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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可欺

第317章 我是不是有点贱了

而作为旁观者目睹这一切,我才重新打量起卓悦来。

若然说在五年之前的那些日夜里,带着青春张狂气质的他已然是一颗耀眼明珠,那么在现如今事业小有成就变得成熟又稳重的他,即使落在众多纷纭明珠里,也会是鹤立鸡群般夺目存在。

这么优秀的他,居然娶了我。

脊梁一片寒凉,我忙不迭问:“没伤到人吧?”

“大概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钟小纯没把刀对着人劈,她就劈电脑、打印机之类。”

情绪越低落,宋艾长叹一声:“同事们没办法只能报警协助一同把钟小纯送医,一顿波折下来,医生那边诊断钟小纯是狂躁型精神分裂症。她最后是被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带走的,那些同事还说,她被拉走那一刻要剥衣服,说什么她要做行为艺术要裸奔,最后还是打了镇定剂才把她彻底控制住。钟小纯这是彻底疯了。原来她一直有精神病啊,我怎么说我一直看她那人,就觉得她哪哪不对劲。不过我也真的是奇怪,之前和钟小纯互看不顺眼,我就想看她吃瘪,想看她摔得死死的,现在她突发精神病了,我也没多高兴,反而觉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我甚至还有点同情她,我是不是有点贱了,居然同情敌人。”

莫名其妙的患得患失就像一场飓风扫过,我步履浅浅朝他越走越近,到最后两步卓悦朝我迎来,他拥着我的腰将我团入副驾座并拽来安全带给我系上,他的体贴和细致自然又流畅得恰到好处,让我犹如在美梦海洋里遨游了一整圈。

作为万和的老板,收下名将如潮啥事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吧,钟小纯突发精神病将异地办公室搞得鸡飞狗跳这事并未给卓悦带来任何波澜,他心情似乎不错,一路上他主动带起话题与我热聊,并时不时在红灯前腾出手来与我短暂牵在一起,甜蜜的香气倏然填满整个空间,令我沉湎不知东西。

汪洋住在银湖某一高端小区,他并且住的是23楼这样高楼层,我们抵达时夜幕已起纱,深圳被笼罩入一层灰蒙蒙里,我站在开阔的大阳台遥遥张望,万般璀璨全在脚下。

与我比肩而立,卓悦避过铁华八卦的目光给我喂了颗葡萄到嘴里,他手机忽然响了。

拉开半米距离,卓悦接起说不到两句,他对我说:“秦时九,你先自己待一会。郑玲到了楼下停车场,我去接她一下。”

大约是在钟小纯病发前,我曾与她交流过,亲历见识过她思路清晰思维开阔,以至于我很难在一时之间将精神病与钟小纯结合在一起,这令我陷入失神,直到宋艾接二连三唉声叹气不断,我才勉强缓回来打起精神宽慰她:“小艾,你别这么说自己。你只不过是心软与悲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

停了停,我不动声色问:“你有听那些同事说,钟小纯被送到哪个精神病去了吗?”

卓悦是在六点半出头联络的我,他车刚好停在肯德基斜对面,我接他电话时站起来隔着玻璃窗就能看到他,他靠着车门林立着,像极一棵生机勃勃的白杨。

这个时段停车场人来人往,有部分从大厦里涌出的与我年纪相仿的美女,她们不知是为卓悦靠着的豪车侧目,或是为他那一派玉树临风所倾倒,她们的目光就像畅游的燕子,在卓悦身上流连后再局促挪开。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阵,杨岚与我对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略带点熟到深处自然黑的埋汰,可我的感觉如出一辙,与她之间那种沟壑感更浓。

即使宋艾对钟小纯那种茶里茶气的女人讨厌至极,但宋艾毕竟骨子里善良,她不仅仅没幸灾乐祸,她反而是带着些许悲悯:“秦时九,我跟你说吧。我今天听同事说,钟小纯调到别的城市办公点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有好些与她一块办公的同事都被她偶尔突兀大笑偶尔突兀大哭的怪异行为弄得有些心惊胆战。她今天闹得更大,她拎着一把新买的大剔骨刀回办公室,见到什么就砍什么,她砍坏点什么了就笑,没砍中就哭,整个办公地被她弄得鸡飞狗跳。”

“前些天因为工作缘故,我有加了和钟小纯同在一个城市的同事微信,我从他那里听到了最新后继。钟小纯被送到精神病院没多久,那边行政部同事去精神病院跟进,本来要与钟小纯家属协商工伤赔偿之类,但钟小纯的家人却特别奇怪,他们似乎不太在乎赔偿问题,也不太积极沟通处理这事。后来他们还直接给钟小纯办理转院,说是转回到浙江医院治疗去了。”

唉声叹气的,宋艾继续说:“按照那边同事的说法,钟小纯病发时特别吓人,是完全无意识的在施暴,如果钟小纯在治疗过程中没有自己主观意志,只凭药物控制,估计填个三年五年进去,都未必能好。而且那个医药费,也会是个无底洞。不过她家人好奇怪,按理说钟小纯是在上班时突发病,万和的制度也包赔,他们怎么就这么沉默消极,不要钱呢?我之前看钟小纯穿的用的,都是一般般牌子,看她那些举动什么的,也不像是有钱人家庭出来的孩子。该不会,她家里人想放弃对她的治疗吧?”

即使再极力沉淀仍然无法消化掉诸多疑点,我依旧有隐隐约约感觉钟小纯所谓突发精神病另有玄机,于是我翻出徐菲日前发给我的社团大合照转发给了杨岚,请求她帮我认认,看看这当中有没有她认识的校友。

然而我即使意识到她与我渐行渐远,我却像是被绑手绑脚,无法做出什么积极有效的行动来阻止这一切。就像我无法阻止春去秋来,鲜花枯萎果实掉落般。

约杨岚周末一块逛街被她婉拒后,我强作平静,又与她浮于表面打了几声嘴仗就结束通话,我目光呆滞落在已经彻底面目全非的圣代上,内心有过短暂干枯如沙漠。

慢慢平静下来,我复制了朱夏义的微信号对他发出添加信息,之后静待他通过。

嗯了两声,宋艾散淡淡说:“行吧。那秦时九你忙吧,我得去给卓扬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买生活用品了。”

我把手机放下,剩下的那半杯圣代已经融化成水状,杯外腾腾的水珠唰唰凝在一下往下落,凌乱潦草得像极我的心。

以前旁人笑话我高攀,我总嗤之以鼻,并认为我也不差,配得起卓悦有余。

现在从中抽离出来再看,我在这一刻恍惚了。

大学时,性格外向生活无忧的杨岚时常活跃在各大社团,她上到哪个社团的团员是重组家庭,下到哪个社团活动负责人家里的猫生了几个小猫崽都一清二楚。说不定这大合影上,就有她认识的。

也不知是杨岚的社交圈太过广阔,还是我的运气到位,杨岚不仅仅是认识这上面一位叫朱夏义的帅哥,她甚至一步到位把他的手机号微信号一并推给了我。

情绪被带得一落千丈,我继续按捺住安抚道:“小艾,即使和你互加微信那同事与钟小纯同在一处办公,但他不一定能了解事情原貌。像这类道听途说的事比比皆是。钟小纯的家人既然能第一时间来接她,单凭这份关注,他们就不太可能放弃。你也别太受影响,人各有命,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你别太深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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