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爱情公寓

苏路牵着苏恪，虞涵抱着苏蒂当先往里走去。

“怎么了姐？”

“我……”苏涟却踌躇不前，皱着眉不敢往里迈步。

“哪个？不能吧……不是说丢了吗？”

“丢了？当年都多大了还能丢了？”

“那可不一定，早些年那些拍花子的还不是净拐些十八九的小年轻……”

“能行吗？”

“能行！”

苏涟重重点了下头，深吸一口气，迈步往里走去，苏田则拦住了后面跟上的父亲几位下属，笑道：“不好意思啊，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吧，我们有点家事要处理……”

“好的苏先生。”父亲的行政助理沈烟箐立即答应下来。

苏田笑着点点头，转身进入家门，绕过影壁，一眼就看到了在葡萄架下搂着苏毓苏恪的爷爷……和直挺挺跪在他面前的苏涟。

爷爷的神情有些复杂，抬头瞄了一眼苏田，重新将目光放到了跪着的苏涟身上，这个大孙女是他的第一个孙辈，是他最疼爱也是让他最伤心的孙辈，想起她当年的决绝，爷爷的胸膛就一阵阵的抽痛。

“爸，你没事吧？”苏路看到老爷子的脸色不好，忙关切的问道。

爷爷摆摆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与虞涵手牵手的苏蒂，问道：“孩子叫什么？”

“苏蒂……”虞涵回道。

“苏蒂……”爷爷重复了一句，接着温和说道：“苏蒂，来，让太爷爷看看……”

胆怯的小姑娘却往后躲了躲，眼圈发红看向有些狼狈的妈妈。

“苏蒂，快来，爷爷可好了……”

苏毓在旁边帮腔，但小姑娘显然认准了眼前的老人在欺负妈妈，扁着嘴，带着哭腔说道：“不要，不要欺负妈妈……”

虞涵蹲下身，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中，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温柔说道：“不哭不哭，爷爷没有欺负妈妈呀。”

“苏蒂，过来……”

苏涟扭转身子，朝女儿伸出手，小姑娘马上乳燕投林一般抱住了妈妈的脖子。

苏涟给女儿擦了擦眼泪，将她往老爷子面前推了推，说道：“爷爷没有欺负妈妈，妈妈做了错事在给爷爷道歉呢……”

“我，我怕……”

“不怕不怕，你看小叔叔和小姨姨不都在爷爷身边吗……”

苏涟将小姑娘往老人身边推了推，轻声道：“去吧，让爷爷好好看看……”

小姑娘怯怯地挪到老爷子身边，但也没敢正面面对，而是躲在了一旁的小姨姨身边。

苏毓很有长辈的自觉，拉住她的手，说道：“苏蒂放心，姨姨会保护你的。”

老爷子往前探探身子，认真地打量苏蒂，摇着头，嘴里喃喃说道：“像，真像，真像你妈妈小时候，眼睛鼻子嘴巴，和苏涟小时候一模一样……哎，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呢……”

“爷爷……”苏涟想起小时候爷爷对她的种种，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都多大人了，还抹眼泪哭鼻子，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起来吧……”爷爷眼圈也有些泛红：“还能再见到你，我死也就瞑目了……”

“爸，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太晦气了……”

爷爷倔强了一辈子，在晚辈面前虽然不愿提起苏涟，更是声称权当没这么一个孙女，也永远不会原谅她，但真正见面，脑海中浮现最多的还是苏涟小时候在他膝前痴憨撒娇的样子。

苏田出生不久就被父母带去了外地，苏漪出生时大伯已经搬到了城里，而最小的苏毓苏恪更是在外地出生，陪伴他最久的还是苏涟。

“有了小苏蒂，我也算是四世同堂了，就算死了那也是喜丧，你个年轻人怎么比起老子还迷信……”老爷子教训了一句儿子，又转向苏涟说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也不算如意，国外再好也没家里过的舒心……有什么委屈事跟我说道说道吧……”

一句话又让苏涟掉下了眼泪，和小时候一样，无论她遇到什么委屈、难过的事都会有爷爷在后面撑腰。

“那一年我到了法兰西……”苏涟吸了吸鼻子，开始讲起往事。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只黄狗卷缩在影壁后的阴凉里打盹，耳朵不时抖动一下，笼中的雀鸟梳理着羽毛，间或啼叫两声，两个圆形水泥鱼缸的间隙中，有只怀了身孕的橘猫慵懒地打着哈欠，一切都如此静谧美好，直到被一阵吵闹的脚步声和刺耳的尖笑声打破。

苏毓苏恪带着苏蒂满头大汗的在院子中飞奔着，好奇地探索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在几个小家伙还有分寸，没有辣手折磨爷爷心爱的花草。

大人们则坐在葡萄架下的凳子上，听苏涟讲述这些年的坎坷经历，苏路、虞涵只从苏漪嘴里听了个大概，这也是第一次听苏涟亲自讲述，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看向苏涟的眼神也更多是心疼而不是责怪。

“那个叫什么道尔的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你看你当年就是鬼迷心窍，瞎了眼……”

老爷子一掌拍在了藤椅的扶手上，气呼呼的叫道：“老二，给我把那个男的找出来，我踏马的要他好看，什么玩意……”

“爸，我已经吩咐人去找了，过几天就有消息。”苏路也是一脸铁青，冷声回道。

爷爷“哼”了一声，瞪着低头思过的苏涟说道：“后来呢，继续说……”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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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苏家还能不报警？”

“……”

“爸……”苏路在门口叫了一声，还不等里面回应，苏毓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接着就传来了爷爷惊喜的喊叫和小丫头咯咯咯的笑声。

“走吧，看来老爷子在家。”

“走走走看看去……”

“我怎么看着那个女的像老苏家大孙女？”

苏田一家重新上车，留下一群老人七嘴八舌的聊起了闲话。

“四叔，你和老苏是亲戚，当年你知道到底咋回事不？”

“四叔你这耳朵是不是又聋了的？”

……

苏田老家的房子在村里不算出格，既没有处于村庄的中心区域，也没有装饰的富丽堂皇，两层的小楼大半房间空置着，就是离得近的大伯一家也不经常回来，好几次和爷爷商量将他接到城里，但老头一直没有同意，一是故土难离，舍不得处了大半辈子的老街坊，二是村里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项目上马，老头这个退休村主任也是实在走不开。

院子大门敞开着，有影壁遮挡，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说当年老苏他大孙女是咋回事？”

“你大点声……”

“姐，没事，有叔叔婶婶在呢……”苏漪挽住姐姐的胳臂安慰道。

苏田明白苏涟此刻的心情，就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是啊，听不见啦……”

“要不，咱们看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