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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陌路之时

微不足道的秘密2

一直以来,她和吴锡东一起站在人群里,仰望着天空。而现在,??剩下她一人在原地徘徊。

“我也想要努力了!”阿甲说:“不管怎么样,努力看看,我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关于怎么证明的问题又开始困扰着她,阿甲绞尽脑汁后在一个杂志上的得到了灵感,万事的开头都应该是一个崭新,闪亮的启程。她决定从“新”的事物开始,她从桌洞拿出了近20个笔记本,五彩缤纷的本子包装着精美绝伦的封皮摞在桌子上,冯?从梦中醒来,睡眼朦胧的她看着自己的同桌把本子在桌子边整?的排列,又看着她从桌洞里拿出一个彩色油性笔,课本,作业本也被拿了出来······

有人故意把墨水假装不小心倒在别人彩色的球鞋上,座位被粘着反复咀嚼过的口香糖,有人恶意把别人的作业本扔进了垃圾桶旁的污水桶里。

唐从安静站在课桌前,旁边是垂着脑袋欲哭无泪的张子晨。

“你们哪个组还能加人?”生物老师实验分组,把整个班分了8个组,大家自由挑人,女生们不言而喻的默契让唐从和张子晨按照计划落了单,女生们站在一旁抿着嘴笑,麟游站在角落,他的脸埋在阴影里,眼帘遮住了瞳孔里倒影的风景,看不出表情……艾小有些同情的看着唐从,路清尘为首的几个女生一脸得意的笑,麟游同组的男生忽然举手说:“老师,我们组可以多加两个女生。”

第二项,精致的女孩一定要拥有全套的学习工具,阿甲把自己的手机,学习机,MP3整?罗列在自己的书桌上,阿甲说:“良好的设备是每一个勇士的基本装备,你?过不拿枪的士兵吗?你?过不拿菜刀的厨师吗?你?过不拿金箍棒的孙悟空吗?你?过不拿盾牌的美国队?吗?你?过不拿神笔的?良吗?”

冯?哑口无言,心服口服,她点着头默默的把自己的书桌清理出来,阿甲把自己的书本挪了过去,第三项,也就是最后一项,“这是关键之中的最关键,一个人想要成功,必须要有卓越情商,不得了智商,和撞破南墙的持久力。”

说罢,阿甲从自己的文具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她在校服的衣袖上磨了磨刀,不一会,一个活生生的“早”字赫然出现在她的书桌上。

冬天天黑的早,不到6点的光景世界就暗了下来,学校?堂的饭都跟着天色早早的打烊,忘记看时间的人们跟着天色早早的结束晚饭的时间,吃的早饿的早,晚自习的时候,学生们一天用脑过渡,饿肚子的人就扛不在肚子的咕咕叫,冬日里忌讳吃冷?,妈妈说零?有害身心健康,唯有一碗热腾腾的混沌或者冒着热气的胡辣汤就着辣牛肉夹馍才能慰藉空聊的胃。

吴锡东在他们的群里喊了句:“吃饭去!”“好的!”

“必须胡辣汤。”

“吃的,热的,就行!”

阿甲把自己的手机,笔记本等一股脑的塞进了包里,指节不经意的划过早上克好的“早”字,歪歪扭扭的字体在阿甲的心中激荡起波澜,鲁迅先生绝对想不到多年以后有人会这么解读他的早。

阿甲说:“早到早退都是早,既然讲究个早字,那就早退吧”。

惊讶的是唐从加入了这次的翻墙队伍,她跟在麟游的身后,低着头,彷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沉默不语,阿甲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今天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众人看着唐从右脚踩着墙边的石头,胳臂用力,右脚轻松的踩着另外一边的石块横架在围墙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你们发什么愣,快点,在墨迹就被发现了!”

麟游率先回过神来,不得不说,这样的唐从如此飒爽。

“再磨叽一会,你们真的要被教导主任发现了!”唐从率先跳下了围墙,等在墙外,她不时的转着脑袋朝身后看,小巷子黑乎乎的一片,怪瘆人的。

吴锡东和麟游架在墙上,用力把阿甲一拉,??自在地面的程易惨兮兮的站在草堆里,“小易,关于翻墙这件事,唐从都比你男人。”

本以为吴锡东的话会刺激他分毫,结果程易一脸无辜的说:“快拉我上去,唐从小时候翻墙倒瓦练就的本事谁要学。”

大家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想起曾经的小唐从寸头假小子的时期,上墙揭瓦,豪情壮志,生生上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事迹······来不及回首不堪的往事,麟游率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遭到唐从狠狠的瞪了一眼。

“有人想讨论一下自己的赤裸的屁股吗?圆润紧实······”“好······不笑了!”麟游比了个?指在嘴?,他朝前一边朝前走去。“要知道······麟游的酮体照已经炒到100块一张,据说卖到脱销·····好,我闭嘴。”阿甲在麟游恶狠狠的目光里闭紧了嘴巴。吴锡东把书包里羽绒服套在身上,攀着程易的肩膀换了个话题,“还是不要去胡辣汤了,最近小王教练恋爱经济紧张,只能靠着胡辣汤果腹,据说好几个翘课的学生在老店里撞?了,我们换个地方。”

唐从5个人一起坐在羊肉泡馍店的二楼最?落的地方,他们探着脑袋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确认没有?到小王以及任何老师的身影,他们才放心的掰着手里的白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

杨贞从进店开始就被唐从他们注意到,麟游想起她的模样,却不知道名字,问:“你们认识?”

“我同桌,哥,”程易看了她一眼,女生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她点了一份优质的羊肉泡馍,老板倒了一碗浓汤后便离开了,杨贞一股劲的盯着桌子发呆,她似乎是约了别人,总是不经意的看着时间,阿甲歪着脑袋细想,明明记得自己从教室离开的时候杨贞正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的,怎么忽然出现他们的身边。

“难不成是个跟屁虫跟着我们来的?”阿甲没有点名,声音不大却清晰的打破了沉默。

杨贞抬起了头,呆滞了片刻,说:“这家店是你家开的?我不能坐在这里吃饭吗?”

“怕不是真的好巧······”唐从拽着阿甲的袖子让她不用与她纠缠,阿甲闻着空气中枯木的生锈味道,心情越发阻塞,“你是我什么人,我犯的着管你吗,你这么自作多情,我就作为同学帮你捡起地上的红色围巾,看这样子,应该是挺宝贵的吧,你赶紧系着,你现在这特殊的身体万一着凉了,怕是有人受不了……”

“你······”在坐的女生心知肚明这话里的意思,杨贞咬着牙,站起身伸手扯

过阿甲手中的围巾,阿甲这一头紧紧的攥着,没有放手的意思。唐从赶紧站了起身,对阿甲摇了摇头,阿甲不情愿的放开了手,唐从把围巾递了过去,“围巾还你。”却不想,杨贞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唐从一眼,一声不吭的坐回了座位。唐从不留痕迹的瞥了眼杨贞的腹部,宽大的上衣把本就消瘦的身材遮的严严实实,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干瘪的身材怀着一个小孩。店里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浓郁的汤底散发着香味,唐从他们哧溜哧溜的嚼着羊肉,就着腌制好的蒜瓣,胃里开始变得暖暖的,羊肉泡馍的辣椒是店里特质的芝麻香的椒块,伴着一口软糯的白馍,鲜香的羊肉,入口即化·······

唐从冲着阿甲摇了摇头,吴锡东和程易有些心不在焉的嚼着嘴里的白馍,麟游却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杨贞没有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

阿甲瞥?杨贞动也没有动面前的泡馍,一副捂着嘴巴要吐的样子,烦躁的说:“闻不惯这牛羊肉的腥味还非要到这里来,真是奇了怪了”。

杨贞不同往日的沉默,粗声开口道:“你们以为自己知道的多了,就以为我会害怕?少自以为是了,你们就比我好吗?明明讨厌的要死,不也是装着孙子一天到晚跪舔老师,家?······你们哪有比我了不起,你们还不是拼了命的考好成绩讨好所有人,你们哪有资格笑我,一个个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我分分中想吐,就你们高尚!!!不也是胆小怕事的龟孙子,你们去告状呀,你们整日当着乖乖学生的模样,不也是自私自利······没有比17岁更加虚伪的人了!!!”

大家诧异的看着她,杨贞因为言语的激动而喘着粗气,唐从他们皱起了眉头,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专?跟过来的人只是为了数落大家一顿,让自己泄愤?

阿甲刚要怼回去,却听到麟游不急不躁的开口道:“这么急着让我们告状?怕不是一会约?的人我们认识,想要赶我们走?”

杨贞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她低下头,“少自以为是,别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

话音刚落,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吧嗒吧嗒”的朝着楼下走去,吴锡东和阿甲刚要起身查看个究竟,却被唐从和麟游摁住步伐。

“看来我猜的没错,”麟游说:“你等的人已经走了,你不追的话可就要晚了,我们并没有兴趣知道他是谁!”

杨贞放下手中的筷子,瞪着他们,说:“有些人就是太聪明了,才会让别人不幸,有些游戏,就算你不按开始,你也是注定要成为游戏的影子。”

杨贞莫名其妙的冷笑两声,转身朝着楼下跑去,却还是听到阿甲的话:“一天天装神弄?,以为地球围绕着她转!!!”······

吴锡东和程易沉默的坐在一边,麟游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所有人还是忍不住猜想这个与他们同龄的女生,到底遭受了什么?

唐从一直记得这个叫杨贞的女生曾经说过:“谁也别得意,我们并无区别,我就算赤裸裸的被人暴露在游戏的中央,总好过有些人被莫名其妙的当了靶子,看看自己的四周吧,没有人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相安无事,谁也逃不出,也逃不过!!!”她近乎决绝的说:“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们的感受的,你们以为自己能置身世外,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越是美好,越让人恶心。”

那个时候的杨贞,像一个饱受折磨的少女,总是义愤填膺的冲这个世界喊叫,但是没有人听的?。

程易像置身事外的迷路少年,坐在一旁发呆,吴锡东咬着吸管说:“她会不会真的就像传闻中的一样,发了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同学们被各种考试折磨的快要淡忘麟游的酮体,唐从却做着那个杨贞站在操场中央的梦,她沉默不语,流着泪的她站在白雪皑皑的世界中间,世界无限的变大,她却无限的变小,慢慢的······慢慢的,连一片雪花的?她也无法承受·······

唐从往嘴里放了一个葡萄味的棒棒糖,午餐过后很多学生被暖气烤的像只微醺的小猪,总是有睡不完的觉,阿甲和吴锡东跑到了A班的教室。

“唐从,把你的语文试卷给我看一下,我最近看着杨贞的脸实在是没有学习的欲望,整日黑着脸,不知道以为我们集体欠了她的钱!!!”阿甲买了一只和唐从一样的小狗中性笔,她别在自己胸腔的外面,“别动!这可是我的吉祥物。”

阿甲一把打掉吴锡东伸过来的手。

“你什么时候有过学习的欲望,东施效颦听过吗?”吴锡东示意她把声音放小,“唐从,草莓味的奶冻,给你准备的午间特饮,”话音刚落,只?麟游从身后一把顺了过去,等吴锡东反应过来,他已经打开了包装哧溜的嚼了起来,“??重色轻友!!!”

阿甲觉得这话没错,她一脸开心的从兜里拿出了自己香蕉味的奶冻,“他今天给我的时候,我都奇了怪了·····唐从,我们一人一半。”

“白痴,唐从根本不吃香蕉!!!不信你自己问!”

唐从点头的瞬间并没有看?麟游眼底一闪而过的疑虑,阿甲自顾的吃了起来,“我觉得我再这样努力学下去,说不好就可以脱离倒数的群众队伍了,小易离开之后,也就只剩下吴锡东一个人倒数了,真可怜。”

吴锡东嚼着面包,说;“我们体育生只要成绩好,文化课350分左右就可以上大学了,恐怕······上不了大学的人只有你一个。”

350分?以吴锡东目前的成绩,那不是只要多努力个30分就可以了吗?阿甲看着一脸得意的吴锡东,脑袋嗡嗡作响,也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多余的字眼。

张子晨轰隆隆的一声摔到在教室后面的脏水桶里,刺?的凉意瞬间包裹着全身,她狼狈的坐在水桶里,唐从忽然发现女生的头发变得比之前更加短了,往日光泽的脸颊也变的暗沉晦涩,她低垂着眉眼,瑟瑟发抖,全班的同学都紧紧的盯着他们,一副嘲笑的模样。

不用想,这肯定是路清尘的恶作剧,她们眼底的耀武扬威和张子晨的狼狈比起来,刺眼如冬日午后的寒芒,麟游准备走上前去,却被唐从拉住了衣袖。

她曾经说过,“你越是维护,她就会被整的越惨,如果没有一管到底的决心,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要插手。”

路清尘说:“你走路不能看一下吗?我正在做值日打扫,你是瞎了吗?还是对我有意??为什么非要颠倒在水桶里,我的鞋都湿了······现在要怎么办?”

一群人的懦弱成了17岁少女的助?之?,没有人站出来,没有人能站出来。“你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的落汤鸡,快不要哭了,老师会以为我们欺负你的,我不怪你弄脏我的鞋了,我扶你起来吧。”路清尘说着走上前去,她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女王,腰都没有弯曲一下,她递了自己的手过去,“起来吧!”

张子晨避开路清尘的手掌,哗啦一声从桶里站了起来,水珠不断的从她的身上掉,狼狈极了,似乎悬崖峭壁的寒?正抽打着她最后一边自尊,她恶狠狠的瞪着路清尘,眼睛血红,她低沉着声音,“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一个烂到?头的米虫,你虚伪的嘴脸就像吐着蛇信子的妖魔?怪,真是让人恶心!!!”

“张子晨,你也太没有礼貌了,我是想帮你啊!”

“你恶心的我想吐!”少女的狼狈和愤怒助?着路清尘心底不可抑制的畅快,张子晨越是逃避,路清尘越是得意,众人沉默的看着张子晨跑出教室的背影,寒冷的冬天,谁也不知道她会去到了哪里。

看着一脸疑惑的吴锡东,阿甲说:“如果她是被口口声声喊着要帮人的同学推进脏水桶里,你还会觉得那个站在高处的同学委屈吗?”

“你们女生,就是麻烦!!!”

“你们男生,就是白痴!!!” 17岁的世界,在他们生活的地方,有些疼是深不?底的,它不会淤?,不会流血,却像一跳触目惊心的沟壑掩藏在心底,整日整夜的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任何一件足以击垮灵魂的小事都让他们在前行中颤颤巍巍,少年,终

究会有人跪地倒下,也会有人匍匐前行,也会有有人选择就此结束!

······

第二天,操场上,吴锡东接过阿甲送来的“爱心”早餐,阿甲甩着?腿一脸娇羞的模样让高年级的学生双眼冒着红心不停的喊叫,愣是被自己的学弟学妹甜的呴出苦水,吴锡东满眼的懵懂翻着白眼,嘴里不停解释说:“这是我哥们,我哥们!!!”

阿甲却红着脸,不同往日的彪悍,一脸娇嫩嫩冲大家傻笑。吴锡东喊:“好!让她告诉大家我们的关系!!!”众人屏住呼吸,阿甲眨着眼睛,抿着嘴唇,害羞的说:“我······上早读迟到

了。”“小弟妹······哦·······吼········小弟妹······”

吴锡东呆滞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春的气息四溢,不远处,??自一人躲在树干后面的张子晨被操场上的热闹吸引了过去,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时间的蹲坐让她的腿木的发麻,她一遍遍捶着自己的大腿,一边羡慕的看向阿甲,人群热闹非凡,女生脸上的美好映出冬日最美的晨光,但世界越是甜蜜,她心里的苦涩越是一点点被放大,被衬托的难堪和狼狈让她在寒冷的冬天瑟瑟发抖,眼底生出雾花,她倔强的抹干眼泪,跟随着阿甲的脚步朝着教学楼走去。

早读已经过了10分钟,老师念在张子晨是初犯,便没有追究,她低着头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刚坐下便看着自己桌子洞里粘满了被人嚼过口香糖,同学们窃窃私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张子晨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未来都是要冲刺985,211的好学生,你们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吗?你们别看着现在还是高二,就能整天心不在焉,你们现在就给我当作自己是高三的学生,把发条给我拧紧了!都给我大声朗诵,出声的朗诵!!!”

张子晨的语文书本被粘着好几块口香糖,中间好几张的内容被黏在了一起,她看着老师走了过来,便装着若无其事的翻到了一张崭新的?面。

“张子晨,你把位置挪到唐从的旁白,你和艾小换一下,你妈妈打电话过来说你坐这个位置有点远,下次这种事情可以直接和老师沟通,换到唐从的位置,你可是要多像唐从学习,争取把成绩提到前10 。”

麟游坐在教室的后面看着唐从的背影,只?张子晨点了点头,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艾小却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说:“老师,我······不想换。”

“为什么?”“因为·······因为·······”

“老师,我坐在后面能看的?,我们可以一起换到后面,”唐从的声音让路清尘嬉笑的脸凝固了起来,张子晨和艾小换,那作为张子晨同桌的路清尘就得和唐从换,而唐从的位置是讲台视眼最好的位置,以后的一举一动都是要被老师盯着的,而且,唐从的位置距离麟游那么远!

唐从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得罪了路清尘,众人不解,为何这个一向只知道保全自己的胆小?女生做出这样的举动。

“好,那就这样办。”

“贱货!!!”路清尘在搬离座位的时候,朝着一旁的唐从和张子晨嘟囔道。唐从坐了张子晨的位置,桌洞内的口香糖确实让她头疼了好多天,她不得不用棉花棒蘸着醋趴着身子来回的擦拭口香糖的位置。

“让你替别人出头,活该!!!”路清出路过的时候说。······

小唐晓的感冒反复折磨着沈智,听着医生的建议直接给孩子办理了住院,以免拖成了其他病情,夜晚的时候,沈智和唐磊落就轮流看守着孩子,唐从的晚餐就和阿甲一起解决,阿甲信誓旦旦的说发现了一家超级无敌美味的火锅,人间唯有美?和阳光不可辜负。

吃辣成性,无辣不欢的阿甲拉着众人走进了四川九宫格火锅店,走出来的时候,唐从的嘴肿了起来,眼睛一副红扑扑刚哭过的样子,“你们就是太少吃辣了,我妈怀我的时候没有忌辣,我2岁的时候就可以吃辣了。”

吴锡东和麟游不停的扬着脑袋咕噜咕噜的喝着水,他们多么庆幸程易淘过此劫,他们哪里吃的是辣!根本就是灌辣椒水。

阿甲粗暴的给吴锡东的嘴里塞了一块糖,甜甜的,却不?丝毫的效果。麟游拉着唐从径直走向药店。吴锡东用手摸着滚烫的嘴唇边,被阿甲一个巴掌狠狠的拍了一下,“你手上有细菌,这样多脏呀!”?四下无人,吴锡东用以往玩笑的口吻说:“小丫头片子,可别想试图控制我!喂·····还有······你早上的恶作剧,我算你整蛊成功。”麻辣加疼痛让精神瞬间接受到雷达的信号,吴锡东龇牙咧嘴的翻着白眼,

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整个人如惊雷劈中一般,上跳下窜,“我今天被大家笑了一天!!!你以后可别和我开那种玩笑,吓死人了!”

吴锡东眼底的认真晃过阿甲的眼,尤其是他总是不经意的注视着唐从的目光,阿甲摇了摇脑袋,手尴尬在半空中,她一闪脸颊的失落,扯着嗓子喊,“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你的厉害吴锡东早就知道了。”

麟游咳嗽了一声,把药店买来的?瓜含片给大家含到嘴里,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让人舒服多了。

“没什么,开玩笑呢。”阿甲没有再看吴锡东一眼,笑着说:“唐从,你们太没用了,我以后得好好教导你们吃辣的本领!!!”

星期六的夜晚学校是不用上晚修的,学校附近的街道,学生就比平常多了起来,他们似乎和平不太一样,有的画着浓艳的妆容,有的用卷发棒做了一个蓬松的大卷发,头顶顶着一个大便一般的小揪揪。蹬着及膝?靴的路清尘身边跟着一众不认识的男女,他们穿着奇装异服,一副神气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学校的学生,路清尘看?了唐从,嘴边不屑的笑了笑,她似乎又看?了麟游,她的眼神变的凶狠起来,但奇怪的是路清尘并没有借机发难于唐从他们,只?她朝前走去。

“听说······她叫着自己的表哥,扬言要狠狠的修理张子晨,”阿甲说,“学校传开了都,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多大的怨恨。”

“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她们不是经常在一起的吗?”麟游问道:“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阿甲故意选了一个距离吴锡东较远的地方,朝着唐从一脸疑惑的凑了过来。

“好像是,她们刚开始的时候是天天在一起,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看?路清尘经常和别的女生玩,”唐从说:“再后来,就发生了张子晨和麟游拍照的事情,”唐从看了眼麟游,“张子晨就被大家攻击了。”

“拍照的时候,张子晨正好出现在办公室,老师就让我们一起去了。”好巧!“是挺奇怪的,我记得当时她站在办公室?口,说是教导主任喊她,结果教导主任当时说他根本没有叫任何学生,”麟游皱了皱眉头。“你们说的好像有人故意安排这个女生出现在办公室,然后正巧拍摄宣传片,然后正好选了这个女生做校报封面,然后这个女生就因为和麟游拍了照片被大家攻击?成了大家的眼中钉,万人嫌?”吴锡东摸了摸嘴唇,看了眼阿甲,“你们会不会侦探片看多了,可不要忘记,麟游当时也是随机被老师敲定的!!!”

吴锡东又说道:“被人忽然讨厌就是我们这个年纪最大的烦恼,你们两个就是书读的太多,才会这么胡思乱想。”

夜幕低垂,唐从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白天和大家的聊天内容,如果有人真的故意让张子晨出现在办公室?口,那这一切······

唐从看了眼躺在身边的阿甲,她一边读着霸道校草爱上草根女孩的小说,一边还不忘发出叹息声。

“唐从,你是不是看太多的?小说了,你都检查了三遍窗户,你在二楼,妖魔?怪不会破窗而入的!”阿甲瞥了眼有些焦虑的唐从。

今晚是沈智在医院陪着女儿,刚回到家的时候,唐磊落敞着肚皮躺在沙发上一脸疲惫,他看到阿甲和唐从走了进来,赶紧穿好身上的衣服从沙发起身,他伸手准备摸一摸唐从的头顶,却被唐从一脸厌倦的躲开了,女儿猝不及防的?大,似乎和他越来越不亲了。

“你们肚子饿的话,叔叔给你下碗面条,”唐磊落说。“我们吃过了,叔叔。”

阿甲说:“你爸真和蔼,每次?面都是笑嘻嘻的模样,和我那个只知道赚钱的老爸比起来,好一百倍。”

唐从没有说话,关于唐磊落,唐从总是一副不愿提及的样子。

阿甲放下手中的小说,换了个话题,“你的‘朱丽叶’也是蔫蔫的,我的被放在暖气上面烤,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她早就变成花杆。”

唐从一边翻着书包一边朝阿甲看了过去,本以为要开花的“朱丽叶”却垂着花?朵一幅了无生气的模样,它看起来沮丧极了。

“唐从,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唐从像是没有听到阿甲的问题,自言自语的说:“你说,张子晨今天晚上会怎么渡过?”

“张子晨?”阿甲问。

“就是今天下午路清尘要整的姑娘。”

“吃饱睡足打呼噜呗。”阿甲不知道唐从正陷入沉思中,看着唐从完全没有想要回答自己的问题,不满的嘟起嘴来,她叹了口气,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唐从眼底有深不?底的黑洞,眉眼间也有一股绕不开的愁云惨淡。

这个叫张子晨的姑娘让她如此的担心?阿甲靠近唐从,决心下次再追问刚才的问题,捏了捏她巴掌大的脸,说:

“应该没什么事情吧,路清尘再嚣张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不是吗?”唐从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告诉阿甲,半小时前,班主任在班上的qq群里问:“紧急情况,你们有谁在放学之后?张子晨了?张子晨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老师和家?很担心,大家谁?到她第一时间联系。”群里不断的回复着“没有”,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唐从从书包里翻出语文课

本,在第七课,也就是他们最近学习的课程,夹着一张写着钢笔字的纸条,唐从皱着眉头,她看了眼阿甲,便不留痕迹的把纸条藏在上衣的兜里,群里依旧没有什么信息,那个时候,张子晨的消失对很多人来说可能只是午后的闲谈。

据班上的同学说张子晨很久之前和路清尘关系好过一段时间,班上经常看?她们一起早出晚归,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们便没有在一起玩了,再后来,她们就针锋相对,其实更多的是路清尘欺负张子晨。

唐从从来没有觉得张子晨这个高挑的姑娘哪里不好,但是?春期的厌倦哪有什么道理。

“你们看到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回复!!!”

“你们下午有人和张子晨聊天了吗?”“班上有谁知道张子晨平时都会去哪里?”漫漫?夜,班主任再一次的在群里问:“你们谁和张子晨走的比较近?她现在

还是没有消息,你们之中的谁只要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消息的最后变成一片死寂,唐从看了眼墙上的钟摆,时间滴滴答答的走向11点,窗外寒?呼啸而过,窗户呼呼作响,玻璃上蒙了一层雾气,也不知是否下起雨,唐从躺在床上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一旁的阿甲忽然一脸兴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我得回家去了,我爸我妈回来了。”

阿甲几乎用光速穿好了衣服,唐从顾不得换衣服,只是裹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跟着下楼,她们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像夜晚偷糖吃的小孩,只有在这个时候,唐从才能看?阿甲脸上光彩照人的笑容。

“干嘛跟着下来,你赶紧上去,天这么冷。”

“这么开心?”“对呀,我呢,最喜欢我爸爸妈妈了,虽然有时候他们很讨厌,但你知道

的,我最喜欢他们了,赶紧上去,我要走了。”“我正好透透气,晚安!”

“晚安唐从······”走了两步,阿甲回过头来,嬉笑着说:“唐从,今天我真很羡慕你,但现在我不羡慕了。”

“羡慕我干嘛,我才羡慕你······”

唐从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纸条,顾不得多虑阿甲的话,她站在小区的花园里,四下安静极了,只亮着一盏昏?的路灯,所有害怕黑夜的小孩都会在巨大的黑洞面前蜷缩成一团,黑夜没有影子,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魔吞噬着小孩的灵魂,唐从呆滞的站在树丛前,树叶在动,脚底如灌铅的铁锤寸步难行。

电话屏上亮起了“麟游”的名字,唐从被电话铃声惊了一大跳,麟游说:“看到群里的信息了吗?张子晨的妈妈给老师打了电话,说是人已经回家了,群里说她去朋友家玩,手机丢了,才没有回复的。”末了,麟游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麟游微笑着出现在唐从的面前,唐从又被吓了一大跳,“一如既往的胆小!”麟游挂断了电话,随意的坐在花坛边。

突如其来的会面让唐从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抿了抿嘴唇,不自知的把耳际的头发撸到耳后,说:“让你白跑了学校一趟,”唐从故作轻松的说:“唐磊落现在是我妈的奸细,实在是翘不了?。”说着唐从看了麟游一眼。

麟游没有说话,两人在黑夜里沉默了片刻,唐从看了眼远处的黑暗,心却慢慢的安稳下来。

她听?麟游说:“你猜我在学校碰?谁了?”唐从摇了摇头,却担心男生没有看?的动作,赶紧补充道:“不知道。”

“杨贞!”

“她怎么会这么晚在学校?”麟游摇了摇头,“我就是在校?口看?的,她喊着保安说着什么,等她走了

我才喊着保安去你说的地方找人,她应该没有看?我。”唐从若有所思,反问说:“麟游,你还记得那天撞?白琛和杨贞的事情

吗?”

麟游看了眼唐从,点了点头,“怎么了?”“其实杨贞单??找过我,就是在咱们吃羊肉泡馍的第二天,她说她看?了

我,她知道我站在窗外!”唐从看出来麟游的疑问:“我问了她,为什么忽然挑明,我还问她,为什么当日不说,如果当日她告白琛的话,我便是最好的证人。”

杨贞眼中的决绝与往日一般,她说:“证明了又怎么样,难道学校会为我了开除白琛?还是让我相信这些个大人们是我的救世主?”

唐从思忖片刻,从上衣的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麟游,刚要说话,身后传来唐磊落的声音:“唐从,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唐磊落看了眼麟游,整张脸严肃了起来,“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麟游赶紧回去,这么晚了不安全!”

唐从嘀咕了一句大家都没有听到的脏话,她皱着眉头说:“那······明天?,”说着她偷偷的示意了下麟游的手机,转身朝房间内走去。

课程的主要内容是解剖活?,唐从安静的站在一旁,麟游同组的女生把小刀塞到了张子晨的手里,张子晨害怕的要死,戴着橡胶手套的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老师,我们组少一个人,就让唐从来我们组吧,这样麟游组也不会人员超标,”路清尘说。

有一天,6班体育课的时候,阿甲和大家一起看?了光着膀子在寒冬里拖着轮胎的吴锡东,手指头粗的麻绳缠绕在他的身前,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他就像活生生的变形绿巨人拧着眉头,咬着牙关朝前走,他看起来认真极了!那一刻,阿甲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吴锡东,他眼里的执着像一条隐形的线在拉扯着他们,他在拼命朝前,而她还站在原地。

不安找到了的源头,阿甲看着整日趴在教室书桌上睡觉的吴锡东,脑海中又回想起那个认真的,陌生的吴锡东,阿甲一直记得,一路以来唐从和麟游每年在全校学生的面前拿着“特级学生”的奖状,就连整日翘课的程易包揽了学校所有的美术奖项,他们在舞台上像天使一样圣洁,笑起来好看极了,简直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和煦,他们的光芒四射,星辰在空气中闪烁。

麟游的脱裤事件传到最后变成了有人看?了麟游的酮体,这样的画面引来学生们的一阵惊呼,兴奋不已,流言无法止于智者,吴锡东翻着白眼盯着趴在教室玻璃外的女生,他挡在了麟游的面前,索性撅着屁股扭了扭,这样画面让女孩们翻着白眼一阵娇呼······阿甲实在没有心情理会吴锡东的白痴行为,她被一种隐形的不安折磨了近一个月,她和唐从一起聊天的时候,她和冯?一起欣赏杂志的明星的时候,她甚至想到用跑步的方式让自己忙碌起来的时候,不安的思绪在空隙里肆意狂奔,穿过心脏在心底叫嚣,阿甲承认,这是一件糟心的事

少年时候的善有多耀眼,恶就有多刺眼!

“好,那就让唐从去你们组。”

唐从接过实验的刀子,路清尘眼底的笑意更浓,唐从自是明白越是服从,越会让施暴者产生愉悦的感觉。

唐从一个人跟着老师的步骤稳扎稳打的操作到最后一步,她认真的做着记录,这种旁若无人的专心致志,在麟游眼中成为最美的景色。

情。这种感觉在初期的时候,是一种隐隐约约的空腹感,老是在肚子填饱之后觉

得自己还可以在?物中寻求到安慰,一个人在家的她把冰箱里剩余的面条,?菜叶子,牛肉、番茄、罐头乱煮一通,擅?料理的她忽然开始担心盐放的不够,调料不够,浓汤不浓·····阿甲看着桌子上的杂烩?欲全无,味道简直像一口喝到了酱油蘸着番茄酱的甜腻,偏偏又生出了一股咸味,怪味,阿甲没有办法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毕竟这件事在天才选手的眼里看起来傻极了。

阿甲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相信自己的不安绝对不是来自整日不?踪影的家人,与其是家人,更像是偶尔回房换衣的房客,阿甲承认对他们还是在很多个?雨交加的夜晚抱有亲情的幻想,但她知道自己的不安不是来自这个奢华的家。

“对呀!既然全世界都夸你聪明,那就全部你一个完成了吧。”麟游接过了张子晨的刀子,这样的举动在少女们的心头掀起了无尽的波澜,手起刀落,剪开?腹,去掉最外层的一层?皮,可以清晰的观察到?的内脏,在靠近鳃的位置,麟游取出了?的心脏。

生物老师让大家观察?的心脏在脱离主体后的跳动频率,女生们纷纷借着机会朝麟游的队伍??了过去,围绕在麟游身边的女生不停的发出惊叹声,她们总是希望通过这些幼稚的行为来吸引麟游的注意,和我们平日里在电视上看到动物界为了吸引另一半的注意,摇头晃脑,舞动身姿如出一辙,自从人类自封高阶物种之后,原始的本能就慢慢的被细化成了各个阶段,各个方面的情绪,这也就衍生出了嫉妒,厌倦、讽刺······张子晨被迫??在最?落的位置,一副委屈的可怜模样,生物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一眼学生们的眼睛,便知道真正关心?的学生寥寥无几。

“今天又是那一天吗?”冯?一脸呆滞自言自语,“又是要??新努力,??新做人的那一天吗?”

只?阿甲拿着油性笔给每个本子上写上对应的课程名字,每一个课程都要匹配专?的笔记本,专属图案,专属笔······笔一定要和书皮的外包装一样才算的上是一个精致的女孩,阿甲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每个笔记本早已被之前的自己写好了名字,她瞥了瞥嘴。

分组的意义在路清尘的嘴里找到了答案,她说:“我们是一个团队,把你的作业留给我们抄就好了。”

·······

“你害怕的话也没有办法,毕竟没有人愿意和你一组,我们也是看你像个可怜虫······你可是要好好表现,万年老二的成绩不会是做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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