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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第146章 二丈

原来这些年里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我身边有这么多重要的人离开。

从前看见过一句话说,越是留下来的人就越重要。可明明他们在我生命中都很重要,为什么一个个都走了?

我在这个年代遇到的事情都能写成一部书了,可就算是到现在,见惯了生死的我,始终还是会为一次次离别流泪。

彼时她正在调制药物,纤纤素手上下翻飞,动作优雅又利落。于此忙里偷闲之时抬眼瞥我,便道:“你杀盖聂的时候想到过会有求我救你的这一天么?”

她的话冷冰冰的,如同她瞧着我的眼神一般。

我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没想过要这么低声下气地来求仇人救命。

“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的命格,这些事大概都是必然发生的。”

端木蓉又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的琵琶骨被人打断,然而却又未断得彻底。若是直接接骨怕是不能完全恢复,为今之计唯有将其彻底打断,再重新接上,方能恢复如初。”

这就算是她同意治疗我的肩膀了。兴奋之余我又琢磨了一遍她的话——等等,什么叫彻底打断?

我抬眸,用一副“不会吧阿sir应该不是我想的这样吧”的眼神看着她,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结果没想到她还是那副淡淡然的样子,与我道:“我说彻底打断,就是字面意思。”

妈妈让我走!你怕不是故意要整我哦我不治了!

我惊恐地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问端木蓉:“不……不会真的要……”

只见她淡定地点了点头,道:“为你的伤势着想,我准备一下,明天就动手。”

“……我可以多做几天心理建设吗?”毕竟再挨一次打也挺疼的而且没有麻药。ぷ99.

“不可以。”

“……啊为什么?”

端木蓉面无表情:“我很忙,只有明天有空。”

“???”等等你他妈就是想搞我吧!

我上手术台的时候双腿都在抖。

人生第一次啊,人生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手术,我怎么能不紧张,我控计不住我寄几啊!

本来卫庄也要跟进来的,结果被端木蓉一个冷脸拦在了外面。

端木蓉差了四个墨家弟子将我摁住,我抖了抖道:“需……需要这么多人?”

此时端木蓉正在擦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边忙里偷闲与我道:“怕你跳起来。”

你都这么说了所以肯定乱痛的啊!放我下来啊让我走!

她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拿着锤子走到我面前就道:“来不及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手里的工具,在其落下来之前大喊:“能不能先把我打晕!”

然而端木蓉没空理我,直直一锤子下来敲在我肩膀上,一阵剧痛直抵脑门,我愣了一下子,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肩上的疼痛钻心刻骨,又觉得时而身上极冷,一会儿又热得满身是汗,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有次我不晓得喊了什么,便听旁边有人应了一句,我在。

然后双手被人制住,以防我乱动再加重伤势。

我痛得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声音又响起,低沉温柔地在我耳边:“飒飒,我在。”

却不想听了他的话我更觉委屈,吸了吸鼻子便口不择言地骂开了:“你在个屁,我被人抓去鬼山的时候你他妈在哪里,白亦非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东郡被人打得那么惨的时候你他妈又在哪里?我一直都在等你,可你从来都没来过!

“你说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怎么就喜欢了你这么个废物?”

对方沉默。

我在痛苦中挣扎,也无心去等他会说些什么,只是一股脑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通通说了出来。

良久,就在我快疼得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抬手覆在我眼上。那人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什么用?对不起有用的话,我现在还会躺在这里?

于是我骂:“滚开!”

“飒飒……”

“别叫我!你滚,马上给我滚!”

“白飒,你别乱动。”

我闭着眼冲他吼:“你别管我!我死了你也别管我!”

他的语气骤然转冷:“白飒!”

听人这样凶我,我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边含混不清地道:“你还凶我,你干什么凶我,你混蛋,我讨厌你!”

然后就听到外头一阵撞开门的声音,随之而来闯入一人。

那人不由分说拉开握着我的那双手道:“卫庄你干什么!”

就听卫庄冷冷地对那人道:“这里没你的事。”

这是什么修罗场一样的名场面?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睁眼看看,快快快,我要睁眼。

然而眼皮重得像灌了铅,连使了好几次力都没能睁开。我委屈地努了努嘴,又努力了几次,终于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万事开头难,不过一旦有了起色,接着做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终于将眼睛睁开,眼前还是一片朦胧模糊的,眨了好几下才聚起了焦。

我看向那两个正在争执的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哦这不是卫庄和白星南吗。

他们两个在争什么嗷?有趣有趣。

两人并未发现我醒过来,仍旧在相互嘴炮。

只见白星南脸上怒色甚笃,冲着卫庄就是一顿输出:“她是我师父,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卫庄也很生气,我猜他并不会理白星南,然而没想到他居然还开口了:“趁我还不想杀你的时候,滚。”

白星南耿着脖子道:“你算什么!师父她经历过些什么你知道吗?师父最苦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何时有担心过她!”

此言一出,屋中顿时寂静无声。

良久,忽听得卫庄说了一句:“原是如此。”

我见场面似乎有点偏离了我预计的修罗场,心想着还是救一下场为好,于是咳嗽了几声,开口道:“怎么这么吵啊。”

见我醒过来,两人立刻不再争吵,一起凑过来对我嘘寒问暖:“你怎么样?”

我将他们两个都瞟了一眼,最末翻了个白眼道:“疼啊。”

白星南抢先一步问我:“哪里疼?”

我道:“头疼。”

白星南探手替我揉太阳穴,边揉边道:“还疼吗?”

“撒手。”我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能闭嘴了?”

卫庄哼了一声。

我对白星南道:“我没什么事,你先去吧。”

白星南颇为不放心,瞥了卫庄一眼复又看向我,道:“师父……”

为了使他安心,我点了点头,道:“我有话和他说,没事。”

小子又犹豫了片刻,这才颇为不满地扭头走了出去。

待白星南离开,我侧过头看着卫庄,脸上带起了盈盈的坏笑:“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卫庄斜乜了我一眼:“你都听到了。”

这显然是陈述句,卫庄确定我已经都听在耳中。

我也不多辩解什么,一点头道:“我都听到了。”

然后便又沉默。

我想了想,就道:“不怪你。”

“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又叹出,才道:“星南刚才说的——不怪你,帝国发生的事,本就与你无关。”

“那么你说的呢?”

我微微一愣,问道:“我说的什么?”

他的眼角猛一下垂,我当下就瞧出他有些生气,转了转眼珠,又看向他,寻思着他总不能对一个可怜的伤者怎么样吧。

他似乎是平复了许久的情绪,才终于开口道:“你说——你一直在等我。”

我说过这种话?

正当我努力回忆的时候,他又接着道:“可我从来都没有来。”

这话说的颇落寞,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正常情况下我断断然不能说出这样矫情的话来,如此看必定是我昏迷之时口出狂言了。

果然大家都知道,脑子和嘴是两样东西,很多时候嘴是不受脑子控制的。

我长长地叹,想起过去多年种种,或悲欢或喜乐,如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最末,我与他道:“你在与不在,如今于我而言,就没有分别了。”

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见我一副不知羞耻的模样,她微微蹙了蹙细眉,脸上的表情愈发不耐烦起来。

见状我知道我的话奏效,于是继续说下去:“可我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是一个毁了我舅舅至死也要保护的国家的人,是一个亲手杀死过自己挚爱之人的人,是一个背负天诛星命本该孤独终老的人。我有什么值得我的至亲至爱纷纷付出性命来成全我?”

我本是想找些说辞让端木蓉动容,却没想到话说到最后,我竟觉得鼻子酸酸的,喉头甚至有些哽咽。

“是。”我点头承认,“他是死在我手里,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没有想过杀他。他是我的师哥啊,是我在秦国最艰难的十年里一直在我身边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他?”

端木蓉一如既往安静高冷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一如既往地不待见我。

早就听闻镜湖医庄的医仙生性冷淡脾气不好,从前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江湖传闻听过便罢,然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要相求于她。

老话说的果然不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这自然不行,所以我要想个办法说服她。

端木蓉皱着眉道:“除了消除异己,你们这样的人还能懂什么?”

“不你错了。”我盯着她的眼睛,“帝国军士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同样有亲人有朋友,也有可以为之付出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端木蓉微微一愣。

我俩大眼对小眼瞪了一会儿,她最终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会帮你的。”

我默了默,心想着如果她不帮我的话天底下怕是没人能帮我,而我也要拖着这副身子骨活到老。

或许我永远都是这样脆弱孤独,就算身边有过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会陪我走到最后的。

端木蓉微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

片刻,我深深吸了口气,与她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他。”

听了我这话,端木蓉脸上的神色果然更加嘲讽,似乎冷得都能结冰。她盯着我打量了一会儿,才道:“如若不是卫庄亲眼所见,我或许都要相信你今日这番说辞了。”

而我和墨家的对立以及杀死盖聂的事实都彻底为我斩断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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