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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时空

71旁观者⑤传送魔法阵对面

“昏迷事件发生后,也有一些人和我们一样,想去调查原委、找出施法者。

“在离开观众席的时候,他们无一不像我们刚才一样,遭到卫兵的拒绝。”

奥罗当然知道这种事情——这正是他之前没找卫兵搭话的原因,这么做是在浪费他的口舌与时间。

“上面有令,预选赛结束前,谁也不能离开选举场地。”

“嘿,你们守在这儿,就不怕有人从别的地方偷跑出去?”

“旁观者”似是在挑衅卫兵。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

“我们又没有被特殊对待。”奥罗忍耐着周围冲鼻的甜香气味,边作出回应,“而且,卫兵们的拒绝其实是在给我们指路。”

“哦?”

“把你的手放开,这种东西戴在头上你不嫌难受吗?!”

纸桶上瞬间冒出众多洁白的花骨朵,花瓣和茎蔓上缠绕着电光,一下把“旁观者”的手顶开。

神灵轻风的身影浮现在奥罗身后,但仅仅停留了片刻,便不见踪影了。

无色的火焰从里至外将那个零食桶焚烧殆尽,它们是黑魔法的具象化,没有真实的温度,但施展起来也十分具备威吓感。

“呼……”奥罗将变为无色的火焰吸入体内,“我刚才是想说,不妨尝试用魔法逃离这个地方,看看目的地会被定位到哪里?”

过去的旅行中,奥罗遇到过几次转移魔法主动权被敌人收走的情况——那时候的他并不拥有魔法天赋,却也见到了中招者的痛苦模样。

在真正的强敌面前,有些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不是每个魔法师都乐意学这类魔法的,毕竟在战斗途中对手使用转移或传送逃遁,也不会提前告知他们、让他们去做好应对的准备。

“定位……你的意思是,无论用什么方法离开这里,最终抵达的地方只有一个?”

“旁观者”理解了奥罗的说法。

“嗯。”奥罗点点头,“但,这只是我的猜测。”

他布置在血族领中的“眼睛”没看到有人埋伏在选举场地外,袭击从中出来的人。

但观众席上确实少了一部分看客,他们用了魔法,奥罗无法确认他们的去处——他的“眼睛”是有延迟的,且并非所有事都会传递回来供他分析。

“不管怎样,先试试看。”

“旁观者”拉着奥罗来到卫兵们的视觉死角,手指在空气中一点,一枚完整的魔法阵便瞬间凝形,然后迅速放大,使他们眼前的空间发生扭曲。

无色的火焰自奥罗身体中涌出,并蔓延到“旁观者”的身上,最终将二者完全包裹住。

“走吧。”

奥罗无视了“旁观者”诧异的神情,反客为主,让火焰带着他们进入魔法阵。

“你有设置目的地吗?”

“当然,我把位置定在血族旅店,之前我在那里定了间房。”

“……也行。”

穿过魔法阵,二人到达的却非“旁观者”设置好的定位地点,相较于血族旅店一楼大厅的明亮环境,他们所到之处阴森、光线微弱、时不时传来生物跑动的声音。

“血族城堡。”奥罗曾在历史碎片中看到过这个地方。

这里和他在三百多年前进入过的血族城堡有些不一样,因为在那之后它被重建过。

“我记得,它平时是不让外人进的?”“旁观者”吹了声口哨,一点也没有目的地被不明力量修改的紧张感,反而还很欣喜、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我不了解。”

奥罗一边回答,边对他自己和“旁观者”施加了“与世隔绝”——这比防御类的魔法管用多了,只要之后及时解咒,便不会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在侦查上也能起到很大用处,且不必担心“旁观者”脑子抽风,在这个称得上陌生的地方大喊大叫。

(竺柯是这种性格吗?感觉和天南星差不多……)

(之前也不是很了解他……也没真正接触过。)

“我感觉到大气魔力浓度的变化了!”

就在奥罗胡思乱想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旁观者”的声音。

他这才发现,对方借“与世隔绝”的效果,双脚脱离地面飞向城堡的天顶,随后又落在未点亮的吊灯上,假意坐了下来。

他的身体实际上是碰不到那盏吊灯的。

“别乱跑啊。”奥罗让自己的身体飘浮起来,飞至“旁观者”身边。

还未站定,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吊灯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左右摇摆,“旁观者”则在上面玩得不亦乐乎。

在奥罗看来,对方每个动作、每句听上去很无厘头的话都很假,然而“旁观者”却一心认为这就是他应该表现给他人看的东西,非常用心地在表演这种令人无语的戏码。

奥罗不愿管他,便离开吊灯,顶着实际上不会造成真实伤害的压迫感飞上城堡二楼。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墙边传来,奥罗随意一挥手,漆黑的火焰便从他的掌心射出,悬停于走廊半空中,照耀方才发出声音的生物。

是一只啮齿精灵。

(是莱茵的朋友……)

奥罗收回火焰,以防它们影响到“与世隔绝”的效果。

“喂,你走得还真快。”“旁观者”从后面追赶上来,“刚才那阵强悍的魔力波动……是有人在这里战斗吧?”

“也许吧。”奥罗回答,“你能感知到他们的位置吗?”

“我倒是发现一个好东西,你要不要跟过来看看。”

“我们现在是同伴,别用这种听上去很可疑的说法。”

“你把它当作一个邀请就好啦。”“旁观者”笑嘻嘻说道,可他的笑容在奥罗看来依旧假得很。

奥罗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套那种味道熏人的纸桶作为伪装了。

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的语气、他的神情,都给予别人一种扭捏做作的感受,完全不包含一丝真情实意。

可问题在于,他本人认为他就该这么说、这么做。

只有将面孔全部遮起来,才能将那些“假”隐藏住,让他更接近他所认为的自己。

(明明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却选择把问题藏起来,不去面对。)

(当然,也存在我想太多的可能性。)

“旁观者”将奥罗重新拉回地面:

“我刚才在上边看到的——你瞧,这里布置了一个魔法阵。”

“它散发出的魔力完全被之前那阵强烈的魔力波动掩盖住了。”奥罗在同伴的指引下找到了那张隐秘的阵图,他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强拽着随时可能冲过去的“旁观者”,远距离进行观察。

阵图被绘制在城堡的地板上,颜色很淡,魔力波动本身也不强。

“传送魔法阵。”

不久之前才画过类似阵图的奥罗一眼就将它辨认出来。

“目的地是哪里呢?”“旁观者”饶有兴趣地看着地面上的传送阵图,“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不感兴趣。”奥罗伸手向前,一束火焰便自行飞至魔法阵上空。

然后,它融了进去。

“欸?”“旁观者”一愣,有些不明白奥罗做了什么。

“它会告诉我那个阵图连接何处。”奥罗解释道,“现在,我们可以去找刚才的魔力来源了。”

他话刚说完,身形突然顿住,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这次,“旁观者”的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真实情感。

但奥罗无暇关注别人语气的真真假假,他为自己所见到的景象感到悲痛不已,这种异样情感正在反噬他的身体,企图刺激他的黑魔法暴走。

传送魔法阵对面,黑色火焰传递给他的,是一幅足以称得上“人间炼狱”的地方——

笼罩整个空间的黑暗力量,从无数人心中引导而出的负面情绪……还有人,会魔法的,和不会魔法的——他们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身体遭受环境的侵蚀,但从他们嘴中发出的不是哀嚎、悲吟,而是刺耳的叫骂、诅咒。

震耳欲聋的声音通过黑魔法的具象化传递给了轻敌的黑魔法师,他的双耳中一时间涌出大量殷红液体,落在他的衣襟上、落在地上,又因为“与世隔绝”的效果而化作漆黑火焰的一部分,重新归入他的身体中。

随血液转化成的黑魔法一并带入奥罗身体的,还有那些来自传送魔法阵对面、直击人灵魂深处的诅咒。

他们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身后是能轻易藏匿或者葬送一个魔法师的天然迷宫——黑森林。

论战比拼的是魔法,所以这里也不存在魔法禁制;就连魔力紊乱问题,血族领也在这场选举的筹备期间费尽心思进行了处理。

“好吧,其实我发现……”

“旁观者”手上的力气稍稍减弱,他在考虑该怎么把心中的想法确切表达出来,而不会让聆听者误解: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沿着长长的螺旋楼梯,两人下了观众席,却在原先进场的地方遭到几个血族卫兵的拦截:

想要从这个场所离开,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士兵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认为行就去试试看啊。

视野有一刹那变得漆黑,那阵浓郁的甜味也直冲他的大脑。

“说。”奥罗压制着体内的黑炎,不让它们因他目前的处境自动爆发出来,同时,他使用“幽冥之眼”代替“透视”,成功看到了纸桶外的世界。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的朋友。”

“我也不清楚你的名字呢,旁观者先生。”奥罗冷笑着回复道,“你想起来的不仅仅是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别急着回位置……喂!”

奥罗话音刚落,一个散发出阵阵甜香气味的纸桶便被盖在了他的头上。

在离开观众席的路上,他也劝“旁观者”别走这条路,因为这完全是无意义、耗费时间的举动。

不过人家不信,还是跑来同卫兵们搭了几句话,然后遭了个白眼。

“嘘。”

“旁观者”的声音自纸桶外传来,他的手还摁在上面,使奥罗无从用较温柔的方式将其摘下。

“旁观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再度揽上奥罗的肩膀,带着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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