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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攻略手册

第77章 报复

“另外,虽然被困在河梁,但是我们的情报网,也是时候布起来了。兵家斗争,一步三算,能各方各面了解一下,或许对之后的战略,也很有帮助。”

荣嘉说这些时,目光始终沉稳,也盯着舆图,用朱笔在好多要塞处重点标记。荣嘉看着他的样子,一瞬间有些失神,仿佛时光回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广平王,也是这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四平八稳的架势,让人不免充满信心。

“小六真是长大了。”荣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或许即便没有他,小六一个人也能很好地完成这场逆转一般的复仇。

因此,新一辈将领里,并无多少真正在这上面很有经验的人。都是初出茅庐的,谁怕谁啊。

第二日,荣章就带着他去看了目前的军备,大部分士兵们都在毫不懈怠地操练,校场之上井井有条,看得出来荣章在治军一事上相当有方法。

而荣烨今日居然也换了一身小卒子的衣服,站在人群里,认真学习着面前的士官动作,一遍遍地挥刀。

午夜梦回时,他总惊出一身冷汗。

会想起亲人们身下凉透的血液,满腔的无奈愤恨,与狱中仿佛无休止的折磨,还有游街过程中受到的来自百姓们的谩骂攻击……所有东西将他沉重的压着,他甚至动弹不得。

他也会梦到那个少女。

她扮演着解救者的角色,偶尔啜泣着,而后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印下浅浅的吻;又或是满脸担忧地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摸他颈上的伤,仿佛是在为他疗愈……

只要她能出现,就仿佛可以胜过一切,赶走那些可怕的阴霾,给予他温暖平静。

他好想她,恨不得立刻飞奔着去见她。

有朝一日,会如此的。

……

荣嘉派出许多暗卫打探消息,筹谋着劫粮草的时候,凌安依旧在东宫,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太子晚上偶尔会来就寝,哪怕会同她开些恶劣的玩笑,但始终没真得碰她。

如此一来,她居然也安心许多,因为生了病,索性连每日和皇后请安都省去了,少女一天天地恢复食欲和精神,同时心里估计也还忍着气。

怀静或许也是打算乘胜追击,借着探病的名义,专门挑了个好日子来东宫嘚瑟。

她拎了淋了白酒烹煮过的补汤,因为听说自己这个伴读是一丁点酒都喝不得的,特地过来试试。

两个人照例先寒暄了一阵,怀静公主特地还装出一副顶真诚无辜的样子,说着:“嫂嫂不要误会我,那日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刁奴走路不长眼睛。”

“哪能呢。”凌安唇角一弯,笑起来还跟以前一样甜蜜毓秀,似乎真得信了她这话,“妾身一直都知道,怀静妹妹不是那样恶毒无耻的人。”

怀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觉得“恶毒无耻”四个字,凌安咬得尤其重。

她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不过还是满脸堆着笑,将汤端了过来:“嫂嫂,这是我特地让小厨房熬的,听说祛湿效果很好,你要不尝一尝?”

凌安先前就听大哥说过,在宫里生活,最需要提防的就是饮食,更何况凌安体质特殊,一点儿酒于她而言就是毒药,而这件事恐怕好多人都知道。

她才不喝,不过手伸过去乖乖接了,刚碰到碗沿,就顺势一推,大碗滚烫的汤就这么泼在怀静公主身上。

炖的是鲍鱼猪肚鸡,汤汁加了淀粉勾芡,粘稠到挂衣。

偏偏她今日是过来嘚瑟来着,所以特地穿上了最新做的衣裳,料子是蜀锦,花样用的苏绣,相当金贵。现下好了,衣服上香气四溢,她的脸色也格外精彩。

趁她没缓过神,凌安则露出一副与她方才相似的,十分真诚无辜的表情,娇滴滴道:“哎呀,我这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不小心手滑了。”

“凌安,你就是故意的!亏我一片好心!”怀静公主立马跳脚。

好心?那酒香味扑鼻,她存着什么好心?

“手滑而已啦。”她一副愧疚模样,又重申了一遍。

“你等着,我去找太子哥哥定夺。”怀静气急败坏,刚一转身,却发现太子殿下很不合时宜地再次出现在屋里,又是不知看了多久。

这一下她连情绪都没来得及转变,本来想楚楚可怜一些的,但是话说出来仍带着一股子气恼。

可是太子只是道:“宁宁也不是故意的,你下去换件衣裳吧。”

“太子哥哥!”怀静哪肯就这么善罢甘休,想和往常一样拉着太子衣袖撒娇。

可是太子下意识地看向凌安,她正好也看向这边,似乎认定了他会帮着怀静,目光里还带着一丝讽意以及认命一般的泰然平静。

经历了种种委屈,凌安对他似乎毫无信任可言。

哪怕受了委屈,也只想着自己讨回来,根本不会像怀静一样,尝试着依靠他。

太子心里陡然有一种烦躁感。

他一把撇开怀静,拒绝她的触碰:“先去换身衣裳,好么?”

怀静却以为是自己身上猪肚鸡的味道熏着他了,一时间有些羞恼。果然,娶了亲的男人是不一样的,就算平日里疼爱她,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会向着枕边人。

怀静越想越气,掩面一路小跑了出去,而后径自回宫,躲在自己屋里,宫人们战战兢兢将干净的衣裳拿了出来:“殿下,我们来替您更衣。”

可是手微微一打开领口,公主白皙肩颈上,却遍布了细细密密的红色小疙瘩。

方才怀静在气头上,其实也并未注意到,这个时候自己也伸手挠了一下,嘟囔道:“怎么会如此痒?”

“殿下,您身上起疹子了!”宫人们这时候宽了大半的衣,发现那疹子扩移的范围相当大,这会儿一阵抓挠,又变得红肿不堪。

怀静悚然失色,照镜自揽,发现那些疹子已经开始朝着脸上蔓延了。她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御医!快召御医来!!”

……

太子没停留多久,就被凌安以休息为由,催着离开了。

她起身,亲自去拿了桌上正在焚烧的香炉,开了盖子,将新添的香料尽数埋进屋内放着的盆景土里,又浇了一勺子水彻底将其盖灭。

这是“照月归”,她在阴差阳错下研制出来的,闻起来很像沉水香,但实际上她加的是迥然不同的香材,也使之有了不一样的功用。

譬如,长时间吸入,身上会起小水泡小红疹之类的。她接到怀静拜帖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出,所以甚至提前服用了抑制的药剂,没啥副作用,就是昏昏沉沉的,但还是有条不紊地销毁了所谓“罪证”,开窗通风,并点上新的沉水香。

她不是啥软柿子,被欺负了,肯定自己得欺负回去。

只是苦于条件,没能做得更加狠绝。

但这段时间,这倒霉催的怀静公主肯定要缩着不敢见人,容貌丑陋不说,这小红疹还能痒得钻心,且越挠越不是事儿,谨以此,想让她长长教训。

……

为了在这宫里好好生存下去,凌安只能拾掇起自己擅长的瓶瓶罐罐,甚至另开了思路,要不干脆做各种毒药,随身带着,看谁不爽就可以呲谁一脸。

毒师就毒师吧,活得自在些更好。

更可喜可贺的是,太子似乎也不怎么拘着她了,还带着她一起,补了前段日子缺的回门。

这个时候少女已经养得差不多了,甚至比刚出嫁的时候还稍微好点。最重要的便是精神状态,她现在好得很,颇有斗志,只是与太子之间貌合神离,交流不多。

原本不过简简单单的家宴而已,肃国公府却为了讨储君欢心,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对凌安的态度也相当好,仿佛凌安就是他们尊贵的嫡出的女儿,是哪怕嫁出去了也会捧在手心里疼的。

然而凌安现在冷酷得很,分外拿乔,对着琼华公主和老夫人,绵软的笑里藏着刀。

安逸清听说她回门,今日特地没去当值。

见她状态还好,他浅浅松了一口气。

“吃完午膳后,要去止水镇玩玩吗?你种下去的那些香料,如今已经开了花了,分外美丽。”他不过提议,没想到少女听完,眼睛也跟着亮了亮。

“去!”她知道荣嘉早就走了,不过到那里,似乎总还有思念能够牵系,天天被闷在东宫里,是个人都受不了的。

她根本没想着要去征求太子,也就是自己丈夫的同意,而太子微微笑道:“可以啊,孤也同去看看。”

他也跟着,那是相当煞风景的事情。

凌安一路上只能无视他,骑着小白马,和安逸清安度清兄弟并排走在最前头。

她现在已经是妇人身份,不用再着男装,也不必再戴幂篱。盘着颇华贵的高发髻,妆化得甚至要比过去重些,眉眼之间添了凌厉妩媚。

太子跟来,是想借机查探一下荣嘉是否还在这儿。也是前两日得到的情报,说是在止水镇一带的山中岩洞里,发现有人停住过的痕迹,看火堆数量还不少,只可惜现在什么人都没有,那伙人也应该早就跑了。

他在思虑这个的时候,安逸清却忍不住问了凌安:“你同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

凌安对安逸清始终是老老实实,言必有实:“没如何,无夫妻之实,更无夫妻之情。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娶我。”

不过她说起这话,眉眼里并无失落,反而轻松自在,安逸清也算终于略略宽心。

荣嘉哑然失笑:“大哥,你怎么把他也弄进来了?他不是习武的料子。”

荣章道:“我知道,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其实想想这中间厉害关系,确实就是荣嘉说的这般。他们手上有十万重兵,大楚也不想立刻就硬碰硬,撺掇北戎先消耗一波,不失为一个迂回战术。

断其粮草,也是为了扼杀其中一个可能。

荣嘉微微一笑:“朝廷每年都会给北戎一些岁贡,今年由于广平王府的事情,差点儿给他们忘记了,所以这会儿大多货物还在路上,途径凉州,进入到北戎境内。”

大楚这些年来,几乎没什么战争,顶多就是个别年份里,与周边民族产生过一些摩擦,即便打起来,也多以胜利收场,没有演变成经年累月的大战。

荣烨性子温和,不喜暴力。广平王府的儿郎,每个人几乎都会些拳脚上的功夫,他对此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读书倒还行,若今年能参加科举,说不定能中个秀才。

可是一朝变故,多数人的心性还是会发生一些改变。

“可若我是凉州的守军,即便敌不过弃城而逃,在那之前,也一定会烧毁所有粮草,一点物资也不留。”荣嘉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到时候我们过去,拿下的也不过一座空城,多少有点得不偿失。”

“这批货物,正好解燃眉之急。”荣嘉沉声,“不若,我们把它劫过来吧。”

荣章微微一怔:“那不就又得罪了北戎吗?”

可荣嘉道:“现如今的北戎,也没什么不好得罪的。大哥,大楚或许早和他们协商过要一同夹击我们,我们早已经是腹背受敌了。北戎贪婪,大楚这次给的粮草,或许比往年的更多,只有得了足够多的好处,他们才肯出兵。反之,我们也可以先下手为强,至少也能让北戎忌惮一下。”

可荣嘉顿了顿:“大哥,欲先利其事,必先利其器,眼下是不是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荣章叹了一口气:“可是也没别的办法可想。河梁地区本就多游牧,粮食供给不足……万事开头难,凉州相对来说更薄弱好打一点,最起码可以先试试水。”

……

可长大了意味着什么,代价是什么,没有人比荣嘉更懂得其中滋味。

他说的有道理,荣章思索了一会儿:“那照你看……我们现在应当做什么?”

也不是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我倒是担心你,伤势恢复得如何?”荣章问道,“或许下个月,我就要去攻打凉州了,光这么耗着,粮草肯定供应不上,我们得尽早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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