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书院文试
“当然。”
“那就多谢世子爷了。”赵瞳渊垂首谢道。
“别客气。只是这谢礼嘛……就把这个给我吧。”夏侯烈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是赵瞳渊今日在书院文试上作的诗。
“一群老不死的！我要去父亲那里告你们！”赵梦瑶一把推开前面的翠玉，指着嬷嬷的鼻子就骂上了。
“三小姐若是自个儿有理，那就尽管去告吧。”嬷嬷看不得赵梦瑶那番模样，走时还啐了一口：“贪墨了二小姐的东西还理直气壮，我呸，什么东西！”
再看到赵瞳渊焕然一新的穿戴，叫她心中怎能服气。
“世子，请回吧。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动作，我也能有所防备。只是世子，请您回京城派人后迅速筹备米粮和药草。别问为什么。”赵瞳渊提醒道，江南的灾难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制止的。若是为自己声名鹊起不告诉任何人，那样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见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还关心自己的处境。他是手握兵权的世子爷，若是他大张旗鼓地筹备米粮药草，定会被一帮人揪着不放，说他要谋反也是有可能的。“好，我明白了。”夏侯烈一笑，“你早点休息。”便施展轻功，悄声离开了侯府。
第一场试，是作诗。由京城来的王翰林主持。王翰林饱读诗书，现于弘文馆编纂修书，是苏观的学生之一，为人正直。他来主试，是朝廷对晋陵书院的看中。
第二场试，是做文章。是由吏部侍郎杜鹏主持。杜侍郎是白彦宗的门生，生性贪婪，是个好利之人。不过写的一手好字，是有名的书法家，加之其三寸不烂之舌，下笔有神，写出来的文章更是独到一成，颇有见解。
“你放心好了。杜鹏是夏侯玹的人，他的门生就是我要防的人。我可以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保证不让这根小枝丫吸收到任何养分。”夏侯烈似乎看出了赵瞳渊的顾虑，便提出自己的想法让她安心。
“果真？”
“没人的时候叫我焚忧好了。”夏侯烈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给自己倒水喝，“今儿是有进步了，至少见着我没有刀剑相向，若是我大摇大摆的进来，恐怕又是一番光景了吧。”夏侯烈回应了赵瞳渊刚刚讽他。
这转眼就到了晋陵书院文试的一天了，赵瞳渊和姐姐赵凝渊特地起了个大早。赵梦瑶虽然犯错还是被赵年准许了参加今年晋陵书院的文试。赵梦瑶的脸色很不好，自己娘出了事自己还要面对那罪魁祸首，简直每一步都走在尖刀上。“等着瞧，赵瞳渊。”赵梦瑶想到前几日一帮子气势汹汹的嬷嬷闯进她的妍芳馆，为首的嬷嬷嚣张的很，“你们干什么？”翠玉护着赵梦瑶，出声责骂。“哟，咱们是奉侯爷的命令来取回二小姐的东西，还请翠玉姑娘行个方便让开些。”那个嬷嬷嘴上说着行方便，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谦恭的。她一挥手：“仔细对着，是二小姐的东西就搬走。”说是这么说，可是有些个老油条私下里还是小偷小摸地带了些东西。
江南人杰地灵，才子辈出。这书卷战场上，笔墨当刀枪。可是不好拼的，长姐赵凝渊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她的诗词文章，风骨独到，又有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蕴藉，余味盎然。赵梦瑶也不差，自小儿就熟读诗书，精通舞蹈音律，她的文章富艳精工，只是少了一分风骨，多了一分香软。赵瞳渊后来者居上，这些时日恶补以前拉下的功课，她的诗词文章在之前两人面前还是有些单薄，只道晨、昏凄凉，物是人非，步步哀恻。但妙在含蓄婉转，并不点破。要说文采的出众，江南还有一女子，是向通判的孙女，向文英。志趣高远，随缘自娱。
女子的试题和男子试题是分开而作的。一众大家小姐，个府千金中脱颖而出的头三名。是云阳侯府的赵凝渊、通判向府的项文英还有云阳侯府的庶女赵梦瑶。“渊儿。你的文章好生厉害。”冯语棠倒是觉得赵瞳渊的文章写得好，“感觉你最近进步不少。虽说没有得到头三名，第四名也不错了。若是以科举来说，你这是二甲第一，做个传胪老爷。”冯语棠衷心夸赞道。
当晚，赵年设宴款待了王翰林和杜侍郎。赵年封侯一方，加之这次文试他对子女们的成绩很是满意。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赵瞳渊等是女子，到主席上行过礼就到次席上就坐了，由赵凌云陪着，一时间好不风光。赵年高兴，对白姨娘盗用赵瞳渊嫁妆一事也稍稍松口，赵凌云和赵梦瑶也去求过，但顾忌赵瞳渊的想法，允许将白姨娘的饭食恢复到以前，只是仍旧是禁足中不得探视。
“世子找我何事？”赵瞳渊不理会夏侯烈的辩解，问他来者何意。
“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们晋陵书院的文试有趣的很。那位杜侍郎杜大人准备让你二哥进国子监，来年科考好做状元，啊。他们明天就动身去京城了。这下，白家这棵大树上又多了根枝丫。”夏侯烈盯着赵瞳渊的眼睛，想看看她的反应。
赵瞳渊一惊，这么快！她不知该是喜是忧，赵凌云不在侯府，赵梦瑶容易被激怒，白姨娘禁足中。这样方便自己腾出手来对付白姨娘母女还有在江南的白家旁支，但是赵凌云一去京城，不知又会和哪些大人物牵扯上关系，要是其中有人出面来保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赵梦瑶瞧着赵瞳渊不如她，心里也好受些。只是上头还有个赵凝渊压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哥哥赵凌云考得怎样？赵凌云天生聪颖，做文章一气呵成犹如神来之笔。当即就得到了吏部侍郎杜鹏的赞赏，王翰林虽平日里不喜杜鹏的为人但这次却与杜鹏看法一致。“赵公子文采风流，倒是让本官和王大人为之倾倒啊。”杜鹏欣赏赵凌云，有意将他收入麾下。当初，赵凌云也是得了这位杜侍郎的举荐才成了二皇子身边的红人。这杜侍郎哪里想到日后他举荐的这个少年公子，在得到二皇子信任后将他一脚踹开，谋得了吏部侍郎这个位子，再升官成了吏部尚书。帮助二皇子将吏部牢牢掌控。
“大人过奖。论文章，朝中各位大人皆是上品，学生只是班门弄斧罢了。”赵凌云嘴上还是要谦虚的，他拱手行礼，让两位大人大为满意。
“你怎么拿到的？快还回去，盗走书院的卷子是要进牢房的。”赵瞳渊威吓不成伸手要抢，却被夏侯烈手一缩藏进袖中。
“我给你念念。雾斜影枝空寂寥，秋凉露寒鸦声绕。遥寄锦书乡情且，云销雨霁待明朝。这首《雨落黄昏》写得多好，要是我是考官，定给你第一的头衔。”夏侯烈晓得她因为白家的事情又开始发愁，特地逗逗她。
用过晚膳，赵瞳渊坐在卧室的美人榻上望着窗台上的兰花沉思，这赵凌云果然是个人物。有他在，白姨娘就不会放弃对付正室夫人孩子的念头。赵凌云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到底年轻，加之还有个急躁的赵梦瑶，若是让他措手不及，打乱他的阵脚，不知他还能否招架得住？
屋内温暖，兰花的幽香沁入鼻息，刹是好闻。嗯？怎么还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赵瞳渊睁开眼，眼前站立着一人。“世子，您怎么有空悄无声息地大驾光临？”赵瞳渊合上窗子，熄了两支亮堂的蜡烛，不要让人看到堂堂侯府小姐屋里还有他人。
“渊儿，语棠说的不错。回头要让父亲好好奖赏你。”赵凝渊和好友向文英寒暄完了就朝着赵瞳渊走来。见到赵瞳渊上进，作为长姐的她也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