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爱情公寓

摔在地上那人爬了好几次方才晃晃悠悠的起身，嘴里不停骂着，全是下三路和祖宗八代等注定和谐的词语。

出来的两个‘终结者’却连理都没理那人，转身又走回了酒吧，就连外边等候的十几个人都好似习以为常，只是和身边的同伴笑着交流了几句，听话中的意思好像这人参加舞会没被选上，然后色胆包天调戏女客，这类酒吧全靠女客人带动生意，调戏女客被扔出来还算轻饶了。

排在最前面那人看都没看之前男人的下场，而是迫不及待的窜到门前，挽起了衣袖，看不清办了什么手续，一脸兴奋的钻了进去。

在一处新建的娱乐广场对面有一条破旧的弄巷，一侧是有些低矮的楼房，另一侧则是一片拆迁的工地，弄巷和工地之间被一道围墙分割，长长的围墙上画满了所谓的艺术‘涂鸦’，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好似一群张牙舞爪的饿鬼。

一条马路间隔了两个世界，整洁明亮的广场各色霓虹闪烁，昏暗狭窄的弄巷却似掩盖的脓疮。

曾小贤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打听到那个‘玩偶酒吧’的位置，正是在这条昏黄阴暗的弄巷之中。

“打架啊……”曾小贤嚷嚷道：“你刚才没看到……”

苏田不太想惹麻烦，略过这茬问道：“Lisa榕电话问到了吗？”

“没问到。”

苏田烦躁的锤了锤方向盘，这事他不想麻烦张安民，如果告诉了领导，不管对刘茹婕还是Lisa榕风评影响都太过负面。

“难道还要找我爸……”苏田拿着手机，按过通讯录里一个个人名，心里暗暗思量着。

“但这事找我爸，好像太小题大做了吧……”

苏田摇摇头，略过通讯录中的‘老爸’继续往下翻去。

“哎哎哎，你听你听……”

就在苏田迟疑不定之时，曾小贤兴奋的声音响起。

只听得隐约中，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苏田循声望去，就看到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灯快速靠近，在酒吧门前停了下来。

“你报警了……”苏田和曾小贤几乎异口同声。

“没有啊……”又一次异口同声。

“警察叔……嗝……叔叔，有人、有人打我……”车外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两人快速趴在窗前，就见先前被扔出来那人举着手机步履摇晃的向警车处走去。

听不清警察、黑西装和那人交涉了什么，但一会后，几个警察扶着那人进入了酒吧。

“咱们进去吗？”看到酒吧门大开，本来光影闪烁的酒吧内亮起了灯光，外面等候的十几人有的跑开有的探头探脑进入，曾小贤趴在苏田腿上，又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问道。

“进去。”有警察开路还怕什么，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被扔出来的这位大哥了，虽然可能那人一会也会进派出所，但这种同归于尽的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酒吧的空间比苏田想象中的要大的多，是那种天井式的两层结构，下面是舞池、卡座、吧台，顺着金属楼梯走上，则是一个个隔座还有十几间包厢。

“她们在哪？”曾小贤像没见过世面一样，跟在苏田身后，四处打量着酒吧，嘴里好歹正经问了一句。

酒吧虽然变得灯火通明，但在场的大部分人却显得不太紧张，好似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一个个或站或坐彼此笑谈，刚才还鬼哭狼嚎的HIGH吧一瞬间成了舒缓轻松的清吧，而先进来的几位警察也不见了踪影。

“上去看看。”苏田拉了一把差点一脚踩空的曾小贤说道：“他们应该在二楼……”

按照苏田的猜测，李墨浅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一楼这种嘈杂的环境，她们不是在二楼的隔间就是在包厢。

二楼的栏杆处布置着一个个红色沙发围成的隔座，客人比之一楼要少些，但大多都是男女相伴的情侣座位，围着二楼走了一圈，仍然没看到李墨浅的身影。

“她们两个不会已经走了吧……”曾小贤羡慕的看了眼旁边卿卿我我的几对男女，撇过头来问道。

“再找一圈……”苏田又环视了一圈，然后向包厢那里走去。

曾小贤一把拉住了他，摇摇头低声说道：“包厢可不能进，如果里面正在那个……我可不想被扔出去……”

“我就过去听听声音……”苏田甩开被曾小贤拉住的衣袖，往包厢处靠近。

二楼的包厢并不是全是酒店那种全封闭的样式，大部分是用红色绸布围起来的小空间，影影卓卓还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就在这时，全场的灯光忽然又暗了下来，接着头顶的霓虹灯球疯狂的开始转动。

“怎么回事？”曾小贤吓了一跳，连忙往苏田身边靠近了一些。

“应该是警察走了……”听到一楼的怪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苏田无奈的大声回答道。

果不其然，麦克风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各位帅哥美女们，刚才打扰了大家的兴致，我们老板为了表示歉意，在场的每一位赠送一瓶啤酒……”

“嗷嗷”

口哨声、怪叫声立刻响彻整个酒吧。

“请没有标记的客人，主动退出酒吧，我们的舞会将继续开始……”

曾小贤捂住耳朵，凑到苏田耳边大声吼道：“说我们呢……”

看到场内几个黑西装开始四处巡视，苏田又环视了一圈，叹口气：“走吧，先出去再说……”

两人遮着一边耳朵，忍受着噪音，往楼下走去，刚刚走到楼梯口，苏田的衣袖又一次被曾小贤拉住：“你看那边，是不是她们……”

顺着曾小贤的手指，苏田看到不远处的包厢内走出两男两女，前面的男人揽着一个面孔熟悉的女子的细腰，而那女子一手抱着那人的脖子，几乎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另一只手举着一瓶啤酒，嘴里一边发出各种不成调的嚎叫，还不时灌上两口啤酒。

后面那人，同样架着另一个女子，但看那女子虚浮、拖沓的脚步，应该已经算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哎……”曾小贤还不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旁的苏田冲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后边那个男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而那女子正被他揽在怀中。

“我去，胡一菲啊……”曾小贤保持着尔康手的姿势，嘴巴张大愣了几秒方才反应过来，也急急忙忙的跟着跑了过去。

“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我要带她回家……”苏田将怀中的李墨浅轻轻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对抱着Lisa榕的那人说道。

那人看了一眼摔在地上正“哼哼唧唧”的瘦弱兄弟，将怀里的Lisa往旁边一推，正巧落在了跑过来的曾小贤怀里，他活动着手腕冷笑道：“兄弟，破坏规矩啊，这两妞是我今晚舞会约来的，你说朋友就是朋友，撬行是吧……”

“……”

“不过嘛，让给你也不是不行……”那人看了看比他高半头的苏田，斜着眼，叼起一根香烟，继续说道：“三千块钱，这两妞给你了，另外再加两千块钱医药费，我怎么也不能让我兄弟吃亏吧……”

苏田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站着的男人，比之另一个倒是魁梧了一些，这些还算成型的肌肉好像给了他不少信心，开口要的五千块钱也不算什么，但……呵……

不待那人反应过来，苏田快速上前一步，反手勾住了那人的脖颈，下拉的同时膝盖狠狠顶在了那人的腹部，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人嘴里喷出了一道弥漫着酒精味的呕吐物，正正喷在了趴在地上这兄弟的身上。

周围一群看热闹的男女不但不后退，反而还伴着劲爆的电子乐蹦跳着发出阵阵欢呼。

苏田重又扶起醉的不省人事的李墨浅，将她背在身后，看了眼捂着腹部在呕吐物里来回蠕动的男人，说道：“现在是我朋友了吗？”

苏田与曾小贤两人一个背着一个揽着两醉鬼，慢慢顺着楼梯走下二楼，刚才看到这一幕的一群男女自发让出一条路来，但却在他俩左右一直欢呼，好像苏田给他们提供了一场不错的好戏。

“先生，在酒吧里打人不能一走了之吧……”

酒吧门口四个黑西装挡住了苏田的出路。

“我怀疑楼上两人给我朋友下药，我想警察应该还没走远……”苏田往上托了一下昏昏沉睡的李墨浅，晃了晃手机。

黑西装没想到苏田会搬出警察，忙按住耳机低语了几声。

“你们可以走了，但我们酒吧以后不再欢迎各位……”

四个戴墨镜的黑西装面无表情的让开了出口，目送四人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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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身手可以啊……”曾小贤单手扶着方向盘，侧着头朝着后座的苏田比划了个大拇指。

“贤哥，你看着点路……”苏田无奈的念叨了一句，曾小贤开起车来就像喝醉酒一样弯弯斜斜，好在这条路没啥车辆经过。

“呕……”又是面对减速带不降速的一阵颠簸，副驾驶上本来在嘟嘟囔囔的Lisa榕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我腻……”曾小贤急忙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但半边身子的酒水混合物散发着酸臭的气息，熏的他也干呕起来。

“怎么办？”曾小贤下了车子，一边用纸巾擦着身上的秽物，一边苦着脸问道。

苏田也打开了一边的车门，同样掩着鼻子道：“你知道她住哪？”

“我哪知道……”曾小贤看了眼前襟沾满呕吐物的Lisa榕，没好气的说道：“直接给她找个酒店扔那吧……”

苏田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快到12点了，侧头瞧了一眼半躺在身边，睡梦中不时皱下眉头的李墨浅，沉吟道：“不然把她先送到李总监家吧……至少明天还有换洗的衣服……”

“你还知道你们新总监的住址？”曾小贤斜眼瞄着苏田，意味深长的笑着。

“咳……别废话，赶紧走吧……”

“你至少等我擦一下驾驶座吧……”

这条巷子仅能容纳两辆车并排驶入，但在巷子中间酒吧对面的墙上却特意开了一道驶入工地的缺口，在工地随便平整了一下的停车场内停满了车子，其中不乏一些就连苏田都不认识的豪车。

酒吧店门很不起眼，若不是上面有酒吧名字的霓虹灯提示，谁也不会注意这扇普通大小的防盗门，但就是这扇普通的店门却把苏田两人挡在了外边。

只见那扇黑红色的防盗门打开，又有两个‘终结者’架着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走了出来，双臂用力将他摔在了巷子中间。

“哇靠，和看电影似的……”曾小贤前身倾斜趴在苏田身边，眼睛定定的看着窗外。

“你觉得里面那个Lisa是Lisa榕？”曾小贤像乌龟一样动了动脖子，怀疑道。

新安区靠近东洲的东北角，不远处便是大片大片的滩涂，五年前这里便已打算立项开发，但直到近两年才有所动静，高耸的写字楼和老弄巷的木瓦建筑交错，到处都有在建的高层和拆除的废墟，崭新的宽广柏油路上间或才有车俩驶过，两旁的行道树还带着刚刚移栽的蔫巴儿。

“大哥，我们就是来晚了一会，就放我们进去呗……”曾小贤第三次向门口的壮实保安请求，但这两个大晚上戴着墨镜，穿着西服，好像终结者一样的神经病保安依然不为所动。

“对不起，酒吧现在客满了，要等别人出来你们才能进去，而且……你们排在最后。”

“你再给你们总监打个电话。”回到车上，曾小贤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的直觉……”苏田回了一句，目光却透过车玻璃盯着酒吧门口。

“我打电话问问啊……”曾小贤忽然来了兴致，如果自己掌握了未来上司的黑料，那么，嘿嘿……

“哎，出来一个，出来一个……”苏田手肘碰了碰正在打电话的曾小贤，指着窗外叫道。

“你们两个想插队还是咋滴……”

酒吧门外或坐或站有十几个等候的客人，一个个嘴里喷着脏话，眼神不善的盯着两人，苏田看了看自己和曾小贤的体格，如果想硬闯进去，不说门口两‘终结者’，就算这十几号小瘪三都能把他俩废了。

“这黑社会吧……”曾小贤嘟囔了一句，接着转头，面对近在咫尺的苏田的帅脸低声道：“要不咱报警吧……”

苏田双手用力将曾小贤扔回了副驾驶位上，没好气的说道：“报警说什么……一个酒鬼在马路上发疯？”

“打了好几遍了，都是关机，可能是没电了……”苏田按下免提，让曾小贤听里面的声音，客服的话依旧是甜美却不带感情。

“对了，你有Lisa榕的电话吗？”

“对啊，后面排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