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侯嫡女

“啊，巧姨娘刚刚说着头晕眼花，想是在碧翎院前等久了，这日头毒，怕是有些暑气，回去阴凉处多歇着就好。”赵瞳渊道，刚刚巧颜的脉络中有一处似乎比较活跃，怕是用了什么药物所致，于是她开口问道：“巧姨娘是否时常感到头晕，却又睡眠不好，对平常多数之事有厌烦之感，食欲上面胃口差，还感到恶心？”

这些症状巧颜都是有的，以前还是少数时候会这样，但做了姨娘之后便时常感到赵瞳渊所说的这些症状了。“那二小姐，我是怎么了？”

“麝香！你用了麝香！”赵瞳渊的话使巧颜如同雷击一般，白姨娘果真在她身上下手了，若非日积月累，凭巧颜健康的身体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赵年顾不得疑惑白姨娘如何得知赵凌云打人一事，看白姨娘快要晕倒的样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稳住她再说：“是，他打了韩国公的儿子，被关起来了。我正想办法该如何救他出来。”赵年伸手扶起白姨娘，为了宽慰她决定亲自送其回瑞雪院。这一切被赵年的新宠巧姨娘看在眼里。巧颜成为姨娘后，颇得赵年宠爱，赵年虽是佯装喜爱她，但吃的穿的从来不会少了她的。这份实实在在的宠爱给别的姨娘看在眼里那就是另一番滋味了。巧颜躲在回廊的柱子后面，偷听着赵年和白姨娘的谈话，两人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说赵凌云的事情。巧颜眯起眼睛，愤愤看着赵年执起白姨娘的手，搀扶着她，送她回瑞雪院，恨得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这个贱人！装什么无辜，以为这样老爷就会对你回心转意么？若不是肚子有个东西，以你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就给休弃了吧。想到这儿，巧颜不禁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这不争气的肚子，什么时候能怀上个一男半女的，这待遇完全就不一样了，自己年轻力壮的，为何这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巧颜回到抱香院，立刻唤来了丫头春红：“你去打听打听二小姐何时回府？”巧颜此刻多了个心眼儿，白姨娘是善妒之人，为防止身边的丫鬟被老爷看上，她会不会用些特别的手段让她们这些丫鬟生不出孩子呢？二小姐精通医术，一定要让她给自己检查一遍她才会放心。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春红回来告诉巧颜：“姨娘，碧翎院的人说二小姐上她师傅那里去了，要过些天回来。”赵瞳渊临走前交代过，凡是问起自己行踪的，一律回答说去师傅那里了。

“二小姐，求求您救救妾身！”巧颜一下子抱住了赵瞳渊的腿，嘴里直呼求赵瞳渊救她，“您是神医的徒弟，您没有办法谁还会有办法？巧颜在这儿给您磕头了，若是您能治好妾身，就算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您！”

见巧颜跪坐在地，满脸泪水，这回她是真真正正晓得深宅大院不好待了，“姨娘若是好好调养，不再碰那些东西，过个五六年的，还是有一丝希望的。”赵瞳渊坦言，说巧颜能有孩子的希望不大。

好好调养还要过五六年的样子，巧颜已经在心中骂了白姨娘千百遍，若是自己手上有把刀，那她一定会还不犹豫的捅进白姨娘的心窝，然后挖出她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五六年的时间啊，她一个由婢女升上来的妾室，她怎么耗得起？

“啧，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巧颜皱着眉头，心中很是不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春红道：“春红，这几日可曾听说了什么二少爷的事？”巧颜寻思着，刚刚白姨娘同赵年的谈话中提及赵凌云，这中了会元都三天了，居然也不回家露个面，这中间是否有什么猫腻儿。

“二少爷不是中了会元了么。”春红的回答让巧颜一阵失望，这个木讷的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春红又道：“按理来说中会元之后，府里会摆宴席祭祖的，求先祖保佑少爷在接下来的殿试中考上状元。”

进屋之后巧颜也不客套了，直接坐下，把袖子往上捋捋，白皙的手臂搭在脉枕上，等着赵瞳渊给她看看。赵瞳渊也不推辞，想快点给她号脉之后打发她离开这，谁知一号上脉，赵瞳渊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看赵瞳渊表情严肃，巧颜心里头打起了鼓，会不会自己的身子真有什么毛病？“二小姐，妾身的身体有何恙处？”

“是这样的，妾身是从小姐您这儿出来的，您给了妾身机会，妾身是来拜谢您的。”说着就要俯下身去给赵瞳渊磕头。亏得丹萍手疾眼快，将巧颜扶起，不然给有心人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见赵年沉默不语，白姨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退后一步，捂住心口，慢慢跪倒在地：“老爷，不瞒您说。从云儿中会元那天起，就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拢在我心头。妾身求您说句实话，云儿是不是打了韩国公家的少爷？”赵年凭借一纸奏折就扳倒整个韩国公府一事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白姨娘了解赵年，她晓得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他是不会主动去参别人的，除非被参的那人深深危害到了侯府，加之得到口信说云儿打人，十有八九打的就是韩国公家的公子。

春红的话让巧颜神情一振，这二少爷考中会元都没有回来祭祖，这是对先祖不敬啊，难不成是外头有事儿给耽搁了，看今早白姨娘失魂落魄那个样，怕是出了什么事？

巧颜早在做丫鬟的时候见过赵凌云几面，那时候她还对赵凌云存了几分非分之想，要是白姨娘哪日发了慈悲把自己指给赵凌云做个通房丫头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世事难料，她现在成了二少爷父亲的姨娘了，也算是二少爷半个长辈了。

赵瞳渊在药庐守了赵凌云三日，也想回侯府看看，顺道儿取点东西。她吩咐清鸾在此处看着赵凌云，每过两个时辰就要给他换一次伤药。自己带着飞烟和丹萍回了侯府。

“巧姨娘，不敢当。能有今天是你自个儿的福气，若是日后能给侯府诞下个一男半女的，必定会受到祖母和父亲重视。”赵瞳渊一眼看出了巧颜的来意，巧颜生的美艳，嘴上功夫又做的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做白姨娘的大丫鬟时很得白姨娘的器重，但同时白姨娘也防狼似的防着她，在给巧颜用的东西里头都放了避孕的药物，就算她哪天翻了身当了主子，没有孩子也难以得宠。

“啊呀，说到这个妾身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能不能劳烦小姐您给把把脉，这几日我总感觉不是很舒服，老是头晕眼花的。”赵瞳渊的话正好中了巧颜的下怀，她的来意很明显就是求着赵瞳渊给看看有没有什么阴邪之物入体。

赵瞳渊笑道：“那就请巧姨娘进屋说吧。飞烟去准备些薄荷香片来。”这大热天的日头毒着呢，赵瞳渊可不愿在此浪费时间，她要取了东西赶紧回药庐。

“可不是！这事儿啊在京城都传遍了，都说咱老爷不畏权贵，不和那些个官员同流合污。这事啊天桥底下说书的天天都在说呢！”春红以前在厨房干活，与府外送菜的相熟，此事多半是听送菜的说的。

“是这样啊……”巧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那……可有解法？”巧颜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也慌了神，她没想到白姨娘真的会给她来这么一手，千防万防，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白姨娘钻了空子下手呢？

“麝香早已经入侵你的五脏，想要有孕怕是如登天一般难。”赵瞳渊收起桌上的东西，让飞烟装些衣服药材准备离开。

赵瞳渊一回侯府就被巧颜盯上了，她还特地巴巴的跑去碧翎院门口等着赵瞳渊。“二小姐，您可回来了。叫妾身好等。”巧颜一见赵瞳渊立刻迎了上去，说着客套话儿。

“巧姨娘找我有何事啊？”赵瞳渊一看是巧颜，想必她来此必定有所求。

“春红，外头说什么老爷凭借一纸奏折扳倒韩国公的事儿，是真的吗？”巧颜也是偶尔听府中人提起，以为是捕风捉影的事也就没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