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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心缘

第11章 元宵灯会

“可是我喜欢叫你剑。”

“相公。”他再次重申。

“哦。”她似是敷衍地应了声。

夜渐渐深了,看着布满喜色的新房,两人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两人在新婚的洞房花烛夜都落跑了,在桃夫人的坚持下,要把它给补回来。当然也少不了明早那杯媳妇茶了。

“娘子的眼睛可好,还要不要熄灭所有的光?”侯宫锷把雪儿扶到床沿坐下,带着趣味的说。

帐内,雪儿睡的正香。这一夜,她不用运功暖身,身旁现成的暖炉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帐外,红烛已去一截,火苗跃动,不时爆出一朵双心灯花。

正月十五,元宵节。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好日子,好像连老天都为这节日感到高兴,而特地放晴。

“嫂子。”雪儿在通往花厅的路上,笑琴不知打哪冒出来叫一声。雪儿没什么,倒是把丫鬟秋香给吓坏了。

“小姐,你别吓到少奶奶的肚子。”夫人可是千叮万嘱,要她看好少奶奶。虽然被吓到的人是她。

“没事。”笑琴绽出一朵最灿烂无瑕的无辜笑脸,“我帮他练胆子,你说是不是?”

“是。”雪儿柔柔笑应,“他的胆子肯定很大,希望不要是个女孩子。”

“为什么?”秋香疑惑地看着雪儿,“生个小小姐跟少奶奶一样漂亮不好吗?”

“对啊,对啊。”笑琴马上附和,“嫂子这么漂亮,我的小侄女也一定很漂亮。”

“我怕她胆子大,会闹翻天,到时候嫁不出去。”

“也对哦。那就生个胆子大的俊俏小侄子,到时玩转江湖,迷倒万千少女。”

“唉,我是不是该为那些女孩子感到悲哀?”秋香在一旁幻想着多年后的情景,不有感慨。毕竟少爷和少奶奶都是俊男美女,他们的孩子还用得着说嘛。

雪儿摇摇头,既有无奈,也有憧憬。

“笑琴,你找我什么事?”她不相信她只是给孩子练胆。

笑琴诡异地笑了,“还是嫂子聪明。”

“快说吧。”

“听说今晚城里河畔有个灯会,我们一起去吧?”她一副好商量的大解说摸样,“那里有好多美味小吃,还有好多好漂亮的花灯,可以猜灯谜,也可以放莲花灯、空明灯,还有人比谁家花灯美,还有……唉,总之就是很热闹,很好玩。”

雪儿听得直点头,就是没应声。

“哎呀,嫂子……”笑琴撒娇般扯着雪儿的衣袖,“你别光点头,到底去不去嘛?”

“这……”雪儿故意拖长声音,摆出犹豫的困窘样。

这可急死了某个人,“去不去呀?”

“你说,你哥会不会答应?”

笑琴就像泄气的气球,瘪了下去。“那个怪人,难啊!”

“咳、咳。”有人干咳两声。

一看,竟然是大哥。笑琴吐吐粉舌,想必刚才那句话被他听见了。

咦!后面还有一个人。笑琴火大了。“龙越,你又跑来干什么?”她很不雅地拔高了音。这段日子,他三头两天就往庄里跑,“有你这么对属下的吗?就算风雨楼对山庄有恩,你也不能老把任务压在哥身上,得让他喘口气才行啊。看看,嫂子有孕了,哥还不能多陪她,都是你害的!”

看,她把火气都出到龙越身上了。

龙越是张口无言啊。“你哥有那么忙吗?”搞清楚,她哥才是老大。一双询问的眼投向侯宫锷,真的不能说吗?

一个眼神明了,不能。

“当然了。”笑琴毫不犹豫地说,她要把事情没那么大,也要说得那么大。“不行,你得赔。”

“赔什么?”龙越睁大了眼。

“给他个任务。”

“啊?”不是说他忙吗?

“命令他今晚带嫂子逛灯会。”

哦,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兄弟,这任务怎样?”

“雪儿,你说呢?”

“相公说了算。”

伸臂将妻子揽入怀中,他对笑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好。”

“耶!”笑琴高兴得快飞起来。

但炸弹在后头。侯宫锷不客气地说:“只带雪儿去。”没有小妹的份。

笑琴口张得大大的,眼睛也撑得大大的。“大哥,没搞错吧……”

“龙越,小妹交给你了。”

“没问题。”这才是真的任务,但这任务好得很。

“你办事,我放心。”

“讨厌,我很好耍吗?”笑琴气鼓鼓的走开了,转瞬又乐滋滋的准备下山。

灯会可真热闹。

夜幕降临,百万华灯争先恐后亮了起来。车水马龙,人潮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男女老少,全都出来了,尤其是一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有位身穿红衣的俏丽女子,提着一个红纹木砌宫灯,急匆匆的跑着。

“一、二、三、四、五……”侯宫锷细声数着她的脚步。“十”字刚出口,他把雪儿拉到右边怀中,同时空出左手,扶了把因踩到裙角而跌倒的女子。

惊魂未定的红衣女子抬起头来,有一瞬间的愰神,道了声谢谢,又匆匆跑开。

其实,侯宫锷刚刚想做的是闪开。反正,他不扶,那女子也不会跌倒。但是,他若闪开,怀中人会被另一款色的红衣女子撞到。

这事总算没引起风波。

“相公,你说怎么那么多人看我们?”

“你相公我帅呗。”

“少臭美了。”

说着,还真有个大美女横在他们面前呢。“侯公子。”孟晓君柔声喊着,眼波流转,不时望向侯宫锷。

“她是谁啊?”雪儿轻声问道,身子往侯宫锷怀里偎进去,她不喜欢她。

“洛阳首富的千金。”他将佳人揽紧,又替她拉了拉衣裳。“小心别冷着。”雪儿重新绽放笑颜,“有你在,我不会冷着。”

孟晓君恨得牙痒痒的。想忽略掉的人偏偏在显眼处,还占了她最想要的位置。大小姐的脾气上来了,轻蔑地瞟了眼雪儿,“侯公子什么时候喜欢肚子丰满的女人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与你无关。”侯宫锷微笑着说。她说话不客气,他也不会给她留面子。

在亮若白昼的灯光下,很容易瞧见孟晓君的绿脸。“难道我不比她美吗?”她不死心地道。她派人打听过,他不惜大笔银两穿梭于花街柳巷,还不是为了女人的美貌。

雪儿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她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他有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侯宫锷有点生气,但看着雪儿的眼是温柔的。搂着佳人的手,轻轻捏了把雪儿。

雪儿猛然抬起头,他不回答人家美女,捏她的手干嘛?却对上一双温柔的眼,那让她安心。浅浅的,她笑了。

侯宫锷转而看向孟晓君。那眼神不是冷漠,也不是热情,更别说温柔了。那是宣告的眼神!“在我眼里心里,雪儿是最美的。”

孟晓君一时傻愣了,见过她的人,都会赞她貌赛西施,中意的人如此说,她哪能受的了。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又听见雪儿说:

“相公,笑琴对我们招手,要不要过去?”

侯宫锷朝雪儿看的方向望去,果真是。“不要,有龙越陪她就够了。”于是,他向笑琴摆摆手,拉着雪儿闪人。不然,笑琴过来就麻烦了。两人的空间,他不想让妹妹掺进来。

相公?天啊!孟晓君的脸青、白、黑变化着。人家夫妻恩爱,她如何能插得进去?而且……唉,她竟笨到现在才知道,那女人的肚子丰满,是因为里面有个孩子。

雪儿不时回过头来,“笑琴追过来了,你等等她嘛。”

“不管她。”

“她生气了。”

“龙越会哄她。”

看着远去的身影,孟晓君心里很不是滋味。

春日无月的夜,凉凉的。

没有他在身边,这夜出奇的静,连空气也透着沉闷的感觉。

雪儿走出卧房,穿过回廊,来到莲池上的水榭小亭。秋香赶忙追过来,“少奶奶,夜凉,把披风披上吧。”说完,她也把披风的结打上了。

“下去休息吧,我没事的。”雪儿体贴地对秋香道。

有个这么关心丫鬟的主子,秋香真的很感动。“少奶奶不休息,奴婢也不休息。”

“但是夜深了。”

“知道夜深了,少奶奶就应该休息才对。”

“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那就让秋香陪着您。”除了少爷出门前的千叮万嘱,她是心甘情愿跟着雪儿的。雪儿待她如姐姐般,跟着雪儿,就好像跟姐姐在一起。那份感觉,她贪恋,即使是默默地站在雪儿身旁。

雪儿见秋香如此坚持,便也罢了。轻轻落座,她微叹了口气。玉指轻抚,琴声悠然回荡。

烛火摇曳,轻纱曼舞。

“嘶嘶”的物体滑行声,由远而近。

“少奶奶,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秋香越听越寒,左顾右瞧,见不到有疑物。希望是幻觉,但心头有个声音告诉她那是真的。本来胆小的她,快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听见了。”雪儿颔首,但是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潜意识的,雪儿在手上加了点功夫。

秋香不由得往雪儿身上靠去,她实在太害怕了。黑黑的夜晚,少爷又出去了,可千万别出事啊。

奇异的,滑行物在池外十米处停下并随着琴音舞动身躯,发出另一种怪音。吓得秋香心头更寒。

想过平静的日子真有那么难吗?雪儿不禁感慨。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人要找她麻烦?人在江湖,真的好难!

会是锁儿吗?回到侯家的这段日子,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没有担心过。只是,她的生活,她的感觉,真的不像锁儿会给的。亦或者是现在才开始呢?

噢,天啊!她该怎么办?留下?或是离开?

心头矛盾极了。

她真的不像看见有人因她而出事!

指上的功夫益加转浓,躲在暗处的人无可奈何,只得驱蛇离开。

这位神秘访客,让雪儿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事即将发生。

想悄悄地离去,把不幸带离侯狐山庄,自己独自承受。但是,她无法想象如果她走了,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能平静吗?如果是,那也值了;如果不是呢,岂不是两边都不讨好?再者,她不忍心让心爱的人再次失去灵魂。

还记得在永孤斋里挂着的那幅题诗画。

画是雪儿的画像,诗则是她在绝天涯留给他的诗,只不过他在后面多加了两句。

有缘相识千年祈

共度晨昏笑意含

惜天不悯彩蝶梦

夹带家仇赴险境

恨地不怜鸳鸯结

隔江棒落天壤别

遍体鳞伤终不悔

为教情痴能相守

“遍体鳞伤终不悔,为教情痴能相守。”是他握着她的手,亲自写上去的。这般的用意,这般的决心,她岂会不懂?又怎能狠心抛弃他?

所以,让她自私一次吧。

雪儿原先还困惑着他为何出此问句,随即嗔目相对,屈起手肘,狠狠地向他撞去。

“哎呦……”侯宫锷捂着被撞得地方,状似痛苦地呻吟。“娘子饶命啊。”

“什么?”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叫我相公。”

雪儿望着他得意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你这算不算秋后算账?”

锁心缘

雪儿毫不留情地又送他一记粉拳,但手却收不回来了。“别忘了当初你也戴着个铁面具,而且是你先跑的。”

“就算我不跑,你也会跑。”

未完的话被他吞进嘴里。他是知道,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幸好你没那么做。”

“不算。”出乎意料的,他否认。“因为我也有份。”

雪儿甜蜜的笑了,“剑……”

“相公。”

“为什么不是趁我睡着时跑。”他的眼睛好暧昧好暧昧哦。

“你疯了!”雪儿微叫,“早在成亲前我就跟了你,在不知道新郎是你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

“你什么意思?”

雪儿伸手捏捏他的俊脸,露齿一笑。“相公!”她欢喜地叫着,她知道他坚持的理由。

被吻得糊里糊涂的怡洛,将身子缩进他温暖的怀中,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什么?”她喃喃反问。

“忘了,百毒不侵。”

“对。”雪儿老实点头,“我准备趁你不备时,将你迷倒了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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