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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他只想高冷装杯[穿书]

80-90

“没事,我很好。”就是冷啊,冷!!

沈持峦嘴角扯出僵硬的弧度,心中不断的祈祷连胤修赶紧回来,再不回来他可能就冻死在这儿了。

似乎等了很久,他看着眼前的饭菜莫名有种想掀桌的冲动。

譬如:“连道友真是年少有为啊,听说还无道侣是不是啊”“我有个女儿”“不知道你喜不喜”“不喜欢没关系,我还有个表妹”

只是听这些就听的人聒噪不已,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想搭上连胤修这艘大船,一个见这般旁的自是按耐不住,偏偏他就不让他们如意。

“嗯。”

沈持峦点了点头,收紧了大氅,整个人埋在里面不愿说话。

言罢连胤修在他一侧坐下,拿起他的筷子就要去夹桌上的菜食,碗筷清脆碰撞,像是恨不得让整桌人都知道他吃饭了似的。

在亲眼瞧见沈持峦收下了孙湄舞的毒药时,他有些懊怒和不敢置信。

原来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命是吗……

如今发生在眼前,反倒平静了心,他不知道沈持峦是否真的下了毒,这一口菜就是赌。

一场命与情之间的豪赌。

就凭自己强迫他做了那些事,他怎么会不记恨。

上一世他死在酆鸿煊手里,只因他太过相信别人,可这一次死在他手里倒也心甘情愿。

“凉了,叫人撤下去。”

清冷的声音响起,连胤修拿在嘴边的筷子顿了一刻。

随后毫不犹豫的往嘴中送去,满是热气的菜变得冰凉,脆生生的在他嘴中咀嚼,随后咽下。

嗯?

没毒?

连胤修又提起筷子一一将桌上的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心中微动,试探道:

“手艺不错,师尊若是不喜,改日我叫厨房换几道菜再尝尝。”

倒是一旁的白创看的心焦,没看见帅比都成什么样了,这徒弟还想着吃食,委实是不将他这个师尊放在眼中。

“连师兄真是勤俭持家一心为帅比,只不过眼下帅比好像哪里不适,可能无心尝那大厨菜肴了。”

他话中带刺,像是故意挑事来似的。

不过提到沈持峦时,他这才注意到沈持峦几乎整个人都缩在大氅中,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

连胤修睫毛微颤,心底莫名的掀起恐慌,抓住男人在大氅中的手才发觉,他像是攥了个冰块似的,寒气不断包裹住暖意,沈持峦身上始终热不起来。

好在在他输入了些灵力后好了很多,见此法有用,连胤修便放开了去给他体内输灵力。

直到他身体渐暖缓了回来。

“师尊?”

连胤修一双手紧攥着沈持峦,低哑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有他输灵力过来身上暖意四处蔓延,好过方才被冻的半死,好了伤疤忘了疼,沈持峦暗慨一声,下次还这么装。

只是连胤修回来的这么慢,是不是路上又被哪个派的掌门拉住了也说不定。

他倒是道侣不用愁,害他冻的这么惨。

“丧着一张脸提前给本尊哭丧?”

沈持峦没了方才因冷而畏手畏脚,他冷言罢扬起头看向一旁,冰冷的脸上像是挂着我生气了!

快来哄我!

等字样。

看着如此鲜活的人,连胤修也忍不住眉眼带起笑意,“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

众人更是听的一阵心惊,沈仙尊说的这话明显是照着往他脸上打,而那连胤修一点也没生气的迹象,反倒是笑嘻嘻的应承下。

“呵呵,贱人!”

高位之上的孙湄舞面如死鱼似的,一双眼吊着翻白眼,拿着筷子狠狠的戳着碗中的米饭。

就好像这米饭就是连胤修,筷子就是刀剑一般,她要狠狠的把连胤修身上戳烂,戳的全是洞!

发现她异样的是一旁的邹方江,看着女人碗中惨目忍睹的饭,他不忍,再次将目光在两桌之间来回游走。

算了。

还是让她戳米饭吧。

孙湄舞与连胤修成为敌人绝不是好事,其实这般泄愤也挺好的。

起码很安全。

在他知道连胤修亲手杀了崔岩之和一魔修时,他本不信。

可在他让人将两具尸体扔到他面前时,邹方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崔岩之和那魔修几乎是一击毙命,皆在胸口处有一洞,像是什么穿透了过去撑的无法合上,看进去可直窥地上。

他表现出来的绝不只是金丹修为。

至于崔岩之通魔这件事,他有所察觉,只是这个身份总归是不方便,每每查到一些时,那些线索就被人垄断。

最后无可奈只能先告一段落,没成想,那垄断的人就是连胤修!

邹方江在知道后气的头一真晕,逆徒,简直就是逆徒!

这种不用他操心的事偏要自己来找麻烦。

找的还是他麻烦!

还是一个接一个的麻烦。

崔岩之被他杀了也就算了,他还耀武扬威的挂在广场上,若是平日里再怎么过分也兜得住。

可今日可不同他日,有不少的掌门或是高位上的可都在,在这种情形下公开一派掌门通魔被被杀的消息,怕不是会受其影响,谪昇门乱作一团。

再者若是有心之人,说不定还会挑起纷争,轻者可一压而下,重者怕是宗门分离。

尤其是在听他说这新掌门由他当时,他是坚决反对不同意的。

宗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宜他根本不想去管,崔岩之在位时,他避都避不急,如今崔岩之死了,他更得想着法撂挑子不管。

谁知道,连胤修这逆徒诱惑他!

“你若当掌门,我设法让孙长老喜欢上你。”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孙湄舞喜欢上他,那什么,这掌门之位他觊觎很久了。

还有,偌大一门派怎么能没有主心骨。

他不是没有提过让沈持峦来当这个掌门,奈何这逆徒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是若是当了掌门便没空教他了?!

于是他就这么被连胤修推了上来。

然而从崔岩之死后,这场宴会就注定不会安稳。

“咻”“咻”

两道箭矢划破长空,稳稳的落在邹方江的面前。

就像是两道信号发起似的,隐匿在周围的黑衣人奋勇而出,一个个手握长剑寒光四起,那模样十足的像是来杀人灭口的。

二话不说就举起剑动起手来,刀光剑影,手落桌裂,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与之打了起来。

只有一黑衣人,朝着一旁的沈持峦这处猛地跑了过来。

这领头的怎么有点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

沈持峦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刚想起来像谁,就被一身子给挡在身后。

严严实实的叫他看不见半点黑衣人。

任由他怎么扒拉连胤修,都不挪开半分。

“谁派你们来的。”连胤修口吻不似命令逼问,反倒有些漫步经心。

一旁与之缠斗的众人闻声,心中想骂娘的情绪升到了极致,人家是来杀人的不是听你问话的!!

他们这边辛苦应对,你这边倒好,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聊上了。

从黑衣人出手的招式可以看出,没有要杀人的的意思,那既不是来杀人的,便是来抢人的。

还是冲着沈持峦来的。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的就要打起来,连胤修跟个石墩子似的他是真的推不开,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黑衣人是女主于芷蓉。

她那双杏仁眼,他记得清楚。

“徒儿你站远点,挡着为师完美的容貌了。”

连胤修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身形微顿,脚下还是未挪动半分,“师尊的完美容貌,只留给弟子看就好。”

说罢释出长剑朝着黑衣人劈了过去。

那黑衣人也未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连胤修攻势太猛,可只要一退,她必会一退再退。

于是顶风而上,奈何男女终是悬殊,尤为是在修为之上对她绝对的碾压,几招之后黑衣人便被打的躺于地上。

她的面罩也被打了下来,露出精致绝美的面容。

于芷蓉打红了眼,一把擦去唇角溢出的鲜血,不顾身前指着的长剑,立身而起,想要再与他一战。

只是徒劳无功,被他重新打回了地面上。

“连胤修!你当真是好意思霸占我师尊!”

第82章

“你师尊?”连胤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哼一声,长剑遂时逼近她,“我竟不知我师尊还收了外派的人做弟子。”

外派?

当真是你连胤修够无耻。

那年若不是他百般针对自己,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另寻她派。

现在倒好,连师尊都敢霸占成为他一个人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亏了她在谪昇门安插了眼线,才得知师尊重新现身于此,这些年她在定天派一步步往上爬,就为的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这个疯子。

师尊命牌碎的事他们都知情,否则也不会亲眼看着邹方江亲自带他教他一身本事。

而后一个个欺负他们师兄弟却无能为力。

师尊通魔一事她从不相信,定是有人污蔑!

她努力修炼更是为了找出凶手,替师尊报仇雪恨!

于芷蓉硬撑着身子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她既已来,便不只是来看一眼就作罢的。

打不过,谁没规定她不能使阴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魔修,崔岩之的死就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女人清脆的声音经过灵力的加持落在一众人耳中,就像在耳边炸开了花似的,只是片刻,几乎将黑衣人全都震退。

“你说什么?”

“连胤修是魔修?”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将证据拿出来,我们便信你。”

“噗,真是一处天大的好戏,我在别家可从没瞧过这么精彩的,真是有意思啊谪昇门。”

“这不是于芷蓉于主事么,你们掌门怎的没来观看内门比试,难不成是算准了今日会出大事?”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也有破绽,若连胤修真的是魔修那他又是如何堕入魔道,又是何时成为魔修的,他卧底谪昇门的目的又是什么。”

“崔岩之在这种场合被杀,不是显而易见么,自然是为了将谪昇门搅和的分崩离析。”

质问声铺天盖地袭来,其中不乏有幸灾乐祸的,今日来的是真值,谪昇门这点家丑不可外扬的丑事全都被揭开了来。

就连高位上的孙湄舞和邹方江也被她所言震惊,惊诧的看向在沈持峦身前挡着的连胤修。

于芷蓉这个孩子她是看在眼里的,虽说只是去看过她几次,但多少也了解些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去无故污蔑诽谤他人。

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一件事。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怕是邹方江今日不太好在众人面前下台。

反倒有可能生出难合间隙,日后更说不准还会成为谪昇门的敌人。

“芷蓉你跟我来。”

孙湄舞将她叫至一旁,眼底带着几分欣慰,为她擦去下巴上残留的血迹。

曾经那个坚强的小姑娘长大了,也可以为自己所选独当一面了。

她脸色柔和下来,轻声问道:“你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

“芷蓉敬您一声舞姐姐,可以负责的告诉您,我所说之话绝无气话,若是不信可以去查。”于芷蓉稍缓和好的脸色,在看到女人不置信的模样上又收了起来,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众人的目光绝大部分锁定在两人身上,只是待于芷蓉说罢,孙湄舞的脸色好像难看的吓人。

莫不是真的被她给说中了。

连胤修真是魔修?!

其中最懵逼的人就是沈持峦,看着眼前放心的在他面前露出背后的人,不禁有些发愣,女主说连胤修是魔修?

那不也是后来才是吗?

没有过程就直接变魔修啊!

为啥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原因是什么!

今天爆也有点太早了吧!

沈持峦有些手足无措,在连胤修转过身前急忙控制好脸上的神情。

看着眼前依旧没有多余情绪的人,连胤修生出一股莫名的挫败感,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在乎。

“师尊。”

男人嘴中轻喃了一声,扯住沈持峦的袖角,他不想离开沈持峦身边。

他不相信沈持峦会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不相信他会舍得他。

若沈持峦真的舍得他,便不会在答应孙湄舞杀了他后又迟迟不下手,便不会在他想要为他挡剑之时让他离开。

“师尊你听我解释,我——”

“够了!”沈持峦一手挥断他的话,脸色阴沉,与他扯开距离。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既是魔修,我们师徒之缘便已到头,念在你这些年为谪昇门做了不少事的份上,给你留一条生路。”

“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他凝了凝,继续道:

“可若是日后你敢对我宗弟子出手,亦或是苟同其他魔修扰乱人界,定当不会放过你。”男人语调冷淡,不带半丝温度,一字一句犹如刀子刻在连胤修的胸口。

他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连胤修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这句话更是狠狠敲在几人心间的警钟,同时也断绝他们以后再拿此事当把柄,当借口的可能。

虽然都知道他是故意将人放走,但他们并无合适的身份立场乃至能力,去将连胤修杀了。

因为沈持峦说的足够清楚,足够明白。

留他一命是看在这些年他为谪昇门做的事,以他身份资历必定做了不少贡献。

俗话说功过相抵,若是还将其杀害怕是有违正道风范。

说出去多不好听。

以后谁还敢来当修士,怕不是都去当魔修了。

所以他们只能亲眼干看着连胤修走出山门,却不能做什么。

众人似狼似的目光,看的邹方江有些替他担心,“来人,送这位魔修下山。”

虽然不知哪一步,什么时候让他堕了歪门邪道,连胤修好歹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论如何,他也不想看到与他短兵相接这一天。

一旁候着的弟子一声令下,将愣在原地的男人团团围了起来。

那模样哪里像送人下山,简直像是要将他杀了似的。

看的邹方江眉宇紧皱,“送下山听不懂?”

是他对不起沈持峦……

如今他回来了,连胤修却又爆出这般……

曾经那个站在神坛上的男人以非常人之速跌了下来,竟还是脱不了魔修的干系。

短短一天内谪昇门出了这么多事。

一众弟子听着参加了晚宴的弟子回来叙说,任谁也是心中悲怆难言,他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更有弟子因心中所追随之光破灭,忍受不了甚至想要上吊自杀。

海院屋内。

沈持峦在踏进门的那一瞬,觉得整个人有种放下的轻松感。

不管他怎么设法阻挠都是徒劳无功,连胤修还是在这一天,成为魔修了。

长时间疲惫后猛的解脱,就是导致了沈持峦无心顾及其他,倦怠的靠着关好的门滑落在地上。

男人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衣袖,那双眸子含水泛着点点波光,似是带着委屈一样,看在他心中又是异常的跳动。

他那双眸子无限在他脑海中循环,就像是定在了他心头似的。

沈持峦伸手贴在胸前的心脏上,感受着激烈的跳动,疑惑和不解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难道他现在心态还不够平和吗?

在连胤修爆出是魔修的时候他可尽量让自己稳住了,就连反应,都是他想好合适的才做出来。

“咚咚咚”

感受到身后的门被人敲响,敲得很猛,有种要将门敲烂的感觉。

他这都还没休息一会儿,就有人又过来敲门。

沈持峦心累的从地上起来,打开门,还没看清眼前人是谁就被紧紧的抱住,可在院中藏着的人,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师尊,芷蓉好想你啊师尊,我……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于芷蓉挂在他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条手臂也紧穿过他颈间在背后扣住。

要说只哭也就罢了,这丫头扣住他脖子的胳膊还一紧一紧的,勒的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缓和的拍了拍于芷蓉的背,“好了,别哭了。”

随后便将人带了进来重新关上门。

在关上门后的下一秒,院中躲藏的孙湄舞从假山石中跳了出来,看着被重新合上的门有些出神的想着。

有芷蓉陪着他,应该不会很难过了吧?

邹方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孙湄舞当即自信说道。

“胤修当初对他们做的那些,若是沈持峦知道,当真不会更生气吗?”

“……”孙湄舞被他问的沉默,“不会的,我相信芷蓉不是多嘴的孩子。”

她的心也没有这个底——就像她不知道连胤修何时入了魔。

魔这个词在宗门修行中很忌讳,入魔的可能有很多种,就算是一个合格的修士也不会保证自己会不会入魔。

就像崔岩之。

他虽然躯体上入魔,可实际上做的又和魔修有什么区别。

沈持峦将依旧在哭的人按在椅上,有些头疼,他不知道怎么能让她别再哭。

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两遍,最后干巴巴的崩出两句话:“你……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闻言于芷蓉哭的更加厉害,她长大了,可什么都不一样了,若是这样,她宁愿一直都不长大。

“……”这么说不对吗?

沈持峦发愁的坐在另一侧的椅上,女人的啜泣声响彻海院,引得在院内坐着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邹方江: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孙湄舞:不能吧,兴许是太久没见了,有点激动。

邹方江:这样啊。

孙湄舞:嗯嗯。

不知道这么听了多久,于芷蓉终于不再哭,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正了正神色认真的跟他说道:

“师尊,若是你不嫌弃芷蓉,可否愿意跟着芷蓉去四方游历。”

“本尊自是不会嫌弃你,只是如今谪昇门发生的事太多,倘若我再一走,怕会出乱子。”

第83章

沈持峦尽可能说的委婉,他真的是没心情去游历玩耍,他的心愿还没完成,等死的时候怕不是死不瞑目。

虽然女主挺讨人喜欢,只是这件事怕是不能如她所愿。

听了他这番话的于芷蓉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又似乎痛苦的只能放弃。

她说:“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想师兄们了,我想去看看师兄。”女人的声音有些落寞低沉的说道。

“!!”

沈持峦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她说什么?

她要去看看她师兄?

这不一直是他正想要去的么,沈持峦只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怪他说早了。

有女主在何愁找不到他那几个徒弟。

“门内有邹方江看着,还有那些长老和妖兽,为师陪你也无妨。”沈持峦的声音有点小,听的于芷蓉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看向沈持峦的眼中带着欣喜,“师尊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陪我去找师兄们吗?”

沈持峦被她直直的看着,有些不好意的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何时出发?明日吗?还是今天晚上就走。”于芷蓉说着兴奋的站了起来,在屋中走动踱步。

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灿烂明亮,就像是黑暗屋中升起的一轮炽热的明日,精致的娇小的面庞上透露着坚毅果敢和自信,让沈持峦看的有些心软。

还记得她小时候总是爱哭,胆子也小些。

现在的女主变化很大,说明百年来也经历了不少事的磨练捶打,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你想何事出发?”

“我想现在!”于芷蓉说罢懊恼的否定,“不行不行,你还没休息,而且现在很晚了,不如我们明日再出发?”她偷偷看了沈持峦一眼,试探性的问道。

“好,那便明日出发。”

“嘻嘻嘻…师尊你真好。”

不一会儿从屋内穿出清脆悦耳如银铃似的笑声,听的因为偷看太累,直接大摇大摆的坐在院中石凳上的两人有些麻木。

果然是他们多担心了。

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芷蓉带来的黑衣人被她遣送至山下,很快便没了身影。

而她本人则在海院随意找了个房间住了一晚,她的屋子早在连胤修毁了海院时,一并摧毁了。

事后直接被重建成了一个新的屋子。

不过整体来说要比周复言强多了,他的屋子至今是一座废墟。

一夜过的很快,沈持峦几乎没有睡,一夜的修炼直到遂渊从门外进来。

对于下山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以说是有点未知的恐惧,凭他现在的修为,他只怕路上出了事无法摆平。

要是他一个人去也就算了,关键与他一起的还有于芷蓉,他总不能到时候丢下她就跑吧。

不过遂渊的回来,带他带来了不少消息。

“封楼半瘫了,如今在轮椅上坐着,好像是在一个叫天极城的地方修养。花赢落成立了辟心神宗,如今成了一宗之主。”

“凌霄义堕入魔道成了邪修,听说他一出手片甲不留,不少的修士都死在他手里了。”

“仲阳舒就好找多了,如今就在苍雷门,不过听说苍雷门这段时间闭门谢客,主人可能见不到了。”

遂渊一股气,连将打听到的几人都说了出来,嘴中已是干渴不已,拿起水壶就往嘴中直灌下去。

等嗓子中缓和过来后,看向在床上打坐的某人。

没有说话,但它直到其实沈持峦都听在耳中,期初让它去打听的时候,它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意。

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主人还要去找这几个徒弟。

后来它想明白了,这些徒弟就像是主人的孩子,虽然陪伴的时间不长,但也系着牵绊,不可能会因为时间变迁割舍掉。

所以它更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只要它以后做错事就变成小娃娃,这样主人就算生气,也不会把它怎么着了。

遂渊美滋滋的正要在他身旁坐下,身后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前一倾,冲着地上趴了下去直掉在地上。

整个人发出一声闷响,接着一双手扒在了床上,像是鬼探头似的看着他。

“主人你干什么!为什么推我!”

“刚打完坐,手有点没轻重。”沈持峦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遂渊最近有点爽,让它也郁闷一下不过分吧。

遂渊瘪嘴,委屈的从地上攀爬起来,双手撑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就有些气愤。

真是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你不是让吾先去给那魔尊送药吗,本来吾是打算偷偷的放进魔宫里,谁知道吾前脚放进去,后脚就让人给抓住了。”

“抓我的还是那魔尊。”遂渊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嗓音奸细颤抖的支支吾吾起来。

“你~可~知~他~说~什~么~他~竟~说~若~是~不~将~你~叫~来~就~拔~了~我~的~皮~”

短短一句话听的沈持峦憋不住的想笑,又看在遂渊那么难过的份上,使劲的忍了回去。

“那你是如何骗过他跑出来的?”

到底是憋到有些微拐的声音,把他出卖了。

遂渊不敢相信的听着,这是它主人发出来的声音?

不心疼它也就罢了,还这般笑话它……

它自闭的变回原形,抓狂的拍了拍床,用力的爪子拍打着木床发出咚咚的声音,“不~许~笑~我~”

明明是很严厉的话语,这声音出来时,沈持峦彻底没绷住大笑出来。

“你当时是不是就边哭边说话,让苍乾笑的抓不住你,才趁机跑了的。”

“呜~呜~呜~呜,我~不~理~你~了~”

遂渊伸出爪猛擦了两把眼泪,朝着床里侧的被褥上埋了进去。

刚埋进去,它几乎飞一般的猛退出来,身后的尾巴翘的很高,像是收到了什么威胁警惕的敏感的站在那处。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主人床上!歹物!在吾面前还不快速速滚下来!”

遂渊一副凶猛的模样,时不时的跳在近处,远处,甚至枕头上,继儿又重新折跳回来。

被褥中拱起的一团慢慢的换了个方向,不紧不慢的从里面爬出来。

末了还在床上伸了伸懒腰,随后才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不速之客,“你又是什么东西,这里是我家……”

嘶,这妖兽怎得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是那只臭遂渊。

还记得以前它还经常叫自己黑丑鸟!

朱雀不等它反应过来,整个鸟飞到它身前,使劲用嘴啄了起来。

遂渊也不甘示弱,挥动背后的翅膀扇打它,一条尾巴也不安分的甩来甩去,尽可能的去往它身上甩去。

两个兽扭打在一起,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看的沈持峦不知道是先该拉谁的架好。

过了没一会儿,两个兽就累的瘫坐在地上,一头扭向那边,一头扭向另一边,谁也不去看谁。

看着两个跟打了架的小孩子似的兽,沈持峦是不知该庆幸,两兽很少见面,还是该庆幸以后有的是在一起的时间。

即便是这样,现在的两兽还是得先调解好。

沈持峦从空间中拿出两个灵果,递在两人面前,“好了,都别生气了,吃了这个果子你们就是好朋友了。”

开始时两兽硬气的谁也不理谁,可闻着空中吸引到嘴边的灵气,遂渊率先按耐不住。

它稍稍的扭了扭头去看一旁的朱雀,在发现,它也在偷偷观察着它时,唯一的硬气都被磨尽。

遂渊长尾卷起沈持峦手中的灵果,放到朱雀眼前一个,剩下一个它当即吃了起来。

得到了甜头的两兽不再打架,倒像是成了好朋友似的,在出发前一直腻歪在一起,时不时说点兽语。

待到要出发时,两兽还恋恋不舍的像是多年密友似的。

要不是他能听懂遂渊的兽语他就信了。

朱雀的话他暂时解析不了,可遂渊的话在它耳中那边是正常说人话的声音。

大致内容经过他的分析,应该是这两兽想多从他这里敲诈点灵果吃,下次演戏的时候打遂渊,遂渊不同意,反过来说要多打朱雀。

两兽短暂的意见不合之后,不知道朱雀最后说了点什么,遂渊同意了。

于是两人一同敲诈的计划一拍即合,顿时就变成了好朋友。

“师尊,他们……”

于芷蓉看着依依不舍的两兽,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沈持峦。

“没事,我们先走,让它自己跟上来。”

对于两兽,沈持峦保持不打不骂和心平气和两思想,将两人随心发展友好关系贯彻到底。

愿意多腻歪一会儿就腻歪一会儿,后续跟上他别掉了就好了。

天色微亮,三人站在山下。

于芷蓉看着怀中娃娃大小的人,有些忍不住去捏它的脸,手感温软,很弹。

真是兽形不可貌相,人形不可斗量。

看着茫茫大路无从下脚,于芷蓉有些拿不定注意问道:“师尊想先去见哪个师兄?”

“你五师兄如何。”

“五师兄?好啊好啊,不过听说师兄去了战场上,现在腿好像……”

不知道师兄见到他们会不会开心。

“听说了。”沈持峦沉声道。

为了守护国之疆土奔赴战场,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人。

于芷蓉握着手中遂渊温热柔软的小手,静了片刻,最后像是想到了一些事,她说道:

“还记得他们都说你死了之后,我们几个怎么也不相信,五师兄他直接硬闯进了崔岩之的书房中,非要见你。”

“回去之后他便一点饭也不吃,一个人整日埋在屋里修炼。”

“后来是二师兄告诉我,他说崔岩之给五师兄看了你的命牌,已经碎了,那代表着你已经死了……”

第84章

沈持峦一哽,那时的确是死了,不过是原身死了。

“所以师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于芷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一路上都在追问沈持峦。

每每的得到的回答都是,“你不用知道。”

两人脚程很快,其实也不是脚程,走了没多久的路一人一兽死活都不再走,非要上法器替代自己走。

理由还都出奇的一致。

“为什么要走路,不想走好累,可以用法器吗,法器很快的。”

不到两刻便到了封楼所处的天极城,随意寻了个离城内近些的郊区下了法器,顺路往前没走多久就直达城门走入街中。

街上罕见的冷清,来往摆摊的小贩蹲守在自家摊位后方,悄摸摸的探着头去看来人。

待看到不是那魔头后松了口气,擦拭掉额头滑落的汗水,直直从后面站了起来,“我当是谁,不过是三个普通人罢了。”

声音很小,但足以让三人听得清。

听他的意思,这天极城看来不安稳。

剧情关于天极城描写的不多,只说了城主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街上一走遍地砸摊,看谁不顺眼直接就打,强抢民女都是基操。

看样子应该是误把他们以为成城主了。

随后各暗中观察的小贩,见一人起来,便都跟着起了身,不知道藏在了何处的行人也都重新出现在街上。

有点诡异。

遂渊看的有点兴奋的躁动,小腿捣腾的从她怀中下来,跑到一处摊位拿着小玩意摆弄。

看着突然窜到他摊位上拿起来就玩的小娃娃,小贩起初还是有些不悦像是要准备大声斥责,可目光落在后面两人身上,心中便有了个数。

立马笑眯了眼,“这些都是最新的,望眼整个大凤怕是都没有我这处玩意好。”

听见他这么自夸的话,一旁的摊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不就是几块破木头么,卖十两银子,你当谁都是好骗的冤大头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注意到两人看过来的视线,小贩有些收不住外露的情绪,面目狰狞的像是要露出真面目似的。

“啊哈哈哈,你们别听这个人胡说,我们家这可都是好物件,他就是嫉妒我家卖得好,价格好物件才真的好不是?”

“啧啧啧,骗人功夫越来越到家了,我都快要被你骗了。”

“嗨,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活该城主大人把你摊掀了。”

“你说什么?你非要把钉子往我心口戳是不是……”

眼见两人都快要打起来了,沈持峦点了点几乎是趴在摊位上的遂渊,催促他快些。

再不快等会儿就要被发现了。

遂渊来不及仔细看,将几个看着还像的一股脑揣进兜里,随后拔腿就走。

那模样任谁看都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等走到无人处时,遂渊才悄悄将东西拿出,这摊位上的物件不简单,来源亦是不会简单的了。

上面附着着冲天的魔气足以证明。

那物件上除了魔气意外,还有些妖物的气息,如今先不说魔气,没想到人间也妖物横行,而它拿的这些物件正是妖物附着在其中。

若是被寻常人家买回家中,怕不是会枉死,虽说它懂得不是很多,也算是一知半解。

那位仙君曾给他讲过一些关于人间的事,不是什么凄惨美好的情爱,而是这人间除妖之事。

谁人也不知触碰了于芷蓉哪根弦,她出手各贴上一黄符,随后手中快速掐诀窍,拿出长剑挥落。

那桀桀乱叫的妖物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余散的魔气。

“这些物件想必是经了魔人手送至于此的,妖物不除难保世间太平。”她利落的收回长剑,解释道。

“定天派立于皇城之中,所以我们经常会带队除一些周边的妖物。”

“嗯,除掉便快些走。”

经手妖物的魔修必然下了手段,能感应到妖物死亡,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怕是很快就会找过来。

不出他所料,在几人走后没多久。

便有一团黑影出现在巷中,他看着角落被毁坏的妖物,阴冷的眸光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这天极城何时来了修士。

竟敢坏他好事。

那就别怪他手段残忍了。

三人一路上有所打探,任谁都说没听说过天极城有姓封的人家,几经周转只能暂时现在客栈歇脚。

可是她这些年四处找人打听五师兄的下落,不管是法力低微的修士,还是修为高深的长老等一些人。

他们透露的消息,都说他一战后隐退于天极城。

没有人再说有第二个地方。

如今她心心念念的来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于芷蓉黏哒哒的趴在桌上,没了先前来时的活泼好动,静的像是块木头似的,失落之意明显到从她身上溢出来。

“一定能找到你五师兄的,不要急切。”

经过一天奔波,其实沈持峦的心里也没底,不过他相信遂渊的打探一定正确。

或许是找的方向错了。

“就是就是,你别着急,着急也找不着。”遂渊踩着凳子,逗弄着鱼缸中的小鱼儿。

点着水光引着一众小鱼跑来跑去,刚到这头便折回于另一头,这么来回还没几下,那些鱼顺着它指引游的已经非常慢。

耐不住性子待鱼游回来,便撂挑子不干。

这些小鱼真瘦,定是老板舍不得花钱喂食,还不如和白创一起住时的鱼胖些。

不好玩。

一点也不好玩。

遂渊从凳子上下来,跑到桌上郁闷失落的于芷蓉身旁,就那么坐在桌上直冲着她,变戏法似的拿出条烤鱼出来。

整条鱼上焦黑泛着难吃的色泽,递到于芷蓉跟前时满脸的拒绝。

“我不要吃。”

“为什么不吃,能吃到金阶妖兽烤的鱼是你的荣幸。”说罢从鼻中轻哼一声,扬起头,不理会她。

仿佛就是再说:好你个人类不识货,我这等身份的兽给你烤东西你还不吃。

看着一脸傲娇状的遂渊,于芷蓉破沉闷笑了出来,尽管那个食物看起来的确是不好吃,但是是遂渊烤的。

况且不过是一条鱼,再难吃能难吃到什么地步。

于是于芷蓉十分爽快的拿过它手中的烤鱼,只是当那黑乎乎的鱼到眼前时,又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看着眼中带着期待的遂渊,她咬咬牙,心一狠一口咬进嘴里。

扑嗓而来整个嘴中都是糊的苦味,还有黏黏的面糊感,嚼上一口黏牙半天,还时不时的有烤软乎的鱼刺嘎嘣嘎嘣的被她嚼烂。

可以说整条鱼的味道非常奇怪。

几乎下一秒于芷蓉便忍不住涌上来的恶心感,扔下烤鱼跑到角落里疯狂的吐了出来。

这等惨状看的沈持峦忍不住感叹,遂渊这鱼的杀伤力简直震撼,并且怀疑它是不是单纯的烤鱼,而是练什么武器。

再练一练,到时候碰见敌人都不用亲自动手。

扔下一鱼让强迫让他们吃了。

吃完就吐的躺地上起不来了。

遂渊看着被她扔在桌上的烤鱼,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有这么难吃吗?”

听到它这声怀疑,于芷蓉忍着吐意也要说出来,“有,简直……呕……难吃死了……呕……”这条鱼绝对是她吃到过,最难吃的。

难吃而不自知的遂渊将目光对准沈持峦,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也想吃吗?

沈持峦当下收回了眸子,当没看见它,翻动着手里的天极城地图。

于芷蓉吐的这么惨,他还是算了。

两人的反应都在它想象意料之外,遂渊一张小脸紧皱,空吸了两声鼻涕,呜呜的头也不回的开门跑了出去。

沈持峦只当它是小孩子心性,出去祸祸别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如今天极城不安全,让它一只兽这么跑出去,惹出祸端是小,万一落了圈套跑不急如何是好。

沈持峦放出一缕神识跟在它后方不远处。

果真如他想的一样。

还未下楼,先拿出了一把的烤鱼。

在大堂寻了个位置坐下,接着便小声啜泣,引来众人的视线。

三两道好奇的目光在它身上一扫而过,有几个好心的妇人小姐想过去看看,都被自家丈夫,或是丫鬟拉住。

“夫人莫要去,近日城中什么人都有,谁知道这小娃娃是不是有同伙。”

“等你过去后直直赖住你,非要说你是它娘亲,接着就会有一个自称是它爹地,是你丈夫的人,哭喊着求你不要扔下他们两个离家出走。”

“这时候不管你说什么,别人也会以为是夫妻吵架,不会去掺和,再然后,你就会被他们强制带走。”

“拿你炼药,喂妖物……这些都说不准。”

被一番警告后,离遂渊近些的女人忍住了蠢蠢欲动,没再上前。

坐在不远处的一彪头大汉若有所思,这几个女人怕,他可不怕,委实是这小娃娃哭的太伤心,叫人看着不由自主的心疼。

他搬着桌子放到遂渊桌旁一把屏住。

桌上的饭菜在两桌的磕碰后,少许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你家大人呢?”大汉问道。

“呜呜呜,我娘亲嫌我烤的鱼难吃…呜呜呜……”

遂渊答非所问,直接略过他这个话题,硬是将他往烤鱼上引导。

那大汉也不枉它打雷下雨,看向它手中漆黑的几块,根据形状依稀能辩得是鱼的东西。

他舔了舔嘴上残留的食物残渣,一脸难言。

这是啥,这能是鱼?

“大叔叔,你想吃我的烤鱼吗?”遂渊抹泪,抹得天昏地暗,一双大眼不停的朝着他眨动。

“这个……俺……俺不是说不想吃哈,你看俺桌上的饭菜,怕是吃了你的鱼,俺就饱了。”

第85章

看出了他是不想吃,遂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末了还凄惨弱小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嫌我烤的难吃。”

下一秒它手中的烤鱼就被大汉抢了过去,像是怕它不信似的,一口咬进嘴里,“好吃,好吃,你烤的真好吃——呕——”

大汉前脚刚夸完,后脚就忍不住吐扶着桌子吐了出来。

看的众人一时间是不知道该心疼谁,这小娃娃长的挺俊,没想到厨艺这般吓人。

遂渊看的心中泪流满面,为什么都不喜欢它的鱼,明明那么好吃,你们不懂欣赏!

“好一个色香味俱全的烤鱼。”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声音——

遂渊晃了下身形,立马转过身去看,门外一目似朗星丰神如玉的绝色男子走了进来,神色中满是看好的模样,不仅如此为它鼓掌之声也破大。

看的众人一时眉头皱了起来,纷纷怀疑他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那大汉可还在呕吐,如何看得出来这烤鱼色香味俱全,倒不如说是吐出来的呕吐物都比这烤鱼强些。

“你!你你你!”

遂渊瞧的他登时火气就上来了,怎么这白眼狼阴魂不散,连这儿都追过来了。

昨日到处传开他是魔修,听说它主人还和白眼狼断绝师徒关系了,念在为谪昇做事的份上,才没赶尽杀绝而是给他留了一条生路。

莫不是怀恨在心,要过来杀它主人的?

遂渊从凳子上跳下来,转身就打算从一侧开溜。

谁料刚转过身还没开跑就被人扽住了衣领,两条腿在空中来回的滑动,不管再多努力都逃不开他。

男人把它往上提了提,在它脸侧问道:

“嗯?怎么见到我还跑?”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遂渊整只兽都炸起了毛,忽的大声嚷嚷起来,“谁跑了谁跑了!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

连胤修嘴角挂着一抹轻笑,看似无害,但声音中却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修长有力的手掐住它背后虚幻的翅膀根部,刚才还嚷嚷的遂渊,像个小鸡仔似的在他手中安静下来。

心中不停的咒骂他,不是人的狗东西。

众人见他像是认识这小娃娃,暗中偷偷观察的不少,更有方才心软想去哄它看它怎么回事的女人们。

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警告的话语,这男子衣冠楚楚来找这小娃娃算账,定是被骗走了妻子。

真是可恶!

万幸了方才没抽身过去,若真是去了,怕是就回不来了。

“如何,现在舒服了?我是什么东西?”

男人反问话语传入耳中,遂渊眼底闪过精光,立马就此伏低做小,谄媚道:“您怎么能是东西呢,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连胤修,您师父可是除魔卫道一心为苍生的临昱仙尊,只是没想到如今你当魔修了,还这般猖狂。”

两种Buff叠加,还不停的猛戳连胤修的肺管子。

暗中用神识看着的沈持峦都忍不住夸它勇士,这张嘴实在是太顶了。

这么玩的后果就是,连胤修差点捏断它的一根翅膀,一张脸惨兮兮,哭唧唧的在前面带路为他去找沈持峦的房门。

到了门前,连胤修迫切想要见到他的心却又有些胆怯,看着紧闭的房门迟迟下不去手。

他不知道在见到沈持峦后,应该做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几将自己赶出去,他感觉沈持峦是厌恶他的……

可他不想就这样放弃离开他身边。

遂渊看着他欲抬的手,几次都要在敲上时落下来,心里乐翻天了,但表面仍旧不显山露水看着像是愁云惨淡似的模样。

该!

白眼狼!

终于被主人抛弃了吧!

让你威胁我,报应不爽了吧!

两人各持异心在门外许久不见进来,沈持峦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在门外边干站着有意思吗?

还是说大老远跑来给他站岗来了。

似乎有意克制的气息被于芷蓉也有所察觉,瞬间警惕起来,“师尊,外面有人。”

“嗯……”你师尊知道,这俩人不进来能有什么法子。

“弟子出去看看。”

说罢,于芷蓉拿起桌上长剑冲到门后。

还未开门,就被人从外打开,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连胤修?

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于芷蓉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经没了人。

被随手扔在地下的遂渊惨叫一声,它,它压着被白眼狼掐着的翅膀了!

登时在大堂吃饭的众人听见这一声,心中微叹,随后一颗正义之心熊熊燃烧起来,虽然你是小娃娃,可做这事就是不对!

如今也算是你死期将至。

沈持峦在看到连胤修进来时心有些乱,脑子宕机有一瞬间空白。

他们师徒决裂再见面,他是该怒发冲冠质问他,你为何不好好做修士,偏要去当魔修?

还是完全不带师徒这种私人感情,将他完全看作反派魔修,直接出手打他?

还是以一种慈父的心态去感化他?

沈持峦还没想好,就被他猛的一抱彻底忘了应什么反应,他身上的气息像极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只是比自己的还要浓郁些。

不知道维持了多长时间,他就像是个傀儡人似的,一动不动只保持这一个姿势,时间长到沈持峦泛起了困意。

眼皮不停的眨动着,希望自己清醒一点。

但又碍于这个怀抱很让人舒服,仅剩的微弱理智在告诉他快点离开,可身上的感官抗拒了行动,他不想离开。

“沈持峦,我心悦你,我不想离开你”

一口气说罢,冗长时间没感觉到怀中人的反抗,连胤修不由得心中一喜,垂眸看向怀中的人。

却发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的爱意宛若一块石子就像是砸入了一滩死水中,还没来得及挣扎,即刻就被吞噬淹没了下去。

他唇角带着苦笑,不过他能在自己怀中睡着不也是件好事么。

起码足以证明他对他还是信任的。

看着男人的睡颜恍惚想起昨夜,苍乾跟他说的那些话:

“喜欢就去追求,去表白啊,虽然都说正邪不两立,你要相信你的爱可以感化所有,既然他给你留活路那就代表你们还是有机会。”

以上其实就是苍乾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从床上叫醒,随口敷衍他说的一些胡话。

于芷蓉在回过神要去将连胤修赶出去的时候,被地上的遂渊截胡挡了路,非说自己的翅膀断了,变了原形让她检查一遍。

直接耽误了她的行动,不过在检查遂渊之余,偷偷观察着两个人的行径。

一开始是好好的,可是为什么到后来,他说,他喜欢师尊?!

不光是于芷蓉被雷的半死,一双眼瞪的老大,就是桌上趴着喊疼的遂渊也直仰了起来。

虽说它有几个月没和主人见面,可什么时候,和白眼狼在一起了?

若是主人和他在一起,他不就成了主人的道侣,那他以后怕不是会天天受白眼狼欺负吗!

遂渊被这个念头吓的险些发了疯。

不管不顾拉着一旁呆住的于芷蓉就往外走,直走到隔壁于芷蓉的房间中才停了下来,末了不放心的还在周围下了个结界。

“你这是做什么?”她不解问道。

“自然是要商论一些大事。”遂渊在她好奇的目光下顿了顿,继续说道:

“方才连胤修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既然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不如我们一起合力把他从主人身边赶跑。”

它能感觉到主人这个徒弟也不喜欢白眼狼,不如为它所用也不可惜。

能从弟子爬上主事这个位子的如何简单的了,它的利用之意怎么会看不出来。

虽然她也想赶走连胤修,可她为什么要和这妖兽伙同,“为何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

凭借她一人之力,当然也可以赶走连胤修,还是让他心甘情愿的自己里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昨日她可从谪昇门中将他剔除,今日也可让他彻底远离她师尊。

遂渊被她问住了,有什么好处?

把共同的敌人赶走还不算好处?

难不成她还想要什么天材地宝,或是什么罕见灵丹之类的?

遂渊的思绪烦躁不已,不耐烦的挥挥爪子,“你想要什么好处,我给你就是了。”

“果真?”

于芷蓉眼睛一亮,正好她最近缺一些钱来修缮定天派,定天派虽说屹立于皇城,不过建筑年久失修难免有些掉墙皮,裂房瓦。

风水地段那是极好绝佳,就是因了这外面的样子才总是收不到弟子,接不到生意。

接不到生意就只能另寻其他事做,也仅限于温饱,常年至此以至于陷入了死循环。

她曾答应了那老头,入门此生必定将定天派发扬光大!

只要有了这笔钱还缺不能发扬吗?!

她收敛脸上隐约露现的微喜,脸色凝重,一副难办的模样,“只怕我要的好处,你给不了。”

“你说,什么好处?”

一提遂渊还就来劲了,这世间还没它办不了的事。

“给我一万两白银。”

闻言,遂渊的眼珠差点蹦出来。

“你不如去抢钱,我身上没这么多。”

“那七千两。”

“没有!”

“五千两。”

“没有!”

眼看两人就就要谈崩了,于芷蓉以退为进干脆不叫数了,她眼睛微眯,“那你有多少钱。”

遂渊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我没钱,但是我有宝贝。”

于芷蓉看着被它搬到桌上的珍珠,眼中都带着光,那珍珠透亮粉嫩更是占了小半个桌子。

是她目光短浅了。

这岂止是宝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宝贝。

有了它,她定天派以后还愁吃喝吗?!

“愿意为老板效力。”

第86章

沈持峦做了很长一个梦,梦中他和遂渊前脚还在谪昇门吃香的喝辣的,后脚殿门就被人从外踹开。

来的人是连胤修,他一脸杀气腾腾的走到他面前,踹翻身前的桌子,直逼他跟前。

“沈持峦,你的死期到了。”

说完一只手便硬生生剜进他的胸膛,皮肉间割舍撕裂的疼痛让沈持峦猛的睁开眼睛。

他大口的喘息着,胸膛里仿佛真的穿透了只手似的,他后怕的低头看向自己身前,意外看到了梦中将他杀死的凶手。

连胤修趴在他床前安静的睡觉,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似的,连嘴角都是提起来的。

如今到了这一步,他是时候该抉择了。

不管做什么他还是改变不了反派剧情的大致走向,那是不是就代表了,他最后一定还会死在连胤修手中。

就像所有能牵扯到他的弟子都已离开,他还是在那一日彻底反出。

如今他应该怎么抉择。

难道只能杀了他吗?

沈持峦心中还是不愿的,连胤修也没有伤害过自己,甚至在他回来后对他依旧很好,只是他的行为……

可哪怕是没伤害过自己,他也已经入魔成为魔修反派,害自己亦或是害他人,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这个时候心软带来的会是什么,沈持峦很清楚。

他能感觉到,最近这颗心悸动的很频繁,好像早晚也会死。

但他也没忘,这里不是现实,他只是意外进入了剧本之中,他所做的只需要自己开心,只需要磨练演技就好了。

连胤修杀不杀也无所谓了。

至于这个剧本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了。

整个剧情人设都乱套了,他一个局外人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总觉得真的好累,身心俱疲,从穿进剧情中再到现在好像一直在奔波,可即便是奔波也无法改变,沈持峦叹了口气。

为床边趴着的连胤修身上披了被褥,径直走了出去。

在听到一声“吱”的关门声后。

闭着的眼陡然睁开,连胤修不止一遍回想着他方才的那声叹气,眸光幽深充满邪气的看着方才沈持峦躺过的位置,细长的手缓慢的向那处伸了过去,感受着他留下的余温。

不够,还不够。

他像是彻底疯了一般,脱掉鞋子爬上床,盘踞在方才沈持峦躺过的地方。

回想着刚才他是以什么姿势躺着,是以什么频率呼吸。

“师尊,你醒啦。”

于芷蓉一直观察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在听到门响后,装作端水的样子,出门巧遇。

收了大珍珠,事怎么可能不办。

就算不收这些,于她私心也是不想让连胤修在师尊身边。

不过还真就赶上了,有钱不拿白不拿啊。

沈持峦正站在走廊的窗户处站着,是为了静心,也更是为了想下一步如何找到封楼。

被于芷蓉猛的一叫,转过了身去看她,她的袖子被卷起来,手中端着水盆,“你这是?”

“奥奥,这个啊,遂渊它说身子不干净,非要洗澡,我这不是去换点干净水来嘛。”于芷蓉说着端着盆就要往下走。

迎面直碰上一个小二,见到她端着水盆连夺了过来,罢了还狗腿的说道:

“哎呦,客官您这是做什么,您有什么事叫我来就行了。”

手中唯一能用的一个借口都被他抢走,于芷蓉继续站也不是,回房间也不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最后想到什么,直向他走过去。

那眼神步调坚定的像要入党一样,看的沈持峦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穿过来的接班人。

只是下一秒就让他猝不及防。

“师尊,你有没有道侣,或是什么喜欢的人?”她说。

“……”你这么说真的很伤人心你造吗。

他这个当师尊的,就参与过你们一点点的儿时人生,然后就死翘翘了。

一睁眼一百年过去了……

喜欢的一个没见到,更何况还是有没有道侣。

沈持峦扯了扯嘴角,“没有。”

“那你准备找吗?”于芷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出来后才觉得有些不好。

虽然师尊也很帅,只是她真的不喜欢这一款的,她喜欢温温柔柔爱笑的可爱的,对她对她言听计从的,最好还是比她小些的。

只可惜这些,师尊一个没站上。

“修真之路任重道远,道阻且长,况且我本无心情爱。”

“太好了!”

“?”

于芷蓉神情激奋,脸上是怎么也挡不住的兴奋,说罢,在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合适后,连连用手去遮挡。

“那什么,师尊,不是笑话你的意思。”

“芷蓉,芷蓉很崇拜你。”

“我先回去了。”

于芷蓉憋笑憋的难受,说话的声音中都是遗漏出的笑声,说多说错很快转过身朝着屋里跑了进去。

然而这只是惊悚的开始。

打死于芷蓉都没想到,她经历了这辈子最难忘的三分钟。

她看见连胤修躺在床上,被子中出现凸起来的一个山顶在不停的滑动,一阵低喘急促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于芷蓉这才意识到是走错了屋子。

她因为太激动多迈过个一个房门。

就那么尴尬的站在屏风后,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若是不走她肯定会被连胤修发现。

就凭他的脾气,她肯定难逃一死。

可若是走,她应该怎么走!

门已经被她关上了,要是冒然再打开,肯定会有声响。

一响动,她可就被发现了!!

到时候被他发现,她撞见了他意淫师尊现场,那岂不是更得死。

他如今连崔岩之都能轻易弄死,还随意搭上一个魔修,单从实力上就比她强的多,若是觉得杀了她还不解气,还要对定天派的人下手怎办。

纠结之际,脖间一凉。

于芷蓉心底略微一颤,三十六计苟活为大,一把跪在地上朝着他认错。

“实在是不好意思连师兄,我不知道您在做这种事,我走错房门了,我该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您认个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连胤修眼神冷冽而冰寒,看着眼前不停认错的女人,唇畔勾勒出一丝冷笑。

“我记得是谁昨夜长剑指我,非要与我一决高下,打不过便爆人家底,你说这个人是谁呢。”他弯下腿,蹲在她面前,手中的魔匕在她脸上轻轻的拍了拍。

“哦,原来就是你呀。”

刺骨的寒意一遍遍落在于芷蓉脸上,眼前人身上爆发出来的杀人戾意让人更加恐惧。

她身躯几乎是趴在了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

就在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持峦几乎是在遂渊从房间中出来后,便意识到于芷蓉是走错了门。

当下向连胤修所在房中走了过去,走的快到脚步些许慌乱,他猛的打开房门,只见连胤修一手拽着于芷蓉将她从地上带起来。

末了看向他时微微一笑,眼眸弯起。

“你回来了。”

他目光紧锁着被他拽起来的于芷蓉,她一直低着头,很安静,安静的太过不正常。

注意到她脚下,熟悉的匕首上带着点点血迹。

“抬起头。”

听着他的声音,于芷蓉才稍稍有了反应,只是头稍稍顿起了一些,随后低的更甚。

“师妹不愿意就算了。”连胤修在一旁从容的说道。

“你闭嘴!”

沈持峦怒斥一声,目光自始至终未落在他身上半分。

“把头抬起来。”

于芷蓉先是怯生生的看了连胤修一眼,随后在他的同意下,将头抬了起来。

只见她白皙干净的小脸上被划了一刀,那一刀正在她脸侧,许是划完后又被他治疗好,上面已经结了痂。

沈持峦目光凝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怒火中烧一巴掌抽在连胤修脸上,真是疯了。

“连胤修你真行!”

虽说修士有能力祛除身上的伤疤,可这也不代表他能旁若无人,随意的在她脸上去划刀子。

一巴掌落下后很快灼烧起来,阵阵发麻的余韵还在持续,连胤修的脸上很快肿了起来,是无比清晰的五指印。

女人被沈持峦拉走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包含了很多,带着挑衅像是朝他示威似的。

还真是有意思。

连胤修舌头顶了顶脸颊被打的一侧,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沈持峦将人拉到隔壁房间,屋中的遂渊见到于芷蓉脸上的刀痕也被下了一跳,随后不管说什么也要去找连胤修算账。

被于芷蓉一手紧紧的拉住,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可不能去找他,是我故意的划的,现在计划成功了一半,你若是去那

可就功亏一篑了。”

遂渊被她的手段震惊,不愧是花了钱的,事办起来就是快。

可,可也没必要划自己脸啊。

怪疼的。

沈持峦拿出一个瓷瓶,将盖子打开,指尖粘上些许膏药,轻轻的贴在女人脸侧的痂上。

口子有些深,哪怕是已经结了痂也是有些狰狞骇人。

“疼吗?”

他轻柔的在上痂上滑动,温柔的让于芷蓉有一刻将他看作了父亲,时间过去太久,她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父亲的模样。

只记得好像小时候她受伤了,她父亲也是这么为他擦药的。

她咧着嘴嘿嘿的说:“不疼。”

怎么开始傻笑了?

短短几分钟连胤修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女主回来就这么不正常了。

沈持峦忍不住在她头上敲了敲,“自己的脸要保护好,若是就那么毁了看谁还要你。”

于芷蓉哼哼两声,捂住方才被他敲过的头,很是欠揍的说道:

“那可不行,我才不要跟你一样。”

“……”

其实不提道侣,咱们还是能好好的聊一聊的,提起道侣,沈持峦突然想到了都思淼。

男女主不是官配吗?!

怎么看女主这样子还有点悬了。

第87章

不仅没有要找男主的感觉,似乎还有点期待新道侣的样子

难不成这俩官配要凉了?

沈持峦这么想着,一个期待住。

怪叫人好奇的。

给于芷蓉痂上擦好药没多久,门就被敲响,声音是方才的小二,“客官您的水好了,我给您放外面了。”

一旁的遂渊吃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不亦乐乎。

反倒是于芷蓉在他身边有点不自然,整个人坐立难安外,更多的是有种像是是不是在偷看他的迹象。

关于她端着水盆出门碰见他,他自然是知道这是她故意为之。

他不瞎。

遂渊身上根本就没有洗澡的迹象,更别说还是洗了一半的那种。

还有两人在他开药盖时的窃窃私语,种种迹象足以证明,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好事不瞒人,瞒人非好事。

一顿饭吃的于芷蓉浑身上下像是扎了根刺似的,如鲠在喉,吃到最后出神的连筷子上的菜掉了都不知,还将筷子往嘴中送。

遂渊傻乎乎的半点事不往心里装,所以于芷蓉更适合作为突破口。

“你们谋划了什么。”

男人质问的声音冷不丁落在两人耳中,皆是一怔,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接着吃。

末了这时候遂渊开始卖萌,使劲瞧着他,问:“主人你在说什么?什么谋划。”

刻意的声音听的于芷蓉想爆给它两拳,完毕后拽着它的翅膀狠狠问它,为什么这时候装!

你什么时候装不好,你往刺头上装!

你姐姐我的脸可白划了!

沈持峦不吃它这一套,干脆不去看它,一双眸子锁定僵硬着身子吃饭的于芷蓉。

“好孩子,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他的声音就像是敲在她心头的警钟,明明不过是一句普通不过的话,中间却蕴藏着不少未成型的怒意。

这次不管如何,绝不能承认。

师尊平时再生气都不会动手打他们,可方才师尊打了连胤修一巴掌。

那是以为他欺负她,为她出气。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若是承认,师尊便知道是她在骗人,是她在给连胤修和他下套。

若是这样,他肯定就不要她了。

于芷蓉捏着筷子的手发紧,虎口的皮肤被木棍挤压的呈现出白色状,她嘴硬道:“我不知道什么谋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是一个也不叫人省心。

沈持峦黑着脸从椅上起来,“那便再好好想想。”丢下一句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剩下两人的房间,沉闷低压的氛围散了许多。

遂渊看着依旧低着头在吃饭的于芷蓉,有些歉意的跟她说道: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帮忙了。”

“没事……”

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于芷蓉机械的吃过筷子上的米,微凉的水掺杂在米中,米被泡的发软腻在嘴中,不用嚼就能顺着嗓子直接咽下去,像是她被赶下山门的那一年。

春风拂晓,杏花微雨,她在雨中吃着好心人给她的那碗白米饭似的。

她摸了摸脸,原来她脸上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滴下。

没事。

要坚强。

师尊的身边一定会有她,她也一定会将连胤修赶走。

就像当初他把她身边的师兄一个个赶下山一样,她从来都不是犬,而连胤修也不一定一直就是虎。

沈持峦刚从屋中出来,就瞧见一旁蜷做一团蹲在门口处的连胤修。

见他出来,抬头看向他,一侧脸颊带着手印肿的很高,眼中像是挂着水雾似的,有些可怜。

不少还未走的客人观察着楼上的情况,更是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这不是那个将小娃娃带走的男人吗?”

“是啊,他怎么在这儿蹲着。”

“嘶,这脸被打的这么狠?都肿了。”

“不会是那小娃娃打的吧?虽然叫了一声,我可还看见它活蹦乱跳的,绝对没死。”

“不像不像,这屋中还有个女子,我倒是觉得这三个人是一家,而这个男子是小三。”

“咳——”小三?

大堂中坐着的人咳嗽了一下,只是回头瞬间便都安静了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天极城的城主大人。

他们如何敢在城主面前那般吵闹,若是城主大人生气,他们全家怕是都要遭了殃。

封楼面色微凝,不过听说有一男一女一孩子在街上逮人就问,城中可否有姓封的人家,他觉得可疑就让人去查。

以至于就查到了这间客栈,只是刚进来就听见热闹不已,怪叫人有些好奇,难免多听了一会儿。

只是没想到还有些复杂,连男小三都有了。

“城主,需不需要将人都清空。”身后推着轮椅的男人询问道。

“不必,如此怕不是掌柜今日便没了钱挣。”封楼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二楼。

闻言躲在柜台后方的掌柜大气不敢出,远远的看着大堂中的不速之客。

心中急的无法言语,更是在听完他说的话后冒出了一身冷汗,祖宗您可别怕我没钱挣,您就安心在这儿别杀人,别动手,这便是我唯一的祈求了。

被人围观的感觉太过难受,沈持峦将人带了回去,掏出刚才给于芷蓉用过瓷瓶,扔在他身上。

没听取两方证词,就当了判官,是他冲动了。

是他误会冤枉了他。

只是两边都不是简单的人,岂会把自己的想法挂在脸上,嘴里说的话更是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

永远料不到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还是半掺半假将他蒙在鼓里,这种双方博弈后留下来的烂厂子还需要他来收拾。

实在是烦躁!

连胤修拿着瓷瓶掰开盖子看了眼,随后便看向面前坐下后,几乎就闭上眼的人,心中的不甘与嫉妒涌现整个心间。

为什么在于芷蓉那里是亲手为她涂,到了他这儿就将瓷瓶这么随手扔给他。

听着瓷罐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沈持峦瞬间睁开眼,入眼眼前便是紧贴向他的人,他眼底满是偏执的禁锢住他。

还未说话,就被连胤修以唇堵住截回了肚中。

这个吻来的太快,令沈持峦有些措手不及,连胤修猛烈的吸吮着他口中的甜美,恨不得将他吞噬入腹。

霸道的吻吻的沈持峦有些喘不上来气,桎梏住他的人就像是发了情的泰迪似的,不断在他身上点火。

以至于沈持峦用力咬了口中的灵舌后,那人似乎更加卖力,除了在他身上乱摸的手,还有席卷满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

看着眼前半靠在椅背上不断才喘息的人,连胤修眼眸愈发的炙热,理智却被他找了回来。

“为什么总是看不起我,为什么嫌弃我,就因为我是魔修,一个身份真的这么重要吗?我就真的让你很丢人吗?”

他的话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也没想着沈持峦回去回答。

他抚摸着沈持峦的脸颊,感受着无比真切的温度,一种满足感在他心间蔓延。

他总是会贪心的想。

如果时间会冻结就好了,一直暂停在他被他吻的时候。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最听话的,才是最不会说出让他生气的话的,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沈持峦被他的话问的一愣,。

“我没看不起你。”

“你说谎!我不信。”

男人一脸的固执,好看的眉宇被他皱起。

明明就是看不起他,就是嫌弃他,否则怎么会在知道他是魔修后与他说那种话,什么狗屁师徒缘分尽了。

他不信!他也不许。

还有今日,他还一句话未说出口,就被他迎面落上一掌。

就因为他是魔修,所以就算他没动手,也会自动会被规划为是他做的么。

脸侧的人在他颈肩深埋,觉察到连肩上的湿意,沈持峦整个人脑中都是发懵的。

怎么他还哭了?

是他被强吻,这时候哭得不是他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反驳我,你看,你就是在说谎……你在骗我……”

在他颈侧闷了很久的男人,带着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脆弱的像是路边的蚊子咬他一口都要哭的节奏。

沈持峦连忙趁着他质问空隙说道:“我说过,我从来就没看不起你,难不成我从小对你很差劲吗?”

“至于你魔修的身份,我也没有嫌弃,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若是你认为是昨夜的话让你觉得我认为你丢人,那你便孺子不可教,昨夜各门派掌门亦或是高手众多,你觉得这么多人仅仅凭着你自己能突破重围,能安然的活下来?”

“还有,我还没怪你取走我的修为。”

“听你的意思是,如今你要把这些账一笔一笔的跟我算清?不过这样也好,日后出门剩的——”一只大手堵在他嘴边。

“别说了。”

连胤修嗫声道。

原来是师尊不是那么想他的,心中还没开心起来,就被他和孙湄舞合谋要杀他的事挤了下去。

在听到他问话的内容时,沈持峦嘴角微微抽搐,他还没怪他跟踪,就被他先怪上合谋杀他的事了。

不愧是反派,先发制人还是你的强项。

“只是敷衍她,她一看人不顺眼就想杀人,没事在耳边念叨,会很烦。”他说道。

男人沉默了片刻,将他压在心底多年的疑惑问出,“那你为何要给我下毒。”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给连胤修下毒了?

看着他脸上的疑惑,连胤修继续道:

“就是在你去雪灵谷那天。”

“你都看见了?那是补药,对你身子有好处的。”

“可是小鸟吃了菜死了……”

“……”

一下子把沈持峦给说住了,他是下的补药啊,该不会是被原身换了?

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说得通,原身一直都想杀他,而那正是个好机会。

第88章

片刻的沉静,没有得到,回应的人看向沈持峦,幽幽的眸光就像是在说,看吧,还是被我说中了,你就是想杀我。

沈持峦面不改色的将抬起来的脑袋重新压下,“可能是拿错药了。”还是哭着吧。

连胤修太精了,稍微有点迟疑他都能从感觉到异样,从而更坚定心里的想法。

被他重新压下的连胤修勾了勾唇角,猜想已经验证,当初有段时间的沈持峦果然和现在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非要去比较,那个倒是更倾向于上一世的沈持峦,手段狠辣做事无情。

不过这一世不管他是谁,既然已经决定断然不会再放开他的手,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上一世他对这些情爱从不放进眼里,就连话本中被人甩掉还依旧凑上来的女人都嗤之以鼻,甚至连男人的错误都被她抹去,傻乎乎的要跟他重新开始。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沈持峦被他坐的两条腿都是麻的,正欲叫男人起来,外面就传来了躁动的声音。

与之还有几道带着惊呼的熟悉声。

“去看看。”

他拍了拍身上的人示意他起身,他的腿是抬又抬不起来,身上的人还纹丝未动。

连胤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贪恋不舍的站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处,稍稍打开些门缝向外探去。

于芷蓉被一个轮椅上的男人抱住,旁边还有一些跟随着的护卫,从修为上看,应为高手。

那个瘸子找过来了。

这么快,莫不是探出了点什么风声?

沈持峦就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抬起屁股,起来去看,没看一会儿便阴着一张脸回来。

他说:“是封楼。”

封楼来了?

沈持峦心下一喜,准备起身去看他,刚起身就直跌坐回椅上,两个腿上像是装了麻筋似的,又麻还有些疼,稍稍一动便会难受。

无奈只好在上面坐着不动,等后劲缓和再起身。

一双手贴在腿上缓和的揉捏着,连胤修怎会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是他方才压的他腿上血液不流通了,短暂的疼麻过后是放松的舒爽。

还没享受多久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进。”

于芷蓉推着封楼缓缓步入屋内,入眼便是一副师慈徒笑的温馨画面,看在眼中却是扎眼的很,让两人因重逢而挂着笑意的脸上凝固。

连胤修敛目低眉的跪在他面前,以一种极低的字姿态为沈持峦捏着腿,而她师尊竟没反感的将他推开。

是不是他跟师尊说什么了。

于芷蓉心凉了半截,自小师尊就喜欢他,现在看来更是,就他只言片语便可重新拉回师尊对他的相信。

连胤修你真是好手段!

“师尊。”封楼忍不住叫道。

沈持峦腿上属实被他捏的险些睡着,晃了个神,猛的睁开眼就瞧见眼前。

他这个多年不见的五徒弟坐在轮椅之上,脸上青葱的胡茬,眼下泛着圈圈的青黑,这些印证着他好像并未好好休息。

腿上盖着的那块布,看上去已有了些年头,驳杂的花纹已经没有那么鲜艳,但缺正适合他。

他就像那城墙之上经历过战争的残酷,被人压下残缺的花朵,不如曾经那那般年少,更如岁月沉淀之后留下的稳重。

“能再见到您真好,封楼这辈子足矣。”

轮椅上的男人眼底有些湿润,只是在视线再次落到地上那殷勤的男人时,一瞬变了些东西。

“这是……大师兄吗?”

他口中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偏偏沈持峦生出一种两人会要干架的直觉,就像于芷蓉和连胤修,两人在一个空间中是安分不下来。

见到连胤修在地上捏腿,于芷蓉近乎是快速的跑到他身后捏肩。

要只是单纯的捏还好,她不安分的在一侧晃来晃去,用脚时不时的踢连胤修一脚。

踢了几下后,在发觉连胤修将她视为空气,忽的想到了什么,心中再不愿意也还是没再动脚。

而她这边停下后,连胤修就开始了作妖。

“那一仗不会不仅伤了你的腿,连你的眼也伤了吧?不过没关系,我们修真之人自然有法子给你治治。”他腻在沈持峦腿边,眼尾上挑,冷嘲热讽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听着他口中故意加重的最后两字,封楼撇了他一眼,“幼稚。”

而后将目光投至沈持峦,“师尊和师妹奔波至此,不如随我回去歇息歇息。”

“好。”

“不必——”

连胤修声音落下与之碰撞,最后在沈持峦视线下改了口,“既然师尊想去,我也愿意同师尊一起前去。”

“你不必勉强。”封楼鹰隼的眸子看向他,“不想去也无妨,稍后会为你升至上等客房,在这里等着师尊也好。”

“……”司马昭之心。

若是师尊真的随他走了,他在这儿还能等的回来?

怕不是空等二三百年都等不到人来。

在台下吃瓜的众人见到上方的人欲要下来,连连低下头装作要吃饭的模样,闷声不吭往嘴里塞。

待到人走后才松了一口气,整个大堂像是又活了过来似的。

“诶,你们看到没有,哪一家三口和那个男小三好像一同上了城主大人的马车。”

“什么?!”

“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

“怎么可能看错,清清楚楚,我岂会连城主大人的马车也认不得,就是一同上了马车。”

“嘶,事情开始有些复杂了,他们和城主是什么关系?”

“根据我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咱们城主大人为爱做小三,他也喜欢那个女人,没瞧见方才还抱她了么。”

“啊?那为何还要将男小三也一同带走?”一人提出了不解。

“嗯…许是…许是城主他知情那女人丈夫喜欢这男小三,带回去好让她彻底看清,只有城主大人才是真心爱她,只有城主大人才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他此番话一出,众人瞬间觉得很有道理,只是竟然没想到,他们城主大人爱的那么深沉。

不止一路上,就连到了府中连胤修依旧跟的很紧,用封楼的话来说就是一只看门狗,狠狠的守着家门谁也不让触碰。

就连吃饭也是这般,桌上众多菜,自己个倒是很自觉的夹起来往沈持峦嘴中送。

末了别人给沈持峦碗中夹菜时,就像踩了他的狗尾巴似的,夹起他碗中的菜往自己嘴里送去。

如此来几下都进了他嘴里。

在场两人看的心中甚是窝火,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尊,这般霸占也未免也太不要脸了些。

更何况他还是已经被师尊断绝了师徒关系的人,还这么在他们面前叫他们师尊师尊,当真是猖狂。

封楼腿上的手愈发收紧,看着殷勤伺候的某人起了杀意,却被一手捏在了他手背上。

于芷蓉摇了摇头,“此时绝不是报仇时机,你我不是连胤修的对手。”何况他太会说话,连师尊都被他哄骗的团团转。

“可——”

“没有可是五师兄。”

于芷蓉笑着夹起桌上的菜放置他碗中,就像安抚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落下也压实了他的怒火,他垂下了眸子没再说什么。

沈持峦那方也仅限于外表看上那般沉和,在外面被这么喂吃东西太奇怪了,虽然他们几个不介意,可他心里这道坎是真过不去。

会不会有辱他仙尊风范,这么大人了还要被人喂。

因为心里这道坎过不了的沈持峦,几次意欲抬手拿起筷子,都被他轻松压了回去,甚至跟他说话的声音中都是委屈,听的他于心不忍。

“我就知道…师尊还是变了…还是骗我的…还记得在洞中喂师尊的时候,师尊都是欣然接受…如今只是换了个地方…便……”

还未说完听的沈持峦脸红心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张口将嘴边送来的饭吃下。

现在怎么能和那时候一样。

那时候他身上都被做的又红又紫的,连……连屁股……不想还好,一想起来沈持峦的脸就落了下来,委实是开心不起来。

他让一个男人压了就算了,不过是在剧本中,就当是循环的一夜情多发生了几次。

你不提我不提的就当过去算了,问题是偏偏他又提那件事,还是以此当借口试图获得他的同情和可怜。

可偏偏沈持峦又很吃这一套。

直到吃完饭封楼安排了院落将人送回住处时,连胤修在他身旁,宛若一副正室的模样将后来人挡了出去。

“该休息了,封城主今日应也疲惫,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其余之事明日再谈。”

一把长箫抵住快速合上的门缝,阴郁的声音响起,“本城主无所事事正好可以陪师尊,倒是你,整日在师尊身旁伺候,怕是心中早已(心)身(存)心(怨)俱(恨)疲。”

“福子,还不快去为连仙人……哦,不,如今应是魔修了吧,瞧我这脑子。”

封楼说笑着眼中却不带半点谈笑意味,句句所指都戳向他意图图谋不轨。

都已堕落成魔修,还不清不楚的跟在他师尊身边,怕不是就这样蛰伏等师尊放下警惕,便出手害了他师尊。

封楼眸色渐深,抵着门口的长箫用了些力道去阻挡像是要夹断箫的门。

几经来回木门在两人的推阻下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经受着风暴的洗礼,沈持峦深深觉得心累,再不叫停怕是今晚又要换房间了。

他算是发现了,连胤修和这几个徒弟中不管哪一个都合不来。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连胤修。”

推着门的连胤修松了松手,站在一旁,几乎是在他开口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门没了阻碍被长箫轻易推开,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摇摇欲坠的挂在边上的木框上,于芷蓉见机堂而皇之推着轮椅进来。

第89章

进来后自觉的将人推至沈持峦跟前,桌前搬个椅子在旁坐下,善解人意的说道:

“连师兄不要多想,师尊要见五师兄必然也是有很多旧要叙,更何况师兄和我对师尊也只有一腔敬意,并无其他意思。”

实则话中暗指挑的更是明了,大致意思就是说: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心思龌龊,我们对师尊都是敬重仰慕,识相的就快点出去别耽误我们“告状”。

而且你霸占师尊的时间足够长,也该换换我们了。

该不会是你自己心虚害怕我们说些什么,从而威胁了你在师尊心中的地位吧,于芷蓉心中这般想着,带着看好戏的神色看向他。

事就这么被摆在眼前,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别无选择。

连胤修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不是傻子,若是把这时间留给他们和师尊独处。

谁知安的是什么心。

更何况以前他对他们做的那些事,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叙旧闲聊。

“并无其他意思就好。”

连胤修俨然是一副打定了主意不肯走的模样,说罢拿起椅子放在沈持峦身旁,在上坐下。

二对一的情况变成了二对二。

于芷蓉和封楼并排,对面由沈持峦一个人再多了一个连胤修,一时颇有些像婆媳相见似的,不过若是再瞧脸上严肃的神色,倒有几分像仇人想见。

遂渊自打进门便注意到有些不对劲,手上舔食的糖葫芦被它揣进空间。

擦了擦嘴后朝着蹑手蹑脚的向几人走去。

隐约听得几句谈论声:

“任留一个魔修在身边总归是不安全的,我知道连师兄舍不得师尊,可你应也不想害了师尊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害师尊,还是说你认为你有能力保护师尊?”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搞笑吗,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你没死便已是师尊开恩,不仅不知恩图报,还恩将仇报不太好吧。”

“我觉得五师兄说的有道理,连师兄做事可得想好后果,毕竟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尊。”

“后果?你们想看什么后果,还是你们希望看到什么后果,你们若真是希望师尊平安无事,那就不要插手。”连胤修平淡的眸子扫过两人。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怒意与火气,一声大叱在众人之间爆发,说着便要自己推着轮往外走。

争吵让这场久别重逢的叙旧不欢而散,氛围也沉闷的有些压抑。

“五师兄!“

于芷蓉连忙叫住欲推门出去的封楼,“师兄你千万别做傻事。”追了出去。

遂渊紧紧扒着小桌看向前面,一句话也插不上的主人夹在几个人中间,到又被扔在这里,有些怪可怜的。

虽然它也不喜欢白眼狼,可是细数下来它也没对不起过主人。

在为主人洗白身上的脏水时,还是白眼狼找到的它,与它合谋控制了崔岩之才让他在演武殿说了那番话。

在它打听完消息回海院时,还曾听到有几个路过的小弟子谈话,说崔岩之和他通的那魔修都被杀了的事,还说尸体被挂在了广场中。

听到这番话后,它的心中便有了些数,单看这手段就知道一定是连胤修做的。

谪昇门众弟子都被他的外貌所欺骗,没有联想到背后的人,不过这也不见得是件不好的事。

况且它还发现白眼狼的修为高深莫测,比在剩下几个徒弟身边都要安全些。

沈持峦早早就注意到了藏在桌后的遂渊,从方才回来路上就没看见它的影,这会儿躲在桌后半天也不见出来。

“你在那儿做什么。”他嗤笑道。

跟个怕生的小猫似的。

被点到名的遂渊从后面闪了出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你们吵的起劲,怪不好意思打断。”

这是什么理由。

不过也确实有些难搞,刚开始坐下时聊的还很好,你来我往的,也不知道到后面是谁先说话时夹枪带棒的。

再到后来就这么吵了起来。

他只是想来看看这些徒弟如今怎么样,现在看来是不适合再现身。

连胤修跟在身边根本没甩掉的可能。

见了于芷蓉,刚见面就交手。

见了封楼,唇枪舌剑火上心头。

若是再见了剩下的那几个,难免脾气爆,怕是会直接动手打起来都有可能。

不妥,实在是不妥。

“你若是不好意思,便出去,我和你主人要休息了。”

“?”

“听朱雀说你喜欢吃果子。”

遂渊脑袋顶上冒出个问号,还没来得及发作,一句话就摸顺了它的毛,乖巧的抱着灵果走了出去。

兽也不闹了,毛也下去了,屋子的门都不忘替他带上。

送走了遂渊,房中安静下来许多。

连胤修看着两根手指无意识摩挲的沈持峦,神色有些微动,这是在他想事情的时候,才会做的一个小动作。

是在想刚才封楼说的那些话吗?

还是在想法子怎么将他一脚踢开。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一旁的男人,身子若柔若无的侧在他身前想引起他的注目。

“师尊在想什么?”伸手将男人发冠上掉下的几缕青丝重新扫上。

“我在想是明日就走还是今日。”

沈持峦想想了想还是如实说。

不为别的。

他算是已经见识到了连胤修胡思乱想的功力,要是不跟他说怕是又要瞎猜。

“师尊很着急吗?”

连胤修挑眉问道。

怎么觉得他师尊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

内门比试之前要他努力修炼,还有周复言亦是如此。

沈持峦给周复言秘法学习,乃至也让他努力修炼参加内门比试,像是在隐隐期待什么。

还有崔岩之,随口一句让他处理掉。

他是在暗中查到了什么还是一直都知道,只是最近出现了意外,让他变得想尽快处理。

还有比试完的第二日,他从魔界赶回海院后见不到人影,是朱雀跟他说,沈持峦一大早就跟着一个女人下山了。

好像是在说什么去见徒弟之类的话。

连胤修猛的觉得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逝,留下那种空无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

心心念念见徒弟,现在也还只是看了封楼一面,就想着要走,接着去看下一个吗?

也是就这么只看一面。

他的日程好像很赶,好像要把所有的要进行的一切全都短暂的压缩。

就好像……他是在为死做准备。

这个意识让连胤修整颗心不安到极致,却不得不努力让自己看的正常。

“有一点吧。”

急肯定是着急的,他看完了还赶着回谪昇门,邱栎丹那师徒俩他可都还没报复呢,怎么能不着急。

“那…下一个是去看别的徒弟?”他的声音有些不住的抖动。

“嗯?你怎么知道。”

沈持峦抬了抬眼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接着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要是这般明显,他还演什么啊。

演技都直接倒退到姥姥家了。

连胤修一颗心向下直坠了去,被他猜中了,那结果是不是也……

不可能。

沈持峦看起来身体上没什么问题,怎么可能会死。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缓缓显现。

他要自杀——

连胤修的呼吸瞬间停滞,眼中充斥着血丝,紧紧抱住还在想着计划的沈持峦,强迫着掰过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

被掰过头的沈持峦眼中带着茫然,似乎不理解他这是做什么,但也没有阻止他。

他觉得连胤修肯定又犯病了,反派偶尔发发病挺正常的。

人都还发疯,反派发发疯也挺合理。

“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他摸了摸沈持峦毛茸茸的头。

随后打开地图,还有空间中的一些盒子。

盒中是原身早些年存放的一些符箓,有传音,有结界、雷符等等,还有一些是可以传送的符。

谪昇门本来刚开宗立派时百花齐放,各宗数十余,后来不断经历一些变迁,导致不少人像极离宗,或是死去。

渐渐的宗门弟子稀少也就关了,以至于到主角这里只剩下了鼎盛的四宗。

至于这个仙尊为什么那么吊,很年轻就登上了这个位子究极原因大概因为这个位,丫的它还是世袭的。

沈持峦无力吐槽设定,从中拿出几道符箓叠放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这些之外,他还发现连胤修格外的粘人,不是总想着贴在他身边,就是想方设法的找他要亲亲。

哪里还有半点剧本中的霸气侧漏,杀人如麻残忍暴虐的魔头形象。

这还都不是更过分的,更过分的是沈持峦发现这人有意的不让他睡觉。

他刚闭上眼,连胤修的手就开始在他身上乱摸,徘徊在衣口边缘,再睁开眼时,那双手便暂时偃旗息鼓,待他重新闭上眼时伺机而动。

真是见了鬼了。

他当初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反派是个色鬼?

然而这只是他没意识到,一盘肉放在开过荤的男人面前,岂会安然的就这么纯盖被睡觉。

察觉到身上逐渐往下身走去的手。

“连胤修。”

他猛念了男人的名字。

那双手的主人顿了顿,随后像是彻底摊牌了不装了似的,朝他身上压了下去。

“你不是想要回修为吗?”

“你会给?”沈持峦睁开眼看着身上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和我做。”

“……”先睡了,拜拜。

男人的话简短有力,在他说完后看着没有犹豫反而直接闭上眼的人,有些无奈。

几乎是刚闭上眼,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轻颤了下,接踵而来的就是男人落下的唇角。

截住他的唇强势的撬开牙关侵入,含糊不清的说道:“没骗你,和我做你的修为就回来了。”

第90章

整整一夜在快感之下,沈持峦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在他醒后就已经感受到体内是充沛的灵力,还有已经回来的修为。

甚至比原本的化神初期还要高上两层,直至大圆满境界。

他可没忘当初看见这个剧本的时候,简直对多方面无力吐槽,前面对这个世界观的设定就是,因多年前修真之人太多,修成正果遇雷劫升仙之人不在少数。

品行不端正的人闹事层出不穷,掌管上界的天尊同天道达成了协议,收取了下界绝大部分灵气,以此若是可飞升之人便是最精之人,定不会闹的上界乱作一团。

灵气急剧减少,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人穷极一生的修为,最多也只是元婴,更甚者才是化神。

就是上个床加的修为,未免比原身为了修炼用了邪法还要快,也太诡异了。

沈持峦脑海中回想着他那句话,为什么和他做修为就会回来,难不成还有什么设定被他遗忘了?

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明白——

隐约记得昨夜连胤修好像还哄骗着让他运一个功法,那功法他从来没听过。

该不会是什么双修功法吧?

不是一些剧本小说中总会有邪修,或是魔修之类的用双修增加喜欢为么。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沈持峦歪过头看向一旁闭着眼还在睡觉的男人。

鼻梁高挺五官俊美,眉目间带着一丝轻松的甜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云雨过后的原因,他一双手紧紧的勒在他身上,腿脚像是章鱼足似插在他腿间紧压着。

呼吸长缓,看上去睡的很沉似的。

但沈持峦就觉得,他绝对醒了,这会儿就是在装睡。

他微凉的手指触碰到男人脸上,就那样看着他的睡脸,沈持峦硬生生觉得和受到了蛊惑一样,跟着心脏激烈的跳动声,不自觉的在他嘴角落了一吻。

只是轻轻一贴便迅速离开,就想蝴蝶短暂的停留了一瞬。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沈持峦,整个人有些不好,他刚才怎么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想亲一个男人。

该不会——真的是他弯了吧?

沈持峦不自觉的眉头紧皱,很快将这个想法摇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现实中被一些认识的同性恋同事,不知不觉的解锁了新的三观和原则,乃至他对另一半是男人的接受程度很大。

可是他和连胤修,不,不应该啊!

小时候他拿连胤修当儿子看,长大了那么多年他回来了,是吧,怎么感觉回来了都变味了??

嗯……

该不会是因为小时候对他好,所以小时候就芳心暗许他,喜欢爹系男友?

他爹吗?

果然人一到二十七爹味就出来了?

他低下头看两个人的姿势,基本上断定了绝逼让他给猜中了,可问题是,不是只有小受才会这么躺吗?

还是说这代表着他有反攻的可能!

不对啊。

那这也不对啊!

他对连胤修没感觉啊。

和他睡的主要原因是舒服,且大,且不用负责,最重要一点就是这里又不是现实,就权当是放松身体。

而且就他这心光昨晚就猛跳了好几次,还有今天早上,刚睡醒,就这样。

该不会是快死的征兆吧?

还记得上次他回去的时候,是原身死了,那他这副身体死了,是不是就代表他会回去了?

回去了可赶紧得去医院看看,他这小心脏——他还指着多卖两年臭豆腐换个房子。

沈持峦若有所思,连连胤修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他回味着刚才嘴唇上的柔软,有些迷恋的摸了摸唇。

“醒了?”

感觉到腰上像是蛇盘上来似的,他说罢抬头看过去。

“嗯。”

男人腻在他身上蹭了蹭,满意的触摸着在他白皙的皮身体上留下来的痕迹。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脸沉重的模样,拉着他起来为他穿上衣服。

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捡起地上因为昨夜狂欢而扔下来的符箓,随后捏爆带着人闪无踪迹。

“哎呀,不会的,就算连胤修他有能力将师尊带走,那不还得看师尊愿不愿意嘛。”于芷蓉拍着胸脯跟后面的封楼说道。

师尊是多么稳重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他瞎胡闹。

然而她自信的声音在打开门后直降了下去,屋内被子还铺在床上,是用过的痕迹,里面的人却消失没了影。

封楼在后听不到她的声时,就知道真是让他给猜了中。

“床上是温的,人刚走不久,我们去追还来得及。”

于芷蓉从屋内跑了出来,冲着封楼一脸焦急的说道:“哎呀,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再不去让人找就跑远了。”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她急的脑子直接忽略了这条消息,随后反应过来,连问:

“为什么?”

“府中戒备森严,这院中我多加了三倍人手,若是出了房门必回被发现,可如今没一人发现禀报那便说明,人是在屋内走的。”

封楼指尖敲击着木制扶手表面,面无表情的说道:“在谪昇门时,我曾在一些长老那处发现传送符箓,只要捏爆,按心中所想便可到达目的地。”

“竟还有此种符箓。”

于芷蓉脸上唯一的一点不甘心也被消磨殆尽。

“就像你说,若是师尊不愿连胤修怎能将师尊带走,莫要担心。”

他的指甲发出抓摸木头的刺耳声,随后于芷蓉便发现他的指甲嵌入扶手中,木制的扶手有些显出微微裂痕。

她听见封楼转身前留下的一句话:

“既然来了天极城就好好玩几日,玩够了就带你去看看好物件。”了罢,他发出阴森的笑声渗人的让于芷蓉紧了紧衣衫。

怎么感觉五师兄有点怪怪的。

沈持峦看着眼前高大的像是宗门的建筑物,有些晃然,不是谪昇门。

地上成小点似的弟子在路上走着,随后两队相遇短暂的停了会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跑的更快了些。

再想去看便发现人不知道何时已到了近处,看的更加清晰。

为首的弟子身着棕色弟子服,手中皆是拿着一打彩色纸张,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上面画着字符,整理好队伍,他们面朝向北侧像是随时等待训话和命令似的。

只是那北侧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晰,只能大致的看到一个青色衣裳的轮廓。

他稍微挪动了下脚步,听见石子被踢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一刻,这时候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在一个连接着大树的阁楼上。

石子发出声响的刹那间,一众弟子顿时警惕起来,一手抽住符箓举在身侧,朝这边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走到跟前,只要稍稍一抬头便可发现他们两人,沈持峦的心提到了肚子里,紧张的捏着身旁连胤修的胳膊。

就在这时,一旁的草丛中跑出一只猫来。

众弟子以为是猫发出的声响,便没有再往里面走,而回了过去重新列队。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连胤修将胳膊上的手拉下来,顺势攥在手中捏了捏,触碰到手心时发现他竟然都出了汗。

他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很紧张刺激。”

得来的是沈持峦将手抽了回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过去是不能过去,用点手段也不是不行。

沈持峦掐了个诀施出法术,瞬间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不已,仲阳舒还是和刚收进来是一样的,许是收的时候年龄就有些大,所以这会儿没太多变化。

不过身上的气质是不一样了,举止得体,说话坚韧有力很有掌门的气势。

在年轻的掌门训完话后,散后的队伍中走出一个女人朝他过去,两人谈笑风生,看上去年龄也相仿,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仲阳舒看上去很幸福。

也不知他当时脑袋是不是坏掉了,非要将他这个不相干的人拉进来。

若是真的用仲阳舒去对付反派对付邱栎丹,成功便万事大吉,可要是没成功,他死了怎么办。

他本来是可以幸福美满的,却害的他妻离子散。

沈持峦想起这些,心里不由的对他有些愧疚,不由得问自己,剩下那几个徒弟还看吗?

好像也没有必要了。

察觉到眼前人低落下来的情绪,连胤修心里一紧,拉着他往一处走去。

手中攥着符箓正要捏爆,被沈持峦阻挡了下来,他说:

“回谪昇门吧。”

连胤修沉默了片刻,没有多问什么,应下他的回答,“好”

既然他今日不想再见了,便不见。

若是日后起了心思,那时再见也不迟。

遂渊在确认了附近没人后,从一侧草丛钻了出来,仰头向上看去,发现它主人和连胤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欲哭无泪的瘫坐在地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怎么就能这么丢下它跑了,好歹也是靠它化险为夷啊。

昨夜它吃完了果子正要进门时,发现已经下了结界,根本进不去。

念在白眼狼给了它好处的份上,就当是卖他一个面子,随意在草丛中将就了一晚。

谁知道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他一脚踹了起来,他说:“明日太阳升起前,出现在苍雷门。”

这它哪儿能愿意。

就因为几个果子就能一直收买它,就能让它无条件的帮他办事?

怎么可能!

然后它屈服在连胤修的淫威下了……

想到这处遂渊颤抖着爪子打开空间,看着里面成小山堆似的果子。

很好!

它又有动力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兽不为果真的受不了,关键是白眼狼,他有好处是真给。

那么为了他当牛做马就能有什么呢!

遂渊当即从地上起来朝着宗门方向飞去。

偏偏在流星阁建于山崖之上,而他在侧面,夜深寒风卷来阵阵冷意,吹的他面目有些扭曲。

“徒儿。”

就是冻的他有点受不了。

看着蜷曲依靠在桌上的男人,微不可见的抖动着,白创有些担忧的轻轻触碰他,“帅比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81章

被人群围绕中的连胤修有些出神,他好像好久没听过他这么叫自己了。

他撇下众人走至身旁,“师尊。”

“是。”

今日天气是有些冷,但对修真人士来说算不上什么,他为了出场好好装一把特意选了几层薄布似的白衣穿着,不为别的,主要是层多小风一吹比较拉风。

多显得他是个世外高人,绝世高手。

然而确实是拉风。

连胤修扫过桌上大部分未动的饭食,略一沉吟道:“不合师尊胃口吗?”

“天冷了给为师把大氅拿过来。”他眉宇间似乎有一丝痛苦与隐忍,最后咬着牙说道。

在他沉不住气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冰凉的身子落入温暖之中,连胤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淡的让人听不出其中意味:

“弟子找了许久,师尊等急了吧。”

连胤修当即转身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待他走后,沈持峦才松开了因为冷而紧绷的手,一经放松下,嘴里的牙也跟着有些打颤。

石墩上的男人一双眸子紧闭,身躯有些弯曲的依靠在桌上,在他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袖中半露出的手呈现出握拳状,像是手中握着什么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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