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待定
虽然皇后能够顾全后宫的平稳，忍着对沈妃的不悦和老五老六之间大局权势平衡而不说，但其他宫苑呢？
沈妃虽然没树什么敌人，但除却老六之外，其余几个皇子也都渐次快要起来了，难保谁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而背后捅沈妃和老六的刀子。
磐文帝虽然恼怒沈妃和老六的隐瞒和欺骗，但却再不想让超局势力的均衡因此而受到影响了。
但该来的已经来了，想要逃避也没有用。
毅然挺直了腰背，卓今齐迎上磐文帝的目光，“父皇，儿臣知道您现在很愤怒，不是该说这件事情的好时候，但是耽搁下去，唯恐事情会生变。儿臣胆敢问您一句，此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磐文帝眯起了眸子，愤懑的看着卓今齐。
磐文帝不会再碰沈妃一下的，至于今后如何，那就要看六皇子卓今齐的造化了。
他倒是能够为了奉苍的江山未来而原谅犯了错的儿子，却未必会连带着宽恕他娘。
所以，倘若在未来的角逐中，老六占了上风，那么磐文帝势必会用手段将沈妃的性命提前了结了。
他绝不会允许一个阴险歹毒，为人复杂的女子，坐在未来太后的位置上，操持着自己辛苦维持下来的江山。
长长的一口气，缓慢吐了出来，磐文帝凝视着卓今齐，目光渐渐放沉，“朕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他的声音悠悠传了出来，“老六，你听好了，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其一，你可以将他接回六皇子府，就如同此前的多年一样，继续隐藏着，朕可以当做今天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朕的九皇子当年就死了。所有人的日子继续，但你现在朝中的所有权力，朕要收回；其二，你可以让羿夫人继续给他调理，就如同此前的月余时一样，不过，调理之后，你要亲手将他送到寺庙中去，从此以后，此人跟红尘再无瓜葛，他也再没有机会回到奉苍来。倘若你这样做了，朕会既往不咎，在你隐瞒了朕着呢吗多年这件事儿上，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朕不会原谅你的母妃，你们两各是各的，相对应的，你在朝堂上的权力，朕分毫不会动，该怎样还是怎样。朕给你半柱香的时辰考虑，你自己定吧。”
说完，磐文帝绕开了卓今齐，径自朝宫苑外走去。
一只脚刚迈出大门，就听到了后面卓今齐的声音，“父皇，儿臣想好了，选择后者。”卓今齐的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那语气中的坚决，是最先透过各种杂质，传递到磐文帝耳中的。
磐文帝没有回头，但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抹促狭的弧度。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的儿子，重情重义自然要的，但在权势面前，有太多的感情，只会让人优柔寡断，只有关键时候能够下得去狠茬的人，才有资格坐上龙椅。
但前提是，这个有资格坐上龙椅的人，要对自己完全的忠心……一个有胆子欺骗自己的人，待定！
“还想要摆布朕对这件事情的处置了？老六，朕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的胆子可够大的。”
卓今齐压低了声音，“父皇息怒，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暂时将翰儿带离开皇宫，至于今后该如何处置，您随时都可以将圣旨降到六皇子府去，不管您下什么样的命令，儿臣都会配合您的。但是若将翰儿这样留在宫里，他本身就是个特殊的孩子，如今身子又不好，万一搞得人尽皆知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当初母妃之所以决意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就是为皇家的名声着想，可如今事情翻出来，若还是造成了一样的后果，那这些年的忍痛岂非都白费了？”
但经了卓今齐的提醒，他倒是想到了更深一层，即便自己安顿的再悄无声息，此事还是会引起其他宫苑的注意。
别的不说，单单皇后那边，当日可是跟着他一起看到卓今翰的。
事情也就可以平息了。
听到后来，磐文帝已经将事情上升到这个层面了，卓今齐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了。
磐文帝不怒反笑，铁青的面孔，“照你这么说，你母妃倒是一切都在为朕和朕的江山，和皇家的名誉着想了？”
卓今齐垂头不吭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父皇，很多事情都是赶早不如赶巧，今番既然已经闹腾开了，不如今早解决，翰儿是绝不能继续留在宫里的。说白了，儿臣的前途已经关系在翰儿的身家性命上了，儿臣将话放在这儿，今日将翰儿领回去，必定会踏踏实实的让他在府中等着您的发落。可没有儿臣和母妃在身边，若是将翰儿独自关在一个房间里，这对他而言，是极为可怕的。父皇，您不了解翰儿，他若是一个人待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是会出事儿的。”
至于卓今翰，磐文帝已经想好了，只需要找一个时机，将一切掰回到正轨中，就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至于沈妃宫里的那些个知道内情的服侍的人，慢慢的一个个清理掉就是了。
当年参与到将卓今翰送出宫苑的人，在此事完结之后，悄无声息的都处置掉就没多大问题了。
这便是磐文帝这一刻的想法。
他之所以下令将卓今翰关在沈妃的偏殿里，就是想暂时将这件事情给锁住，沈妃的禁足也没什么必要大肆张扬了，只说她的身子不爽利，羿夫人还可照常进宫，给沈妃这边的一切吃穿用度也不用削减。
总之从大致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卓今齐欺骗他，自然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但他该为朝堂做的事情，不会因此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至于沈妃，经此一事之后，磐文帝算是彻底看清了她，跟后宫中面皮热心冷的女人们差不多，沈妃在磐文帝心中的特殊形象和优势地位不复存在。
倘若当年沈妃和唐皇后没有加以隐瞒，老九卓今翰是会被送到寺庙中的，那么事情挪到现如今，也未尝不可。
将卓今翰送到寺庙中，再给老六一些教训，将沈妃关上一段时间，让他们知道知道，欺骗皇帝要有什么样的后果。
磐文帝感觉脑袋都快要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