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如血的青春》
如血的青春

第37章

一,从即日起自行解散;

二,交回所非法占用的会议室;

三,对一切占用的国家财产清点造册,交回学校。

十一

那天,与卢鹏举和白戈谈话的情形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果要清理**运动初期白戈在金鳞中学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问题,那么中学生红卫兵的问题、卢鹏举的问题都是很难是绕得过去的,如何把这两个问题与白戈联系起来,为即将开展的大批判建立起一个有说服力的论点?还有怎么看待白戈的难言之隐?这些问题一齐纠结在我心中,理不出一个头绪,当天晚上便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就起得很晚,去学校也晚,进了校门,正好看到那帮“火炬”的人,拎着墨水、糨糊,抱着一卷卷的白纸,一些人往墙上贴,一些人往纸上写。

看到那些新刷出来的大标语,我知道事情不妙,急急忙忙往队部赶,还没到队部,就听到一片吵吵闹闹的声音,进到屋里一看,屋里已经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圈圈的人,围着汤博和艾云,正七嘴八舌地向他们发问:

谷易容走到汤博面前说:“我们要做的事情,昨天就已经给你讲过了,今天来,就是要当面向你宣读我们的最后通牒。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高声念道:最高指示,凡是反动的东西……”

她刚一开口,汤博已经气得满脸铁青,没等她继续念下去,用手指着她大声吼道:“我不听你的什么狗屁通牒,你马上把你的这个东西收起来,带着你的人,从这里给我滚出去。”由于他们站得很近,那指头已经抵到谷易容的前胸了。

谷易容倒并没有被激怒,而是两眼紧盯着汤博的指尖,不紧不慢地说:“我们的‘汤大师长’,你先把你的指头收起来吧,先前你已经犯过‘保皇’的错误,现在可不要再犯‘流氓’的错误啊。”

“你……”汤博气得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时,柳月将汤博一把拉到身后,挺胸往前一站,剑眉倒竖,铿锵有力地说:“姓谷的,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保皇’,可是你说说,我们保了谁的‘皇’?批判白戈,我们是还没有做过什么,那是因为我们刚刚才成立,但是我们还没开成立大会就开始策划了批判白戈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大会。而你们又做了什么呢?你们不但不支持,还来捣乱,你们算什么革命造反组织,你们有什么资格来给我们下最后通牒……”

我发现柳月简直就是谷易容的克星,她们只要一碰在一起,柳月的脑子反应就特别灵,嘴皮子也跟得特别快,几句话竟噎得谷易容无言以对。

柳月继续说:“……你也有脸来指责中学生红卫兵,你们和中学生红卫兵相比,差得远了去了,中学生红卫兵写了批判白戈执行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十大错误的大字报,开了白戈的批判大会,而你们做过什么呢?开过一次批判会、写过一张大字报、批判过他的一个错误观点吗?……”

独立师的红卫兵们对中学生红卫兵的解散本来就愤愤不平,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便一起吼起来:

“你说呀,你们做过什么?不就是贴了两张大标语、喊了几句空口号吗?”

“你们就是为造反而造反,借造反的名义招摇撞骗。”

“还好意思腆着脸说——我们来了,来了又怎么样呢,除了搞‘打砸抢’,你们还会做什么呢?”

……

这时,一个男生把谷易容往后一拉,站到了柳月的面前。他是原来中学生红卫兵的郑中,在写出那张《郑重申明》后,立即加入了火炬战斗团,这时他说:“你们怎么不是保皇,我揭发,你们的黑后台就是陵江市委,也正是他们利用你们来扭转了陵江市的**的方向。比如你们到市里去作的跟着**在大风大浪里前进的演讲,就是陵江市走资派一手策划的。主要策划人是陵江市委委员、副市长闻达,负责与市委程旭东联系的是《陵江日报》社的记者文峰,执行人是我校中学生红卫兵的一号勤务员闻梅。策划地点就在闻梅家里,参加人还有中学生红卫兵的柳月、林木生、葛利江……”

谷易容洋洋得意地说:“柳月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柳月说:“郑中,我问你,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郑中说:“我现在是金鳞中学火炬战斗团的红卫兵战士。”

柳月说:“这我就弄不明白了,你既然弄得清楚自己已经是火炬战斗团的人,可是怎么就弄不清楚我们是金鳞中学红卫兵独立师呢?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把我们和原来的中学生红卫兵搅在一起。”

谷易容说:“虽然你们改头换面,更名易姓,但即使烧成灰,我仍能认得出来你们的‘保皇’嘴脸,你们仍然是由闻达幕后操纵的保皇派。”

汤博红着脸说:“你说闻达幕后操纵我们,要拿出证据来,是电话来操纵的应有电话记录,是通过人来操纵的也应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名字。我借给你一个胆儿,你把这个人给我说出来!”

“通过他的女儿闻梅。”

“闻梅并不是独立师的成员,自从中学生红卫兵解散后,她什么时候在学校里出现过?独立师什么人与她任何的接触?请你拿出证据来。”

“‘保皇’不一定通过组织联系,也可以通过思想灌输?这一过程通过中学生红卫兵已经完成了,你们和中学生红卫兵就是一脉相承的关系。”

……

“火炬”再也没有心思辩论下去,在谷易容的带领下大呼口号,一点儿也没有撤退的意思,并且还不断有新的人员涌进屋里来,不断将独立师的人向后挤压。

柳月回头看了一眼,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挤到她身后,她跟我说:“我担心会发生冲突,你赶快把杨南雁带出去,同时把球场上打球的葛利江他们叫上来。”

我回过头去,才发现杨南雁已经紧张得一脸苍白,于是赶紧拉着她往外挤,好不容易挤了出去,发现东面的楼道里已经挤满了“火炬”的人,根本过不去,就回头来到露台上,从旁边一个平时不常有人走动的消防应急通道跑了下去。

球场上,一场篮球比赛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远远地就能听到球员们奔跑跳跃的声音、助威呐喊的声音和裁判急促的口哨声。看到我们气喘吁吁地跑来,又是一脸神色紧张的样子,葛利江一声长哨,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把球赛停了下来。

听了我们的讲述后,葛利江感到事态严重,一挥手,对围上来的队员们说:“大家赶紧穿衣服,‘火炬’的人到队部闹事去了,我们上去看一下。”

当时在场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大家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直奔教学楼跑去。

还未到楼下,远远地就听到楼上传出来吵闹的声音,想到柳月的话,我对杨南雁说:“你就不要上去了,就守在楼下,如果听到楼上有打斗的声音,有人受伤跑下楼来,立即到医务室去,把那里的医生和护士叫来。”

她的脸上已恢复了原来的红润和光泽,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听了我的话后,她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当我们从消防通道刚上到五楼,就听到一片喊叫的声音。

后来,根据现场人们的描述,当时的情况是汤博和一帮男生要去撕“火炬”贴在墙上的最后通牒,“火炬”的人不让,于是双方开始对骂,接着就互相推搡,后来有人就动了手。双方打起来后,还不断有“火炬”的人从楼下跑上来。除进到会议室的以外,连楼道里也挤满了他们的人,并且是男的多,女的少;而独立师的人相对的就少多了,于是就被挤压在小半间屋子里,所以一开始吃了很大的亏。

我们一行人从消防应急通道往队部跑的时候,大家仍然怀着看热闹的心态,一片嘻嘻哈哈的声音,但一上到露台便愣住了,待进到楼里,就不仅听到了从队部传出来的粗重的、尖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声,而且看到了那里你推我挤、拳头挥舞的场面。当两个同学用手捂着头被人搀扶出来,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渗出来的时候,一股热血便“轰”地一声窜上头来。跑在前面的高一三班那几个高大威猛的男生一声大吼,不约而同地向堵在东门口的“火炬”红卫兵冲去,挥拳便打,见人便踹。在那些“火炬”红卫兵一愣神的瞬间,挤在前面的已经挨了拳头,一群人“哗”地往后就退,我们往前便追,楼道里立即响起了一阵纷乱急促的奔跑和追赶的脚步声,挤在门口的人在我们一行人的追击下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去。

回过头来,我们又返回队部,从东门冲了进去。这样,仍在队部里的“火炬”红卫兵立即受到两面夹攻,瞬间便溃不成军,一个个慌忙夺路而逃,逃出去了的也少不了挨几下独立师红卫兵的拳脚。

等赶跑“火炬”的人,医务室的那个小护士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柳月赶紧领着几个人清点人员受伤的情况,发现有十几个人不同程度地受伤。那个护士一个个地检查了伤员的情况,所幸都是皮外伤,没有需要送医院的重伤员,就打开急救箱,为伤员包扎伤口。没受伤的有的找来凳子让伤员坐下,有的帮助他们擦去衣服和脸上的血迹,有的帮助柳月登记受伤人员的姓名和受伤的情况,其余的人便七手八脚收拾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会儿,那个小护士着急地说:“消炎粉用完了。”

柳月一下子急了,眼角上那条在大会堂冲突中留下的伤疤胀得通红,大声责问那个小护士:“你们还有一个张医生呢?”

那个护士正在往一个伤员的伤口抹红汞,说:“我们在楼道里碰到五六个‘火炬’的伤员,张医生已经留在那里帮他们处理伤口了。”

我赶紧把原来玻璃橱柜里藏着的一个急救箱拿出来,柳月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正在忙乱的时候,一群老师出现在队部门口,古一泉、石秀、邓明玉甚至卢鹏举都在人群中,给人感觉凡是留在学校里的老师都来了。他们看到屋里的情况后,一边帮着收拾一边打听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

古一泉走到汤博面前,问:“你们准备下一步怎么办呢?”

汤博把墙上那张最后通牒撕下来,“哗哗”几下撕碎了,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他的眼眶上有一块青紫色的凸起,使那一只眼睛眯缝起来,衬衫的前襟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块布片歪斜着吊在胸前,听了古一泉的话他愤愤地回答说:“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们怕他们不成?”

石秀一脸焦急地说:“刚才我们从楼道里上来,看到好几个‘火炬’的人也都伤得不轻,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再打起来,难免两败俱伤。”

邓明玉也说:“现在‘火炬’可以联合的力量很多,工业大学、技术专科学校、美术专科学校甚至幼儿师范学校都有可能帮他们,而你们有能够联合的力量吗?如果他们采取报复行动,你们会吃大亏的。”

屋子里的人们仍沉浸在刚才的亢奋中,听了他们的话愤怒地说:

“今天是他们打上门来闹事,凭什么要我们停止活动?”

“他们的人伤得不轻,那是活该,谁让他们挑起事端的?”

“明天把独立师的人全部召集起来,把‘火炬’的老窝给他端了,看他狠。”

“用桌椅板凳把上五楼的楼道堵起来,他们就是来再多的人也不怕。”

……

古一泉忧心忡忡地说:“为了避免更大的流血冲突,我建议你们独立师暂时停止活动。”

高歌问:“‘暂时停止活动’是什么意思?”他们班的那几个男生雄纠纠气昂昂地就站在她的身后。

古一泉说:“我的意思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独立师的不再组织活动,同学们也不到学校里来,等到大家都心平气和了,我们老师们帮助做‘火炬’的工作,使双方能够坐下来谈一谈,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开展金鳞中学**的工作。”

其他老师也都附和着古一泉的建议,又苦口婆心地讲了好些话,听得出来,老师们都同情独立师的处境,同时又担心冲突进一步的扩大后,造成双方更大的人员伤亡。

最后汤博说:“谢谢老师们的关心,我们商量一下吧。”

老师们这才下楼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汤博对大家说:“刚才老师们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屋子的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什么样的意见都有,但却不能达成一致。汤博说:“请独立师的勤务员发表意见吧。”

柳月说:“根据我对谷易容的了解,‘火炬’做出激烈反应是必然的,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我们就先停止自己的活动,显得我们怕了他们似的,所以我不同意停止活动。下一步怎么办,也只好兵对兵,将对将,顺其自然了。”

艾云腮帮子上的两片招风耳胀得能红,很动感情地说:“刚才听了老师们的话,我深受感动,他们不管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持什么样的观点,都那么揪心揪肝地牵挂着我们的安危,我同意暂时停止活动。”

高歌说:“今天的事不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这样的结果是我们预料不到的,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但事已至此,我同意暂时停止活动,只是我希望这段时间最多一周,因为独立师刚刚成立,我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最后轮到我了,我说:“**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们暂时停止活动,他们即使来了,也只不过会砸了我们的桌椅板凳,我们的实力并未受到损失,过几天一拉出来,仍然是一支完整的队伍。我也同意暂时停止活动。”

最后汤博说:“少数服从多数,为了防止更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我决定暂时停止独立师的活动,下周一以前大家不要到这里来,看看‘火炬’有什么反应。”

葛利江说:“暂停活动不包括篮球比赛吧?”

汤博说:“建议你们避开这几天,或者到其它学校找一个篮球场打球。”

窗外已经响起了工厂下班的汽笛声,于是,大家就都各自散了,几个受伤比较重的同学也在搀扶下离开了队部。

当屋里只剩下独立师的几位勤务员时候,汤博的亢奋一下子就冷却了,泄了气的汽球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沮丧地说:“真是世事难料啊,就在不久前,还有人借莎士比亚的口对中学生红卫兵提出‘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结果中学生红卫兵真的就没了。没想到的是,独立师刚一成立,就要对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了……”

柳月打断他的话说:“既然已经认识到了面临的严峻形势,我们就更不能泄气,必须振作起来。”

高歌说:“我同意柳月的话,我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当前的困境。所以我提议,独立师的勤务员不但不能停止活动,还要加紧活动。”

汤博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是在以前,我可以找教育局,找学校的党团组织甚至找中学生红卫兵总部,让他们来给我们指出应该怎么做,可是现在呢,我们仿佛只是悬浮在空中的一粒尘土,上不挨天,下不着地,有谁可以帮助我们呢?唉……”

高歌说:“我听说,最近一些新成立的革命群众组织,纷纷到**搞得好的大专院校去参观学习,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出去,尝试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呢?”

艾云说:“高歌说得对,难道有谷易容横在这里,我们就不革命了?上次我们班到工业大学参观,我就很受启发。走出去至少可以开阔眼界,启发思路。”

我也说:“与仅仅是参观学习相比,更重要的是要争取与他们建立组织上的联系。如果仍然象现在这样继续下去,既不能参加社会上的**,在学校又遇到‘火炬’的杯葛,‘独立’就快变成‘孤立’了。”

柳月说:“鉴于‘火炬’与工业大学关系密切,如果决定要走出去,不一定到工业大学去,我提议直接就去陵江大学。”

大家都把眼睛盯着汤博,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既然大家的意见都比较一致,那么我们就试试吧。”

柳月说:“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去。”

高歌高兴地说:“这就对了嘛,不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呢?”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发际间也有一块隆起的青紫。

那天,我下楼比较晚,意外的是,路过医务室的时候,看到杨南雁还在那里,我奇怪地问:“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你跑上去了,我能一个人走吗?”

第一次,我从她眼睛里读到了她家墙上那张照片上她母亲一样的笑意融融的目光,其中蕴含的柔和与亲切在我心中激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的感情,一时间,竟有眼泪涌了上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脸,向校门口走去。

“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儿。”

“葛利江也没事儿吧?”

“我们后上去的这帮人都没事儿,就是前面在楼上的人,有好些人受伤。”

慢慢地,我的心情缓了过来,一路上给她讲了楼上发生的事情。

刚才在楼上,当我同意暂停独立师活动的时候,心里还暗暗地藏着一个没说出来的祈祷,那话里的潜台词是——如果不停止活动,我怎么对待卢鹏举提出来的那个“绕不过去”的问题呢?它一直象一条蛇一样盘踞在我心中,现在它不会再来纠缠我了,我庆幸这不期而遇的解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下得楼来,又碰到杨南雁在等着我,心情就象蓝天里的风筝,飘飘摇摇,青云直上。

分别的时候,她对我说有事要问我,让我晚上七点钟到码头工人俱乐部等她。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这样做不是把斗争的矛头对准我们了吗?”

伪金鳞中学红卫兵独立师:

由于你伪独立师是原中学生红卫兵经过改头换面而成立的新形势下的保皇派的变种,为保证金鳞中学**的顺利进行,特勒令你们:

最高指示

第37章

“他们不是要把我们也当走资派一样揪出来斗争吧?”

……

大家都很愤怒,炸锅一样地吵成一片。

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也和

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

对伪金鳞中学红卫兵独立师的最后通牒

这时,汤博皱着眉头对大家说:“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昨天,独立师召开了第一次勤务员会议,决定召开独立师成立暨批判白戈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考虑到‘火炬’也是学校的革命群众组织,决定邀请‘火炬’也参加我们的大会。谁知我和艾云去跟谷易容说这件事的时候,谷易容把我们大骂了一通……”

艾云说:“她骂独立师是中学生红卫兵的借尸还魂,是黑市委的走狗,是白戈的打手,还说我们是想搞假批判,真保皇……”

如不遵照执行,我们将保留采取一切革命行动之权利并由你组织承担全部责任。

陵江市金鳞中学火炬战斗团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一大帮人从东门涌进来,领头的正是谷易容。他们进来后,把原先屋里的人挤得直往后退,一些人被一直挤到了西门口,屋子里便塞得满满的了。

跟着谷易容进来的人中,有两个提着糨糊桶拿着笤帚的,他们拉过一张椅子,在墙上刷了几刷子,“哗”地将一张大纸贴到墙上,那张纸上写的是:

我看到杨南雁也在里面,挤到她身边,她回头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