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

莫宁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您、我也很想您......”

白常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莫宁在赫利奥斯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快抬头：“对了，白先生说麻烦您帮我......”

他想到好像他也要在长官面前脱衣服，有些害羞。但当他看到长官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眸子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安定，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长官都会永远地包容着他。

莫宁兴奋的要命，周六结束了魔鬼训练后撒着欢跑了回去。他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白常山，莫宁一瞬间有种见了亲妈般的热泪盈眶，扑上去大喊：“白先生——！”

他撞进了白常山怀里，带的白常山也往后退了好几步。白发的男人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脊背：“放学了？我们的小朋友？”

“是啊，好累，好累......”他额头蹭在白常山胸前嘀嘀咕咕，“根本和以前的训练就不是一个量级，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说不定真的会和白先生说我不去了！”

“好麻烦的，还要拆线。”莫宁说，“而且它们自己很快就能长好。”

“不问问为什么吗？”

莫宁有些意外，但还是说：“白先生说不要问。”

白常山不让他问为什么，他就真的不问了，因为他明白白常山不可能会害他。

他看到长官好像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他手臂上已经好了但留下疤痕的地方：“这是新伤。”

“嗯，是沉教官带我去训练，被希恩咬到的。”莫宁看了看，“好像最近的伤都留疤了。”

“会很在意吗？如果以后都会这样的话。”

“哎？”莫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长官的意思是，以后他的伤都会留下疤痕。

“其、其实，没什么关系啦。”反正衣服也能盖住，他也不是女孩子，留不留疤就无所谓了。而且他隐约能意识到，无论是无限制地使用能力，成倍的恢复速度还是长官说的，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痕，或许都与那一次他的劫后余生有关。

或许长官会心存内疚，但那并不是莫宁想要的，他赶快道：“而且，这样很帅呀！不是就像是什么，漫画里的很厉害的人都会有的，说明我也很厉害！”

赫里奥斯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你了。”

“不、不会的！这也是我自己的愿望！”

赫利奥斯依旧很忙，帮他换完药后就匆匆离开了。白常山也是如此，但他走时将那封莫宁心心念念的信交给了莫宁，表情还带着些笑。

莫宁被他看的羞愤不已，本来想立刻就拆的，最后却还是原样放回了长匣的夹层。他觉得现在拆开或许太浪费了，如果留到哪次训练坚持不下去时看，那才是最高效的。

下午的时候丽莎换了班，说要约他和楚天策一起去吃火锅。

“听说你最近训练可辛苦了，我专门留着那家新店没去！”丽莎说，“楚天策说他一直欠你一顿饭，正好我们让他一起请。”

楚天策说请他吃饭还是很久以前去雪原时候的事了，莫宁赶快摇头：“这要我请他才对，多谢他那天在云都区来帮我。”

“嗯，也行，反正你俩谁掏钱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我。”丽莎拍拍手道。

莫宁心想你天天买那些金闪闪的东西不比一顿火锅贵？但他觉得还是不要独自吐槽比较好。

等楚天策到了约定的街角的时候，丽莎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楚天策果然不负众望，直接道：“可你每天不是都买那些金光闪闪土豪气爆表的的东西？我以为你们工资很多。”

莫宁在心里给他疯狂摇旗助威。

“愚蠢的男人们，你们根本不懂一个女孩子除了买装饰还要买什么。”三人散步在步行街上，丽莎一边在那些化妆品店里选东西一边说：“就像这两支口红，哎，两个都很好看，要不都买了吧。”

楚天策：“那不都是红的？”

丽莎：“给老子滚。”

莫宁倒是能区分那些颜色，但他决定短暂地和楚天策站在统一战线：“可你买那么多，真的能用完吗？”

“不能啊。”丽莎回答的很迅速，“但这和我要买有什么关系呢？”

最终等真的要该去火锅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天黑了。丽莎看着手机，忽然哎了一声：“那家店有优惠哎！四人一起的话能打八折！小楚同学，要不要把你男朋友叫过来？”

莫宁也好奇地扭过头看他。认识了那么久，大家都知道楚天策是极端男朋友控，但是从来还没有见过他的男朋友。

“我问问看，不过他不一定有空。”楚天策说着，拨通了电话。对面的人应答的一瞬间莫宁捕捉到了那声音，让他觉得似乎有些耳熟。

但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行为，丽莎也走远了些，莫宁也跟着她走过去。过了一会儿楚天策垂头丧气地过来：“他有工作要忙。”

莫宁好奇：“现在可不早了，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这么晚还要加班？”

“他说他是公务员。”

“哪里的公务员还要加班？应该去举报吧！”丽莎嘀咕着，很不满她没有享受到优惠折扣。莫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说：“其实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公务员？”

“是嘛？对哦，你说的有道理。”

虽然丽莎很沮丧，但火锅还是要吃的。几人来到店内刚准备进入，忽然侧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莫宁哥？”

“小致？”

来的人正是盛致，他微笑着走上前：“哥，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他打量了一下其他二人，问：“你这是和......女朋友？”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莫宁摇摇头，“这不是放假吗，就和同学一起出来玩。”

丽莎知道他的背景，楚天策也因为那次云都的救援后，了解了他的身份。所以二人都配合地点了点头。盛致看了一眼店内说：“我刚才看你们在外面聊天，是怎么了？”

沉鹧的训练是真的可怕，和那些训练相比猎杀希恩已经是最轻松的了。沉鹧把他丢进实体训练室后开二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他得再里面努力躲避激光。

莫宁有好几次疼的昏过去，可只要他不是快死了沉鹧管都不带管，他又从昏迷被随机的激光打醒，再拖着躯体继续来回瞬移。

他得到了一个拥抱。赫利奥斯弯下腰，将他小小的身躯完全罩在了怀里。

“欢迎回来，”他说，“我很想你，莫宁。”

“啊，啊？”

一周过后，莫宁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假期，沉鹧允许他回去六翼休息一天。

最麻烦的是，因为不能用治疗舱，他几乎都是旧伤拖着新伤又来。沉鹧还是老样子，只要他不是差一口气人快没了，所有的训练照旧，莫宁还是靠他那奇怪的强大恢复力撑过来的。

包括他现在身上还杂七杂八裹着纱布，身上伤口不断。不过可能是因为最近受的伤都太多了，他反而习惯了一定程度的疼痛，他想或许这也是沉鹧教他所学到的一部分。

“你觉得习惯就好。”两人说着，就来到了白常山的研究室。白常山将装着斩骨的长匣放在一边，说：“身上伤口恢复的如何？”

这话太简单直白，莫宁迷茫了一瞬，才明白白常山可能是想帮他检查伤口。他回过神来刚想点头，就看到白常山一脸虚假的恍然大悟：“哦，对，这样不好，毕竟你是有主的小朋友了。”

莫宁感觉不妙，他向门口挪了两下，以防白常山忽然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但他的防备显然已经晚了，因为白常山接下来半句话已经说了出来：“所以我还是请你最想见的人来帮你看看伤吧——别想着躲了。”

他话音刚落，研究室的滑门就打开了。莫宁看了一眼面前的赫利奥斯，又不知所措地低下头：“长、长官......”

“很好用！”尤其是砍希恩的脑袋。这话他没说出来，继续道：“我感觉斩骨比黑星还要适合我。”

自从有了斩骨，黑星就在他小臂上绑着，无期限的休假了。比起匕首需要近身的格斗，斩骨由于本身刀身面积大，挥做武器的同时也可以做盾，激光训练场不知道帮他挡了多少次伤害。

他自己缠的乱七八糟纱布被拆了下来，赫利奥斯伸手碰了一下他心口的那道伤痕。莫宁更害羞了，小声说：“长官，那个......要换药。”

赫利奥斯点头，熟练地帮他上好药再裹好新纱布。有些长伤口莫宁觉得它们能自己长好，就太累了懒得管，赫利奥斯看了看说：“这些最好还是缝合一下。”

“哈，哈哈，就那样吧。”

他说的含含糊糊，白常山也一点也不意外，直接道：“脱衣服吧。”

“走吧，别在大门口杵着了。”周围来回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白常山揉了揉他的头，帮他抬起斩骨：“这东西用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