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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沉纱宫堆雪

第106章 黄泉道上悔富贵,无辜身沾半条命

林墨宪和林墨审见三伯父过来了,都收敛了淘气,兄弟两人回头看看潘氏,快快地给林伯明行了一个礼,林墨宪叫了一声“三伯父”,便拽上林墨审的胳膊,往潘氏身边跑去了。

潘氏见林伯明面色冷气腾腾,微微躬身行礼,话也未说一句,带着孩子转身回院了。

林墨宪和林墨审刚进院,就被潘氏训了一顿,兄弟两人听母亲又将往日的话搬出来了,说他们若是再不听话,你三伯父是要杀人的!

墨琋每日必要找碧烛玩一会、或是说话,或是做针线,可自昨日碧烛出去后便不曾回来,正疑惑间心里脾气上来了,催促翠茵去外面找碧烛,她则是赌气坐在榻上,满脸娇怒。

这时忽听外面吵乱,是母亲的两个贴身大丫头在喊,翠茵也急忙忙地进来,禀报说奶奶晕过去了。

墨琋一下惊傻在原地,而后急急忙忙出去,怒问是谁欺负了葛氏?又找碧烛过来回话。

林伯明见东院门关了,让自己的侍卫将碧烛带到西院那边,指明了要带到西院小径那里去。

春僖堂跟着的两个老嬷嬷忙上前来拦,说老太太吩咐了,要将这丫头卖出去,三爷您这阻挡,就是违逆了的老太太的意思。

林伯明一手挡开两个嬷嬷,直说到:“我只是换条道走,绝不耽误送她出府。”

两个嬷嬷还待要拦,早被侍卫制住了,一步不得上前。

两个侍卫连拖带拉将碧烛拖到了西院小径,直拖了一路血痕,惊得路上的丫头都低头不敢看,一时议论纷纷,人人心惊胆战。

吕氏这边听说了,急忙就要出去拦,这样闹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若是再让外人知道了,那安国侯府成了什么了?草菅人命,不顾王法?

吕氏刚要出去拦,就被骆胜家的拦住了,呵吕氏说:“奶奶!三姑娘伤了,您是管家的,一没抓住下黑手的,二来六奶奶刚抓住西院的丫头,您还去扶二奶奶,这不是打三房和六房的脸吗?您这时还去拦三爷,若是三爷问您一句,你该怎么回?”

吕氏听了一怔,抓着骆胜家的手,跌坐在椅子上,想自己是无话可说,哪个豪门阔府里能容忍这种事?遂后怕地问:“那三爷会如何?杀了那丫头?”

骆胜家的不耐地说:“就是杀了她,能抵三姑娘什么?三爷这次定是要下狠手,好叫满府人都知道,他们三房是不能欺负的。”

吕氏点头:“是,可是也没人欺负他们啊,我一向不曾薄待了他们。”

墨衡悠悠从屏风后面出来,骆胜家的见墨衡来了,便退后了一步,等墨衡说话。

墨衡提醒自己母亲说:“母亲,您真以为一个丫头能做出这些事?老太太为何许了那丫头什么,才会让丫头新心甘情愿地全认下,不发一言,不吐一字。”

吕氏皱眉,她已查过碧烛底细,碧烛家里早就没人了,远亲就是那个屠狗的,断不会为了一个屠狗的就认了这“谋害主子”的大罪,所以老太太许了她什么?

墨衡见自己母亲想不明白,便将丫头们都遣了下去,只留骆胜家的一个,才直言道:“母亲,事到如今,碧烛还有什么,不过一条命,老太太许了她一条命,这才能保全侯府名声,几房的颜面,也不至真将这事掀到台上来。”

吕氏疑惑:“不是卖了?”

墨衡轻轻笑笑:“自然不是,定是送到乡下哪个庄子里看起来,可是老太太许了她一条命,三叔可没有。”

小伍先让丫头们将葛氏扶到内室去,而后将院门、屋门都关起来,才将墨琋领到了葛氏屋子。

葛氏已松了发髻,惊怒不息地坐在床上,见墨琋进来,急忙叮嘱说:“若是别人问起来,不论是你大伯母还是老太太,你一概都要哭,就说不知道,哭得可怜,老太太还能怎么样?然后就扑到你大伯母怀里,她是个心软的,你只要闹就行了,千万别提碧烛那死丫头,她是不中用了的。”

林伯明大手覆在苏夫人手上,轻轻用力一握,捏得苏夫人手疼,看着林伯明就这么一身单衣走出去了。

林伯明赶到时,见碧烛已经被拉到东西跨院了,潘氏正站在院门口往回喊两个儿子,林墨宪、林墨审兄弟两人站在院门前玩闹,潘氏见一群人拖着碧烛过来,想往回叫这两个孩子,已是来不及了。

碧知一听喜得眉开眼笑:“姑娘有心思插花了?”她不待碧鹤回答,便兴冲冲来问墨染:“姑娘你要插什么话?”

碧烛心中暗道:果然“狠中出富贵”,就是小伍、六儿,也不再比她高多少,所以里里外外,她都张罗起来,俨然成了西院的大总管,进进出出趾高气昂。

墨琋听了葛氏的话,很快就装出了样子,便是小伍和六儿,也从她脸上看出慌乱和可怜来。

佑安院消息也快,朱氏又特意派人来说了一番,藿芝听了后便过来对墨染讲了一遍,询问墨染可要再去问一问。

墨染摇摇头,摆手让藿芝下去了,不再过问此事,也未表现出对碧烛的痛恨,仿佛与她无关一般。

墨染一愣,幽肃道:“梅花。”

碧知张大了嘴,往外面看看,哪来的梅花?还没开呢。

苏夫人听到老太太的处置后,当即皱眉,转而看向林伯明,见林伯明凝肃起来,便知他已有了盘算,不觉心里又害怕,怕他闹出事来,轻拉林伯明的手说:“你......毕竟是老太太的意思,即便有气,也只能是那个丫头了。”

藿芝看着站在桌前的墨染,见她脸上漠漠冷冷,似无生气,便轻声道:“姑娘不问个究竟吗?姑娘是怕?”

藿芝便为墨染压惊,又兼助气:“爷在家呢,姑娘,您不必怕!谁也不怕!”

两个孩子听了都是一愣,然后点点头,紧靠在潘氏身上,群袄遮了脸,只露着身子,兄弟两人从潘氏裙边露出脸来,似怕似不怕。

潘氏和龄儿一对视,忍不住哈哈笑了,这两个猴儿,吓也不是,不吓也不是,要怎么好啊。

待藿芝出去后,墨染才松开手上的沉水香片,灰都燃尽了,她手中香还未放上去,心中满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哀意,碧蜡伤了脸,碧烛折了一条命,算来算去,自己总是背上了半条人命,袖子上不觉沾了灰,竟烧着了一块,将碧鹤叫进来给她换衣服,顺便悄悄吩咐碧鹤,让碧鹤想办法打听碧蜡的消息。

碧鹤闻言答应一声,寻个机会去了西院,知道碧知是瞒不住事的,便诓碧知说是去前院二姑娘处取花瓶。

墨染摇摇头,她现在虽能下床走路,可是肋骨处伤口未愈,只能穿轻薄衣服,外披一件长袖,如何禁得起外面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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