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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陌路之时

青春的危险边缘1

给手机充了电,开了机,本想着给麟游回个电话,但想到麟游可能还在睡觉,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有一个问题却在唐从的脑海里困扰,“我昨晚到底有没有约麟游今天一起去学校?”

唐从百思不解。

周末的时间一晃已经是下午2点,空荡荡的房间传来唐从下楼的脚步声,她怀里抱着“朱丽叶”,即使它的花蕾彻底的垂了下来,叶子也开始凋落,唐从想着它应该是要死去了!但还是想要在最后一刻挽救一下它短命的时光,窗外的太阳有些遥远,透过玻璃反而暖洋洋的,唐从对着“朱丽叶”又叹了口气,对于一个从来不是心灵手巧的人,养死花确实要比养活它容易的太多了。

“天黑了,你回家吧,以后······我们也不需要说再?,”唐从随手把玩着地板上的手办,这么多年,收集手办的爱好她从来没有改变过,麟游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茶杯,任谁都能看的出男人身上笼罩着雄性的霸道气息,唐从也能感知到男人的忍耐,她抿嘴轻声的呼吸,沉默片刻,麟游站起身来,本想他是朝?外走去,却?他起身伸着修?的手臂点燃了客厅闲置很久的香薰,火苗在空中摇曳,好闻的?厘子香气扑鼻,让麟游看起来温柔起来,麟游关了灯,他的影子投置在墙上,跟孤??穿越5000里的丧子企鹅的一般,背影透着隐忍的倔强······窗外投射进来橙?色的灯光,唐从坐在地板上看着他,这简直就是不可救药的浪漫,彷佛有一束光,它温暖和煦,阳光突破密布乌云散布下来。

他说:“唐从,我要娶你!”

在来的路上,或者说在再次?到唐从的时间里,男人这个看似唐突的决定早就在心里成型。

唐从的嗓子干的冒火,唐磊落似乎早早的出去了,早上7点左右的时候,她听?大?发出了“咣”的一声,唐从躺在床上转了一个身,又转了个身,总觉得身体的哪个地方不舒服,索性坐了起来。

唐从又看了眼时间,分针和秒针滴答滴答的像个迟暮的老人,慢吞吞的,气人的是时针根本就没有在走的样子,唐从躺到唐磊落最心爱的沙发上,一刻钟之后,她起身再次朝着厨房走去,一个人也没有,餐桌上放着凉了的小米粥,和两个煎的有些焦?的鸡蛋,唐从瞥了眼,客厅也是乱七八糟的,唐磊落昨天的外套还搭在椅子上,水吧台放着开封的啤酒罐,唐从拿了瓶饮料放在茶几上,身体不由自主的朝沙发倒了下去,平时的沈智是不允许她这么躺在沙发上的,她更是不允许唐磊落光着脚丫子喝着啤酒躺在沙发上!

唐从把冰饮仰头倒下,沈智这个时候如果在的话,一定会说:“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喝冷水,小心要了命。”

唐从的命在沈智口中脆弱的像玻璃瓶一般,她总说:“你穿着点衣服,小心胳膊得了?湿”,“你发烧都38度,你会烧坏的。”

庆幸的是唐从没有像自己短命的老爸英年早逝,这才让了沈智的幽怨在其他处得以发泄,唐从用脚夹起一本杂志,《咬人的兔子》,故事她很久以前就读过,大概讲了一个乖巧的兔子本应该每天吃着胡萝卜,但它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偷吃了人类的药丸,结果变成了像大象一样大的兔子,它告别了吃素的“恶”习,开始每天吃各种肉类和药丸,它越?越大,大到连人类的机器都不是对手,一群人和种族?势便吹捧它是这个世界的勇士,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唐晓问过妈妈故事的结尾,沈智说:“结局呢,人类又研发了一种新药,贪吃的兔子吃了之后就又变回乖巧的小兔子了。”

“那些依附它的人类和种族呢?”“他们呢,就变成兔子了。”

唐从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难道故事要告诉我们人若膨胀,就会变成兔子?”,唐从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把书塞回了原来的位置,“大人骗人就跟谋杀小孩的灵魂没有区别!”

她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走着,越发的慢了······

不妥协的唐从无聊之中又拿起另外一本童话书,光是听名字就提不起胃口,书名是“鲨?有一天走在路上”,“那不得渴死了,”唐从翻了个白眼。

连番的打击让唐从再也提不起兴趣看书了,她一整天的心思都在飘渺,当时针指向3点的时候,唐从再也忍不住拿起自己的红色外套朝?外走去。

站在玄关边,唐从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就去看看谁会这么无聊!”

昨天晚上她和麟游分开以后,麟游借着路灯看到纸条上的文字,是用中性笔写出来的字,字迹是一笔一画的正楷,应该是有人故意拓印课本上的字体一个一个字抄出来的。

“星期天下午5点教室,一定有你好奇的事情发生,你一定要来哦。”唐从深呼了口气,她把脚旁边早就整理好的书包背在肩上推?而出。?一开,麟游就像笃定唐从会出?似的等在?口,他戴了一顶毛线帽,套

了件宽大的黑色羽绒运动外套,鼻头有些红红的,麟游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唐从,似乎在说“总是像乌龟一样慢!”

唐从锁好?,转着圆溜溜的眼睛闪过狡黠又转瞬为嬉笑,她深呼了口气,揉了揉鼻尖,“你等我?”

麟游翻了个白眼,好似唐从讲了个废话,“不等你等?呀。”唐从率先朝前走去,嘀咕道:“看来昨天我们约好了。”

“说什么呢?”

“没有啊······你干吗??祟祟的堵在我家?口不打电话?”“我刚准备喊你,你就出来了。”

“最好是。”忽然而至的沉默让两人尴尬起来,麟游默默的跟在唐从的身后,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认识十多年,这居然是唐从和麟游第一次单??出去。寒?使劲的吹着唐从光秃秃的脖子,麟游摸了摸自己的围巾,少年的变扭让他实在做不出电视里绅士的举动,结果也一定会被唐从笑死的。两人依旧默默走着,路上的?景和往常一样,楼房灰突突的,草坪灰突突的,人也灰突突的······唐从想开口说点什么,嘴巴木楞的找不到任何话题,唐从偷偷的看了眼麟游的侧颜,她只是到麟游的肩膀高一点,麟游的喉结很明显,像石头块一般的硬朗,仔细看的话麟游的下巴?出了?墨色的胡须,但也能看的出男生精心剃过的模样,麟游似乎故意放慢了脚步,记忆中,他身上从来没有男生们汗液狂流的味道,更多的是一股好闻的皂香味,淡淡的······

“这条路小时候走起来的时候好像很?,现在再看,却发现它连200米不到,”麟游说,“这沟渠一定是??新填埋过又翻了新,以前绊倒你的地方都抹平了。”

唐从看了眼,才发现他们走了一条好久没走的小道,道路的石板都是比较新的石板,也是那种路面上最简单的石块,和以前的老砖比起来错远了,老砖铺成的路会随着?吹雨打变出奇形怪状的??,??里偶尔?着小草,小苗,小蚂蚁,现在的石板看着整?统一,却像是纸折的世界,一副死板的样子。

庆幸的是这条路的左右两边的一排老柳树保留了下来,柳树盘根错节,枝干四散开来,像盛开的古老花朵节节攀登,细戎的柳枝垂落下来,把整条路包裹在树下,枯?的树干被寒?掀开了皮囊,留下了过往的岁月,树干的旁边是更古老的围墙,夏天的时候,台阶上,老树上都会?着一些绿茸茸的苔藓,下过雨之后,也会有一些指甲盖大小的蜗牛,后来可能连蜗牛都搬了家,整条道路就只有偶尔走过的路人。

唐从踩在石板上,彷佛与过去的景象??合,她说:“那时候差点掉进坑里,我好像拇指头一般大小,稍不留神,就给绊倒,摔倒的,那会你们都嘲笑我是扁平足”,唐从看向柳枝,那时候明明力气很小却有着无尽的精力,小唐从率先爬上了树干,春天还在朦胧之中柳芽却萌生了出来,过不了多久柳树上就会结出毛毛虫一般的芽苞,?安进入沙尘纷?的时节,柳絮便自由的在空中?,唐从便会取下阳光照的最足,枝干最粗的那根,冲麟游他们招手,“这个时候做的口哨吹的最响!”

唐从总是像个小男生一样双手捏着柳枝,轻轻的一拧便可以把柳枝杆抽离出来,只剩下完整的柳皮,基本上这样柳哨就算是做成功了,但必须把哨嘴头用手轻轻的捋过最外层的油皮,嘴里发出“咕咕~咕咕~”这样的叫声,口哨一吹,便可以发出嘹亮的声响。

“应该就是这颗树,你非要抓个萤火虫栓在树上,靠它屁股上的那点灯光给你当灯笼,最后你从这树上摔了下来,我们都吓傻了,还以为你会的得个脑震荡,”麟游说。

“可是把我摔惨了,我屁股疼了好多天,裤子被扯了个大口子,连着手心板挨了好几个板子。”

“你当时就应该跟在我身后,这样我走过的路你踩着就不会错了。”“所以我这不是年年考试踩在你屁股后面,次次考试都在你屁股后面,”唐从笑了出来。

“你自己也看着点,小心追尾了。”······

麟游说:“你还会吹口哨吗?”说着他撅着嘴发出“咻”的一声。唐从也跟着“咻”了一声,“可能是老爸给我唯一的记忆吧,我似乎对于吹口哨这件事很擅?。”唐磊落是她的继父,很早很早以前,唐从的老爸便去世了,再提起父亲,唐从除了记忆中熟悉的哨声便没有了任何的记忆,唐从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到旁边的石块上,“我已经想不起我爸的模样了,就跟这石子,扔出去,发出轻微的动响,之后就跟什么事都没有,你说······他会不会生气我?”

麟游想了想:“应该不会吧,不都说没有大人会真的和孩子生气。”唐从瞥了眼麟游,这个钢铁直男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唐从撅着嘴吹起了口哨,起初发出的声响是片段的“咻咻”声,但多练习了几次,技能还在,灵动的曲调便吹了出来,哨声悠扬绵延,穿过百年的老树,千年的古墙,姑娘幽深的瞳仁里,诉说着少女不可倾诉的思念·····

唐从说:“时间啊~如果你足够慢,如果你足够勇敢,我便缓缓的追随着你的脚步,走到我爱人的面前。”

这是唐从喜欢的一句诗。

和麟游在一起,之前的急躁似乎也慢了下来,惊喜的是雪花忽然而至,漫天扬起白茫茫的一片,缓缓地往下落,人们的欢呼,雀跃,汽?的鸣笛,树叶的簌簌而落接踵而至,麟游用他清澈的眼眸看着唐从,他实在是太在意唐从的脖子,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寒?吹红了他的脸颊,麟游解下自己的围巾系着唐从的脖子上,这样的温暖在唐从心底激起千层浪花,唐从的脑海中思绪纷纷扰扰,小鹿乱撞。

唐从灿花一笑:“下了个雪,你转性了?钢铁变绅士?”麟游一脸黑线,满脑腹黑:“早知道让你冻死算了!”又说:“走快点,我们

要赶在他们前面去,你这脑子不要多想,我这是处于绅士?度,同僚关爱。”同僚之爱?

谁和你同僚?我是你同学!

唐从把围巾的一?捋顺,看着麟游的背影,嘴?却不受控制的上扬,可能是寒冷冲昏头脑,一项拘谨的唐从居然疾步上前一把抓住麟游的书包肩带,“我······我的鞋滑,我牵着你的书包,不易摔倒,你就不用救我。”

理智和羞涩让女孩低下了头。

麟游看了眼她,可能在校外,女孩少了往日的谨慎和疏离,竟让她看起来有些懵懂的可爱,麟游没有说话,嘴?却不可抑制的上扬,他走在前面故意放慢了脚步,她跟在后面,抿嘴偷笑。

唐从忽然担心的问:“去了万一有一群凶神恶煞的社会太妹,怎么办?我大不了可以跑,但是她们看到你,保不准要强硬留你做太妹压寨夫君。”唐从难得好心情,调侃道。

“巴掌?的腿要跑的快才行,你先顾好你自己。”麟游回了一嘴,忽然一本正经的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昨晚张子晨会在学校?”

当时老师,家?都急疯了,张子晨的电话打不通,没有人能说出张子晨去了哪里,麟游却接到了唐从的电话,“麟游,你可以帮忙去学校厕所找一下张子晨吗?尤其是女厕所,教学楼的每一层女厕所都要检查,安全起?你一定要带着保安大叔。”

听唐从的语气她似乎笃定张子晨在学校!麟游知道唐从从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恶作剧,接了电话便毫不犹豫的赶到了学

校,天漆黑一团,就算喊着保安大叔一起,空荡的教学楼还是让人觉得脑?儿被上了紧箍一般,任何?吹草动都让人忍不住回头,两个大男人都承受不了的黑夜,实在是想不到万一张子晨真的在厕所,会怎么样!

“其实是很简单的排除法,老师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女生就喜欢整人的时候把人关进厕所,就像?片里面演的,喊天喊地没有人理会的时候,女生就会认为这样是最恐怖的,不过,幸好她不在,昨天真是麻烦你了,”很明显这是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话!麟游一眼便看穿了她。

唐从本不想多事,但在麟游的注视下,片刻后,她还是把自己白日里在厕所听到的话原本不动的说了出来,当时的她并没有在意?外女生得意的笑容,路清尘熟悉的声音响起:“贱货!就是让她害怕,看着她的脸我就恶心,每天掉一分钱都不值得的眼泪,还敢告状,就让她尝尝害怕的滋味!”

“可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牵扯老师他们进来?”

“不会,放学的时候,我偷拿了她手机提前放进了,让她去找,我们在外面

把?反锁,她没有证据,我们死不认账,她一个人怎么能污蔑我们?”······

唐从继续说:“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路清尘的两个跟班故意挡住了张子晨的去路,路清尘从旁边的书包里拿走了张子晨的手机,她们总是用幼稚的把戏,我就想着闹一闹就过了,就没有当回事······晚上大家都吵着说路清尘喊了自家的表哥修理张子晨,我就想人应该被带到了外面,直到老师忽然说她不?了,我才想着她可能在厕所······”唐从抿了抿嘴唇,她没有告知麟游自己更多的是厌倦和害怕,对于自己内心若隐若现的懦弱,让她无法直视麟游的眼睛。

这样胆小懦弱的自己,真是让人厌倦!麟游看了眼唐从,她就像初涉世界的小狗,垂着脑袋垂头丧气,慌慌张张,麟游说:“万一她真的在厕所,你会救了她!”唐从抬起头,她看着麟游眼底的笃定,脸上闪过好看的笑容,她是众人眼中的胆小?,众人眼中的懦弱,众人眼中的卑劣躲藏,麟游就像一个成年的大人,他的褒奖充满了确信,他就像给乖孩子颁奖的老师,唐从有些合不拢嘴,她紧紧的跟在麟游身后,“这样说起来,我也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肯定不是个坏人。”唐从在人生的终点曾经回想过自己的一生,但那个时候,她要忘记的事情太多了,她苍凉荒诞的一生,她奄奄一息之时竟然靠着麟游仅有的鼓励喘了口气,曾经污秽的语言被混进淤泥搅拌着粪土流进了河里,唐从说:“不得不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慧眼的人。”

麟游咧着好看的嘴?,但麟游心中总是有着疑惑的,脑海中闪过路清尘的嚣张跋扈,闪过张子晨的唯唯诺诺,也闪过杨贞的冰冷脸颊,侧耳思考,按着路清尘的性格行事她是不会不做的人,明明拿了张子晨的手机,却什么都没有做?

麟游说:“张子晨的手机确实丢了?”

唐从知道麟游的疑虑,点了点头:“嗯,丢了,但她似乎并不知道是路清尘拿的。”

沿着混凝土和石砖铺成的高墙,横穿过小巷,便是学校的正?,万年高中的?牌确实很气派,两边各有一柱擎天的石柱,雕着?腾?起舞,祥云遍布,?松屹立······麟游走上前去,雪还在下,警卫大叔一边咒骂着?天气,一边清理着地上的污雪,“不会是落下东?了吧?”

“是的,老师给我学习资料没带,写不完明天来是要罚站的。”

警卫大叔联想到自己的过往,他当年的老师是扶贫支教的,操着一口别地的方言愣是不相信年少的警卫忘带了作业,感同身受后的情感共鸣,他说:“这些个老师自己看电影,逛街的,给你们休息还布置那么多的作业,惨无人道,你们拿了赶紧出来,只准一次,学校是不允许周末放学生进去的,下次我肯定是不会放你们进去的,你也是吗?”看着唐从点了点头,警卫大叔的心情实在是阴晴不定,他看了眼地上踩的脏乱的雪花,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拿了赶紧出来,可不要我追着你们,赶你们出去······”末了,他说:“你们可要好好学习,我当年老师那乌鸦嘴,说我以后是当保安的料,结果我真的成了保安了,你们可不要像我······”

麟游和唐从一起朝着教学楼的地方走去,周末的教室安静极了,唐从确信这个时候,如果掉根针在地面上的话一定可以听的很清晰,她朝着身后看了眼,明明是大白天,却觉得身后被人跟踪般别扭,他们爬上了教学楼白色的大楼,麟游走在唐从的身后,他跟着唐从的步伐,一步,两步、三步······心生了祟,便觉得地方有了问题,唐从好几次转身往后看去,除了麟游绝无他人。

他们连续爬了三个楼层,到了a班的铁牌下面,教室的?紧关着,麟游伸着手在?框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钥匙,往日a班的钥匙都会放在?框上,为了防止学生忽然过来取东?,但也经常发生被人顺手带走钥匙的事情。

麟游看了时间没有说话,时间差不多到了4点30,他们又朝着楼下看了眼,还是没有人,整个学校没有人,唐从站在围栏边看着雪花一片一片的从头上落下来,地上,石墙的外沿已经积起了一层白雪,连着对面矮楼的瓦片石墙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难得的静了下来,天似乎越来越冷了,越来越黑。

唐从垫着脚尖好奇的望着鹅毛般的大雪,麟游蹲在墙?,看着手表的时针快要接近5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学习的大灯开始亮了起来,照的雪花一片发?,唐从看着远方,麟游看着唐从。

唐从说:“应该是有人恶作剧吧!”

麟游站了起身从兜里拿出那张纸条,试图看出一些端倪,这张没有签署名字的纸条什么时候被放进了唐从的书包,到底会发生什么把唐从卷进去?心扑通扑通的跳,他没有告诉唐从自己的不安,麟游只是对着唐从笑了笑,拍了拍旁边的墙壁:“既来之则安之。”

唐从看了眼空荡荡的楼道,紧锁的教室?窗,再往边就是楼道的厕所·····唐从有些犹豫的走了过去,站在麟游的身边,麟游从兜里掏出一块浓香的黑巧克力,“张嘴!”,唐从像断线的木偶品尝着口中苦涩后的余香,寒冬似乎没有那么冰冷,唐从抿着嘴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心在黑夜中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唐从庆幸黑夜掩饰住自己的脸红,她?的咳了一声,说:“我昨天书包一直在教室,应该是咱们班的孩子放的吧,别的班也不太可能进来碰我的书包。”

“现在什么都不能确定,我们看看会有什么人出现。”······

教学楼下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有些粗鄙有些不耐烦,“楼上的学生赶紧走,不要在瞎晃了。”麟游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了5:30,他们对看了一眼,赶紧朝楼下望了去,只?警卫大叔冲着他们两个喊,“赶紧下来,我要清楼了!!!你们学生最近真是不省事,取个东?太慢了,莫不是在学校谈恋爱?这事放在我们那个时候会直接被拉去批判的,也真是奇了怪了,老师和学生非要周六补习?你们又周末跑来学校,都是无事人。”

唐从和麟游跑到楼下,因为听到“恋爱”两个字而烧红了耳朵,唐从低着头,麟游忽然停住了脚步:“叔叔,您说补习?”

“对呀,昨天还有个老师给学生补习到晚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知识,害我每天晚下班。”

“哪个老师呀?哪个教室?”唐从问。

“那个老师平时呆呆的都没有和我们说过话,就一个男老师,戴着眼镜,”警卫指着二楼说:“就你们刚才位置的楼下的教室·······你们问这么多干嘛!!!赶紧走,东?取到了吗?我还要早点换班呢。”

楼下的教室,不就是文科6班,也就是杨贞的教室,戴着眼镜的男老师,应该就是白琛了吧。

唐从和麟游心领神会的看了对方一眼,和警卫大叔告别之后变朝着大?外走去,一整天也没有阿甲他们的消息,唐从忽然想到自己一整天没有吃过东?,她说:“我们要不要吃晚饭?”

可能是冬至的缘故,砂锅店里坐满了人,雾气腾腾的,麟游便给唐从叫了份粉带砂锅,自己要了份莲菜饺子,“还要两瓶冰峰!”

唐从乖乖的坐在一旁,麟游像个大人一样把碗筷摆好在唐从的面前,唐从想到未来有一天麟游结婚的大人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抬头却看?麟游一脸看着白痴的模样,唐从正襟危坐,收回了思绪。

在学校,除了被路清尘讨厌,并没有人明目张胆的与她过不去,为什么书包里会出现这张纸条呢?真的像麟游安慰自己的话,是别人的恶作剧吗?

“杨贞单??找你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麟游忽然问道。唐从点了点头,她看四下无人,便说:“她说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老师和警

察,她想要靠自己的力??······她希望有一天,在她需要的时候,我能把我看到的说出来就好。”

“需要的时候?那她还是想要你作证?还有说别的吗?”“她看起来考虑很久,她说我只需要配合她说实话作证,剩下的她有自己的

计划······”,唐从有些苦恼,似乎整件事情越来越复杂,就像一个深不?底的漩涡,黑色的淤泥脏水不停的转呀转呀,唐从站在漩涡之外,却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扯进漩涡之内······

话说到一半,唐从惊讶的看着路清尘从?外走了进来,冤家路窄!她依旧装扮的像前一晚一样,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浓妆艳抹散发着廉价的胭脂水粉味,旁边跟着她好几个昨日?过的姐妹,以及两个没有?过的男生,路清尘看?唐从和麟游在一起,呆滞了片刻,便装着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坐在了最里面。

在这伙人面前,路清尘似乎少了往日的跋扈,只?其中一个人喊道:“你给大家点饭去。”

路清尘瞥了眼唐从,乖顺的站了起来,“5个砂锅,5个冰封,两份凉皮。”路清尘喊道:“哥,你们要什么砂锅?”

“随便!”说的男人头上盯着一窝紫色的毛发,拉起的袖口还有着纹身,只?他拿着烟盒却抽不烟来,他说:“你,再给我出去买包中华。”

路清尘又乖顺的朝?外走去,等忙完这一圈下来,唐从他们的饭吃的差不多了,路清尘点的凉皮被他们每人一筷子,很快?了底,估计等她回来,没有动的砂锅也就面成一团了,他们正要往出走,却?路清尘顶着一头的雪花走了进来,她有些狼狈,眼睛的妆容都有些花了,她冷冷的瞪了一眼唐从,近乎谄媚的把烟递给了紫毛,唐从和麟游结完账掀起?帘朝?外走的时候,她忽然喊住了唐从,“万年老二!等一下。”

唐从抓着?把的手一僵,紫毛一众的人抬起了头,他眼里滑过狡黠的光泽,唐从真心看不起路清尘,狐假?威简直可耻到让人作呕,路清尘走了过来,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麟游,刚想要把手放在唐从的肩膀,却?唐从猛的用力把路清尘推到在地,麟游的手被一个更小却很温暖的手抓了起来,身后传来咒骂声,夹杂着气恼声,但麟游却扬起了嘴?,那个被唐从深埋在心底的小女孩曾在数年前就是这样勇敢的抓着自己的手,在这个白雪皑皑的世界,在这个银装素裹仿佛精灵坠落的世界,唐从跑在前面,不时的回头张望,她就像一个昂首挺胸的女战士,迈着坚定的步伐,麟游紧跟在身后,如果你看过美少女战士的话,你就可以把她和水??亚美联系到一起。

到了一个拐?处,麟游拽着唐从停了下来,雪太滑,唐从脚底一个打转屁股着地蹲坐了下去,下一秒,麟游被扯着胳膊也跌坐在了地上。

唐从喘着粗气看着他们的狼狈模样,朝身后望了望,笑了出来。

麟游说:“小时候跟你一起被狗追,?大了被路清尘追!”

“那你的意思是路清尘是狗喽。”······

可能争吵声惊醒了夜里沉睡的精灵,一只黑猫弓着背从围墙上跑过,它“喵”的一声跳到另一边围墙,惊的树枝上的雪花簌簌而落,正好落在了女孩的头顶,寒梅挂着冰晶朵朵盛开,唐从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望向天空,??的睫毛在漫天雪花中一眨一眨的,麟游看着她,心扑通扑通的跳。

唐从说:“这样比喻狗要不乐意了,她明明比狗还凶。”

但不论女人的表面如何佯装淡定,内心咯噔了声清晰的荡漾在胸口,仿佛陈年的朽木正悄然开花,没有浪漫的语言,她听?男人说:“从此以后,我想要和你一起生活,我想要和你一起说说话。”

麟游的右手变出来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它耀眼的像极了当年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男孩,却也同样刺眼的让人睁不开眼,唐从有些恍惚,但大脑的理智告诉她此时的男人再也不会如儿时那般恶作剧。

······

唐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怔怔的发呆,脑海里回想着昨晚与麟游在电话里的交谈,可能太累,唐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手机的电也耗尽了。

自杀!

晚餐过后,麟游用自己提前备好的红茶招待了自己和唐从,房间里的灯全部亮着,麟游和唐从倚墙而坐,中间放着一张从墙上垂下来的小木桌,四方形,上面的茶有些凉了,麟游为唐从又??新满了一杯。

沉默了片刻,唐从在逆光之中站了起来,但麟游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走向麟游,走向17岁最浪漫的梦想,她从麟游的手里接过这枚戒指,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

麟游微微一笑,“原来被人拒绝是这样的感觉,但唐从······现在换我来追你,不管是17岁的唐从还是29岁的唐从,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走。”

这样带着冷漠和决绝的字眼是唐从第一次提到,麟游背过身,把袖口拉到胳膊肘之上,他承认目前的难题是比自己之前遇到的任何课题研究都要棘手,尤其是涉及到一个成年女人的内心,他是难懂的,麟游经过深思,盯着女人的眼睛满是笃定:“唐从,你听着······我喜欢的你,任凭别人怎么说,任凭别人怎么看,只要我麟游喜欢便是!”

喜欢!这个近乎在唐从生命里陌生的字眼,不知不觉的敲打着女人最柔软的内

心,唐从不敢看麟游的眼睛,命运兜兜转转,唐从打开房?,冷声说:“你走吧。”

的说我曾经喜欢过你,原来开口也没有那么难·····但我忽然发现我不管怎么跑怎么追都还是在原地,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像钻石一样的玻璃······我忽然就明白了,原来我早就不想追你了,我们能够再?,对我来似乎也平常的像每一天醒来,你说,这样的我怎么和你结婚?”唐从停了片刻,“况且,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聪明如他,麟游当然知道此时并不是个好时机,他低着头沉思,这样的结果其实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可是,他不想再等,他也不再是十七岁的少年。唐从把戒指轻轻的放到了麟游的手里。

窗台的木质板上落了一层灰,最近因为沈智忙于照顾生病的小女儿,这个家好久没有人打扫了。沈智一向喜欢亲力亲为,请保姆这样的事听起来简直是对她这个家庭主妇的一种侮辱,她极其不喜欢陌生的人在家里恍,她喜欢控制一切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当然,控制不了的她也是要控制,妈妈似乎都有这样的特质,沈智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妥协了好几个钟点阿姨进入家?,但让钟点阿姨神经衰弱的是女主人对于碗的位置,水杯放在台面的数??,充电线捆绑的方式的高标要求,提起坐落在“蓝岭御”南区唐家,钟点公司是避之不及的,“他们不接我们的单子,我还不稀罕他们哩!”只要不是大扫除的日子,沈智总会这样说。

唐从随意的扔着自己的外套,喝过酸奶的杯子在桌子上放了好几天没有人清理,就连没有收拾的书架,也少了沈智的唠叨,这是难得轻松的几天。

唐从按下灯的开关,房间亮了起来,灯光有些刺眼,但更加清晰的是她脸上的冷笑在麟游眼里更加清晰,“别闹了,29岁的唐从,哈?一个连大学都没有上过的高中毕业生,你会喜欢我整日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是说你喜欢我整日为了生计在前台对着陌生人点头哈腰吗?你喜欢我孤僻成性?你看看我······

带着我?你的名校精英朋友,你们聊经济,聊生活,聊旅游,难道你想让他们和我聊自杀吗?”

唐从很直接,说:“我承认,曾经的我······是偷偷的喜欢着你,我的整个?春都在影子里偷偷的喜欢你,你的名字是班上最难写的,但我却从来没有错写过麟字,我总是想让自己和你说话的时候,可以完整的说完一个句子,尤其是我一紧张的时候总是??复一些看起来没有用的词,因为这样的我害怕被你看成笨蛋,你看······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你是个?跑能手,这所有人都知道,我一直追逐着你,但是!一开始不擅?跑步的我怎么能追的上你,再到后来······”唐从顿了片刻,继续说:“现在我29岁了,现在的我可以看着你的眼睛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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