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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76章 第十九章 今日

沐子来走两步到禹九和龙璍中间,遮住她看龙璍的目光迎着她走去,从她手中拿回龙璍给的纸片,对众位公子问:“诸位可还有什么问题?”

之后,除了太子殿下、六王爷以及平时只关心书本学问的顾音洛之外,剩下的几位公子都一张两张地给沐子来递纸片。禹九看在座几位公子之前眉来眼去的样子,似乎也知道一些原因——两位皇子故作矜持不多问的原因。

“行了。清明一节出的难题已经解决,上一次我的问题还没有人给我答案,你们可别想钻空子。”顾音洛开口,将一场事关虞都政事的讨论转向他们平日里说经历谈感想的日常书会。

说得复杂些

不过是回家

沐子来让顾音洛想想要如何处理他破坏规矩这件事的话刚说完,龙璍就开口附和,虞三公子从方才的提问转开开始对顾音洛发难,然后墙倒众人推一样,六王爷和李亭南也开口给顾音洛施加压力。

书会结束之后,应沐子来的要求,龙璍留下来与他商量王灵齐的事情,玄英和禹九先一步去到三楼房间。

房间里,玄英露出一副被惊艳的表情看着禹九说:“九姑娘今日着实让人眼前一亮,不管是跳舞还是后来配合公子演戏的羞涩模样都很美。”

禹九如入戏时一样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没说话。

玄英继续感叹说:“九姑娘不愧是常常游走于勾栏瓦肆之中,见惯人家的一颦一笑,今日与公子的配合可以说是以假乱真。”

禹九不回答,暗自揣想:若是玄英知道她今日和沐子来有多少次不守约定,一次次破了当初说定的戏码,还不知怎样惊愕。满楼之人,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真实情况,他不知道他们原来的假戏做成真的,众位公子起哄调侃依据的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公子,您说是吗?”

禹九突然抬头,急忙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沐子来,没想到他会在那里的困惑在眼中一闪即逝。然后她不合时地想起之前亦真亦假的戏,心里又生出些忐忑,逃避沐子来目光似的低头。

玄英接着自己的话,对着禹九问:“九姑娘,你说是不是?”

禹九沉默一会儿,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玄英掩饰着说:“早知任务如此艰难,我便不该不识时务,让红竹姑娘来配合公子才是正理。”

原以为沐子来不会搭话,谁知他轻笑一声之后回答一句:“我竟没想到,禹九你居然觉得今日之事红竹更为合适。”

玄英插话说:“不行,红竹若是来了,指不定回去就说给公主殿下——九姑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红竹回去告诉公主殿下只是为了让公主殿下放心。”

禹九用什么目光看着玄英,她不知道,沐子来不清楚。他们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只看见背影。

玄英自己尴尬地挠挠头说:“以假乱真不对吗?”

“……”禹九不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之前忘记了三公主的存在。红颜知己,金屋藏娇,几个词就让她忽略沐子来如今的身份——他现在可是驸马,不说是高高在上,也是显贵之身。玄英的话点出了事实,点出了她在意的事,她在意的是沐子来身边有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他,那个人还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至于沐子来是否会回答,谁去猜呢?若是让她继续猜测,不知会有多少臆想,又会为自己增添几重心事。

“以假乱真不错,真真假假让旁人猜测去。玄英,今日的纸张卷轴,该烧的我不想再看见任何痕迹。”同样是笑容,沐子来现在表现出来的却是嘲讽和隐隐的不开心。

“是。”玄英应声。

禹九拿出自己收到的纸片谨慎地递给沐子来:“公子——”

沐子来一边拿过纸片一边对玄英说:“稍后到酒楼门前找到璍公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听他安排。禹九,你先随我出去。”

“是。”

“是。”

禹九跟在沐子来身后下楼,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的脚步,莫名地不安起来。沐子来常年挂着笑容,变脸威慑别人只是因为对有些人客气不得,按照常理,他今天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有些异常。

“让你学舞可是委屈你了?”沐子来说话的语气既像关心也像责问。

禹九赔着小心回答说:“没有。”

“是我勉强你了,跳舞也好,誊抄利弊也罢,都是我在勉强你。”

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心里明明没有一点知错改过的心思,表面却略带可怜地承认是自己犯错。沐子来的行为是想让禹九愧疚,她知道他的目的。若是真要说是谁的错,怪她,头脑一热答应陪他赴约为他跳舞。

因此,禹九在沐子来身后回应说:“有幸助公子一臂之力,禹九心甘情愿。”

“是吗?”

“是。”

一个在试探,一个在应承。

“既是心甘情愿,让红竹再来让红竹代替的想法以后不能再有。你与他们不同,他们的名字是沐王府给的,功夫是沐王府教的,生存是沐王府安排的,你的名字和选择皆是属于你自己,别再妄自菲薄,让我怀疑你的能力。”

说着说着,禹九听出沐子来在安慰她。方才她说任务艰难说自己不识时务是掩饰自己心中的悸动,而不是低估自己轻视自己。现在,一边因为觉得自己欺骗沐子来有些愧疚,一边因为沐子来的安慰有些暖心,一边因为亲吻一事心不在焉,一边又因为他喜怒不定小心翼翼。她走在沐子来身后,心情很是复杂。

沐子来继续边走边说:“西驰回来一事,简单说来不过是戍边军士回家,说得复杂些却大有不同,今日写下的利弊,以渔网为喻,横竖留一些缝隙留一条后路,同时也诱敌深入。”

顾音洛作为国子祭酒,与在坐诸位公子亦师亦友,他是在坐最为年长的人,是平日里经常被欺负的人,也是最为坦荡的人,所以他能坦然地认输说:“行。行。行。一群坏小子,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随你们吧。”

喧闹由于顾音洛认输而暂告一个段落,谁钻空子谁避而不答的追问缓和之后,众人又开始看各自身后的利弊和手里的利弊。

沐子来停下来自高而低地观察着龙璍和禹九的表现,随后将话题一转,对龙璍说:“一会儿灵齐从宫里出来,你与我一起去,镇场。”

龙璍点头答应。

龙璍困惑地说:“子来——”

今日写下的利弊

最开始动笔的是龙璍,第一个将不知写下什么东西的纸片交给沐子来的也是他,他将纸片交给沐子来时强调说:“答案我现下不要,你回去想清楚,我再找你要那经你深思熟虑的答案。”

沐子来给龙璍的回应是一个夹杂着安慰的自负的笑容,之后他转身一笑一笑地朝禹九走去,龙璍给的纸片他看也不看就递给她。

“或许是因为我与西驰关系较为亲近,诸位才给我出这样的难题。不过,我既然不顾后果去冒犯去揣测你们的利弊,也该将自己的利弊说出来,如此,问题才算回答完。”

沐子来抬手阻止他,继续说:“在诸位出题之前,我也曾想过西驰回来我应该怎样去面对他,多希望在边境几年他能放下一切勇敢朝前,不再受过去束缚。昔日好友归来我自当盛情招待……”

“禹九姑娘——”

禹九闻声扭头,只见龙璍对她连眨两次眼睛,她莫名其妙,困惑地看向沐子来。

想起之前她和沐子来说过的话,禹九浅浅地笑起来。等她回过神,发现好几位公子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忸怩作态地媚笑一下,袖手把纸片放起来之后低头一言不发地坐着。

“有朋自远方来。”沐子来一句吟咏一般的话转移几位公子的注意。

“玄英,将悬在各位公子头顶的利弊收起来。”

禹九看见那位顾大人面色明显变得不自然,正准备谈天说地的龙璍生硬地转头看着沐子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差痛心疾首。她也一样,惊讶地回味着沐子来无所顾忌的一句话,开始想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利弊。

关于王西驰回来对沐子来的影响,说与不说都一样,在座几位公子对他们的关系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也都会就自己所掌握的消息进行一番推测。不过,既然沐子来有心解释,他们也不会拒绝接受。

因此,沐子来真真假假地开始混淆所有人的猜测说:“诸位都知道,家父早已不过问朝堂之事,辛将军自王大人出事之后便不涉政事军事,几年前西驰自请去西部边陲之地戍边其实事出有因。他是为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回来为父亲报仇吗?不是。是为完成辛将军保家卫国的念想吗?的确是有一些。可更为重要的是他在逃避。他离开之日正是我成亲之时,为何与我自小交好却在我成亲之时离开,不过是在逃避,我与他情同手足,却一样栽在儿女情长之上。”

禹九接过纸片,见上面只写着一个关心的问题:“你这样做就不担心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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