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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风止

第17章 可疑之处

“咳咳咳……我可是来的不是时候?”门口传来几声咳嗽,一道清亮的声音盖过众人的劝解声。

“让梁大夫见笑了。”言无烈反应极快,赶忙拉开争执的二人,“快请进!”

言无灼朝梁长风狠狠瞪去,心中暗骂此人来得真不是时候。

言无灼已经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看着堂前的言无烈静坐不语,其他人三三两两说着话,他更加心神不定。

“无烈,你把大伙儿都叫来这里又不说话,这算怎么回事?”

“大哥,稍安勿躁。”言无烈平淡的回了句。

“原来是你搞的鬼?”言无灼越看梁长风越不顺眼,啐道,“我们言家班的事何时轮到一个外人做主!”

梁长风慢条斯理往里走:“没错没错,我只是个看病的,无意干涉你们言家班的私事,可若是我手里的病人出了岔子,那可得把话说清楚了。”

“你想说什么?”言无灼不悦道。

“我想说,赤斑不会无端端得病,柒啸也不会无端端咬人,的确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刚说完,连同言无灼在内的好几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言笑。

言笑脸色颇是难看,但还是忍着情绪不吭声,只目不转睛盯着梁长风,似乎要把对方看穿看透。

梁长风依旧不动声色,用他一贯的云淡风轻的口吻继续说:

“赤斑之所以会暴躁嗜睡,是有人在投喂的食物里加了种东西。”

“加了什么东西?”言无烈迫不及待地问。

梁长风从随身的布包内取出个圆圆小小的带刺儿的玩意儿,然后不紧不慢将其放在面前的桌上。

大家探过头去,只瞧了一眼都面面相觑。

“这……”班子内的奏乐人说道,“这不是地葵嘛,这季节荒坡草林里随处可见,有何稀奇?”

有人应和:“是啊,这东西在我老家是用来治鼻渊的土方子,有何不妥?”

“说的都没错。”梁长风并无异议,“地葵也叫苍耳子,是一味治风寒通鼻窍的良药,但它本身也含有毒性,若超量误食,轻则全身乏力,腹泻呕吐,头晕嗜睡,烦躁不安,重则昏迷抽搐,呼吸不畅,危及性命。”

“梁大夫认为有人把苍耳子投入赤斑的食盆?”言无烈吃惊道,“谁会做出这种事?”

言无灼趁势追击道:“言笑啊言笑,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表面上装的深明大义,其实就是个歹毒恶人,我爹当初收留你就是大错特错!”

言笑正欲反驳,却听到梁长风说道:

“慢着啊,我只说有人动了手脚,可没说那人是谁。”

“那还用说,不是明摆着吗!”众人本以为言无烈冲上前是要与言笑纠缠,却不想他冲着梁长风嚷嚷起来,“这班子里除了言笑,我可想不出又第二个人会跟我过不去,你那天不也瞧见了,他当着外人的面都能跟我过不去,更别提背地里会做出些什么事。”

梁长风不为所动:“但此事确实与言笑无关,投毒者另有其人。”

“谁?”

有好几个人同时发问,但其中并没有言笑,他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也懒得再与人争辩。

“我们去笼院看看便知。”梁长风答。

言无烈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见梁长风快步走出言合堂也顾不上继续追问,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只稀里糊涂地一同跟上,不过多会儿,三五成群的人便又按来时的路折回了笼院。

言无灼不知梁长风卖什么关子,但却是冲在了最前面,他发现笼院入口的大门微敞,不知又被何人打开。

笼院内还能听到其中哪只的叫声,震得整间院子隆隆作响,但却不见柒啸或刺雎的踪影,想必是被谁赶回了狮笼,

院子的一处角落有个人猫着腰不知在做什么,言无灼想要上前喊住那人,却被梁长风拉住。

“对了,刚才我忘了说,去言合堂之前我已经替柒啸诊治过,虽然还未完全平复它的狂躁,但眼下应该不碍事。”他说完又朝着笼院里面说,“三班主还有言皓兄弟大可不必担心柒啸,一会儿我把方子留下,按时给它服药便可了。”

众人皆是一惊,再细细一瞧,那蹲在角落的人当真便是言皓。

言皓的后背明显僵了僵,再转过身来脸色已有些不妙。

言无烈大惑不解:“言皓,你怎么在这里?”

言皓却是瞪了梁长风一眼:“我自是担心柒啸,特地过来照看。”

言无灼大步走上前,指着言皓身后的木桶大声道:“这是什么?”

言皓在自己师父面前没有半点脾气,一字一句答道:“我看柒啸没事便一并把院子打扫了。”

言皓嘴上边说着眼神边往往梁长风身上瞟。

梁长风朝他微微一笑,探过脑袋朝言皓身后的木桶望去,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轻叹。

“这就是狮子的粪便啊,言皓兄弟可真是心思细腻,本来我还不好意思开口提,既然……”

言皓听罢后退半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木桶被踢踢翻在地,几块已经干硬的粪便滚落出来,砸在梁长风的脚边。

言皓突然激动道:“只是几块粪便而已,不能证明什么!”

众人不明所以,但见梁长风不知从哪儿捡了根树枝,朝地上的粪便戳了好几下。

言皓的脸色变了又变,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只僵硬着站在那里。

“这是在做什么?”正当旁人纷纷窃语时,几个在别院练功的孩子也跑了过来。

若心落在最后面,方才他跟着言浮花在言家班转了转,心思却还在笼院这头。

且不说他今日拜师学艺的目的不纯,只短短一炷香的工夫班子里便出了桩惹人争议的事。这会儿也不知笼院又发生什么事,无疑又勾起他强烈的好奇心。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若心看到梁长风被围在最里面,周围的几人他都认识,还有一人莫名眼熟。

站在若心身边的言浮花忽然开口:“言皓,怎么会是你?”

“浮花你听我说……我……”言皓脸色苍白,欲言又止。

“究竟怎么回事?”言无烈和言无灼同时发问。

梁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方才替言皑包扎伤口时,我问了柒啸的近况,得知柒啸是在昨日出现异状,便提出要来看看柒啸排出的粪便。”

见众人皆不言语,梁长风继续说:“这粪便呢,听起来是污秽之物,但也非毫无一用。古有神农尝百草,以动物粪便入药的先例,就算是今时今日也不少见,什么夜明砂、白丁香、鸡矢白、白马通、左盘龙、龙涎香之类,都是入药的宝贝……”

“你到底想说什么?”言无灼没耐心听废话,凶巴巴地打断他。

梁长风站起身:“虽然柒啸的粪便称不上什么宝贝,但指不定能从其中查出些端倪来,当时我不过嘴上一说,言皓却当真因为我的话上了心,这要作何解释。”

言皓又是一怔,浑身不得动弹,显然是被说中了什么。

言无灼已是脸色铁青,飞起一脚言皓的胸口狠狠踹去。

“是你干的?”

“师父……”言皓吃痛,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

言浮花十分失望道:“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都是因为言皑!”言皓忿忿不平,“我处处比言皑强,师父却处处偏袒他,我不服!”

“那赤斑和柒啸它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伤害他们?”言浮花质问他。

言皓咬牙:“就算我驯兽的本领再厉害又如何,每次在台上出尽风头的都是言皑,我不甘心!那家伙只会在别人面前吆五喝六,暗地里不过是个没用的家伙,一旦柒啸也上不了台,他就彻底没辙了。我就想看看没了我的功劳,他还怎么在众人面前风光,怎么在师父面前炫耀!”

言无灼听不下去,大声质问:“所以你就害赤斑和柒啸?你是疯了吗!”

“不是的,我只想教训言皑,放了泻药在柒啸的食物里,我也不知道柒啸为什么会中毒……”言皓从起初的愤慨变成了惶恐,“师父,浮花,你们相信我,我没有下毒!”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

言无灼气得挥拳要揍他,半道却被一只白净的手擒住了腕骨。

“慢着。”那手的主人正是梁长风,“我还没说完。”

言无灼嫌恶地要甩开他,反而被梁长风握得更紧。

“言皓没有说谎,下毒的人不是他。”

言无灼脾气一向不好,听了这话没好气道:“赤斑和柒啸都病成那样了,言皑被咬伤还躺在屋里,眼看到没几天就是道祭,你让我稍安勿躁?”www.九九^九)xs(.co^m

“事情变成这样,急也是无用,我把大家喊来也是为了商量。”

“这无凭无据的,你还真敢说。”言笑只觉可笑,“要说伤人倒是你伤人在先,我不与你计较便罢,真要计较你还能安稳站在这里。赤斑它们出了事本就是主人看护不佳,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也不知你是何居心。”

“你……”言无灼听了这话怒中火烧,冲上前去便要动手,旁人见状忙上前阻拦,生怕二人一来一往又打起来。

言无烈反驳他,当真是觉得这番话不妥,他向来帮理不帮亲,即便他对狮团的事心存疑虑,也不会贸然断言,况且他听得出言无灼意有所指,他不想在这种时候闹出乱子。

言家班,言合堂。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赤斑和柒啸都登不了台,也只能让刺雎单独上。”言无灼冷冷哼了声,不屑一顾道,“难道你有别的打算?”

言无烈叹了口气:“只是刺雎的话是撑不起场面的,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想把驯狮表情出替换成幻术表演。”

见言笑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阎无灼气得猛拍面前的桌子。

“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某些人在背后耍阴招,想堂而皇之取代我的狮团表演,你说是吧,言笑!”

言笑听罢,冷冷瞥了言无灼一眼,对此无动于衷。

“怎么,敢做不敢当?”言无灼又一拳砸向面前的桌子,震得桌角剧烈晃动,“你有本事冲我来,伤我徒弟算什么!”

言无烈想解释,刚张口又被言无灼抢先。

“哼!若非遭人暗算,赤斑怎么会突然病了!”言无灼停下步子,朝对面的言笑瞟了好几眼。“之前我顾全大局,没往深里追究,如今柒啸也突然发狂,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梁长风温和道:“言皑的伤口已清理干净,都是些皮肉伤,只需好好敷药卧床休养便可,诸位不必担忧。”

言无烈回答:“幸得梁大夫在场,我代言皑谢过了,只是梁大夫请我召集大家过来,所谓何事?”

“还有那个梁长风,说什么来治病的,我看他就是个骗子!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糊弄人的家伙!”

“大哥,你这话言重了。狮团抱恙,班子里谁不着急,你非说遭人暗算也得查明真相再下定论,怎可随随便便说出这等话。况且梁先生是我亲自请来的,你若非说他是骗子,岂不是说我也有问题?”

“哦,是吗?说来说去不就是看不上我的狮团。”言无灼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怎会甘心,“想当初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那时候靠凛吒也独自撑过去了,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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