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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可欺

第341章 我恨人生不由己

昨日发生的林林总总犹在眼前,余悸在心里澎湃成河,思路却停滞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刻,翻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我甚至不能确定,我在合上眼睛前见到的何西峰是一场梦境,带我离开现场的是另有其人,还是带离我的人是酷似何西峰的莫宇寻,我当时神情恍惚,把人错认了。

我的手机和包包,都在床头柜上放着。

浑身颤得厉害,我四顾环视确定无人朝我望来,即使我打死也不相信卓悦真的会像纸条上写的那样作出软禁钟小纯的事情来,但既然有人朝我抛出诱饵,我哪怕是假装的,也要试着咬一咬!不然我一笑置之,那干这事的人大概会戈然而止,我可能至死都不知这般挑衅我与卓悦关系的人到底会是谁!

竭力暗抚着冷静下来,我没有直奔画工卡文逐个找寻,我而是直接找了安保队长。

因为早上那档子事,这安保队长面对着我诚惶诚恐,他二话没说就把监控给我看了。

手颤着,我斟酌着打字:“卓悦,我昨晚遇到了件特别离奇的事,我先是收到个内容特别胡编乱造的纸条,之后我更是被人锁在拍卖会现场,后来我实在太困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我人在酒店。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怎么一回事。不过你放心,我人没事。”

发完,我还把那张纸条也一同拍上,发了过去。

等了七八分钟没收到回复,我跌撞离开这套间前将房号记下来,到酒店大堂查询订房人信息。

但无论酒店前台或是大堂经理,他们一口咬定要尊重客人隐私,即使我昨晚睡了那个套间,他们也不能向我提供住房服务外的业务。

吃了个白果,我坐在酒店门口花坛边上,阳光接踵扑打在我脸上,我眯着眼睛翻出莫宇寻的手机号拨过去。

接得很快但语气尤为冷漠,莫宇寻不太耐烦:“弟妹这么早打来电话,就没考虑过会否扰人清梦?”

轻咳两声开了嗓,我开门见山:“莫先生,我想与你确认下,昨夜是你将我从会场带离,送到酒店的吗?”

没有半点迟疑,莫宇寻干脆道:“不是。”

压根就不给我再问的机会,莫宇寻爽快撂断了电话。

越觉昨晚这事扑朔迷离,我支着脑袋忖衡后,又回到了事发会场。

然而当我向工作人员询问起昨晚会场忽然停电门锁失灵异常时,他们全矢口否认有这事发生,我再继续问,他们就搬出他们与千禧合作已久,是互利共赢的关系,我这样找茬影响很不好。看着他们口径如此圆润统一又恩威并施,我知道我再继续磕,也捞不出一瓜半枣来。

无奈,我只得先回了家里。

下午三点,我终于收到卓悦回复,他平静得不像话:“这一看就是无聊恶作剧,不用管。你没事就好,我航班九点半左右在深圳落地。”

我倒不是非要他如何紧张我,可他这寡淡反应着实让我内心起了嘀咕,我团着手机打打删删,最后给他发出去的是:“那我去机场接你?”

隔没半分钟,卓悦回:“不用。”

不安像布条缠上了我,我打出“卓悦我感觉你对我的态度,很不对劲”这么一行字,然而它却在我踌躇与纠结里难逃被胆怯打败的命运,我一个字一个字删掉,眼眶被委屈压得起了红痕,我重新写:“好的,注意安全。爱你。”

他没再回复我。

或者他是忙,忙到无暇顾及一切吧。

这惯用的伎俩,令我的心多少好受一些。

晚上我吃的是街边小店里普通平常的扬州炒饭,餐后我以需要散步消食为由逛了趟菜市场,又“顺便”的买了些新鲜材料,回家煨了一盅汤。

卓悦是在十一点左右到家的。

在我的望眼欲穿里,他进门就摘下领带扔到沙发上,说:“我先去洗澡。”

即使总有预感眼前的他有几分让我陌生气息,我仍旧若无其事迎上去:“要不要先喝点汤?我炖了俩小时….”

“不喝。”

卓悦径直上楼:“不饿。倒了。”

哪怕我再迟钝,再空有一身自欺欺人的本领,他的冷硬已如此分明到朝我穿心而过,我又如何能做到视若罔顾安然吞下。

我翻来覆去的,终于将目标锁定在a区第二行第三个位置,那个画工中途离场约有十几分钟,期间有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几度徘徊。

越看,越觉得那女人无论从身高或身形,都有几分眼熟,可我来来回回倒放死磕了七八回还是没法看清楚她的脸,我只得把确认她身份这事放置一旁,先回到预热活动用的那个小会场找到那卡位。

这时,天已大亮。

头仍旧沉重得厉害,我爬下床时险些摔倒,我靠扶着床沿站稳脚跟,确定自己身上衣物完整到没有被剥开的痕迹后,我如释重负不过几秒又跌入沉重。

在我眼缝线彻底合起来前,我似乎看到了何西峰就站在我面前。

这纸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你一直在找的钟小纯,她被卓悦软禁在浙江义乌小商品市场某一片仓库里。找到她,你会慢慢发现你眼前的太平,全是错觉。很多困惑你已久的事,也会得到答案。详细地点,我已经放在某一个画手的卡位里,说不定还没被清理掉,祝你好运!”

从开放式的抽屉里摸到一个文件袋,我正要抽出来,会场里的灯倏然暗下去,我意识到不妙正要冲出去,不料大门被彻底锁死了。一想到能用来求救的手机还在储物柜里,我循着本能不断扭拧门锁,耳边忽然响起个凄嘁的声音。

“时九,我恨啊。我恨人生不由己,我恨我还有许多壮志未酬身先死。”

我慢慢恍惚,错觉这个世界突破了生死伦常界限,何西峰真的回来了。

一如多年前他为了救下生命垂危的我时,他克服了身体对异性的排斥,将我横腰抱了起来。

我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全是关于何西峰的,不管梦的开头有多美好,到最后都会变得惨烈,我在梦境里重温了一次又一次何西峰生命里程最后的画面。

惊了惊,我猛然睁开眼,迟钝足足有两三分钟,我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酒店的床上。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我心惊肉跳,一张嘴声音就溃败不已:“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对我这反应视若罔顾,这个仿冒着何西峰的声音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与我叙旧,而他叙述种种却和我与何西峰经历过的所有相互扶持吻合,他甚至连模仿何西峰叹气都没有一丝破绽,我渐渐在这过分还原的幻想里心理防线被摧毁。

捞过手机扫了一眼,上面有卓悦昨晚九点半左右发来的微信信息,他简单一行字:“我今晚有事忙,晚安。”

明明一眼即可看完,我却目光钉紧着仿佛要看出一个破洞来,也越看鼻子越酸。

颓然跌坐在地,我双手交错抱着膝盖,眼泪综合交错着干了又湿,时间一分一秒仿若炼狱。

或是精神承受着巨大冲击,我的体力也在这一场对抗里被消耗得所剩无几,我头越来越重,最后天旋地转的眼冒着星星倒在地上。

与何西峰的声音,一模一样!就连同说话的语气,用词的风格,也与何西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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