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五年
我是个战士又不是法师,战士用法师技能这蓝不是分分钟就么得了。
然大秦铁骑毕竟是训练有序,箭阵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布下了盾阵对抗,韩军一番攻势下来,竟是半点便宜都没讨到。
终究还是要攻城啊。
然新郑城中还是没有动静。
我甩了甩马缰上前数十米,又向着南门城楼之上喊话:“城头将军听着,半个时辰已到,如若再不投降,我秦军铁骑立时……”
话到此处倏地顿住,便见一支金色箭头的利|箭自城头呼啸而来,直指我头颅。
哦,还有原本的紫兰轩,和后来的紫兰山庄。
还记得彼时新郑的阳光正好,我们几个走在路上,韩非和红莲自然是最为聒噪,一路上都说个不停,紫女与弄玉在一旁看他们俩,仿佛看着两个孩子一样无奈。而张良偶尔还要被调侃一二,白玉般的脸红到了耳根。
至于卫庄,卫庄向来是不参与这种事情的,只一人走在后头,冰封的眼角眉梢却有微微的暖意。
原来总有些事情,就算世事变幻再无常,也一直都会记在脑海中。
这些最珍贵的记忆不会消亡,只会历久弥新。
可惜我此前早已不再回忆过往,因为我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软弱和感性的,只怕一旦回忆起过往,就会心软到无法下手。
而我现在需要的,是杀伐决断坚如磐石的心。
人生如棋,每一步都有可能逆转之前所做的一切,可我还输不得,我不能让自己一时的心软,颠覆之前所有的得失。
为了承诺,我要一直赢下去。
等城上的箭攻停了停,就见南城门打开,骑兵自城中出,带起身后一片片尘土。
此时正是午后,浓厚的乌云却积聚在新郑上空,将天色生生地压暗,仿佛是已近了傍晚。
秦军便也迎战。
两军前锋交战场面混乱不止,一时间杀声震天。显然是秦军的攻势更猛,韩军已是强弩之末。
“列阵!”
攻城车此时也已到了战场,硕大的石块飞向城门与军队,只一盏茶的功夫就产生了压倒性的优势。
章腾下令道:“继续进攻。”
“将军小心!”
就见人群之中忽然飞来一人,在半空中打着旋,剑气积蓄成了橙红色,直指章腾。
如此强的剑气我只见过两人,一是聂师哥,还有一个就是卫庄。
以章腾的本事挡不住卫庄这一招,我瞬时移到章腾面前反手挡住他这一剑。
“卫庄——”
此时近距离看了,才知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五官相比那时又更深邃成熟。
“你们已经害死了我舅舅,还想杀我叔叔吗!”
卫庄就一蹙眉:“叔叔?”
我趁此机会抬剑一格挡,将他这招甩开,执剑挡在章腾面前,厉声道:“我们两个的恩怨,就在我们之间解决!”www.九九^九)xs(.co^m
卫庄到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听我说这样的话当即也恼,本就冷的一张脸几乎能掉下冰碴子。他哼了一声问我:“凭你也配?”
我就怼他:“我也是谢无霜教出来的,我凭什么不配?”
“很好。”卫庄抬剑横在面前,“那你就试试。”
我也不再和他多啰嗦什么,手腕轻轻一转,剑光闪闪,直向卫庄而去。
这是亢龙四式的第一式星移斗转,这些年来我并未疏于练习,而是将这四招剑式练得十分熟练,梦里都能背出来。
卫庄接下我这一招,嘴角竟勾起些笑:“比从前强了不少。”
我起手又是一剑,冷笑道:“和你没关系。”
再然后我们两个的理智基本都丧失了,出招也不再有什么套路可言,一个劲的只是拼命。
我的手臂、腿,甚至还有脸上都被划开了口子,这些当然不算什么,皮肉伤罢了。
然此时卫庄又袭来一招,其速度之快我实在来不及挡,只侧开了些许,大部分掌力还是受下了。
我一下跪倒在地上,胸口堵了堵,霎时呕出几口血来。
心中这就来了气,拿起剑往地上一插,借力一站而起,足尖在地面狠狠一点,顺带将剑拔了出来。
这是亢龙四式的最后一式拂袖而归,我此前从未对人用过这一招,主要是因为没有是什么够得上分量的对手让我用这一招——当然彼时对阵黑白玄翦的时候我没用,那是因为用了也打不过。
剑锋直指卫庄而去。
卫庄急退。
退了数尺之后他突然停住,一时间我来不及收住这一招,直向他刺去。
我原本算准了他就算不挡也会躲,下手就没软。
却不想他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顺着剑我都能感觉到刺进皮肉破开胸膛的痛,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改半分。
温热的东西溅在我脸上,我不由颤了颤。
握着剑的手也松了。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脑子的像当了机一样,根本弄不清眼前的状况,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做了什么……我,我……
视线有点模糊,隐约见眼前那个人拔出自己心口的剑向旁一扔,继而便倒了下去。
我下意识地向前伸了伸手,想要拽住他不让他倒下去。
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徒劳,不知为何,他看似离我很近,但实际上又离我很远。
“卫庄!”
我扑了过去将他抱起在怀中,使劲拍了拍他的脸:“卫庄……”
他的声音很弱,我却能听清:“嗯,我在。”
“你为什么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啊……”
他闭着眼睛,好像很累的样子,连喘了几口气,才又微微睁开了眼,与我道:“这是欠你的。”
我拼命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你没有欠我,没有啊……”
他什么时候欠着我了……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我突然发现到了这种时候我的记性就变得不好,什么仇恨怨憎都不记得了,唯独还记着的就是在鬼谷和新郑那些洒满阳光的时光。
也不知为何,此时突然又想起件事,那时候在鬼谷,因为拿了谢无霜的剑烤兔子,谢无霜罚我抄书,卫庄来监督我抄,约莫是监督了一晚上。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反正是不在,盖聂来替我抄了好几十卷,彼时我还生气卫庄不替我抄,结果最后整理的时候才发现,他那天应该是帮我抄了一晚上。
“不要哭……不要哭……飒飒,别哭。”
若不是他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哭。
我狠狠抹过自己脸上的泪,一拳垂在他肩上:“闭嘴。”
“嗯……”
然后他真的再也没有说话。
雨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好安静,整个世界都好安静,就算我知道攻城战还没有结束,可我就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冷……好冷。
初春的雨水还带着严冬的寒意,自脖颈处盔甲的缝隙里渗进来,冷冰冰的激得我一抖。
我抱着怀里那人抱得更紧,仿佛能从他身上汲取些温暖似的。
这样的场景我好像见过。
是在梦里,是在谢无霜和我说过“天诛重启”后的梦里。
原来真的是真的,原来我真的会害死他们。
半晌,我茫然地抬头向四处看着,雨水落进我眼中,我也不去擦。
战争已经接近尾声,城中行出一辆素色的马车,韩安就立在马车的伞盖之下。
这一幕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意义,我低下头,缓缓地将脸贴在卫庄额头上,他的发带早就不知所踪,这大概是我和他最亲近最亲近的一次。
“卫庄,我应该是喜欢你的。”我凑在他耳边,想把这句话告诉他,“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让我把这句话说给你听,好不好?”
可他没有醒,也不可能再醒过来,连天的雨水将他脸上的血都冲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张棱角分明却惨白无辜的脸。
原来爱意可以隐藏,错误可以弥补,可生与死的界限,永远无法追悔。
那一箭速度之快连我都差点反应不过来,可见射|箭之人臂力与内力之深厚。
如今情形躲闪已经来不及,我这才想起白家的心法,心中暗暗念诀。
城头之上霎那间飞来一批又一批的羽箭,我从马背上跃下向后急退,又以凝冰之术拦了两批。
可我修习白家心法的时间不长,这又是消耗极大的法术,我怕还没撑几轮自己就先歇菜了,便不再动用这种大招。
我不知他是否认出了我,其实认不出来才最好,别在一开始就手下留情,到最后杀红眼的时候再见面,反正都是六亲不认了。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
那支箭的速度霎时便慢了下来,仿佛它前面有看不见的屏障在阻挡它前行。而在它靠近我的过程中,自箭头开始,向后逐渐逐渐地结了冰。
最末那支箭在了离我眉心不过两寸的地方停住,我拔出腰间劈天剑反手就将其斩成两段,继而顺手将剑挽了个剑花,一指城头方向,喊道:“敌将通名!”
我抖了抖,差点没握稳手里的剑。
哦,可能——他也不会对我留情面。
“你是来告诉我韩王的回复么?新郑——韩国,到底投不投降!”
他没有说话,却用行动回复了我。
因离得较远,我只能隐约地看一看——却见那人一头白发在众军之中格外显眼,我心中顿时一咯噔。
那人走至城墙边,应该是向下看了看,才说了两个字:“卫庄。”
这里我也算得上是熟悉了,哪里的豆腐脑会卖到夜里,哪里的酸辣粉最得劲,金玉楼哪种糕点最好吃,朱雀大街上哪家的胭脂最好看。
这些,我统统都还记得。
故人相见,最终是如此的情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安果然没有杀他,还将他从牢中放了出来。所以韩安其实并不傻,他只是个无能的昏君。
那城头上原先是瞧不见韩军将领的,我说完这句话后才见城头之上又多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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