倒是可惜了。

“那既然如此,先在外门适应一年如何?”

“您做决定就好。”反正他又决定不了。

崔岩之满意的转着手指上的扳指,另外两人也没再看,他言道:“等会儿让你们师兄带你们去外门报道,先熟悉一下环境。”

“是,掌门。”三人道。

等到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脑中朦胧一下被吹散,沈持峦才有种回到谪昇的真实感。

许是也太久没回来,看着熟悉的山峰也有些陌生。

“哪一峰风景也不错,师弟若是想看何时也能瞧得见。”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他的潜台词就是,别瞎看了,你以后在谪昇门什么时候不能看。

给他们带路的师兄就是连胤修。

也不知遂渊是怎的,反映大些,直从他身旁跑到了沈持峦身旁,紧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像是抵御外来入侵者似的。

看着他的模样十分警惕。

“怎么了?”沈持峦神识问道。

“没……没事,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个徒弟。”遂渊结巴了一下,想起他曾威胁自己的那些话,干巴巴的说道。

虽然现在它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它,但对上他还是有些慌。

“是么。”不对劲,它和连胤修之间肯定有过事。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

见他有所怀疑,遂渊神识些许用力的说道,连带着脑袋也晃了晃。

剩下那少女一直未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便收回目光。

很快三人便被带到了外门报道处,好听点说是外门,实际上就是打杂的,杂七杂八什么都干。

上到站岗看门当保安,下到扫地送饭当保姆。

可以说是在这一年内他就是谪昇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砸。

当完这一年的外门弟子,第二年会有外门试炼,试炼过了就会进入内门,要是没过就只能在外门再呆上一年,依次推等下一年的试炼。

若是试炼一直过不了,也不是没有在外门干到老的例子。

报道处的人抬头看着外边几人,不敢相信就这三个人,又揉了揉眼,发现不管揉几次还是这几个人。

心顿时凉了一半。

今年过二阶的人这么少?

就这么三个?

外门试炼已经走了不少弟子,这会儿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么几个人根本都不够顶的。

这几个可别受不了再跑了,以前还真有外门弟子压力大受不了,第二天就跑了的这种事。

不管如何,还是先把他们稳定下来。

“你们就是今年的弟子吧,我叫宫舒兰,比你们早来两年。”

第49章

说完后罕见的冷了场,像往年她这么热情的说罢后弟子都会放下戒心,继而欣喜的干活都会利落几分。

而这三名弟子在她说后半句话未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等到再注意到身旁的带路弟子是谁,宫舒兰猛的警醒,能让他连胤修带来的人岂非是等闲之辈。

连胤修是何许人也,是谪昇门后起之秀,何其的超尘拔俗。

何其的卓绝。

前有临昱仙尊沈持峦为师,尽管背叛谪昇门放逃魔尊被全界通缉,他的实力和传说从未消迹。

后有同为仙尊的方画仙尊,再有全派上下谁人不知掌门有意培养想让他接手仙门。

许是修业繁重,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在外门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有时刚听到他显身在何处的消息,赶去时便已不见了,这尊大佛能屈尊来她这儿属是极罕。

宫舒兰目光落在连胤修身上,笑的咧开的嘴怎么也合不上,嘴里的殷勤话张口就来。

“瞧我这眼神,光顾着看师弟师妹了,连师兄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是要传达什么话吗?”

“无事,带路而已。”

宫舒兰说话间那双眼在他身上不间断的打量着,在他说出没有事的时候,陡然失望了瞬。

她都在外门两年了,按理说今年这场外门试炼,她也有机会进内门。

就是出了些意外状况。

往年都是掌门身边的弟子送人来,今年连胤修来送的人,她还以为是有些不同的意义。

比如说,为她带来进内门的消息。

那意外也不是她想出就出,她一没欺瞒仙门二没出手伤同门,未曾想到头来还是她错了。

或许,她就不该可怜她……

最后她进了内门,自己沦落到连个边都摸不上。

“连师兄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女人有些失落,还是强忍着难过强硬的将抹平的嘴角扯起。

余光扫过一旁三人的腿,半点不敢再往上看去。

那些嘲笑戏谑的神情,她不想再承受,也不想再看见。

连胤修冷眼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衣诀飘然毫不留恋。

嗅着空中熟悉的清香莲气,沈持峦神色微动,至久未曾注意到他身上的气味。

方才才闻到,他竟不知连胤修原来也喜欢这味道,如此看来他们俩品味还是很接近的。

不愧是他的好徒弟。

有品!

一直未说话的巫向晓出了声,似乎是被宫舒兰的难过感染,冷酷的脸上裂出了温暖的缝隙,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炸裂。

“不要难过。”

“这男人负了你?”

“我替你杀了他。”

巫向晓简短的说完,腰间的匕首被即刻抽出,指向连胤修离去的方位。

“!!”

这孩子…

还真动手啊!

如此还内牛满面的宫舒兰顿时握住了她的手,忙示意她快闭嘴,不要再乱说了。

这里虽是外门,不比内门崇拜者多,但也不可口无忌言,保不齐就正好被人听到上报检宗,到时怕是她难免一场惩罚。

前些日子一件关于连胤修的事闹的沸沸扬扬。

据说起因就是检宗有人上报,说一弟子意淫狂想,还持笔私画连胤修连大师兄的画像。

一听这还了得?

当场就把人逮了检宗,房里被搜的什么不剩,也不知怎得罚的,那女弟子从检宗出来后直接对男人没了感觉。

没两天就把魔爪伸向了同屋弟子。

吓得那弟子搬离了住处,最后还是孙长老下场将混乱的场面理了理。

“莫要乱说,连师兄可是下一个掌门人,怎能拿师兄和我来比。”

她声线略抖,带着几分慌乱,半点不像说假的模样。

看的沈持峦心中不解,他自出魔界后,一路上便有听说连胤修的光荣事迹,什么除魔卫道什么救世扶贫。

更还有个外号“连仙人”。

天知道在他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就好像是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还干出了大事业。

这般能力和作为,被门派重视培养成为一派骄傲是正常。

但若是在谪昇,他不觉得这是崔岩之能做出来的事,尤为是把连胤修捧的如此高。

高到甚至是盖过他这个掌门的风头。

至于说把他当成下一个掌门培养,这种事当个笑话听听就好。

崔岩之可不是这么乐善好施的人。

他可没忘,命牌破碎当日他被冠为修真罪人通魔叛徒,哪怕是他死了都不得安宁全界通缉。

遂渊击杀西门彭魄被指罪该万死,投入谪昇可免一死。

跟他关系好的邹方江都被慢慢收走了实权,而连胤修作为他这个罪人的徒弟,按着崔岩之的尿性绝对跑不了,怎么可能就那么放任他。

实在是,诡异。

诡异的可怕。

今日一见,崔岩之和当年并无区别,就是看着沧桑许多。

修道之人灵气傍身很少露出这副表态,更别说外露他人可见,岂不是表明他早已身败花残。

是真是假还需一探。

“你放心,谁敢动你我让我哥打死他!”

遂渊的放声豪言将他扯回神。

迎面对上宫舒兰的探究的视线,锋利的眼神似尖刀般在他身上游走,从上至下。

沈持峦自动忽略不停的冲他眨眼的遂渊,“师姐若是有事自可一帮。”

宫舒兰手腕转动,反轻握搭在她腕上的手。

“如此先多谢师弟了。”她步轻启,立于巫向晓身前,些许收敛像是在戒备什么。

一动作引的沈持峦身形稍侧过她,看着她的同时,也将巫向晓的反应一同收入眼中。

有了女人的保护,少女的神色不再似之前那般冷,反而还有些软意。

再看那些微小的动作,要说两人不认识,他倒立画魔后睡颜图。

沈持峦面色柔和不显于表,心中早已盘算好,“虽然不知师姐为何伤心,师弟不合时宜斗胆一言。”

看着突然温和起来的人,宫舒兰一时间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

“你我皆是谪昇门中弟子,何须这般生疏,你直言就好。”她道。

“二阶试炼许已完成。”

“嗯。”

这都她知道,试炼不是已经完成了吗?要不如何见到这仅仅的三人。

“嗯?”

宫舒兰紧接着发出怪异的一声,瞳孔地震猛的看向沈持峦。

她就知道!

偌大的谪昇门,二阶试炼怎么可能就过了三个人,差的未免也太多了点。

宫舒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脸色大变,转身顺势松掉握着巫向晓的手,理去额间些许掉落的发丝。

眨眼间已换上来时模样。

从容不迫的面对来势汹汹的二阶外门弟子大队得心应手,被丢下的三人默契的对视后各自原地解散。

遂渊紧跟在沈持峦身后,瞥向周身几处很新的建筑眼中含着警惕。

光是身在这山里就气的牙痒痒,尤其是在殿中见到崔岩之这老不死的时,心里埋下的火苗霎时烧了上来。

许是怨念太大,以至于沈持峦走在前面想忽略又忽略不掉。

他回过头,“别动手。”

说吧,又觉得大惊小怪,他相信遂渊自制能力。

不说吧,遂渊脾气一点就爆,就怕憋不住还没待几天就动起手来。

当初它大闹谪昇门虽说毁了不少建筑,甭管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毁了它就高兴。

现在不同,毕竟主人还没死,曾经作为谪昇门的仙尊之一,照理说分点东西不过分吧,要几个山头还不是轻轻松松。

主人定是心疼谪昇的财产,才不让它动手。

在主人眼中它还没有几个房子重要吗?

被主人警告的遂渊不悦的顿住步子,片刻进化成了少年撇着嘴蹲下来,不一会儿头也低下来,犹如要糖不给还被训斥了一顿的小孩似的。

“主人不想让我动手吗?”它闷声问道。

“不想。”

沈持峦回答十分果断,没有半点犹豫。

当然不能动手!

为了进来他们爬了那么多阶登云梯,进门当天就被发现赶出去,或是种下怀疑的种子,这两种不管是哪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暗中看着连胤修安安稳稳的度过半年后的门派比试。

这场比试和印象中连胤修黑化入魔的时间高度重合。

这也就意味着转折即将出现,当天男主会被连胤修在众人面前揭破半魔体质,而后在男主死不承认顶不住压力时,被雪手宗圣女救场。

顺手倒打一耙将连胤修推上风口浪尖。

这一比试中,看似他无实质伤害,只口碑差了些,实则已经被男主识海中的魔头盯了准。

既为贪欲所化生,与之交易或是依靠着识海稍控,便会放大自身的恶念。

他和男主、女主这种三角恋的关系,不盯上才是有问题,男女主主角光环挂身,被魔头盯上做出的交易只好不坏。

反派正好相反,心中对女主的爱而不得得之迫切,都将成为魔头催化他身上魔气的动念。

这段时间,他得想法子待在连胤修身边。

只有他亲自盯着才不会出错。

在他提出这种荒谬要求后,还以为会被宫舒兰拒绝,未曾想准备好的借口还没说出来。

她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还拍拍胸脯,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我知道你也很崇拜他,像连师兄这样有实力又俊美的人的确很有魅力,有不少女子挤破头都想去他身边做护修帮忙打理。”

“虽说你是男子,也不是没有例外。”

沈持峦被她拍的胸口震的发麻,强笑挂在嘴角,完美隐藏的半点看不出破绽。

让人看着只像是连胤修普通的崇拜者而已。

遂渊一把鼻涕,转头就被分配到了孙湄舞手中。

没说两句话连人带包袱,从外门被带走,走的时候开心忘我,憨笑的两个小虎牙露出来。

看的沈持峦有心无力,咽下要劝它的话,傻孩子高兴就先高兴兴吧,能当长老的都不是善茬。

尤其是孙湄舞这个玩毒的,足以设想到遂渊在她手底下不会太好过,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第50章

“好好照顾连师兄,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明或拿不定的可找我询问。”纸上一角落下最后一横,“谪昇不比外面,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都要遵循这里的规矩。”

“多谢师姐提醒。”

声音温和恭敬力度把握的刚好,若是细品里面多的是冷漠。

这声谢不是从心而为。

宫舒兰正视眼前的少年,眉宇粗犷,两条眉毛乌黑宽大的横在眼眶之上,稍圆的脸上遍布点点综蚕沙,清明纯澈的眼中犹如一汪潭水映出她的身形。

这一眼像是将自己砸了进去,心底的疑惑也一并被丢弃。

这两天发生的事她都听说了,作为试炼第一名的他没有傲睨得志,亦没有做出什么目中无人的举动。

当日被前主家的女儿欺辱,字句回怼不卑不亢不畏权贵。

沈帅比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可能是她听错了。

外门弟子皆由她分配,说不准是最近太过操劳的原因,耳朵不太好使。

这边前脚分配完,后脚就不知道谁把消息传了出去。

目的达到,奈何天不叫人喜,持续没多久就被打破。

“听说跟着连师兄的人已经选好了?”

“唉!别提了,我蹲了宫师姐整整一日,人都见不到。”

“我到还好,我蹲了连师兄!嘿嘿嘿。”

“见到了吗?”

“那当然!师兄真的如本子里说的一样,俊美非凡。”

“我也好想跟着连师兄,美人师兄远观不可亵玩,平日里多养眼。”

“没出息,现如今跟在他身边能有什么用,总有一日我能靠自己站到他身旁,我要他亲自选我!”

“妹妹,快醒醒,现在还没夜半,不要做梦啦。”

“嘻,这种梦我也想做哈哈哈哈哈,想想多美好啊。”

“我觉得并不无道理,有这时间还不如先学习外门功法,等到明年外门试炼进入内门,那时见到连师兄的机会不比现在要大?”

“噗嗤,一个连胤修你们这般抢夺,那都思淼没人跟我抢吧?”

“抢了这个还有抢那个啊?这个是我的!”

“你懂什么?”

“他是我的!是我的!”

“都师兄我势在必得,谁都别跟我抢!”

院中的人挤挤囔囔,不一会儿吵嚷声扩大人群挤作一团。

看的被挤到旁的男子忍不住咋舌。

“——吱”

门被人从里打开,很小细微的声音仿佛为这场喧闹关上了闸。

人群心照不宣的理好身上杂乱的衣裳,往前踏上一步,瞳孔中无一都带着希翼。

如今已经没了一个连胤修,可还有一个都思淼。

哪怕希望渺茫,也都想让这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以至于沈持峦开门的时候,看见外面的景象微不可查的怔了怔,院中站着不少各色仪态端庄的少女。

在发现不是宫舒兰后众人松了口气。

“你不会就是连胤修的护修吧?”

场中不知是谁问了句便炸起了锅。

数道灼热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似要刮了他,沈持峦神态自若的说道:

“劳烦各位让一让。”

没有直面回应她们的问题,无异于从侧面来告诉她们,连胤修的护修就是他。

这就是他的变相承认。

“你给宫师姐下了什么迷药,宫师姐竟然让你跟着连师兄?”

“就是就是!”

“你跟宫舒兰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吧?这种好差事都给你。”

“凭什么?我乃堂堂——”郡主。

一道语气狂狷夹杂着些许真气的话,还未说完戛然而止。

不屑站于人群,只身在一侧观望的龙冉冉在看到前面的脸后凝噎住,这不是当众让她难堪的王小牛又是谁。

谪昇门真是什么垃圾都收的进来。

不过没关系。

等到她掌权的那一天,这些垃圾都会被她一一清扫出去。

“凭什么?”

“就凭他是一阶试炼第一。”

宫舒兰特意用真气加持的雄厚声音传到院中,这一声震慑众人。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不过是个一阶第一,师姐可能有件事您不知道,听说这位第一是五灵根。”

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丢在众人中。

五灵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得供给五道灵根,意味着修炼要比被人千倍百倍乃至万倍的努力。

所谓一念天才,一念废材。

据说当年临昱仙尊就是五灵根,五道灵根同时滋养清修,年纪轻轻就身负盛名。

可惜的是选错了人,落得个全界通缉过街老鼠的下场。

但是眼前这个人,她们宁愿相信临昱仙尊隐姓埋名藏匿于眼前,也绝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五灵根又如何,你们与他有何不同。”

“并无不同。”

“无不同就放行,人是我选的,不服有本事过来打我。”

“你——”

她这句话堵的那人一时没说上话来。

外门规矩本比内门就多,掌门长老们日理万机基本也都不会去干涉,时间一长难免会出现问题。

老的压新的,新的不服气出现反动。

以至于经过多年演变成了以武为尊。

不服管理者的都可以动手,只要赢了管理者即可登上他位成为新的管理者。

话虽如此,既为管理者,没有能力又怎么坐下这个位子。

龙冉冉眸中暗光隐下,锁死前方的沈持峦,暗下发下狠。

王小牛,本郡主不会放过你!

发觉到身上异样的视线,沈持峦顺着倪去一眼,小巧的人像是怕被发现忙躲藏在一人身后,殊不知还是晚了一步被看清了面庞。

那日碰上的刁蛮郡主?

这模样怕不是又藏着什么妖作。

算了,暂且先让她藏。

在外门应该激不出多少风浪。

沈持峦没过多去想,离场就往海院赶去。

在他听到连胤修在哪儿住时还有些不可思议,继而是包裹心间的暖意。

他以为他的时代已经过去。

修真界的百年就像抓不住的缥缈流沙,瞬势而过,在冗长的生命长河中算不得多少。

他一死海院必定空下,又或是落入崔岩之手中,原主这么多年留下的物件不少,好物件更是不少。

连胤修这孩子也不傻。

知道把海院要过来,还知道里面的好东西不能轻易让别人拿了。

挺好。

路途遥远,小路穿山直上。

刚开始还能见得几个弟子,再往后走直接没了人,沈持峦抬头看向不远处露出的房檐,欣慰的扯了扯嘴角。

这山爬的…真是不容易。

要不是为了更好贴合马甲,他也不会走着去。

海院是原主图清闲无人打扰选的山,本就离内门远,意外没想到这条路,离外门这么近。

寻常要走三个时辰的路程,这会儿两个时辰就能到。

“锵——锵锵——”

两道嘹亮铿锵的鸣叫声响彻山间。

沈持峦心底咯噔一下,全速往海院赶去,他记得剧本后面可没说海院有什么妖兽,莫不是遭受了袭击。

大门紧闭,三尺悬压结界。

三尺悬压结界是结界中独属高阶修为结的界,跟普通不同的是,这结界周围三尺外可感应出任何周围的东西。

在识海中如画面重现一般,可作为第三只眼的强大存在。

可有效阻止外人的进入,且无时效性,通常这种结界也会耗费结界人不少灵气,一般不会轻易使用。

但这结界的弊端就是上三尺为顶,有顶便可入。

顶比其结身都要脆些,实力够强硬,撕破就进那都不是事。

不过他不合适这么进。

杯格虽然够高,他还是能找到自身定位的。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就是个想照顾孩子的老父亲罢了。

沈持峦将袍子甩出,还没敲门只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上,继而浑身失重从空中划过,胃中翻涌。

还没在地上站稳,一道凌厉的剑风从他脸侧削出。

要不是侧的及时好悬划到脸上。

这一剑必定深可见骨。

“连师兄这是做什么。”沈持峦敛去眸中危险,看向院中的罪魁祸首。

这就是第一么。

是比他挑选的人强些。

输给他也不算太冤。

只是这五灵根……

连胤修鹰隼似的直勾勾的看着他,阴厉的眸子跟要杀了他一样,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扫视眼前的少年,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却让人觉得哪里也不普通。

竟然还毫发无伤的躲过那道剑气。

整个人给他一种怪异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片刻后,连胤修就跟方才出手的人不是他似的,诧异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师弟,我还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人,差点出手伤了师弟,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师弟才入门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刀剑无眼。”

前面解释的还绘声绘色的,后面直接装都不想装。

全然一副摆烂威胁的样子,我就是故意的!

沈持峦启了启唇,半点声发不出。

夭寿了!

他的小反派崩人设了?

高冷慎行、强势多疑的成年反派呢?

强势有了,挺不要脸的有点。

多疑也有了,那高冷呢?

慎行呢?

嘘……

肯定是眨眼的方式不对!

沈持峦特意多闭了会儿眼,做好准备一眼睁开,与之前无异。

肯定是有风!

对,今天有风。

连胤修心情不好找找茬,话多点也正常。

“连师兄说的对!”

做好建设的沈持峦一步走向他,面带微笑态度十分好,“今后我就是师兄的护修了。”时刻关注着他的神情,哪怕一点微表情。

连胤修没有半点反应。

“你可想好?没有回头路。”

他冷峻的脸上破天荒的带着邪笑,笑的沈持峦有种什么东西从手上坠落的感觉,不是很安稳。

“想好了,跟着全谪昇门的骄傲多有前途,我也想成为师兄这么厉害的人,除魔卫道拯救天下苍生。”

“除魔卫道。”拯救天下苍生。

多可笑。

连胤修轻念着他的话冷笑,那个人,也跟他说过这句话。

只是这一动真气,他是修士的身份便暴露出来。

一时间大厅中议论纷错:

“是不是男人,人家都到了咱们地盘嚣张,若是都像你这般不敢反抗,魔界怕是早就被灭了族,老子看不起你!”

“就是!再者说这是咱们的地盘,我就不信咱们那么多人还打不过他!”

有的当场拔刀而出,跟要剁碎了他似的。

第41章

“这人好生厉害,一招未出便杀了养蕴和身边的打手。”

“听说那打手已经修炼到了意欲,这等实力的人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杀了,实在是可怕。”

男人凤眸微眨,微顿的手再次摇了起来,示意身旁的打手不要再动手,他无奈的说道:

“他奶奶的!这人还是个仙尊,杀了你也算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了!”

“别,别去,这人那么厉害……”

“厉害?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来咱们魔界了,我看啊,多半是不行了。”

怪不得眼前人在外说话这般口无遮拦,原来是有资在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口,“奇怪,我竟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魔气。”

耳边嘈杂之声骤然掀起,看着那些蠢蠢欲动伺机而动的魔人,遂渊心中躁动起来,忍不住要变回兽形与之一战。

不为别的,它就想让他们知道哪怕是落难的凤凰,也比这些鸡脚强。

“不知道这位…仙尊,来我们魔界做客,也不通知一声,这不,倒是我们显得不周到了些。”他说罢有意无意的看向沈持峦。

他这般没有遮掩的直言出来,大厅中的人像是热水壶烧到了顶点似的,乌泱泱再也抑制不住。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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