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煮酒赏雪谈心
她真心诚意的说这句话,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
陆澈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欣慰,甚至有点想哭。
七年,不,应该说是十年了。
陆澈神色坦荡,眼神清纯又无辜。
若是以前,冷乐颜一定会疑心陆澈是不是另有所图,可现在,她只觉得陆澈必定是怕自己会小院的路上感染风寒,才就近让她去他的卧房更衣。
出于对陆澈的愧疚,她现在对陆澈无限信任,当下点头就跟着陆澈走。
他压了压心中因为太过开心而泛起的酸楚,把披风仔细放在冷乐颜身边,浅笑道:“能遇到夫人,也是我三生有幸。”
冷乐颜现在心态正了,对于陆澈这种齁人的情话也没有以前那般反感了,反而更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陆澈话中的甜蜜。
陆澈并不知道她不是林月霜吧,他这段时间对自己那么好,说起情话来也是毫不遮掩,其实这都是他对林月霜的情吧?
想起此事,冷乐颜不禁想起自己在寒云寺时,通过林月霜的记忆看到的那些画面。
陆澈当年娶林月霜,一来是同情她,二来是看到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现在的陆澈呢,是后知后觉的动情了吗?
冷乐颜抿了抿嘴,觉得这个答案对自己不重要,但是对于逝去的林月霜很重要,她想替林月霜求一个回答。
她看着陆澈落座后,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侯爷,你是对妾身动心了吗?”
陆澈彼时正在喝酒,刚抿了一小口,被这问题惊着了,呛得连连咳嗽,脸瞬间就红了。
冷乐颜连忙跪坐直起身,越过方桌想去拍他的肩膀。
桌子上有烧酒的小炉子,陆澈怕她烫着,连忙把酒杯放下,一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回推,一手握成拳,挡在嘴前,一边隐忍着咳嗽,一边说道:“我没事,夫人仔细别烫着。”
冷乐颜这才觉察陆澈的有心之举。
她忙把手收回来,关切的看着陆澈。
好在陆澈喝酒不多,咳了一会儿就把气顺了回来,他眼圈有些微红的看向冷乐颜,没有当即言语。
冷乐颜本是在担忧,都没觉察陆澈眼神的浓烈。
可渐渐的,他眼中温和的情感,像是水一样,柔和,却又如此波涛汹涌,铺天盖地朝她袭来时,其中的强烈让她措手不及。
她扛不住,把视线闪躲开了,“侯爷为何这样看着我?”
陆澈不答反问,“夫人又为何那样问?”
冷乐颜低着头,道:“那日侯爷答应与妾身成婚时,说过你想帮助妾身,是因为妾身同你一位故友长得有些相似,这些年侯爷对妾身的好,都保持着距离,点到即止,可最近这段日子,侯爷对妾身的好,有些超乎常理了,妾身想知道,侯爷是喜欢妾身,还是……因为妾身,想起了那位故人。”
陆澈眼中近乎要泛滥成灾的柔情一顿,末了,他笑道,“我喜欢夫人,不管夫人是谁,我都喜欢。”
冷乐颜一怔,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澈。
见他满脸坦荡真诚,她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原来,他真的和林月霜日久生情了。
可惜,这段情,林月霜生前没能等到,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却已经与陆澈天人相隔。
而陆澈还不知道林月霜的死讯,还傻傻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心上人。
可怜的陆澈。
可怜的林月霜啊!
他们二人可以说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为何好心人要承受这样的悲剧。
冷乐颜替他们悲痛,末了,才勾起一抹悲伤的笑容,替林月霜对陆澈说道:“多谢侯爷的喜爱。”
陆澈看着她,沉了沉眼,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全当是配合她了。
冷乐颜悲从心中来,一时有点不太想说话。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沉重。
直到热酒烧开,咕噜噜的水声惊回了冷乐颜的神,她伸手想去把酒壶拿下来,却被陆澈挡住了,“烫。”
说着,他自己拿着布,把酒壶取下,给冷乐颜倒了一杯酒。
气氛好像这时才活过来。
冷乐颜适当的开启另一个话头,“侯爷若是方便,可否同妾身说说,你认识的那位和我很像的故人?”
她是有意的,当时看林月霜的记忆,她便误以为陆澈的故人是她,可一想两个人除了战场上也没别的交集,于是便当下止住了这个想法。
现在旧事重提,她又好奇起这个神秘的故人了。
陆澈听她开启这个话头,笑了笑,“可以啊,说起来,此人与夫人脾性相似,夫人听了她的故事,也定当会喜欢她的。”
“哦?”冷乐颜更好奇了。
陆澈把零嘴放到冷乐颜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得从我十二岁时说起。”
陆澈见她如此顺从,本来藏在平静面容下,那颗因担心她再次拒绝而不安的心,也安稳了下来。
被她再次信任的感觉,真好。
陆澈已经拿着披风回来了,见她神情不对,有些担忧,“夫人,怎么了?”
冷乐颜抬眸间,已经把情绪收敛,“没什么,就突然觉得妾身能够认识侯爷,是三生有幸。”
陆澈道:“那我先去拿来,放在夫人一侧,若是觉着冷了,就穿上。”
冷乐颜一怔,看向陆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暖烘烘的卧房,冷乐颜的衣服已经被陆澈派人背在了屏风后,她进去换好再出来,陆澈已经把酒热上,零嘴也放好了,烧着炭火的暖炉就在坐塌一旁。
坐塌上摆着小方桌,备着厚毯子,坐塌靠近窗户,窗户已经被打开,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了再一次的大雪纷飞。
冷乐颜摇头,“刚好,多谢侯爷。”
说着,他已经下榻去拿衣服了。
冷乐颜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想,这样体贴入微,待人有礼有度的君子,她居然误会了他这么多年……
她不免苦笑。
冷乐颜不禁唇角勾笑,走上前。
陆澈帮她整理盖腿的被褥,“冷吗?”
他终于再次看到了她那只为自己绽放的笑颜。
十年当中的辗转周折,只有他知道。
陆澈轻笑,把暖手炉递给她,“要不要再加一件披风?”
冷乐颜道:“现在用不着,等会儿冷了再说吧。”
外冷内暖,静坐赏雪,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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