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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等虐吧!

咒印乃终于解开

雨无正想也不想,当即跃出绝崖,一把拉住了霍改,扭转身体便要将他往崖上甩。

霍改反手抱紧雨无正,死不放手,笑得释然:“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当被出卖者遇到出卖者时会发生什么呢?无非是互瞪,互吼,然后开始互砍。互砍的结果取决于双方的武力值,武力值又包括质量和数量两个方面,比质量,他们不行,比数量,雨无正不行。更重要的是雨无正五天没吃饭了,就算刚刚吃饱也没那么快恢复。结果就是,当这一对N的战斗发展到霍改给的线路终点时,雨无正已经浑身浴血,伤痕累累。而官兵+叛徒大军也只剩下了官兵部队的几十人。

“雨贼,还不束手就擒!”官兵头头一看雨无正前方那绝崖,登时就乐了。

雨无正停住脚步,回身正对着这帮敌人,勾勾手指,仰着头笑得桀骜不羁:“一起来吧,从来只有战死的雨无正,没有投降的雨无正。”

匕首卡到一块硬石上,反震,崩开,坠在半空再无依附的雨无正悲哀地想:这小子果然是来给我们俩送终的……

可见……殉情这事儿,不仅是陪你死,还是帮你死。

一路向下,最终,两人被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树冠截在了半空。

雨无正抱着霍改,被枝叶划得鲜血淋漓,前后受力,终于再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霍改慌忙从雨无正的怀抱中滚出,谈他鼻息,好在,没死。

霍改长叹一声,将怀中早备下的药,给雨无正内服外敷,一一收拾妥当。

打理好雨无正,歇了一会儿,霍改终于缓过气来,扒开衣衫,心口的菊花咒印还剩下小小的一圈菊花瓣。估计等雨无正醒来,再互诉衷肠一番就行了。

躺在这密集得不像话的树冠之上,霍改望着白雾弥漫的天空,遥想当年——鄙人一身白衣,脚踩仙剑,从树下飞到树顶,从树顶飞到崖顶,好不牛X。没想到还有这么逆向飞行的一天,好在下树的时候,不需要再一层层地打小怪。

夜幕降临,雨无正终于醒来。

一直密切关注着雨无正情况的霍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别动,你伤得不轻。”

“你没事吧?”雨无正扭头,看着霍改,一双眼亮晶晶的。

“没事儿,毫发未损。”霍改递上水囊,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没事就好。”雨无正安心了。

“今后你打算如何?”霍改将雨无正嘴边的水迹细细抹去。

雨无正抬起手,捉住了霍改的小手,在他手心轻轻一吻,他的唇很热,霍改的手很冰,于是他握得更紧,更稳。

“我愿为剑,永护君侧,守你一世安乐。”

中二的少年总有一天会明白,他救不了这个世界,他甚至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救;他护不住所有人,他能护住在乎的人已是万幸;他创造不出桃花源,因为陪他一起前行的人,要的只是属于自己的桃花源。心死了,也就长大了。

霍改指尖微颤,笑意从眼底浮起,溢满了整个面庞,止也止不住。终于,终于……解开了!!!!

心口泛起剧烈的震动,霍改在极致的畅快之中,陷入了黑暗。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渐行渐近。

“万仞仑,好久不见。”霍改在这虚无的空间中笑着招手,虽然是和一个讨厌鬼见面,但这无损他的好心情。

“好久不见。”万仞仑依旧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了我的可怜模样。

“我可以回去现代了对吧?”霍改笑得杀气四溢,十足的威胁。

“对。”万仞仑点头。

霍改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过……”万仞仑开口。

霍改死死地瞪着他那张嘴,看上去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会撕了它。

万仞仑吓得一个哆嗦,忙道:“你得在醒来后将手中的菊簪插入心口才能回归本体。”

“菊簪?”霍改疑惑。

“你醒来就会看到了。”万仞仑回答。

“哦,好的。”霍改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好,你这就去吧。”万仞仑挥挥手。

霍改摇头:“不急,我在回去之前,还得处理一些事。”

“什么事?”万仞仑紧张地瞪着霍改。

“我要先把雨无正给安葬了再说。”霍改叹息。

“什么?!”万仞仑震惊:“他怎么,怎么会……”

霍改欣赏着万仞仑悲痛欲绝的表情,心道:看来这家伙对自己之前的行动一无所知啊,那么咒印应该只是按照事先设定好的要求来运行的,并不存在随机自主的可能。

霍改欣赏够了,这才笑眯眯道:“开玩笑的,要是他死了,又哪里能对我表白,助我解开咒印呢。”

万仞仑差点被霍改再吓死一次,不胜娇弱地捧着心口,对着满口谎言的某人怒目而视。

“没想到雨无正那样的莽汉也有侠骨柔情的时候,居然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羞死个人了。”霍改满脸甜蜜。

窥得万仞仑眼中的喜意,霍改继而又叹息一声:“可惜我这一穿,徒留给他一具冰冷尸体,也不知他会何等伤心。”

“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万仞仑淡淡道。

“我当然不操心,因为我不但不喜欢他,我还讨厌他,所以走之前,我会把他送给官府。”霍改盯紧了万仞仑,一字一顿。

“不行!”万仞仑惶急道。

霍改眯起了眼:“为什么不行?因为你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因为你想借着我空出来的皮囊与他再续前缘?”

“你……你胡说什么呢!”万仞仑眼神闪烁。

霍改冷笑:“当初也不知是谁用魂飞魄散的代价换我穿越一场,这会儿你怎么又魂魄齐全地出来了?而且你当初明明说的是‘你将成为我,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悲苦,除非我的恨意消弭,咒怨消散。’理应是要我替你报仇解怨,为什么到了东方未明,陈柏舟和雨无正的身上,就多了求爱?更夸张的是,轮到雨无正,连报仇都不必,只要被信任,被宠爱即可。”

万仞仑原本苍白的脸更白了一层。

霍改做出了最后的结论:“所以说,你根本就是在为你再次占用这具身体做打算。你爱雨无正,你想活过来再和他相守一次,仇你要报,爱人你也要,对不对?”

万仞仑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看向霍改的眼神像是看向一个可怕的怪物。他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

“我想,我拿簪子捅进心口,换来的恐怕不会是我的回归,而是你的回归吧?”霍改嘲讽地笑着。

“不,不……”万仞仑慌乱地摇着头,拼命解释:“你能回去的,你真的能回去的。虽然我确实会回归身体,但对于你回归你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阻碍。”

“你能发誓么?”霍改斜着眼打量万仞仑。

“我能,我能。”万仞仑点头。

霍改:“那你就发誓,要是我照你说的做,没能顺利穿回现代,你的雨无正就被人当着你面凌迟致死,而你自己将永生永世被厌恶的人轮番爆菊致死。”

“你…好狠……”万仞仑一脸的悲愤。

“别假装你头一天认识我,快点发誓!”霍改催促。

虽然这誓言恶毒得毫无底线,但万仞仑还是乖乖发了誓。面对霍改这等在逆境中恶劣程度直线上涨的无耻之徒,天真无邪的小弱受永远只有向恶势力屈服的份儿。

“这下你满意了吧?”万仞仑咬牙瞪着霍改。

霍改点头微笑:“嗯,我这就回去把雨无正送进监狱。”

“啊?我都发誓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万仞仑又惊又怒。

“因为我讨厌你啊,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让给你?”霍改理直气壮。

“你,你……”万仞仑气得眼都红了,就像一只被先被抢了白菜,后被抢了胡萝卜的可怜兔子

“不爽你来咬我啊~”霍改笑得嚣张又欠扁。

万仞仑泪流满面,蹲原地画圈圈。

霍改扯起唇角:“看来现在你虽然醒了,在我自插心口之前,却是没有能力左右我的行动的。”

“是,你又猜对了。”万仞仑有气无力地瞪着眼前的妖孽。

“万仞仑,知道为什么现在你步步都受制于我么?”霍改难得认真道。

万仞仑苦笑:“你想炫耀你的聪慧还是强大”

霍改轻笑:“不,根本的原因在于你自己。”

万仞仑沉默,面带不服之色。

霍改嗤笑:“你从来都是这样,不知主动争取,只一味地干等着,祈求着他人给你。你求,所以你卑微,你仰人鼻息。所以,虽然我安排了那倒霉催的命运,但我从来都不觉得抱歉,因为你不过是一个只会事后迁怒的废物罢了。连爱人都要靠着我施舍给你,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横?!”

万仞仑怔怔地看着霍改。

霍改试探也试探了,打击也打击了,自然心满意足,挥挥手道:“好了,言尽于此。我该醒了。”

眼前一黑,霍改醒来。

忽然,悬崖边的灌木丛抖了抖。两帮人马的视线焦点立马转移……

一个头插枝叶,脸涂绿浆的生物缓缓探出头来,咧着一口小白牙笑得跟许木木似的:“各位中午好啊,吃了没?”

“躲开!”霍改扯住雨无正,往后急退。

两步之距,雨无正躲开了刀,而霍改则直直跌出了绝崖。

被迫目睹了一出俩傻逼一起找死戏码的官兵们终于忍不住了,拎着大刀片子冲了上来。

咒印乃终于解开

“你来做什么?”雨无正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愤怒的视线几乎能将人戳出两个洞来。

霍改冷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来给你送终啊。”

“感动不?”霍改恬着脸卖乖。

雨无正护在霍改身前,一把匕首舞得密不透风,终究已是强弩之末,且战且退,最终被逼到了绝崖边。

霍改静静地看着雨无正纵然被划上一刀,也绝不后退一步的身影,等待着时机——一个美人救英雄的时机。

终于在雨无正又一次将围攻者挡开时,失血过多的雨无正踉跄两步,身形不稳。一把刀自人群后递出,直抵雨无正心口,而此时的雨无正身后就是霍改,霍改的身后就是绝崖,退无可退。

“那算我口误,我来给我们俩送终。”霍改走出灌木丛,笑得轻松惬意。

“你……”雨无正一时噎住,愣愣地看着霍改,有些不敢置信。

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男人,备受感动的雨无正这会儿没空抱着霍改甜言蜜语。雨无正手中的匕首一挥,深**.入崖壁,可惜两个人终究太重了,匕首在崖壁上划出深深的一道沟壑,却终究止不住下落的趋势。

若是只有雨无正一个人的重量而不是两个人,若是雨无正另一只手能用来攀住悬崖而不是抱紧霍改,雨无正早就稳住了。

雨无正深吸一口气,这才别开视线,愤愤地骂了一声:“有病。”

霍改埋头微笑,手指在心口好似无意般划过:不够,还是不够,就差一点了。

“你这是来送终么,你这是来送死!”雨无正咬牙,恨不能把这小子的脑瓜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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