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乌云密布
“是有难度，但我相信，天网恢恢。”袁冰这副坚定不移的表态，若是让梁局听了，铁定很欣慰有这么一个立场坚定的下属。
“如果有麻烦，告诉我一声，若有必要而且我也有时间的话，我会见义勇为一下的。”话说到这里，卓越明白，两人的电话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卓越已经把双脚分别重新放回离合器和刹车踏板上，就等袁冰回一句就挂电话。
“嗯。”袁冰只是轻轻回了一声鼻音，紧接着，她在临中断电话前，给卓越留下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消息——“还有，我查到一些信息，证实强家希和龙泽宇是旧识。最后，今明两天都有雷阵雨，你自己开车小心！”
电话才刚接通，卓越就听到听筒里传一个有点没头没脑的问话。就算卓越之前没有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姓名，光从这干脆利落得有点过头的问话里，就能判断出电话里这位的身份来。因为在卓越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冷艳的袁冰惯常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说话。
“在练车。”卓越应了一声后，以同样不带任何起承转合的方式，回递了一个问题，“案子有新进展了？”
这话若是让其他人听了，极有可能以为卓越还在说郑锦的那个案子。因为最近与他联系最紧密的也就是这起案子，而且这次白狼和阿虎能够如实招供，袁冰也确实是出了不少力。
一道霹雳落下，乌云密布，暴雨将临……
事实真的如此吗？
“嗯，盘云屿那起枪杀案的几个死者身份都已经确认了。”袁冰淡然说道。
“强家希。”袁冰那点小小的尝试性的改变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她便故态复萌，恢复了简洁明了的风格。
“看来，这事你们有得忙了。”知道了答案，卓越并没有多少吃惊的表示，不过，他多少还是有点在意袁冰的处境，这便微微皱了皱眉头慰问了一句，“听梁局上次提到这家伙，好像一个不是太好惹的人，你有把握搞定他吗？”
“那个女人的身份呢？他们怎么会出现在盘云屿？从现场来看，绝对不像是在进行毒品交易。”反应敏捷兼思维快速的卓越，一边听着就一边将袁冰话里的所有信息消化得连渣也不剩，袁冰的话音才堪堪落地，他就想到了新的问题，一针见血地问到了剩下的几个疑点。
“喂，在盘云屿练车？”
“哦，说来听听。”显然袁冰理解的并没有任何差池，卓越对这个她话里透出的消息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他稍稍调整了坐姿，使腰背挺得更直一些。
以上这段对话，最终证实，袁冰和卓越的脑子是长一个型号的，要不就是他们特有常人不具有的理解能力，又或者是两人对彼此的个性有着深刻的了解。鉴于他们认识的时间尚短，那他们之间的默契，可谓发生得古怪，敢情就是传说中的与生俱来。
在让卓越等了将近十秒钟后，袁冰那宣读报告式的声音再次响起。
“女人的身份暂时不明，技术专家已经将她的脸进行还原，并且面向社会发出认尸通告，至今无人认领。”解释了一下女死者身份问题，袁冰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据我们研究地图外加实地堪察，在盘云屿事发当地，偏西北方，大概四公里的位置，是一个叫做西莞镇罗殿村的地方，在该村靠近盘云屿方向，有一座山，被人花巨资买走，山上造有豪华别墅，高尔夫球场……你一定想不到谁是这个买主。”
真是难得，一向讲话直来直往的袁冰，竟然也会突然甩一下花腔，给卓越设点小悬念。
“谁？”卓越虽然精神力充沛，几个脑细胞消耗得起，可他不觉得这样没头绪地猜迷会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卓越绝对有理由相信，比起雄辩来，袁冰更倾向于武力解决麻烦，这点从她第一次出场直接开枪打爆半空中的啤酒瓶就可见一斑了。像他一样，向来用词言简意赅兼目光敏锐的袁冰，同样明白卓越这么一个能力出众、经历丰富且复杂的家伙，从来就没有把郑锦这么一个还搞不懂社会残酷的学生放在眼里，自然不可能在赛车开始前夕，还浪费时间在这么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身上
电话里稍稍一阵沉默，卓越却是没有任何不耐烦，他相信袁冰并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尽管向非警务人员相关的当事人和负责人透露案情可是违反警队规则的，她多半只是因为平时装酷过量，导致语言功能有点退化，在跟他阐述之前，需要好好梳理一下头绪，或许还要想一些力求表达精准的词语。
因为袁冰提到龙泽宇这个差点被卓越忘记的人，卓越突然心中繁念顿生，以至于连她“最后”后面的内容，根本没能及时地咀嚼寻味。
这时，原本在刚才下了一会儿的雨后，渐渐变得薄明了许多云层，此时又因为狂风不知从何处搬运来一堆墨色雨云，一时间，天空再次黑沉下来。
“被木刺扎死的黄种人是郑达宽，外号大宽，无业，有多次街头打架、酗酒滋事等不良记录，现在是义云帮的成员，直接受灰熊赵志根指挥。另外在山上发现的那个狙击手，名叫诸羿，也是义云帮的成员。三个外籍人士中，黑人阿布-利克，南非裔法国人，两个白人都是持法国国籍，其中光头白人叫杰森-哈德利，短发白人名叫科尔-费柏，这三人分别以游客身份先后入境，在入境之前，阿布-利克在菲律宾逗留过三天。三人均无犯罪记录，不过据国际刑警组织核实，他们与一个叫劳伦斯-艾克的法国人最近过从甚密，劳伦斯-艾克被怀疑为法国地下贩毒网络的一个资深带毒人。”
一鼓作气地说完这么长一段话，袁冰并没有半点气喘或口渴的感觉。卓越也没有心情来感慨，袁冰这一气呵成的介绍是否存心在考验他的脑子转速。幸亏在他的精神力日涨后，连带着他的智力水平也隐隐有所增长，要不然，他还真要被那些又是伊布又是伊格尔的这些洋名字搞得头昏脑胀。
不过，最贴近真相的，应该就是两人共同拥有过人的观察力，以至于两人相识不久，而且交流也不多，却可以在打了几次交道后，培养出许多人相识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无间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