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我靠种树拯救众生》
我靠种树拯救众生

第62章 泰浦城(2)

那人哑着嗓子回,“关你屁事。”

“西蒙斯,”初亦帮他回答,他进了干干净净的实验室,头盔丝带一块摘了,腰后还多了把枪,现在正从一旁悬挂的白色制服间直起腰,用手指挑着看了看衣服上的小牌子,四件制服,四个牌子,两个名字,“还是霍采?”

以修收了手,了然。

眼镜给眼睛一片视野,引着这人朝漆黑的幽洞里探,直到红色和深灰色的巨大岩石堵住前路,那人站定,做了一件事情,眼前立刻突现一片人为科技的光明。

自然原石消失地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管道流动的液体,自行运作的设备,以及迅速将这人纳入的白色墙壁。

他向前走,纵向排列的栅格玻璃,虚虚半映出一副人影。

以修浅浅地“嘶”了一声,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意思,他听到这小孩骂风居的兵是狗……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霍采教的还挺地道……

“都不是。”初亦道。

“不可能,整个大洲,不是军方的人早个个不成人样了。”西蒙斯灰白色的眸子扫过两人通体上下,感觉他们过得确实不错,一个细皮嫩肉地不像话,一个,体格称不上健壮,却有种诡异的强势。

初亦真诚地问道,“你不也挺好的,你又是哪里的小动物?”

他盯着西蒙斯,不知道为什么,有以修在旁边镇着,他看军方以外稍显年轻点的谁都像不懂事的叛逆小孩。

尤其他说着话,顺手从旁边揪出一件肥大的外套,朝身上一罩,两手往兜里一插,一副淡然地爱答不理。

之后,西蒙斯转身往旁边的椅子上躺了,说,“不跟你交代,有事说事,这里不留外人。”

初亦也不急,接着套,“你还敢去主动招惹外面那些人,惹了跑得还挺快,你不好奇,为什么你跑了奥克林士官跟不上,偏偏让我们跟上了?”

西蒙斯眨了眨眼,“你们到底是不是本地人?很了解泰浦城?”

后来转念一想,不对,当地居民也不可能了解实验室修建的结构才对。

整座实验室是当年老师所在军方凿开坚硬无比的灰积岩,按照特级图纸修筑成的,目的就是用来隐藏,比一般在地面的高层军方实验室建造起来还要难上好多倍,当年二次轰炸过境都没能轰开这座山,里面的实验室更是藏得体体面面。

那些奥克林士兵炸完泰浦城,停留好多天,想要找那天降的宝贝发明,哪都翻过了,到底都没翻出花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是跟着他来的,绝对不可能……这条废墟里的通道不是他刚挖的吗……

西蒙斯记性不好,老觉得老师被敌方抓走前,交代给了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但他就是想不起来那件事是什么。

只记得一定要守着这天降的宝贝。

初亦又提醒了一下,“还有你刚才说的,杀人抢货。”

西蒙斯眼神一暗,刹那间抬起腿,直直朝初亦走来的方向踢去,还等不到以修有所动作,破土而出的根系霎时间冲出,直截了当缠住了西蒙斯高抬的那条腿。

西蒙斯瞳孔大张,顷刻间再难挪动一分一毫,不止如此,他只觉得那根系,要有把他吊起来的趋势,他往回收,收不动,双腿大张,几乎就要分离胯/下。

而且那奇怪绳索,像是拥有生命力一般,不断紧缩,他感觉到小腿肌肉被极力压缩,要爆裂开了。

西蒙斯哀嚎一声,觉得太难听,又咬着牙闭了嘴。

技不如人。

不对,技不如怪物。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长得一副骗人的好样子,看人还温温柔柔的,怎么手段这么怪异。

初亦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带着泥土极度生涩的触感根系,根系接受到指令一样,随即减缓紧缩的力道。

西蒙斯第一次知道,不勒脖子,单单勒一条腿就会有窒息感,力道减轻以后,他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吊着猛咳了几声。

“闯进来确实有点冒失,跟你说声抱歉,”初亦再次真诚地说,“你打我我才打你。”

“你不打我,我就松开了。我还会止血,虽然手艺不怎么好,但还是能止住一些的,现在大家都很缺营养,血不能不止,你说是吧?”初亦说着,看着他的手,宽大的袖子垂到了手背上,他手臂受了伤,也没处理,现在血从里面顺着手臂线条往下划。

滴滴答答。

西蒙斯:“……”

“哥哥玩得很开心啊!”西蒙斯瞪着他,这人说话和和气气,也没说什么不法目的,他都快信了。

直到看到那个冷冽阴沉的高个子走了过来,西蒙斯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液。

“霍采被抓了?”以修走到初亦身后,看着眉头紧压的白毛。

“你认识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救他,刚刚失败了?”以修这问题非常伤人,他回过头,往实验室里面走,他走一步,西蒙斯的脸色就沉一下。

“站住,我让你站住。”西蒙斯急了,但急了没用,技不如人一动不能动,最后哀叹一声,对初亦说,“我不打你,你放了我吧。”

初亦点点头,非常信守承诺。

根系解开缠绕,摇摇摆摆往地面缩了一点,露出一小部分,蜿蜒着卷在初亦身边,等待他的爱抚。

西蒙斯一被释放,立刻从地上拔起枪,直接四步并作一步追了上去,马尾刷地一散,堪堪垂在双肩。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陌生人居然会对这座实验室这么熟悉,刚开了一枪,这人从紧闭通道前的操纵台上点了几下,然后侧了侧头,一枪落空,直直朝通道大开后,一眼面对的那层玻璃发射。

“哗啦”一声,玻璃碎裂。

以修继续往前走,走到破碎的玻璃前还嫌碎得不够,直接用野战服绑缚的胳膊咣当一声砸了下去,玻璃当下七零八落,更为细碎地散了一地,以修弯腰进去。

西蒙斯愣了,果断跑上前去。

“省省子弹吧,你毕竟是个研究者。”以修轻道,话语间甚至有种莫名的爱惜。

西蒙斯从身后,用枪怼着以修脑门,力道使得绝不比刚刚以修压制他时的小,却没能达到刚才的效果。

只见他们面前摆放着一架形似胶囊的舱体,但又远比胶囊复杂的多,正是以修曾经在屏幕上看到的那架新发明。

“你也是来抢冰息舱的?”西蒙斯质问道。

冰息舱?

以修侧了侧头,因为维持机器运作的源头是主体空洞的冰息粒子,所以就加冰息舱,还真是非常简单粗暴的称呼。

以修说,“奥克林要找这个,你要救霍采,拿它交换一下不就好了。”

西蒙斯想开枪,但一想后面还有个会伸绳子的怪人,便努力放平呼吸,暗示自己不要冲动,“这东西不能给,任何人。”

“霍采说的?”

“嗯。”西蒙斯“嗯”的声调扬了一下,以壮气势。

以修耐着性子,“他没说别的?”

“没有。”

“他说了,你估计忘了。”以修侧眼看了看旁边的一副倒骨型液体培养皿,那东西周边插了许多管子,来输送土壤里萃取的地下水,地下水经过内部机器处理,汇集到培养皿中间一块滴管型小口处,浓缩成第一套培养液。

每日功课。

按道理来说,西蒙斯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一旁看着,半小时更换一次,更换四次,用最新的培养液做新的研究。

现在这东西满的溢出来了,居然还流着,洒了一地无人问津,周边还有暗渍,肯定经常流出来。

每日必备功课都能忘,还经常忘,这学生肯定是记性不太好。

记性不好,霍采还只收了他这一个,很有想法……

西蒙斯听到后面有动静,咬了咬牙,刹那间闪躲到以修身后,枪口从他后脑直接顶到了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处,扭转他的身体,一手横着他的脖子拦在身后,大声警示初亦,“你那绳子干嘛的!”

初亦打眼一看,十分不舒服,“别抵他的伤口。”

“你把绳子放下。”

初亦没有片刻犹豫,他明明知道西蒙斯不可能是以修的对手,否则刚刚也不会那么果决地松开他,但以修头上的禁带被抽开,伤口曝露出来了,他便第一时间让根系乖乖缩回大地。

西蒙斯看着地面破裂的痕迹,有些难以置信。

初亦皱了皱眉,“枪口脏,会发炎的,该你放下了。”

以修把初亦急迫的样子收进眼中,任凭后面的人使劲摆布。

“你们真不像一伙的。”西蒙斯吹了吹眼前遮蔽的头发,他似乎并不想针对初亦,而是把目光收回来凝视以修,抵着他伤口的力道没有半点松动,还加了几分力气,直到那微微发黑的血肉崩出一道血线。

西蒙斯瞪着他,“为什么抢冰息舱?”

以修无动于衷,就像是知道说了也没用一样闭口不言。

霍采不在,以修说他是霍采的朋友,西蒙斯肯定不信,以修说你去问问霍采,西蒙斯估计要给他拼命。

拼又拼不过他。

其他生息者的学生一大堆,最多有个亲门弟子,比如因科的欧文和海曼,而霍采就收了他一个,泰浦城的唯一,想想辛辛苦苦培养这么多年,以修就不想动手了。

当然,此刻,被挟持后,最让他不想有下一步动作的,是初亦的反应。

初亦凶了。

洛奇生,对每个需要帮助的人都这样。

但实在没什么人,会对他这个恒塔上将这样。

他很强,没人能挟持他做这种事,没有弱点暴露,只有集权和集权下的忠诚。

极致的忠诚不容有私欲和个人情感,无论是上面那个人,还是下面那群人。

他用变相集权的方式,逼迫这种极致的忠诚很久了。

一群人,集体冷漠又忠诚地活了很久了。

一代代,就像霍采被抓前,告诉西蒙斯一定保护好这个不知道干什么的冰息舱,西蒙斯就保护,宁愿自己送死救他,或者看着自己的老师被杀,也绝不会把冰息舱交出去。

“喂,我问你话呢!”西蒙斯惨遭无视,用枪柄使劲朝以修右侧颅骨砸去,来唤回他的注意力。

以修偏了下头,头发披了眼睛,但他没对疼痛表达出来一丝声音,反而冷静地告诉西蒙斯,“你再拖下去,霍采活不成了。”

“你他妈真得很想帮我啊!”

“靠!”以修不急,初亦先急了,“以修,别玩了,不管他是你什么人,你能不能先爱惜一下你自己!”

他不知道以修在忍耐什么,正常人谁爱站在那等着受伤,谁受了伤不叫两声。

他想起以修在城外突然低沉的语气,他说“洛奇生,跟我……”

没说完的话——跟我走一趟吧。

他知道有什么事,是以修需要他的,他就来了。

来了你就跟我看这?

这小孩你六亲不认的老相好吧!

初亦从身后提出一把枪,笔直朝西蒙斯指去,西蒙斯瞳孔一张,不知道的是身后突然从上到下吊起一条主根,趁着前方吸引他注意力的时候,那根笔直甩向他持枪的胳膊,而以修也知道初亦生气了——

西蒙斯突然觉得太阳穴部位突突的疼,还没来得及对付那条突然出现的绳子,便发觉自己身前的人换了姿势。

以修钳住他的手,第二次从他手里凭空缴了枪,然后一枪抵着他的太阳穴往下压,直接把这人脑袋磕到了旁边的桌面上。

“铛!”

一败涂地。

西蒙斯闭上眼——

老师,完了。

到死都没想起来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那穿金属靴子的人扎着一头白色小马尾,摘下镜框,提着一把枪走到镜子面前,好好端详了一下自己。

还好,脸没伤.

一般人看到这个架势,不是死了就是该知道自己输得快死了,但这年轻人,笑了笑,天生一副笑唇似的,使劲瞪着以修。

“名字。”以修并不管他笑或不笑的表情,举动极有目的性地问道。

他没有成功。

红色的石壁藏有深洞,斑驳的石屑如同血滴在洞外洒了一地,一人踩着金属靴子快速跑过,不时留下几滴真血,混在土石中。

镜中人影单看年纪不大,灰白色的虹膜被前方粉色液体流动的光束沾染上一点颜色,高耸的鼻梁以及颧骨处,因捂左臂的伤口蹭出了一点血迹。

他使劲擦了擦,擦不动,嘴巴原来还笑着,现在却掉下嘴角合了合。

转身的速度实在快的不像话,扣动扳机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他身边,就在他转身勾动手指的一瞬间,直接卸掉了他手中的枪,他丢枪的动作毫不犹豫,想用肢体还击。

也没有成功。

一米九的以修用枪口敲了一下而已,他整条胳膊撬动了骨头一般,当场萎了,但以修没下手,而是把他逼退到角落,用枪口指着他的脖颈使劲往下压,直到马尾男子可以完全仰视他的程度。

更让他不高兴,以致于嘴巴完全合上,重新握紧枪行动的是,他听到实验室外有了声响。

他很清楚这里不该有第二个人,第二个人也不会轻易来到这里。

当然不可能是霍采,霍采该是他的老师,这座实验室真正的主人才对。

“你们跟着我来的?”西蒙斯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掐着嗓子调声调,调出一副颇为正常音才开口说话,“看你们不像本地人,倒像是军方那边的,手脚灵活,也不杀我抢货,不是奥克林,良晋还是风居的狗?”

这种绝杀的凶狠和他那副单纯的相貌非常不符。

“砰!”那是肢体碰撞发出的声响。

不高兴了。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