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烽火将至
尚廉固微有愧意,按住心中怒火,沉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得稳固大局!待为父登上王位,那小小的澄脐山,随手就能灭了,你们又何必急在一时?”
兀宁筵却没那耐性,此刻他心忧兄弟,遂沉声道:“南殇已率国内一万精骑出发,又从复昱城抽调两万人马。父主,澄脐山中的苗人还有那仙姑子可不好对付。南殇行事易冲动,我怕他吃了暗亏,方才赶回禀报于你。无拘国是你得力臂膀,南殇若折损在澄脐山下,于你之大局,同样没好处!”
尚廉固听出他话中之意,甩手怒道:“你想让我出兵助他?现在西域之事尚且应接不暇,我哪有精力浪费在那蛮夷之地!”
尚廉固面沉如水,郁郁不言,辛师鳌陪侍在座,噤若寒蝉。
迟绩城战败之后,尚廉固原想等到来年夏初,登上王位之后,再施展雄心抱负。可是,昆仑军一夜崛起,令他寝食难安。还有那废太子少昊,陡然间君子豹变,尾崖一战,更令他声名鹊起。现在,竟然连刕阳国都开始公然与他为敌,诸事烦忧,怎不叫他心焦万分。
辛师鳌默然陪侍,心道,国主此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实乃咎由自取。勾结外敌,坑害同袍,还丢了边陲重地,此等行径令人不齿。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兀宁筵见他似有意动,冷笑更盛,道:“这便是那仙姑子用来招揽夷人所用玉石,她能拿出如此多玉石,说明莫离峰附近定有一处上等玉矿!父主若能寻得此矿,招兵买马,扩充军备,又岂在话下?”
尚廉固确是心动,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若真得一处上等玉矿,还怕不能厉兵秣马?神色立时大为缓和,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思忖着。
久不见他应答,兀宁筵忍不住又道:“父主既要夺回尾崖城,不如先从异人国妖兽二城内抽调人马,集结于卫邙山附近。那样,不论是支援澄脐山,还是攻打尾崖城,都省时省力!”
望着手中美玉,碧光流转,滢滢升辉,尚廉固终究抵不住巨利诱惑,下定决心,朝兀宁筵点了点头……
澄脐山,莫离峰
时近正午,洞府内的水池中,春色正浓。突然,只听得云天一声痛呼,欢情戛然而止。
“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玉瑶面若桃花,急急回头望去,就只见他捂着肩上伤口,正龇牙咧嘴。连忙扶他坐了下来,一边替他换药,一边嗔怪道:“叫你动作轻点,非使那牛劲作甚?你瞧瞧,这伤口又裂开了!”
云天讪笑两声,待肩上痛感稍缓,又伸手在她身上作怪。
玉瑶将他大手拍开,恼怒地瞪他一眼,嗔道:“你给我老实点!昨晚到现在,都折腾多少回了,还没够么?”
“嘿嘿,确实没够。”云天心火尤在,待换好药,又将她拉进怀里,荡起了一池春水。
二人正轻柔缠绵,洞府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即,犬叔炯的声音响起:“禀报圣女,我们派去大禹山的探子有飞书传来!厉南殇正率领一万精骑,自无拘国向此处进发,预计明日午时便会抵达峰下!”
“知道了,你先去吧!”玉瑶随口应了一声,犬叔炯随即下山去了。
云天见她媚眼如丝,玉颜含春,全然不见惊慌,好奇道:“瑶儿,莫离峰下现有多少人手?”
玉瑶柳腰轻摆,喘息道:“五千不到……”
见她如此泰然自若,云天亦无甚担忧,只觉她方才欲拒还迎,现在又欲罢不能,好笑道:“大战在即,你怎也不着急。刚刚还说不要,怎的……现在又来兴致了……”
待得潮起潮落,情欲消退,玉瑶伏在他肩上,轻喘道:“区区一万骑兵而已,何用着急。”
云天又道:“可我们毕竟人少啊。此番要不要主动出击,趁夜给他来个偷袭?”
玉瑶坐直身子,捋了捋散乱的发丝,寒意渐起,道:“不用,直等他来好了。凭他一万人马也敢来闯澄脐山,简直不知死活!”
无拘骑兵精骑善射,非是等闲,云天不敢小视,提醒她小心防范。
玉瑶却是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骑兵再厉害,也得跑起来才算。我们若去外面与之交手,或许有些困难。不过在澄脐山中,山路狭小,奇峰险峻,骑兵不仅毫无优势,那胯下战马反倒成了累赘。”
说着话,玉瑶款款起身,莲步轻摇,行出水池,悠然穿起了衣衫。云天也随之起身,二人收拾好衣装,一起行出洞府外。
玉瑶指着下山道路,缓缓道:“莫离峰山势高耸,道路狭窄,只需有百名好手守在此地,纵然他有万数人马,也休想有一人登上峰顶!”
“那其余人马呢,总不能全都挤在莫离峰上吧?”
玉瑶厉目一闪,凶光隐现,道:“山下之人,大可将众骑兵引向澄脐山深处。我们虽然人少,却不乏好手,而且对天子畿地形十分熟悉。山中多有树密草盛之处,既可设伏偷袭,又能逃避躲藏。这一万人马只要敢进来,不出三日,定将其蚕食殆尽!”
商议好对策,心下大定,二人朝山下行去,准备去苗寨中将洵姐姐和孩子接到莫离峰上来。
及至山脚下,犬叔炯又匆匆奔来,神情慌乱,急声道:“圣女!刚刚又有消息传来,厉南殇此行带来的,不止那一万骑兵!还有两万人马,正从复昱城赶来,明日应能同时抵达山下!”
云天听得一惊,暗道,厉南殇为了抢孩子,还真是肯下血本!玉瑶却见不得犬叔炯那慌乱之相,斥责道:“多两万就多两万,何必如此慌张!去通知众人,既定之策不变,让他们准备应战!”
“遵命!”犬叔炯恭敬应了一声,便急急传令去了。
当初被玉瑶绕过性命,誓言守在莫离峰下那百余人,对她皆是心悦诚服,反倒不似后来闻讯而来之人,大多图的利益。这百余人乃是当初杉支辽精挑细选,个个身手不凡,此番无拘大军来袭,玉瑶即令他们坚守莫离峰,其余数千人于山中游击,各自为战。
入得苗寨,正遇见洵千殊抱着孩子匆匆行来,枭驹伴行在侧。观其神态,显然已知晓无拘来袭之事。
玉瑶牵着她手道:“洵姐姐,山上洞府都已收拾妥当,这便随我上山去吧。”
洵千殊如今修为尽失,不能亲自上阵助战,不免遗憾,叹道:“玉瑶,云小弟,这次……靠你们了!”
云天对玉瑶极为信任,有她坐镇,只觉信心百倍,拍拍胸脯,傲然道:“姐姐只管放心,有我和瑶儿在,定能护你和孩子周全!”
枭驹行上前来,对二人道:“寨中已准备了食物送去山上,足够你们两百人二十日所需。”二人点头拜谢。
正说话间,苗寨中人影穿梭,奔走不息,一个个行色匆匆。玉瑶见状,望着枭驹,关切道:“时间紧迫,寨中妇孺老幼,能否安置妥当?”
枭驹点头笑道:“姑娘只管放心,自从你提醒无拘国可能会有大批人马来袭,我们早早在澄脐山中寻好避居之地。偌大的天子畿,藏下我们这几千人,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玉瑶心安,释然道:“如此,我们便能放手一战!”
枭驹心怀义愤,,坚声道:“无拘国与我苗寨仇怨早已结下,此番他们敢往澄脐山来,我们正好与他算账!”
西域,伏獠国,积角城
星稀月朗,寒风凛凛,陆吾凝立城楼,眺望着远方,那里正有大批人马行军东去。
蓐收匆匆行来,及至跟前,急声禀道:“国主,属下探明,昨日复昱城中的无拘军,有两万人马离开,直向澄脐山而去。现在前方那批人马,乃是君子国从异人国内调派的人马,约有五万人,也是朝天子畿而去。”
陆吾沉吟片刻,缓缓道:“前些时日,无拘国重金揽人,想去天子畿中抢那孩子。他们此番派去的两万人马,定也是为了此事。至于君子国这五万人马,他们刚刚丢了尾崖城,难道是为了收复尾崖城而去?”
蓐收疑道:“依末将看来,君子国这五万人未必就是为了复城而去。他们若真要去尾崖城,大可直接走大禹山脉,何必从此地绕道卫邙山,岂不白费脚力?”
细思片刻,陆吾皱眉道:“不为复城,尚廉固派这么多兵马前去天子畿作甚?难道,也是为了莫离峰那孩子?现下君子国声名扫地,他竟还有这等心思!”
蓐收笑道:“国主怕是不知,莫离峰下近来出了一位赤练圣女,本领极为高强!前段时日,兀宁筵被重伤致残,无拘国国主夫人被当众斩首,近来厉南殇也被斩断一条胳膊。此三件事,似乎正是这位赤练圣女所为。尚廉固那老匹夫,一家被人害成这般,想去报仇也算情理之中。”
陆吾听得哈哈大笑,直呼痛快,道:“如此说来,那倒真是个奇女子!”提及天子畿,就想到云天,又道,“近来,可有云小侄消息,他不是也在莫离峰么?”
蓐收摇摇头,道:“自上次莫离峰一别,后来,只听说他似乎在迟绩城出现过。自那以后,便再无消息。”
沉默片刻,前方那君子国大军已渐行渐远,只剩星火点点,随风摇曳。念及往日恩情,陆吾又道:“如此多军马逼近澄脐山,他们势必难挡。苗寨中人于我伏獠国有恩,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蓐收微微诧异道:“国主,难道……你想派兵前去莫离峰下助战么?”
“有何不可?”
蓐收忧心道:“国主,我们若是在天子畿中与君子无拘两国交战,那可就是彻底与尚廉固撕破脸皮!他明年便会登上白帝之位,到时王诏下达,你我是遵诏还是不遵?”
陆吾沉声道:“受人之恩,怎可不思相报!先前若不是青漯与枭驹襄助,我伏獠国多少百姓将遭屠戮!便是你我二人,能否逃得活命,都是未知之数!距离尚廉固登基,尚有好些时日,他能否坐上王位,现在还是未知之数!”
尚廉固因尾崖城一事而受尽非议,前太子少昊则一战扬名,他本又是西域太子,其号召力非同一般。蓐收自听出陆吾话中隐意,遂点头应诺,只问领多少兵马前去澄脐山。
陆吾几经思量,沉声道:“你亲率五万人马前去澄脐山十里之外驻守!视山中战况,择机而动!”
“末将领命!”
国事为大,纵有不忿,又怎能意气用事,沉吟片刻,他试探问道:“国主,我们……是否要出兵收复尾崖城?”
尚廉固回过神,先问道:“现在尾崖城情况如何?”
见他还敢顶嘴,尚廉固大怒道:“你懂什么!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若不将尾崖城收回,便会彻底与刕阳国交恶!他们若出手阻挠,恐会坏了明年登基大事!”
兀宁筵心中愈寒,冷冷道:“在父主心中,只有权位才是大事!我们兄弟二人于你而言,便如此不值一提么?我二人身有残障,必须夺回圣婴,去找雷宫仙人换取复生草,如此才能恢复全身。父主,你就从未想过要帮我们一把么?”
纵然尚廉固亦非善类,闻得此事,也不禁老脸无光。冷眼瞥着儿子,随口道:“你怎的回来了?”
西域,君子国,文疏城
辛师鳌道:“城中百姓,大半跟随昆仑军逃入了天子畿。公孙溥和百里榭又紧急从平廊郡附近郡邑,抽调三万兵马,经过补充,现在尾崖城中有十万大军驻守。”
尚廉固面色一冷,暗道,这些北莽此次倒是稳赚不赔!权衡一番,沉声道:“距离登基之期,已时日无多,此时,我们怎能在尾崖城消耗实力。”
尚廉固道:“复城一战,若要稳妥,至少须得十五万兵马,我君子国愿意调拨十万兵马,至于刕阳国……自然多多益善!”
见他态度如此淡漠,兀宁筵暗自窝火,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恭,抱拳道:“父主,南殇……要领兵前往澄脐山了。”
尚廉固倏然怒起,冲他吼道:“那个混账东西!你为何不拦着他!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竟还如此不务正业!”快步在厅中踱了几步,指着兀宁筵,叱道,“你即刻将他叫回来!我将派兵攻打尾崖城,正须他合兵相助!”
兀宁筵心中寒凉,冷笑道:“这便是父主所谓的正业?尾崖城本就是我们拱手相让,现在又要派兵收复,父主不觉得可笑么?”
此言亦有道理,尚廉固左右为难,权衡之下,怒哼道:“你即去戈易城与覃冶商议,就说我君子国愿意派兵收复尾崖城,请刕阳国出兵襄助!”
辛师鳌听得一喜,小心翼翼道:“敢问国主,我们……准备派遣多少兵马?”
兀宁筵心寒不已,暗道:父子之间,你竟也算得如此分明!冷笑一声,自身上取出一块玉石,递到他面前,道:“父主若愿派兵攻打澄脐山,并非全无收益。”
尚廉固不明所以,接过玉石一看,只见其色泽透亮,质地上乘,不禁微微一愣,疑惑道:“这玉石……是何处而来?”
辛师鳌会意,自领命去了。他前脚刚走,兀宁筵又匆匆行进殿内,他荣宠不再,尚廉固对他已日渐薄凉。怨不得他人,谁叫他自己只顾蝇头小事,还惹得自己一身残障。
现在倒好,国内大小事务,这位少国主一概不管,反倒整日滞留于无拘国和厉南殇鬼混。至于他新娶的夫人洣苼郡主,流觞泽内更是流言四起。兄弟俩的丑事被传得五花八门,只怕漳夕国内都已听到风声。
辛师鳌心忧大局,正色道:“国主,若我们毫无作为,依照覃冶国主的脾性,怕不会善罢甘休。此刻若与刕阳国继续交恶,只怕……对局势更加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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