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佛说因果

张阗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道姑扭头对旁边的听禅道:“从之前我就像问——”道姑看了看听禅的白发，用了比较谦虚的词:“——前辈是如何以魂体显现人前的？”

道姑虽然不会抓鬼，但架不住她有个师叔叫燕小霞，虽然不会操作，可大致的原理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衍天弟子或者修过方士的灵魂出窍，现世的人是绝对看不到魂魄的，所以道姑对听禅此时的状态非常好奇。

别说道姑好奇，听到她问题的众人也将目光落在听禅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其他人也好奇呀～

听禅的胡思乱想终结于身边小和尚的碎碎念，他听了好一会才忍不住开口:“小和尚，这几句根本不是出自同一个典籍。”

旁边被拉来抓鬼的衍天女弟子蹲在听禅和小和尚旁边，听到听禅的话也忍不住点头:“一个出自《地藏经》，一个出自《释迦摩尼传》，前者是对恶人不知悔改的叹息，一个是对红颜枯骨的感慨。”

（↑纯属胡诌，不要考据）

，也不会让听禅的魂魄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先决条件就奠定听禅与旁人不一样。

得到解答，接下来就没有听禅一个鬼魂啥事了，毕竟他只有一个虚无缥缈的魂体，走路都是用飘的，穿墙而过更是基操，只要没伤天害理，张阗也管不到他头上。

最后受伤的只有一群精力旺盛的青少年们。

因为涉及了鬼魂，张阗带走那群打架斗殴的人之前，前来接收的是得到消息赶来收尾的另一批人，长安城天子脚下，处理这些事情的人不敢怠慢，来的很快，最不巧的是里面有长歌门人，还是认识听禅的那种。

“您——”看到听禅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一起前来的长歌弟子差点腿脚一软给跪下来:“遗音门下弟子杨煦，见过——”忽然话语堵在喉咙口，他想起来这位早已被逐出长歌门，哪怕后来听禅的功绩广闻天下，韩非池也没有再将其收回门下。

所以，杨旭叫听禅什么都不对。

“——见过前辈！”

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听禅，他被逐出长歌的时间早，后面游历各个门派又是易容与真容交杂，后来传言越来越离谱，说他三头六臂面如罗刹的数不胜数，所以真正见过听禅本来模样的人并不多，杨旭早年就是其中之一，但那时候他还是半大少年，并不明白逐出师门的具体意义，等他明白的时候听禅早已不在人世。

听禅也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他看着杨旭，记忆之中并没有他的身影，但对方复杂的眼神却实实在在说明了自己的存在并未被抹除。

而且还有那个被他称为“师尊”的人……

“他……还好吗？”

杨旭知道听禅问的是谁，只是时隔多年，他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韩师叔祖身体硬朗，且……这些年并未再收徒。”

听禅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前辈您要不要回去长歌看看韩师叔祖？”

杨旭的话让听禅怔愣许久，好一会才道:“距离吾身死，过去多久了？”

“……再过半月便满三十年了。”

话音落下，听禅再次愣住，他死之前师尊韩非池便已年过半百，如今近三十年过去……听禅无法想象对方垂垂老矣的模样。

“已经这么久了。”

听禅感慨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在苦境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比较先天闭关十年起步，百年正常，千年也不是不行，时间在苦境早就失去了意义。

但大唐的时间却没有停下脚步，听禅的离开也没有阻拦这里的时间前进。

三十年的时间，在如今的听禅看来只是弹指一瞬，可在大唐的人看来实实在在的过去了一代人，曾经的战火早已远去，大唐延续了当初的繁华，甚至扬名海外，如今的大唐国土辽阔，天策狼骑开疆扩土，苍云铁卫拱卫京都，凌雪阁杀尽贪官污吏，长歌门肃清朝堂选拔人才，藏剑供给天策神兵利器，霸刀为苍云横刀开锋，唐门与万花天工一脉合作，前者逆斩堂已经撤销，全攻大型杀伤性武器，后者开办医院，教导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医者，并与唐门开发出了许多医疗器械，救人无数。

七秀与红衣教成为女权代表，同时与万花、五毒合作，妇产科如今已经是独立的部门，更建立了许多慈幼院，将因为战乱而失去亲人的孤寡老人与孤儿收拢抚养。

五毒地处苗疆，处处可见珍惜药材，甚至苗疆的医术也独树一帜，与长白山药宗一起成为药材供应商，当然，他们的医术更与万花齐名享誉整个大唐。

纯阳、少林乃是中原大派，且每一位弟子别的不敢说，识字是基本功，抛却宗教影响，大唐随处可见学堂之中穿着道袍和僧衣的教师，长歌也有部分弟子

会选择教书育人，但他们的学说偏向儒家，有意向进入朝堂的才会寻找长歌门人继续进修。

丐帮弟子遍布大唐，成立了最大的物流公司，甚至连海外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明教在凌雪阁与唐门都撤销刺杀事业后本以为机会来了，结果陆危楼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征兆，强行召回明教弟子，转向西域开拓，在当年听禅与玄宗联手灭了一大批兴风作浪不服管教的门派后果断改行换业种水果酿酒放羊，成了拥有全国连锁的酒商和烧烤店，时常能看到丐帮为了一口酒被明教弟子缴械扔出大门。

蓬莱远在东海，却与衍天宗合作一起开发海域，不仅发现了新大陆，远扬大唐威名，还成为了大唐最大的海鲜供货商。

衍天宗更不得了，差点就把海外的教派挤下去成为新的信仰，好在他们更喜欢家乡，一个个忙不迭的溜回来，打死都不去海外了，就算去也会小心不暴露自己观星演算的本事。

随着版图的扩大，大唐的繁华也逐渐被人熟知，许许多多的外来人口不远万里来到大唐，学习技术学习文化，但已经不敢有什么人敢起坏心，听禅在世之时的铁血手腕让新皇大力发展军事，哪怕削减一切用度都不会削军事，强大的武力是大唐繁华的根本。

如今大唐成为了真正的不夜城，尤其是长安城，哪怕夜晚也是人潮如织，人声鼎沸，四海八方齐聚一堂，无愧天府之国之称。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听禅留下来的一本规划书，而这份简体字的规划书最后将它翻译出来的是——韩非池！

只有与听禅相处最久的韩非池知晓这些，当初他骂过听禅‘不务正业’，可当他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手都是在抖的！

这本翻译过后的规划书到了新皇手中，成为了这三十年来发展的指向灯。

韩非池是看着大唐发展起来的，三十年来，他循着听禅当年的足迹，一点点注视着大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也是这些变化让他明白了听禅当年为何对鬼山会恨之入骨，因为在他那个弟子的心中，这才是他想要的盛世，鬼山会，或者说谢采，他打破了听禅的信仰，放出了他心中的魔鬼。

而如今，鬼山会早已成为传说，谢采与月泉淮被韩非池、叶英、剑圣拓跋思南、公孙二娘以及曲云、陈月联手，永埋黑山林海。

三十年的时间，韩非池没有再收任何徒弟，他教出了最杰出的继承人，也是唯一一个逝去三十年依旧凭着才华惊艳大唐的弟子。

此后年间，除了诛杀谢采与月泉淮那次，韩非池一心打理天道轩，再未踏出长歌一步。

随着杨旭一点点的叙述，听禅怔然许久，胸中不知是喜还是悲，他总以为原来的杨檀溪与大唐格格不入，最终让师尊为他耗费心力。

也曾想过自己这个徒弟让师尊饱受非议，所以韩非池将他逐出师门的时候他没有反抗，甚至推波助澜，最终与韩非池越走越远，甚至背道而驰。

可生死一回方才知晓师恩重如泰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他心中还是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

“韩师叔祖曾经请神算占卜过前辈的命格，结果……”

结果不言而喻，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哪里还能占卜出命格？听禅能想象当时师尊的心情，甚至有些愧疚，他欠师尊一句‘对不起’很久很久了。

“前辈，您……要不要回长歌看看？”杨旭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

听到这话听禅露出苦笑:“师尊他……吾早已被逐出长歌。”

杨旭立刻道:“韩师叔祖依旧留着前辈您的弟子牌！”

弟子牌是身份的象征，逐出师门的人是绝对不会留着此物，所以……

听禅心中一颤，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好。”

小和尚被俩人堵的顿时念不下去了，听禅看到这里直接补刀:“小和尚，你的早课应该从来没及格过吧？”

此话一出，顿时得到小和尚露出的苦瓜脸:“你怎么知道的？！”

张阗更无奈:“我给你留面子，伤的是我的奖金，有本事别找我借钱买酒喝。”

丐姐败退，将c位交给道姑，后者面无表情对上张阗，道:“我不想跟你扯淡。”

张阗扭头直接看向指控的丐姐，语重心长道:“喝醉酒不要找借口，我知道丐帮喜欢撒酒疯，但找理由也找个好点的行吗？你之前强拉着长歌弟子想霸王硬上弓的案底还在衙门放着呢，我前脚刚逮的你，后脚又见到你，没那么快忘记。”张阗一指听禅，没好气道:“看看人家那张脸，你们好意思说他偷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听禅咧嘴一笑，幸灾乐祸道:“就这样念经念岔句，被罚抄的人之中必有你一份～”面对小和尚眼神中的‘你怎么猜到的’，听禅用满是沧桑的语气道:“不用奇怪，因为我经历过的比你更恐怖。”

俩人一鬼搁这开茶话会，旁边的男男女女们终于把房子拆的差不多了，这大乱斗也有了结果，因为他们的动静太大，把城管——天策巡组引来了。

一群鼻青脸肿的倒霉蛋掏钱的掏钱，签罚单的签罚单，然后张阗才在众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找到了关键。

众女:“……”

看着听禅显得有些虚幻却风采不减的相貌，加上魂体状态多出来一分缥缈之意，扪心自问，要是自己一个人遇上这么漂亮的鬼……倒贴也不是不行……

丐姐的理智终于回来，她扶额沧桑叹息:“张小阗，留点面子哇。”

“队长……那是温泉池，不是澡堂子。”旁边有个天策没忍住纠正张阗:“俩不一样。”

张阗:“……”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将拆台的属下踹出老远，无视对方的惨叫继续喷面前一群人:“来先把罚金交了，说说你们怎么打起来的。”??www.youxs.org○m

听禅一摊手:“很好理解，其他鬼魂看不到是因为质量不够，其实魂体也能在现实世界显现出来，只是绝大多数的魂体没办法达到这个条件，而我的魂体凝练程度非一般人可比。”

别说听禅的魂魄是魔魂，就是潜渊这个轮回主宰在

“色狼？”张阗懵了一下:“鬼？！”

顺着指控看去，听禅面对张阗的目光只掀了掀眼皮，丝毫不慌。

“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巡查组张阗没好气的看着一群被训成狗的打架众人:“城中央的擂台，城北的名剑大会，城外的空地，哪个不能打？你们非得拆了人家的澡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