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情况不妙
一直在勤政阁外等候的六皇子卓今齐，早已经焦急难耐了。
退朝之后，他本来走在出宫的路上，但却突然收到了楼彻派人递来的消息，说此前凌宋曾经入宫过。
卓今齐心头一跳，尤其在看到楼彻的纸条上写着，凌宋入宫的时间是一天前时。
“一无所知？”磐文帝的声音从鼻孔中哼了出来，“朕刚刚浪费时间听你在这儿说陈年往事的时候，你那‘什么都不知情’的儿子，就已经入宫来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怕是消息比谁都灵吧！”
冷冷一甩袖子，磐文帝几乎将沈妃给连带着甩飞出去。
沈妃没防备，直接摔在了地上。
然则，这次却是吃到了整整十多个时辰。
很显然，陛下是不想旁人知道这事儿的。
卓今齐虽还想不到更深一层的老五那边的安排，但他决定赶紧去陛下跟前探一探口风。
可等在勤政阁门口好久了，都没有等来磐文帝。
只听勤政阁外守着的人说，陛下下了早朝就去沈妃娘娘的宫里用早膳。
吃早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算两人有再多的事情聊，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
卓今齐越思忖越是心里没底，抬起步子，便朝着沈妃娘娘的宫苑跑去。
待他还没到宫苑门口时，就听到了沈妃那嚎啕的哭声。
母妃在卓今齐的印象当中，从来都是柔婉且机智的，她的行事作风也一向是绵里藏针。
从没有过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
卓今齐的心猛地朝无底深渊沉去，直至看到磐文帝那冷漠的背影和正殿门口抱着卓今翰正束手无策，满脸焦急大哭中的沈妃娘娘，他了然，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立即上前去阻止和参与，卓今齐扭头朝太医院的方向狂奔，这个时候谁都信不着，唯有自己能用得上。
直至将老太医给拉过来，也没用上多久的时间。
待卓今齐再次返回来时，两个禁卫军正在拖行着沈妃往正殿里面拽，而沈妃死死抓着卓今翰的衣袖不肯撒开。
磐文帝则双手负于身后，冷眼的站在一旁瞧着，面无表情。
太医见到这一幕，登时就愣住了，也没什么勇气往前走，直是被卓今齐给推着往前行的。
当看到卓今齐拉着太医过来时，磐文帝的眸子又冷了一度，“你来的正好，劝你母妃还是别挣扎了，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磐文帝冷冷转身，径自朝着宫苑大门走去。
仿佛再没有心气儿能够在这个烂摊子周围周转了。
卓今齐将太医推到了卓今翰的跟前儿，“看！”
下令之后，他快步朝磐文帝追去，直拦住了磐文帝的去路，跪在了宫苑大门的正中间，“父皇，儿臣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请父皇能够听儿臣解释。”
“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解释什么啊？朕有多么信任你们母子两个，将重权都交到你的手里，爱戴你的母妃，可是你们呢？将朕当成傻子一样玩儿的团团转！简直胆大包天！朕现在还腾不出空来料理你，放聪明点儿，滚！”
自有人进来逮卓今翰，但看着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儿，皇帝身边的人压根就没把卓今翰的当做一回事儿。
正因如此，给了卓今翰一个反扑的机会，他看着磐文帝甩飞沈妃的时候，已经怒目咬牙，龇牙咧嘴了，他很愤怒，所以在磐文帝冷冷转身走出殿门的一刻，当听从磐文帝的命令，有人进来打算带走他的时候，卓今翰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甩开了那两人，直朝着磐文帝冲了上去，拽住磐文帝的大腿，像是猛兽擒住了猎物一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着最近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磐文帝的眸子猛蹙了一下，“你刚刚说，他的身子才调理好？何时调理的？羿夫人不是一直都在给你看诊么？”
沈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满脸慌乱，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陛下，臣妾求你了，求你了。”不再多说那些旁的没用的，就咣咣的只顾着磕头。
沈妃当时就慌了，嘶吼着冲了上去，抱着卓今翰就是一通嚎啕，“传太医，快传太医啊！他不能受重伤的，他的身子才调理好！快传太医啊！”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沈妃却还是怔愣住了，在磐文帝一只脚迈出大殿的时候，她膝行着上前，一把抓住了龙袍，“陛下，此事六殿下一无所知的，您可千万不要怪罪于他啊！”
磐文帝可没料到卓今翰会使这招，他甚至都没察觉到卓今翰的愤怒，只觉得刚迈出门槛的腿被人箍住了，紧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痛楚。
他下意识的猛踹了一下，直踢到了卓今翰的胸口处。
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磐文帝，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同刚刚诉说往事时那悲苦的模样不同，这一刻，沈妃是真的着急了，眼泪当真是发自内心的。
她不住朝着磐文帝磕响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那台阶的冰冷和坚硬，不过才几下，掷地有声，她的脑袋已经泛青紫了。
“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将一切都算在臣妾的头上吧，翰儿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找个太医给他看一看，要么就传召羿夫人入宫给他看诊，陛下……”
被踹了一脚，又卡在门槛上摔了一下，两相夹击的撞击震荡的卓今翰剧烈咳嗽起来。
他捂着胸口，呼吸开始急促，忽然直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因为按照他和楼彻在宫中安插的人手的速度，倘若凌宋是走正常渠道入宫见陛下的话，好不夸张的说，他们几乎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这样的讯息。
他睁大了一双眼睛，怔愣在原地。
沈妃前一秒还沉浸在慌乱中不能自拔，紧接着听到卓今翰的声音就冲了出来，直接看到了儿子吐血的那一幕。
这一下使的劲儿极大，卓今翰一个趔趄，在惯性作用下倒在了门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