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沸腾在都市

“卓少，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对于苏粲的这个问题，卓越只是笑而不语。

不曾想，就这么一个细微的表情，落在苏粲眼里，又不经意在他的心头添上了无可抹灭的一笔！

“我说，这卓越会不会是害我儿子的凶手？”商姓中年一脸肃然地说道，下颌微沉，往前瞪直的眼睛带着令程杰不太适应的凶狠。整个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只要程杰稍稍对他的想法给予支持，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攻击向他的假想敌。

“商叔叔，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虽然卓越这个人我确实是看不透，不过，他就一个学生而已，就算有些来头，应该也不至于心肠这么歹毒吧？”

令卓越颇感意外，一向看卓越不太顺眼的程杰，竟然没有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几人朝着那边走去。这一次，程杰并没有起身，有工作人员上前来，安排了胡胖子和苏粲在紧邻程杰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可是，卓越和周仪君却像两个透明人一样，被人忽视。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商博友现在就开始发疯咬上老子了？

见到卓越和周仪君并没有被安排入座，本已坐下去的苏粲重新站了起来。

“卓少……”

苏粲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程杰打断了。

“阿粲，坐下。这些座次，商叔叔他们都预先安排好的，别给他添麻烦！”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这是想要撇清关系？还是说透过言外之意以示他的清白？卓越深深地看了程杰一眼。据他从蚂蚁特工身上反馈的情况所了解，虽然后来商博友跟程杰赔了不是，并额外允诺，暨时会提议他的老板，安排他一起上台为神翼揭幕。可是，除此之外，两人并没有多余的交流。可见，此事确实是商博友的个人行为。

“先生，请出示你的邀请函！”一位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对卓越说道。

邀请函？刚才进门的时候，都没查，这会儿又来查了？这不是存心要我难堪？

卓越额头青筋跳了跳，一股怒意已经在心中酝酿开来。他看了工作人员一眼，转过头朝着在入口处的商博友看了过去。商博友像是在等候什么重要人物出场一样，十分郑重地给几个工作人员布置工作。像是感觉到卓越的注视，他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越过三十几米的座席和红地毯过道，在半空中擦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好，既然你做得出，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走错地方了。”卓越拉起周仪君，挺着胸一下子将那位工作人员撞退几步，便朝着出口处走去。

一边走着，他的精神力已经铺散开来，他心中已经有了报复商博友的念头，他要召来一群苍蝇，非把这发布会搅烂不可。

就在这时，他的精神力才刚刚铺散出两百米远，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大胡子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刹那，卓越继续往出口方向走去，可是精神力却如潮水般收回，只留了那么一丝，让一只落单的小飞虫缀在一群正往会议室走来的人群后面。

一进一出，两边的人都在朝会议室门口接近中。

卓越分明看到，商博友嘴角的讥诮之色渐浓。

哼，好戏即将上演了！

“我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商姓中年显然已经有了比较坚定的想法，完全没有把程杰的话听进去。程杰的话音还没落地，他就双臂张开，动作激烈，一脸坚决地辩解道，“刚才你也说了，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们这么多人拿着枪也对付不了他，可见他的身手很不一般！以他的身手，我相信潜入良白的住所绝非难事。另外，这人当时说开枪就开枪，哪里像是一个学生？根本就是一个杀人狂魔，他不歹毒，谁歹毒？”

看到商姓中年那副不断振臂挥舞的咆哮模样，再听他那还算条理清晰的剖析，程杰一时无语，转开头，将目光移往一边，砸巴了下嘴，显露出脸的不耐。

发泄了下，情绪得到收敛后，胡胖子带着卓越等人往二楼的一个会议室走去。

一路上，胡胖子还要去问人，殊不知一直与蚂蚁特工有着密切联系的卓越，根本不做半刻停留，拉着周仪君就东转西拐地来到了会议室。令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苏粲惊奇不已。

经过一番来回参观，更听了汽车知识极其渊博的胡胖子的连番介绍，卓越总算知道了那头被套在盾牌上的公牛名叫兰博基尼，在闲聊中，还间接得知商良白的父亲全名叫商博友。

“你说什么？”程杰嘴里叼着的烟差点从齿间滑落，脸上一片猝不及防的惊奇。显然，他对商姓中年说出这个没头没脑的猜测，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我说的，你无法否认吧？”商姓中年似乎因为暴怒，早已失了在对待程杰的态度上的谨慎把控，脸上挂起一丝狞笑道，“所以，这样一个人，完全有可能是……”

“够了！”程杰猛地转过头来，瞪视着商姓中年，气势十足地喝止了他的疯言疯语。商姓中年之前那一句得意洋洋的炫耀已经令他满心不快了，哪里想到这家伙为了儿子还真像是走火入魔了似地，竟然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展厅里，在苏粲和胡胖子的陪同下，正牵着周仪君的手，一边听着胡胖子唾沫横飞地介绍一款款国际知名的超级跑车，一心多用的卓越遥遥见到程杰和商姓中年的情况，嘴角淡然浮起一丝讽意。

就在四人将整个展馆基本上走了遍时，胡胖子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程杰打来的，说是让他们到展厅二楼的一处会议室去，因为在那里将有一场新闻发布会，是专门为商博友所代理的雷勃兰参加此次车展的新款超跑——神翼而设的专场发布会。

一听说到是“神翼”的发布会，接了电话的胡胖子顿时脸上露出兴奋的红光，喜笑颜开，就像肾上腺素分泌过量一样，整个人亢奋得不行。在一旁“哦耶”了几声，像个巨型皮球一样蹦跶了几下。在卓越眼里倒可以理解为情不自禁，只怕那些纷纷绕路的路人未必那么看，估计会给他硬安一个神经兮兮的名头。

“那是你家的事，你爱怎么办怎么办，跟我没半点关系！失陪！”程杰沉着一张脸，扔下一句，拂袖而去。之前还客套地尊称商姓中年一声“商叔叔”，这一怒之下，连这点口水也省了。

僵着一脸惊愕表情，商姓中年眼睁睁地看着程杰朝展厅走去。怔了好几秒，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对程杰的态度确实有些离谱。下一瞬，想到程杰那个手眼通天的父亲，不禁一阵心悸，赶紧缓过神来，一路小跑地朝程杰追过来，嘴上叫唤着，“程少，程少……”

来到会议室，卓越看到这里是一个呈扇形的室内空间。跟其他发布会相比，这里并没有设主席台，只是一个略高出地面一些的平台上，左边是一个造型简单而别致的演讲台，右边大块的空间，被一块散着华丽丝绒光泽的红绸占据。从被撑得极富空间立体感的红绸来看，谁都可以猜到其下掩藏的多半是这次雷勃兰本年度盛重推出的重磅佳作——神翼。

卓越注意到，程杰和桃花眼痞气青年都已经被安排在距离讲台最近的前排靠左侧的位置就坐，那两个花瓶则没见着。

不得不说，胡胖子虽然人挺好色，但介绍起这些超级跑车来，那可真是如数家珍。从各超跑的品牌历史，到个别限量发行款的设计理念，再到具体每款车的参数，一直侃侃而谈，真可谓巨细无遗。当然，这家伙有一个恶习，喜欢将超跑比作女人，本来就色咪咪的他，每次说到某款车子的车身线条或马力十足的引擎时，手势和脸上的表情，总显得有那么几分猥亵，有够让人讨厌的。

相比之下，苏粲则是文静太多了。除了偶尔插几句话，戳一下****的胖子外，大部分时候就是看看周仪君，看看卓越，然后一脸幽怨地在卓越身后亦步亦趋。对这位“怨偶”，卓越只得眼不见为净，即便偶尔不小心有目光交集，被对方含情脉脉的幽怨目光触及，只得念见句“我没看见”咒，消除不适之感。

哼，真当你儿子是一盘菜了！连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摆不平，有什么出息？现在疯了倒是干脆。盛怒中，程杰怨毒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